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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嫂子站在堂中气得说不出话来。周大不满地瞪了一眼三弟媳,这周三媳妇没教养,养出来的女儿嘴上也没遮拦。
那继母与她的亲生子周六互看一眼。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显然这几人都各怀鬼胎。
周五脸沉如锅底,总算明白了这些好几年都不联系一回的老家亲戚,这回如此齐整地出现在他家喝喜酒,原来是冲着他的家产来的。
周家几兄弟只有周五继承了他父亲的制皮手艺。便分了这处最值钱的铺子,另外两兄弟分的是田庄与银子。原来他们想着周五家这个独女定是要招婿的,没想到周玉娥到最后是出嫁,他们便突然想到了周家的这个祖产铺子。
铺子是祖产,按惯例是不可能让出嫁的姑娘带走的,周五夫妇要么在亲族中过继一个儿子,要么便在他们夫妇过世后,由周家人自己分配。
周大与周三多的是儿子,又与周五一母同胞,周五随便过继那家的儿子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而周家继母则打的是另一个主意,因周家老父是五十多岁时才娶的她,生的小儿子周六,那时周家已经分家,周家老父死前凭着自己的手艺另给填房与小儿子挣的家业,因此这周六并没有参与到之前的家产分配中去,心中自然不服,想着若周五后继无人,那祖产于情于理都该给他才对,因此也来凑这份热闹。
那继母又说道:“你们别乱想,三媳妇家岂是愿意将儿子给人的人家?明天就是玉娥的大喜日子了,天大的事也要过了明天再说。”
周嫂子一见到在厨房里忙活的杜萱娘与胡氏便抹起了眼泪,“我就说不要去请那些填不饱的黑心狼,你周大哥偏不信,玉娥还没出门,我们也还没死,一家子不要脸的便打起我们这铺子的主意了。”
杜萱娘突然想起了秦三丫的话,那朱家问题更多,“如果你们当初让玉娥招婿便没这档子事了!”
“现在想这些还有何用?嫁妆单子都到官府画了押,客人也请了,若是玉娥悔婚,那些嫁妆可就全没了,玉娥的名声也毁定了,到时还到哪里去招婿去?”此时的周嫂子纵有悔意也来不及了。
“悔婚的代价的确有点大,想想也就罢了,不过这铺子早就已经在你们名下,你们不想收过继子,难道谁还能去官府告你们不成?实在不行你们便将这铺子卖了,另外租铺子做生意去,看他们还想什么法子!”
周嫂子脸上渐渐出现笑容,“你这主意不错,逼得急了,我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杜萱娘听说了胡氏受辱之事,也不想与那些周家来人打交道,便带着正在院子里挂红灯笼的张义顾尚,还有两个女孩儿回家自己做午饭吃,胡氏也回了自己家,约好下午再去帮忙。
杜萱娘始终放不下秦三丫所说之事,偏又无处打听去,无奈之下便又想到了赵梓农。
“你可了解那个朱三?”
赵梓农心不在焉,直到杜萱娘问第二遍才答道:“那是个无耻小人!”
杜萱娘大惊,“怎么讲?你知道了些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赵梓农跳起来,赤红着双眼说道:“我说了的,我早就说了的,我告诉她我亲眼看到那个朱三与他家那个姨表妹抱在一起,还听朱家二媳妇说,他们本就是从小定亲的,只因他姨家突然败了,没有像样的嫁妆,供不起朱三考学,她娘便想到先娶一个嫁妆丰厚的进门,然后再娶她姨侄女做平妻,这样两不相误,可她听了却说朱家是她父亲母亲认定的,只要能让他们开心,她嫁给谁都无所谓,你说,我还要怎么说?怎么做?”
