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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逼真,雪竹又赶紧回院子找了一件猩红大氅来给陆掌柜披上,于是陆掌柜在闷热的天气中,挥汗如雨地连舞了两遍形似的李家剑法,终于在陆掌柜第二次使出李家的绝招“一飞冲天”时,那婆子兴奋地拍手道:“别的记不得,不过这个跳起来的动作很像,唯一一差别是女神医在半空中打了两个滚,这位老爷只打了一个滚。”
陆掌柜扔掉身上的大氅,兴奋地说道:“看来这个女神医果然有问题,这个‘一飞冲天’极难练,没有专门的指导那是特定练不成的。”
杜萱娘的身形有些摇晃,难道那女神医根本就是阿四改扮的?且不说这婆子远远地看着都能感觉出来这女神医的动作像男子,还有李家的剑法,虽然很多人都会一两招,但是其中如“一飞冲天”这样的绝招却是不传之秘,只有继承了家主位的李氏子弟才有资格学习,而且不得随意传授,这个“女神医”又是从何处学来的这绝招?
最让杜萱娘惶恐的是。如果这女神医果然就是李进。那么为何这一年多来却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以他的本事,只要他不死,是没有几个人困得住的,这点熟悉李进的人都有这个自信。
难道这当中又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意外?或者,或者他根本就是为了某个原因有意避开他们?想到这里杜萱娘心头的恐惧攀升到极点,同时,曲翠栊,还有曲翠栊肚子的孩子变成了两把利刃,在杜萱娘心上狠狠地戳,痛不可当。
雪竹察觉到了杜萱娘的异样。忙习惯地递过一杯清心茶,杜萱娘颤抖的双手捧着茶杯。茶水溢出却不自知,
“让她带着金子离开,方管事,再带下一位!”杜萱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平稳,心底却有一股想逃离这个审判场的冲动。
那婆子欢天喜地地去后,方显达又将那位迟疑的妇人带了进来,那妇人看到婆子手里的金元宝。不用人废话,直接便说开了,“我这话是听来,而且也没听全,不知对夫人有没有用处。”
“无妨,你只管说,真假我们自会判断。”
“府里共有八名洗衣妇,四名洗主子的衣物,四名洗卫兵及仆役的衣物。玉婆子与杨婆子是专门为王妃与女神医洗衣物的,平时我们不在一处干活,也不在一处吃住,只有一次我有事进内院,正好撞见她们两个迎面过来,我怕被她们责骂,趁她们没看到自己,转身藏到路旁的假山洞子里,想等她们过去后再出来。她们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话,当时我也只听得她们说的两句话,玉婆子说,‘要我说她不是男的,便是石女,要不然内衣哪能那么干净,真是便宜你这婆娘了。”杨婆子则慌忙去掩玉婆子的嘴,还四处打量有没人听见,最后让玉婆子别乱说话,否则会被打死。”
“那玉婆子是给谁洗衣服的?”陆掌柜忙喝问道。
“是,是给王妃洗衣物的……”
陆掌柜终于开了窍,“难道那个女神医是男的?或者她根本就是大当家改扮的!也不对,如果她就是被曲翠栊挟持的大当家,为何我家的探子反被他杀掉好几个?有两个还与他一起办过事,还有以大当家的性子是宁肯掉脑袋也不会扮女人的……。”
陆掌柜纠结了半天,才发觉杜萱娘的失魂落魄,突然也想起了曲翠栊的奸夫恐怕就是大当家,难道是为了曲翠栊,所以大当家才躲着不现身的?陆掌柜也越想越觉得可怕,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一拍桌子旁,“我们坐在这里乱猜也没有用,既然知道了那曲翠栊身边的女神医有可能是大当家,我们去达措求证一下便是,方管事,你立刻去桐庐请李甲五过来议事!”
