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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妩笑道:“想不到几两银子便将这两个下人搞定了。”
雪竹却接口道:“若有人给你一千两银子,你会背叛夫人吗?”
小妩认真地想了想,干脆地说道:“不会!”
“所以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曲翠栊平日里做事太过。所以连服侍她的下人都与她离心。”雪竹一边与小妩说话,一边挽起袖子收拾起厨房来。
许是骂累了,何氏带着李香香关在自己卧房里不声不响一上午。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李冰冰则直接拉了李卓与李敏两个缠上了正在书房里雕玉佩的李清源,三人一口一个父亲。让李清源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再加上崔念在一旁时不时插上一句,让李清源有想夺门而出的冲动。
终于熬到午时,几人一听到外面有人喊用饭了,两大两小立刻拉着李清源往饭堂拖,刚到饭堂门口就听到何氏用尖利的嗓子在骂人。
“你们两个败家的玩艺儿。是你们的亲娘亲老子来了,还是做祭菜?居然做了这么多的菜,你是想让老娘一家子下半个月喝西北风去?马上给我将这些菜给老娘收起来,否则老娘将你两个买到娼寮里面去!”
“曲姑娘。你看清楚了,你家里有这些菜?”雪竹沉稳的女声出现,“再说了,这些菜是夫人亲手做给大当家和我们家少爷小姐吃的,用的是我们自家带来的食材。没用你家一滴油,一颗盐,曲姑娘凭什么不让我们吃?”
“你家的东西又怎么样?这地盘这桌子是我家的,我就不许你们用!”何氏声音更加嚣张。
李清源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站在门口重咳一声。屋内众人纷纷回头,然后又上前行礼。
李清源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这些装在雪白盘子里的五颜六色的菜色,简直就是一幅画,而且还是带诱人香气的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系着白色围裙,包着花布头巾,带着一脸为亲人辛苦操劳后幸福而又平静笑容的杜萱娘,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吃饭!”李清源坐上自己的位置,李冰冰坐了下首,崔念拉着李卓李敏两个挨着李清源坐了左下首,那原本是何氏的位置。
何氏正要发火,李清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娘子,你带香香坐这边来!”
李清源为何氏安排了右下首的位置,而且仍然叫她娘子,让何氏一阵得意,挑衅地看了一眼杜萱娘后,挨着李清源坐了。
杜萱娘笑了笑,主动挨着李冰冰坐了,抬头便能看到他的阿四,很满意。
李清源看着这满满的一桌子人,也很满意,突然有一种想法冒出来,要是这种情形能永远这样下去多好!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将李清源着实吓了一跳,且不说他不是那种喜新忘旧,得陇望蜀的人,就是这位杜夫人岂是与人共事一夫的女子?
李清源扫了一眼饭桌,伸筷便向那盘红彤彤的水煮鱼夹去,谁知他的筷子还没有到,另外两双筷子比他还先到,随即崔念对李冰冰叫道:“看吧,我说四舅舅第一筷子会动水煮鱼!”
