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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金子的份上,杜萱娘没有多想便开始行动起来,并不介意李进莫名的冷淡。
墙角有一袋白米,油盐,一篮子鸡蛋和萝卜,还有两只被扭断脖子的鸡,显然这些食物准备得十分匆忙,一只大铁锅,几副碗筷倒是早就有的,上面沾满了泥灰。
杜萱娘赶紧将锅碗搬到那汪岩缝中的细流汇成的小水潭边去清洗了,再用石头在石洞中间的火堆旁搭了个简易的灶,很快煮开一锅水,熟练地将两只鸡的整理出来。
不知何时,李进已经张开了眼睛,默默地追随着杜萱娘忙碌的身影。
杜萱娘将整只鸡放进大铁锅里炖煮后,才坐下歇气,身上的兔皮袄在这火光雄雄的石洞里穿不住了,杜萱娘干脆直接脱掉,露出里面的白色窄袖中衣,饱满的胸脯,盈盈一握的腰肢。少女的风情不经然流露。
“你在男人面前就是这样随便脱衣的?”李进突然说道。
杜萱娘一窒,随即有些羞恼道:“这与你无关?”
“你现在是尚儿与青橙的母亲,我不想有人说他们的母亲不检点!”李进好似比杜萱娘还激动。
“不检点?热了脱件外衣便不检点了?”杜萱娘是真的有点火了,这家伙的指责太过夸张,就算杜萱娘再不计较别人的看法,但涉及到张义几个,便让她有些淡定不起来了。
“你做生意与一些男子来往倒也罢了,那崔颖与你家是何关系,为何大年夜还往你家跑?”
“他是义儿,尚儿他们的十一叔。为他们找先生,求前程,为何不能来我家?再说了。你自己都说是我家了,什么人到我家来难道还需你同意?”杜萱娘恼极,完全忽略了李进言语中的酸意,跳起来叉腰指着李进说道。
“再说了,崔颖是谦谦君子。国家栋梁,从来不被人追杀,也从来不做掳人妇孺,强人所难之事,就是做义儿,尚儿他们的父亲都够资格!何用你来置喙?”
李进冷眼瞪着口沫横飞的杜萱娘。突然一阵急咳,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软软地倒向石床。
杜萱娘被吓得惊叫出声。立刻闭了嘴,李进这厮不会被自己几句话给气死了吧?
壮着胆子挪向石床,杜萱娘看着面若金纸的李进和李进嘴角的血迹,没来由的一阵害怕,这李进虽然讨厌。但毕竟也曾救过她,还在她微末时给过她金子。最主要的是他是顾尚与顾青橙唯一的亲人,可千万别这么短命啊!
杜萱娘忙去摸李进的胸口,嗯,还在跳动,暂时还死不了,忙又摸出腰间的帕子去擦李进脸上的血迹。
拿着帕子的手还没触到李进的脸,李进却突然睁开双眼,一把捏住杜萱娘的手,“你若让崔颖做尚儿与青橙的父亲,我便杀了他!”
杜萱娘挣了一下没挣掉,被李进疯狂的眼神吓呆了。
“你,不可理喻!”杜萱娘好半天才咬出这几个字,“放开我!”
“不放,你发誓远离崔颖,否则我便杀他!”李进再次强调,疯狂的男人是恶魔中的恶魔,此时的李进眼睛赤红,仿佛杜萱娘敢当场说个不字,他便要立刻毁天灭地。
“别开口闭口便是杀人好不好?我答应你不会让他做尚儿与青橙的父亲,你也伤得不轻,快躺下歇息吧,鸡汤很快便好了!”杜萱娘是真的害怕了,努力挤出一抹笑,可惜那笑比哭还难看。
李进仍旧不放心,“记住我今日所言,也不要挑战我的底限!”说罢,头一歪,真正地昏晕了过去。
好半天杜萱娘才将急剧跳动的心脏平复,掰开李进如铁箍一样的手指,手腕如意料中一样青紫了一大块。
这个天杀的李进,竟然以为将顾尚与顾青橙强塞给她,他便可以对她的事指手划脚,做梦去吧?她杜萱娘愿意做的事没人阻挡得了,想以杀崔颖来威胁她?也看她愿不愿意被他威胁。
杜萱娘看了眼石床上伤得只剩小半条命还忘不了耍横杀人的男人,十分的无奈。不管他如何蛮横霸道,如何让人讨厌,见死不救杜萱娘还是做不到的。
重新将李进背部向上放好,松开渗出血迹的白布,在那条狰狞的伤口上倒上白酒,冲洗掉血污后,再重新洒上药粉,因一个人无法完成包扎,便在他**的上身上盖了一件干净衣服,看看还有些单薄,又将那件挑事的兔皮小袄给李进搭上。
李进的肩头仍有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杜萱娘有些眼熟,想起自己也曾为这条伤口上过药,其它地方的伤都愈合得很好,唯独这个伤口还有化脓的迹象,说明这李进受伤后根本没有得到充分的休养,经常要拉动肩部的伤口,因此一直没有长好。杜萱娘不由得对李进除了厌憎,又多了几分同情,想来这个呼风唤雨的李氏家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鸡汤已经煮出了香味,杜萱娘忙将鸡肉捞出来凉着,又抓了几把白米放进鸡汤继续熬煮。