李甲五在三天后带了一百名死士赶到杜府,几人一商量,决定他们几个先少带点人马去高原求证,然后再做决断。
由于陆掌柜年岁有些大,加上也不舍得再长时间离开自己的夫人,便让陆勇带二十名精通吐蕃语的探子,与方管事与李甲五手下的一百多好手,扮成两个商队,前后照应着去达措见那女神医,如果真是大当家,能救出便救出,不能救出则立刻请王亦诚派兵帮忙。
谁知李甲五,方显达,陆勇三个快要动身时,陆家与郡守府同时收到消息,说是是曲翠栊在达措竟然被对头部落的人给烧死了,被烧死的包括她最亲信的女神医及侍女,共有三十多个人,如今浑脱部群龙无首,已经分崩瓦解,达措也被其他吐蕃部落占了。
李甲五三个惊疑不定,不知消息是真是假。杜查娘却冷笑道:”可笑,曲翠拢竟然又玩这种假死脱身的伎俩,明知强敌环伺,出门居然只带三十多人,分明就是将自己的脖子送上去给人砍的,这下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没了吐蕃人的庇护,我看她还能跑多远,你们三个现在也别耽搁了,立刻去达措现场周围看看,尽量寻找曲翠拢身边活着的亲信,既然是假死脱身,她必然不会带太多人走,只要抓住一两个重要的亲信,便能从蛛丝马迹中寻到她的去处。
☆、三二八真正的死讯
李甲五等人离开后,忧惧交加的杜萱娘却进入了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的状态,身子很快便瘦得脱了形,也没心思去管李卓李敏两个了。雪竹与颜彦等家人急得不行,百般劝慰无果后,去请了陆掌柜过来,结果同样愁容满面的陆掌柜只看了看双眼无神的杜萱娘,便摇头说道:“心病无药可医,你们想办法劝解就是!”
雪竹没办法,又去请了崔颖过来,崔颖也无计可施,只好一声不响地陪着杜萱娘借酒浇愁。
这年的十月,李豫任命雍王李适为兵马大帅,朔方节度使仆固恩为副帅,集结了二十多万唐军向大燕朝的史朝义吹响了平叛与收复的号角。呼儿韩,张义,顾尚三人算是师徒,兄弟同时上阵,崔颖也接到军令,三军戒备,防止叛军向果州方向逃窜,对这些亲人的关心才让杜萱娘纠结在李进与曲翠栊身上的心思冲淡了些。
十一月,史朝义兵败如山倒,弃洛阳北逃范阳,唐军大获全胜,士气高昂,继续乘胜追击,平叛成功出现了第一缕曙光。
这时,李甲五,方显达,陆勇三个从达措归来,个个垂头丧气。
杜萱娘穿着貂皮袄坐在客堂上首,抱着个铜手炉仍然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别的原因。一旁的陆掌柜也将他那大烟杆抽得“滋滋”作响。
雪竹瘦了一大圈,忧心忡忡地看着憔悴的杜萱娘,得知这几人要到家的消息,杜萱娘已经三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夫人……,”李甲五声音哽咽,只叫了一声便说不下去了,方显达也红着眼睛不敢直视杜萱娘与雪竹,最后陆勇站出来说话,“夫人,情况很不乐观,我们到了达措后。便四处分散开来寻找浑脱部的人。更是在他们被烧死的现场周围四十里的地方进行了地毯式的查访,没有查访到出事之后,这些地方有汉人男女出现过。后来我们又赶去浑脱残部,连续抓了十多个人来询问,除了证实了那场大火确实为他们的对头所为及王妃与护贺将军已经命丧火海外,没有人怀疑曲翠栊还活着。”
“后来,我们听说在那场大火中,曲翠栊的两个汉族贴身侍女还活着,我们折了十多位兄弟才将那侍女从女奴营里绑了出来,而且那侍女此时也在外面候着。夫人心细,不如夫人亲自询问。或许能知道一些新情况!”