“家里谁不知道父亲最爱吃母亲做的水煮鱼,这有什么稀奇的?我还知道他第二道,第三道吃什么呢!”李冰冰嘴里一边嚷嚷,手中的筷子也没停过。
很快水煮鱼片就去掉一半,李清源忍了又忍,终于也不客气地争抢起来,李卓李李敏也快乐地加入战团,几人也不说话,只是整齐划一的向一盘盘菜扫荡着。
何氏与李香香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在一旁发着愣,眼看着桌面上的菜渐渐变少,她们却只抢到几根青菜,杜萱娘有李冰冰帮着夹菜,倒也不缺下饭菜,唯有李香香发现自己喜欢的炸鸡腿在一只只变少,连最后一只都被动作最纯熟的崔念抢了去,便包着两汪泪哇哇大哭起来。
“鸡腿,鸡腿,父亲我要吃鸡腿!”李香香哭得十分伤心,何氏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正好李清源碗里有一只吃掉一半的鸡腿,忙夹给李香香,被李香香坚决拒绝,眼睛只盯着崔念碗里那只完整的鸡腿痛哭。
崔念平时根本不缺鸡腿吃,只不过是想回味一下小时候与兄姐们,还有四舅舅一起争着抢着吃东西的时光,便将那只鸡腿放到了李香香碗里,李香香立即止哭,美滋滋地抓起鸡腿就啃。
谁知一旁的何氏看着开心啃鸡腿的小女儿,突然想起被杜萱娘哄去的大女儿,一时间又忌又恨,又是心慌,这个小女儿若也给杜萱娘哄去,那她这辈子还真是白活了,于是恶狠狠地抢过李香香手上的鸡腿扔到地上,“你个贪吃的货,那天没给你吃肉了?一只破鸡腿就将你稀罕成这个样子!你若也和那没良心的东西一样,老娘这回就是打断你双腿也不会再便宜了别人!”
☆、三三七诉说
此言一出,全体变色,李清源“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到桌上,从何氏手中夺过吓傻了的李香香,“我看你已经不适合当人母亲了,香香今后由我亲自带,你管好你自己吧,”说罢,站起来便向门外走去,刚走两步,却被李卓李敏两个拉住衣衫。
“父亲,我们也要抱抱!”一对两生子眼巴巴地看着李清源,让李清源没来由地一阵心痛,想也不想地将李敏也抱在怀里,说道:“男孩子是要自己走路的!”
李卓只好撅着小嘴拉着李清源的下摆出门去了。
饭堂内的杜萱娘不紧不慢地拨着碗里的饭粒,雪竹见菜不够,又去厨房炒了一盘青菜,李冰冰一直冷冷地盯着脸色灰败的何氏,没有嘲讽,也没有同情。
何氏被看得心虚,见李清源不在,便将火力瞄准杜萱娘,“哼,你别以为凭着脸皮厚住进了我家,他便会记得你,或者想起从前的事,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休想!他现在是我的男人,你这辈子就算用权势让他也娶了你,你也不过是一个妾,永远在我的脚下,哈哈哈……。”何氏笑得十分疯狂。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是曲翠栊,还是何花?”杜萱娘吃得认真,问得也轻描淡写。
“是曲翠栊又如何?是何花又如何?你能让这四年时光倒流?你能让他再回到从前?”曲翠栊轻蔑地说道。
“你的确赢了这一局,但是我也能确定阿四永远是我一个人的,曲翠栊,我们要不要赌一赌?”
“赌?赌什么?”
“赌当我们两人同时掉到水里快淹死时,阿四却只能救回一个,你猜他会救哪一个?”
曲翠栊一愣,她对李进从来就没有这个信心,所以才不得不用阴谋和手段去得到他,“哼。以源哥的心性,绝不可能见死不救,再论他的身手,莫说救两个人,就是救四个人也不在话下,所以你这赌实在没意思。”
“你为何不敢赌?以我看,他一定会先救你。给你生的机会,然后他会再回头救我。与我一起赴死,所以我一直有信心,最终他会是我一个人的。”杜萱娘咽下最后一粒米饭,放下碗筷,露出舒心的笑容。
曲翠栊忍下一耳光扇过去的冲动,起身离开!她的要求已经下降到准备与杜萱娘共享李进了,杜萱娘却一直想要独占李进,从底气上她便输了一大截。
杜萱娘刚回房去换好衣衫,又听到曲翠栊的哭声传来,原来是李清源果然不再让她接近李香香。于是曲翠栊除了忏悔,就是哭。
外面突然传来崔念与李冰冰的欢呼声,“母亲,四舅舅说要带我们去铺子上,母亲可要随我们一起?”
杜萱娘的眼睛有些发涩。雪竹忙高声应道:“夫人收拾一下就出来!”突然又回头去抹泪,这是否表示李清源已经想起了从前?