杜萱娘顿时如坠冰窖,她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一点插手二人之事,更没想到周玉娥会如此愚孝固执。
朱家竟然无耻到了**裸的地步,偏偏周五夫妇却什么都没意识到。
朱家从一开始看上的便是周家独女的丰厚嫁妆,而且主动提出请官媒,周家为了面子,几乎将所有家底子都拿来给女儿做了脸面,最狠的一招便是嫁妆单子经过官府留了底,如今他们家有意无意地放出风声,如果周家受不了折辱主动退婚,他们便白得了那一份嫁妆,周家哭都没地哭去。
如果周家不退婚,等过两年将周玉娥的嫁妆弄到手后,他们便将姨表妹娶过来,就算周家压着不让娶平妻,还能不让他纳妾?周玉娥一样没有立足之地。
最让人生气的是周玉娥早就知道这些却闷不吭声,难怪上午秦三丫来说那些话时,周玉娥的反应那般奇怪。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如果你们能早几天告诉我,或许还有法想,现在提退婚只能遂了朱家的意,要了周家人的命!”
赵梓农脸如死灰,愣愣地问道:“早点告诉你,你真的不会看不起我们,还会帮我们?”
“你们都如我的亲人一般,你说我帮不帮!愚蠢固执!”杜萱娘冲赵梓农吼道,转身气急败坏地离去,如果周玉娥不幸福,周家便不得安宁,她杜萱娘又何尝会开心?
回到家中赵韵儿已经带着顾青橙将米饭煮好,等着杜萱娘回来炒菜。
杜萱娘拉过两个过几年也要开始议亲的女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流泪道:“你们两个的亲事,将来母亲一定亲自把关!”
顾青橙郑重地说道:“青橙全凭母亲作主!”宛然另一个周玉娥,杜萱娘心中大痛,看着顾青橙顿时说不出话来,这才意识到婚姻之事完全不由人,全凭各人的命运。
杜萱娘因为心里堵得慌,下午便不想再去周家帮忙,只叫了赵小六,燕青两个年轻的去周家帮忙到相熟的人家中去借桌子,凳子,碗筷等用具。
周家做酒席的厨子请的是镇上最大的酒楼的二厨,据说比他师傅手艺还好,一天的工钱便要一两银子,此时也到周家开始了准备工作,胡氏等几个与周嫂子相厚的妇人都被请去打下手。
婚礼的筹备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却不知又有一场风波在等着他们。
☆、八十六过继
杜萱娘正在院子里与张富贵,老王掌柜对帐,胡氏急匆匆地跑过来说道:“东家娘子,周掌柜老家来的亲戚们吵起来了,周嫂子让我来请你过去。”
杜萱娘一听,忙收了帐本准备过去看一看,“大概是怎么回事?你先与我说说!”
原来吃过饭后,周家那位继母向周嫂子提出,想去看看周玉娥的嫁妆,这一看却让这几个各怀鬼胎的人再也坐不住了。
周大家三个女儿的嫁妆加起来都不及周玉娥的一半,可见这周五是如何的螺蛳有肉在肚里,更加坚定了周大要将他家这个最没出息的小四过继给周五的想法。
周三媳妇更是眼红不已,她当初的嫁妆算是丰厚的了,却也只有周玉娥的三分之一,就那样也让周三一房置得起田地,用得起奴仆,可以想象这周五的手艺有多赚钱,这铺子的进益有多高,这样的好事岂能便宜了别人?一定要让她家小三去将这祖传的手艺学过来,这铺子当然也得弄到手。
继母与周六暗中咒骂周家死去的老爷子的偏心,同样是儿子,最好的却都分给了大的,小的却只得几间破屋和几两花了就没有了的银子,实在是不公平到了极点,这回一定要趁机将这铺子弄到周六名下,哪怕闹到族长那里都在所不惜。
于是周大与周三媳妇当场便提议让周嫂子过继一个儿子来为他们养老送终,继母仍不吱声,周嫂子当然不愿意,便说暂时不想过继儿子,就算要过继也要过几年再说。
谁知被那周三媳妇一阵冷嘲热讽,说周嫂子就算再过十年也生不儿子来,不如早作打算。气得周嫂子差点吐血,便偷偷地请胡氏来请杜萱娘过去。
此时,周家客堂里,周老大与周三媳妇正为明日谁为周玉娥送嫁互不相让。
周五皱着眉头,一脸的无奈,周嫂子气愤未消,却又发作不得,那位继母和周六则好整以暇地坐着,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周大朝周五吼道:“你倒是说话呀,我特意带你侄儿过来。便是想着给玉娥送嫁,再说我家小四要样貌有样貌,要力气有力气。走出去怎么都不会折了周家的脸面,老三家的小三可是娇养出来的,从小连田都没下过,背人肯定是不行的,你就别犹豫了。”
“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小三虽没下过田,可也是从小请了武师傅和文师傅教养的,你家小四敢和他比力气?再说了小四那土里巴叽的样子,连句话都说不全,还想去送嫁?你嫁了三个女儿怎么一次也没让他去给姐妹们送过嫁?”周三媳妇不甘示弱道。
周大气得眼睛翻白,“我不和你这妇人一般见识。总之,我是长兄,如今周家我说了算!”