很快曲翠栊的贴身侍女便被带了上来,衣衫虽破旧,但气色还不错,看来这位侍女的表现让她在李甲五等人手中得到了特殊礼遇。
“你将曲翠栊身边那位女神医的事仔细说来听听!”杜萱娘的嘴角扯出笑容,声音却有些无力。
“是,夫人。”那侍女规规矩矩地答道,“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女神医。那人是男子假扮的,王妃叫他盛哥哥,王妃将他从果州带回来时,已经伤得快要死了,后来伤好后,王妃将他放到奴隶营里,在大王重病的时候借口给大王治病接回的王府。”
“曲翠栊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那个叫盛哥哥的?”杜萱娘的声音更加飘浮不定,雪竹担心不已,赶紧上前为杜萱娘轻轻地揉肩。
“是的。夫人,大王也是因为知道王妃有了身孕后,病情加重而升天的。”
“你知道曲翠栊和那个叫盛哥的为何要弃康定府而去?”
“听王妃对盛爷说,他们继续待在康定府有大风险,唐军一旦平乱成功,立刻就会派人来攻打康定府,而我们的人马经过果州大败后,已经军心涣散,恐怕是打不过唐军了,不如早点回到浑脱部的从前的地盘上去经营一番,将来才有机会东山再起,盛爷起初不愿意,他担心王妃的身孕,去寒冷的达措恐对王妃母子不好,说是即便要去,也得等王妃生产之后再去,但盛爷拗不过王妃,最终还是依了王妃,夏天时我们便带着能带走的东西,回了达措王宫。”
杜萱娘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从果州带回去的,会李家不传之剑法的,而且是受了伤的盛哥除了李进,还会有谁能让曲翠栊费那么大的心思?如今看来曲翠栊终于得偿所愿,不但拥有了李进,还有了他的孩子?可是,李进就算能忘了她杜萱娘,难道他不知道她也怀了他的孩子吗?他不是因为这个才急着回果州,然后遇袭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给她一个答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杜萱娘才缓过神来,又问道:“你再说说他们两个被烧死的经过。”
“王妃回到达措王宫后,封了盛爷为护驾大将军,二人十分恩爱,王妃生下小公主后,大将军便开始对周围的小部落发起进攻,很快便将一些小部落吞并,这激起了附近最大的阿布部落的不满。小公主满月后,王妃想去离王宫二十里地的温泉池沐浴,大将军便带了二十多个亲信护送我们前去,路上有一个开满绿色苜草花的山谷,王妃看着喜欢,便让奴婢与另一个叫秋月的贴身侍女,带着乳娘及小公主去一处避风的地方等候他们,她与大将军带一队人去山谷骑马游玩。”
“这也是天意,王妃与大将军几个一到那山谷中便被埋伏在那里的阿布部落的人包了棕子,我与秋月几个见势不好,忙抱了小公主往山上跑,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藏了起来,与我们一起的几个护卫把我们安置好后,便下山去将追杀我们的人引开,这才让我们几个拣得一条命。可是王妃与大将军却没有我们的幸运,被阿布部落的人逼到一个山洞里,因为大将军的武功太高强,阿布部落的人久攻不下,又怕有援军到来,便用了最卑鄙的一招,他们竟然用火烧,等到浑脱部落的人赶来时,王妃与大将军都已经葬身火海。”那侍女神情悲切地说道。
“你确定他们两个都死了?你有亲眼看过他们的尸体?”杜萱娘咬着牙问,即便李进有可能负了她,但是她仍然不希望他死,因为他连李卓李敏的一面都没见着,她也有好多的疑问需要解答,一年多的思念与痛苦也需要有个说法。
“他们的尸体是我与秋月两个亲自装殓的,我们已经服侍了王妃五六年,虽然她当时已经面目全非,但是我们还是一眼便将她认了出来,当时有一具男尸与王妃紧紧一抱在一起,也确定是大将军无疑。”
杜萱娘软软地靠在椅子上,垂下眼睑,又是一阵沉默,“那个秋月和小公主如今在哪里?”
“她们也都死了,王妃与大将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