几人上马车时,曲翠栊披头散发地跑出来,要抢回李香香,被李清源拉回院子里,然后直接在院门上上锁,任曲翠栊在院子里哭闹。
“杜夫人,见笑了,我那娘子有时不太讲道理,我不得不如此,因为夫人只有三天时间,所以我想夫人还是先从告诉我有关那位李大当家与夫人之间的事情开始吧。”李清源静静地看着杜萱娘,有一种想把对方看成一副画的执着。
杜萱娘也静静地回望李清源,无悲无喜,“那我们就不要坐马车了,这样走着说着也挺好!”
李清源点头,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二人之间滋生,仿佛破土的种子,一经雨露便要疯狂生长。
于是,大街上便出现了一样一道美丽的风景,一名身着黑衣长衫,腰悬长剑的冷峻男子与一名着半旧兔皮小袄,半旧及踝月白棉裙,头戴白色帷帽的苗条女子不紧不慢地走着,一个似乎在诉着什么,另一个在认真地倾听,后面十步远的地方跟着一名少年,三位小童,及四名也戴着帷帽的女子,这几人手中抱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仍兴致不减地在沿街的店铺里进出。
若是心细的人还会发现在这群人的前后各一两丈远的地方,还有两股人潮在移动,这时如果有老江湖,一定会站出来说道,那些移动的人潮一般是大人物才配拥有的暗卫,事实上杜家没有什么暗卫,只有李进留下的死士。
李清源与杜萱娘就这样从东街走到西街,再从城内走到城外,中途在路边的凉茶棚子歇息喝茶,后面的尾巴们累了便上马车休息。
黄昏时,一行人终于又回到腰子巷,杜萱娘的故事也刚好结束,李清源走得很慢,遇到有可以坐的地方便自动停下来让杜萱娘歇息片刻再走。
“既然夫人如此深爱李大当家,为何夫人最后没有与李大当家成亲?”这是李清源听了故事后的第一个疑问。
杜萱娘抬头看着李清源,双眸晶亮,“如果是彼此深受与信任,又何须形式来证明?我以为我的阿四会明白这一点,也会体谅家里小孩子太多,心思不一,我再嫁会影响到他们的成长,这是每一个做母亲的都会顾忌的事情,我能例外么?”
“的确不能,夫人的孩子们都很出色。”李清源真诚地说道,眼睛尽量不与杜萱娘直视,怕暴露眼底的秘密。“夫人,我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如果我真是李进,你会怎么做?”
“我已经在做了,正如你看到的这些。另外的则要看阿四你如何做了,正如曲翠栊所说,这四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有些已经事回不去,回得去的却未必是我们想要的。阿四,谢谢你愿意听我将我们之间的故事说完,我很开心!”
李清源却低头一言不发,缓缓转身继续走向李家小院,杜萱娘则不再跟随,有些事的确已经回不到从前,但有些事却是必须要做的。
待到杜萱娘一家子回到李家院外时,却听到柳妈与柳儿惊惶失措的声音在院子里回响,“老爷,幸好你回来得及时,否则奴婢们就死一万次也赔不了娘子的命,我们本来是一直陪着夫人的,刚才夫人听到外面有开锁的声音,便让我们去门口堵着,说是不许老爷进门,谁知我们一转身,夫人她就……,粱上那绳子定是早就备好的,奴婢们该死,竟然没发现!”
杜萱娘与雪竹相视一笑,这曲翠栊做人也真是不及格,这柳妈妈分明是在告诉李清源,她们的女主子是故意等到他回来才上的吊,与她们无关。
果然,李清源的声音里便带了火气,“柳儿去拿些凉茶来备着,柳妈你来守着娘子,等她醒来便喂她喝下去!”
“咳,咳……,”曲翠栊及时苏醒,“源哥,你果真如此狠心?你忘记我们这几年是如何过来的?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也与你有了香香,难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