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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二人哭得那个凄惨悲痛,让围观之人唏嘘,原本觉得杜萱娘不近情理的,现在都开始痛恨起这狠心的妇人来。
那妇人又叫道:“不是要写恩绝书么?还不快点拿纸笔来!”
杜萱娘啐道:“还写什么写?你只要敢再来找他们,我直接将他们撵出去便是,又不是我生的儿子女儿,哼!”袖子一甩,杜萱娘理都不理一干老熟人,怒气冲天地回了院子。
街正等人有些尴尬,同时也觉得这件事是有点亏杜萱娘,人家也不过十七八岁,养了一个张义不算,如今还要多养两个突然从天而降的侄儿侄女。
那妇人见状也想开溜,张义忙叫住她,又上前对里正说道:“里正大人。趁我母亲还没有反悔,我们现在便去将弟弟妹妹的户籍上了可好?”
大家都觉得有理,赞了一通张义重情重义,便各自散了,张义便带着那妇人去了里正家。
周嫂子与胡氏心软,见顾尚兄妹硊在地上没人搭理,便上前将二人拉起来,“你们两个也是命苦的,摊上这样狠心的母亲,好在你二伯母是个嘴硬心软的。你们以后要好好听她的话,少惹她生气。”
顾尚兄妹乖巧地点头,“谢谢两位婶子。我们一定听母亲的话!”
“哎哟,你们只算萱娘的义子,可不是该叫她母亲?这两个孩子可真懂事!”周嫂子与胡氏一下子便喜欢上了顾尚兄妹,忙牵了二人的手道:“瞧你们这手凉的,快随我们进屋里暖和去!”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
“婶子,我叫顾尚,妹妹叫顾青橙。”
“哎,名字也不错呢”
对既是罪臣之后,又家破人亡的顾尚兄妹来说,没有改姓。却又能以另一种身份行走于光天化日之下,全靠杜萱娘的精心策化。
顾尚心中除了对杜萱娘这位义母的感激,更多的则是敬佩。而顾青橙则想得简单得多,当日李进对杜萱娘的轻薄她是看在眼里的,在她心里杜萱娘是她最中意的四舅母人选,是与她四舅舅一样的亲人。
张义天擦黑才回到家,“母亲。我按你说的,一到里正家便给了一锭银子给里正的小孙子买糖吃。里正娘子果然十分高兴,夸我会办事,便催着里正写了文书,立刻便带我们去县衙上了户,那妇人也被赵大哥立刻送走了,所以便回来得晚了些,母亲,弟弟妹妹,你们过来看!”
杜萱娘仔细看着盖了大红官印的认养文书,上面写明农户张权入赘洛阳某地良户,生子二名,男名顾尚,女名顾青橙,现一子一女回归本宗,由张家二房杜氏收养,入张家户籍等等,最后面有顾氏和张义的签名落款。
“如今有了这纸文书,尚儿也可以科举了,过几日你便和义哥哥一起去宋夫子那里上学罢,青橙,你就跟着母亲在家中学些实用的东西,你们三个从此便是正式的兄妹,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是,母亲!”三人整齐地回答,杜萱娘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如今家中多添了两人吃饭,更要用些心思挣钱了,争取早日将院子重新建起来。
赵梓农隔天来退还办事剩下的银两,“我少给了那张媒婆一张金叶子,又叫小二他们着实吓唬了她一番,估计现在便是对她动大刑,张媒婆都不敢漏出半个字。”
“这次的事多亏了梓农才得如此顺利,这剩下的你留着急用吧,反正都是你替我省下的,我也没吃亏。”
赵梓农看着杜萱娘眼中的诚意,犹豫了一下收了,大家都知道他们的日子越到冬天越难过,再客气就显得虚伪了。
赵梓农突然红了脸,欲言又止,杜萱娘笑道:“还有事?”
“我这次去洛阳,看到大家都在买一种冻伤膏,说是很有效,我也买了一盒,给婶子用吧!”