“哟。那上面还坐了一个老夫人呢,怎么就是你说了算了?再说了既便你让小四给玉娥送嫁了,难道你家小四就能过继到五弟家了?还不得五弟五弟妹看着喜欢谁,才过继谁,五弟。五弟妹,三嫂说得可对?从小五弟就与你三哥最亲。你刚开铺子那会儿,你三哥还借给你们三两银子呢,你们没忘记吧?”
“与老三亲,难道大哥我从小对老五就差了?小时候有一回他掉河里,若不是我救他,现在哪里还有他?”
周五被这一兄一嫂弄得头大如牛,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到门外一声清亮的女子声音响起,“周大哥,周嫂子可在?”
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位十七八岁的作妇人打扮的小娘子领着一群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位小娘子头挽简单的双螺髻,斜插一根金镶银的梅花簪,白兔皮小袄,高腰棉裙,行走间露出脚上的翘头棉鞋,一身装扮很寻常,可那种清冷带煞,睥睨众人的气势,却让人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当家少奶奶上门来了。
周五一见杜萱娘,立刻松了一口气,忙说道:“是张家弟妹来了,快请坐!”
周嫂子则飞快地迎上去,眼眶泛红,拉着杜萱娘的手臂不放,宛如救星降临。
杜萱娘拍拍周嫂子的手臂,示意她放心,然后对堂上的周五说道:“周大哥,我将明日喜期的礼宾与记帐先生给你带来了。”
一身管事打扮的张富贵与老王掌柜上前与周五见礼,周五忙站起来大礼还之,“太好了,我原本就是想请两位管事来帮忙的,多谢了!”
张富贵与老王掌柜退后,杜萱娘又问道:“我还给周大哥找了两位送嫁小子过来,义儿,尚儿过来见过周大叔!”
穿着同样的月白细棉布襦袍,头戴蓝色头巾的张义和顾尚,彬彬有礼地上前来对周五执晚辈之礼。
“好,好!”周五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张义豪爽仗义,顾尚儒雅知礼,而且这两个小子都长得一表人才,放到哪个场合都不输礼,最重要的是这二人平时和周玉娥关系也如亲姐弟一般,由他们两人一起去送嫁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一旁的周大与周三家的却坐不住了,“这位娘子是谁?我们怎么不记得我们家有这样的亲戚了?”
周五笑道:“这是隔壁我最要好的张家兄弟的遗孀杜娘子,与我家娘子亲如姐妹,对玉娥比亲姨还亲!”
周三媳妇马上一脸的不屑,“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隔壁来的八杆子打不着的小寡妇,我们周家的事,你凭什么来插嘴?我们玉娥有的是亲兄弟送嫁,不需要外人来插一腿!”
杜萱娘眸光一转,看定嘴欠的周家媳妇,“这位便是周家三嫂吧,真是稀客呢,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