冻伤膏?当地并不算太寒冷,真正有冻伤的人并不多,至少杜萱娘认识的人中只的周玉娥的手因常年做针线,手上有些肿痒,其他人包括杜萱娘都没有冻伤,所以赵棉农这盒冻伤膏送得便有意思了。
“我会给需要的人用的,谢谢梓农,你有心了!”杜萱娘严肃地道。
赵梓农脸上更不好意思,忙告辞而去。
当天,周玉娥收到那盒洛阳来的冻伤膏,先是笑,后是哭,让大伙儿很是莫名其妙,周嫂子骂道:“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一盒子冻伤膏便成这样了。”
杜萱娘含笑不语,当然没敢告诉大家那不是她送的,而是赵梓农借她之手转赠给周玉娥的。
椅子山上移植的忍冬藤没有干枯的迹象,说明移植大部分很成功。椅面上那个小塘里的鱼儿长得极肥,水面变浅后,张义常带了顾尚和顾青橙去网鱼回家烤着吃,还做了些腌鱼挂起来,准备过年的时候蒸着吃。
顾尚一进学堂便深得宋夫子的宠爱,直说东都洛阳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知礼懂事不说,还特别聪明,一教就会,却不知顾尚的老子顾廉曾是进士,顾尚幼承庭训,自不是一般学童可比。
就连八岁的顾青橙,那一手簪花小楷也有了七八分火候,让赵韵儿与赵小六羡慕得不行。
唯有周玉娥因心思不在这些上面,勉强学会了打算盘,却因识字太少。连看帐本都很困难。
猪舍的修建因为有了顾尚带来的那些银子的投入,张富贵又多请了一些匠人,很快便要完工了。
顾尚兄妹虽然没有改姓。张家的伙计仍称顾尚为二东家,顾青橙为东家小娘子,这两个人看什么都好奇,常跟在杜萱娘和张义身后四处转悠,很快大家便称赞起这母慈子孝的一家人。
十一月底。周玉娥婚期到了,杜萱娘带了三个小的,再加上赵氏两兄妹和胡氏提前两天便去周家帮忙。
周家前前后后焕然一新,周玉娥成亲之前三天都要被关在屋里待嫁,顾青橙与赵韵儿两个小丫头被安排去陪她。
意外的是,秦三丫竟然也送了两个香袋过来。说是自己学绣的,绣的不好,请周婶子和玉娥姐千万别嫌弃。
周嫂子虽心里别扭。但仍将她请进了周玉娥屋里去说话。
杜萱娘看这秦三丫穿着半旧的衣服,睁着两只深幽幽的眼睛,早不见了初见她时的爽利与纯真。
想到周嫂子曾在她耳边叨叨过,说因为秦家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之事,秦三丫连议了几家婚事都不成。去给一家农户做填房人家都不愿意。
杜萱娘心中不忍,想着秦三丫有一对那样的父母。如今又添了一位姨娘,再加上婚事受阻,日子肯定不好过,便想上前去与她说几句话,刚走到门边,便听到秦三丫在说朱家的事,一时好奇便停下了脚步,“玉娥姐,朱家姐夫不但有两个嫂嫂,还有三个未出嫁的妹妹,一个姨表妹,你过去后就不会担心无聊了,家中肯定热闹得很。”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赵韵儿问,似乎不太喜欢秦三丫。
“玉娥姐忘了?朱家有个妹妹与我们同年,我们小时候曾在一起玩过,她们姐妹常来我家铺子买东西,因此很谈得来。”秦三丫说道,杜萱娘觉得秦三丫说话应该还有下文。
果然,秦三丫又说道:“我还见过几次朱家那位姨表妹,长得可真好看,听说朱家姐夫从小便是在这位姨表妹家读的书,后来这位姨表妹家遭了事,没法过日子了,朱家姐夫才和他姨表妹一起回到朱家住,算是报还前情吧。”
“这和我玉娥姐有什么关系?这位姐姐还是说点别的吧!”这回是顾青橙开口了,估计也感觉到了秦三丫话中有阴谋的味道。
“当然是有关系的,我和玉娥姐也算是姐妹一场,我特意来提醒她一下朱家那些小姑们的性子,方便玉娥姐去到朱家后与她们处好关系,毕竟小姑子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不是?尤其是那位姨表妹,玉娥姐你更要当心,千万不能轻慢,她和朱家姐夫的兄妹情谊最深,上回那位姨表妹病了,姐夫堂堂读书人还亲自下河去为她抓水蛭做药引……。”
杜萱娘推开屋门,打断秦三丫的话,“三丫与玉娥更是姐妹情深呢,特特地跑来提醒我们玉娥,对了,玉娥,既然那位姨表妹家于朱三有恩,你给姨表妹的见面礼再加一对银耳坠吧!”
“是,婶子,我便将那对镶珍珠的给姨表妹当见面礼吧,谢谢三丫妹妹特意来提醒姐姐!”
“我们姐妹间哪里用得着说谢?对了,我还要回家给母亲煎药,便先告辞了,姐姐的喜期我不定有时间到贺,便先在这里说恭喜了。”秦三丫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手段却比秦掌柜娘子高多了。
☆、八十五真相
秦三丫走后,周玉娥有些愣神,随即又低下头纳一双男鞋底,似乎秦三丫说的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杜萱娘却上了心,秦三丫决不可能真有那么好心跑来提醒他们什么,应当是来看笑话的居多,难道那朱三真与他家的姨表妹有什么不清不楚的?
杜萱娘越想越不安,便去寻周嫂子,周五与周嫂子却正在前堂接待邻县赶来喝喜酒的周家亲人。
周家老父已经去世,继母还在堂,周五有四个兄长,一个早亡,另一个去北方安了家,剩下的周大,周三俱都儿孙满堂,一个继弟也成了家。
这次来祝贺的除了周大带了他家的一个儿子,周三媳妇带着最小的半大小子和丫头,一共五人,还有看起来才四十多岁的继母及周六二人,分坐两辆马车,七个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到的龙泉驿镇。
周家的房子比杜萱娘家的齐整多了,前后两进院子,堂屋里坐了**个人也不嫌挤,胡氏端了茶水和点心出来待客。
因胡氏纯属客串,人一多便有些手忙脚乱,不小心洒了些茶水在周三媳妇那位小女儿的衣襟上,那周三媳妇便有些着恼,“我说五弟妹,端茶倒水应该叫手脚灵便的小丫头来,这样笨手笨脚的老婆子让她呆在厨房里才是。”
胡氏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周嫂子更是羞惭不已,“三嫂,胡姐姐可不是我们周家的下人,她是隔壁杜妹妹家的管事娘子,今天是看在我们素日情份上才来我们家帮忙的,弟妹无能,也没有长辈和娘家帮衬,能吃上饭已是不易。那还有余钱去买丫环婆子?”
周三媳妇是妯娌四个中长得最寒碜的一个,但因娘家家境不错,嫁妆丰厚,是几家人中唯一养得起奴仆的,听了周嫂子的话心中更恼,“管事娘子难道就不是下人?弟妹倒是和这些贱民称起姐妹来了,也不怕掉了身份!”
周五重咳一声,“娘子你也忙糊涂了?胡娘子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多忙,你还好意思让她再来倒茶?还不赶快请胡娘子下去吃茶歇息?”
胡氏放下茶壶对周嫂子歉意地笑笑,看都懒得看那周三媳妇一眼。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
那继母却笑道:“银儿的衣服湿了,去你玉娥姐姐屋里换一下吧!”
周嫂子只得将胡氏受辱一事暂放,上前去拉那个叫银儿的侄女。“哟,银儿都长成大姑娘了,五婶婶带你去玉娥姐那里。”
谁知周银儿将手一缩,说道:“我才不去呢,连个丫环都没有。难道叫我自己换?母亲也真是的,竟然还想让三哥过继到这破家来,也不怕三哥娶不到嫂子!”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脸色变幻,那周三媳妇低声喝斥道:“闭嘴,我这不是第一次来吗?谁知道他们家是这样子的?”
周嫂子站在堂中气得说不出话来。周大不满地瞪了一眼三弟媳,这周三媳妇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