李进暂时没有醒来的迹象,杜萱娘看着火堆想心事,不明白李进为何如此反感崔颖,难道仅仅是因为崔颖曾想找他李氏商行的麻烦?那么杀了顾廉夫妇的杨相岂不更该与李进不共戴天?也没见李进带着人马杀进西京长安去,唉,这个李进真是有些难以捉摸,看来最该敬鬼神而远之是这个李进才对。
☆、一百章 威胁
奔波了一夜的杜萱娘终于在火堆旁睡着了,温暖的石洞内唯余印在洞壁上的光影在跳跃。
当杜萱娘再次醒来时,穿好衣衫的李进已经将那只鸡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给我盛一碗锅里的东西!”李进抬起头对还在呆愣状态中的杜萱娘说道。
杜萱娘忙过去装了一碗鸡粥放到李进面前。
“坐过来!”李进指着旁边的床沿说道,完全是压倒性的气场。
杜萱娘下意识地反抗,想了一下,搬了一块石头坐到小桌子的对面。
李进眯了眯他的凤眼,隐忍了杜萱娘的违抗,“那边石洞的金子都是我的私房,等我将古玩珍宝换成金子后,应该还有十来箱送过来,如今都归你处置。”
李进突然伸手到床下什么地方摸了一把,“轰隆隆”一声响,放金子的石洞被一块大石阻断,“这个地方世上只有三个人知道,我,你,还有修造这个地方的清叔,如果你将来有更好的地方也可以运走一部分。”
“你这是在交待遗言?”杜萱娘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或者是想让我做你的管家?”
“你放心,我一定会死在你的后面,凭你那点子小手段也不配做我的管家!”李进居然没有暴跳。
“那还是算了,我照顾你一场,你随便赏我几块金子就行了。我杜萱娘爱财,但一向取之有道!”
“我这些金子,可以买下两座城池,难道还比不过崔颖送你的那点子小东西?”李进冷笑道。
“话说你为何总和崔颖过不去?难道你妒忌他?”杜萱娘决定豁出去了,不能由着此人拿崔颖来威胁她。
李进放下手中的筷子,继续冷笑道:“你和崔颖不合适,有了这些金子,你和张义他们几世都不必为衣食奔波!”
“你如何知道我们不合适?他不适合我。难道别人就适合我?我虽一介弱女,自信养活自身与几个半大孩子还是做得到的,重要的是留在张家是我情愿,做张义几个的母亲,保护教导他们也是我情愿;与崔颖往来是我情愿,就连留在这个山洞与你废话也是我情愿,因此我杜萱娘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强迫于我,李进,人的生命本身是有尊严和自由的,人不能选择如何生。难道还不能选择如何死?”杜萱娘一字一句地说道。
李进的声音有些空洞无力,“你为了他,不惜用命来威胁我?”
“是的。”杜萱娘老老实实地回答,她绝不允许崔颖因为她而受到伤害,李进这样的枭雄想杀个人太容易了,根本连理由都不需要,同时她也决定下回一定暗示崔颖加强防备。同时尽快发展自己的力量。
“崔颖何辜?难道仅因为他是孩子们的十一叔,或者是你看他不顺眼?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知己,我绝不许人伤害他,包括你,所以请以后别拿崔颖来威胁我,我不愿意被你威胁!”
李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握着筷子的手青筋突现,突然又抬起头来说道:“你说他是你的知己?”
“是。”
李进开始埋头吃碗里的粥,莫名其妙地将话题突然掐断。让杜萱娘一头雾水,到底她刚才那番话有没有起到作用?
杜萱娘看李进将粥吃光,感觉还没吃饱似的,忙主动站起来又为他盛了一碗,开口打破二人之间诡异的沉默。“当然,为了顾尚与顾青橙。你若真心愿意让我为你看着这些金子,我也不敢拒绝,我一介无依无靠的寡妇,有幸做了他们几个的母亲,余生他们便是我的一切,婚姻之事,我暂时不会考虑,除非张义几个再也不需要我这个母亲!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我会为他们找个继父,受人辖制的。”
李进仍旧埋头吃粥,对杜萱娘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又恢复了惯常的冰山状态。
杜萱娘泄气地放弃继续对李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回到火堆旁将快要熄灭的火焰挑高。
不知何时石洞内突然出现一位拿着大包小包东西的蒙面人,“大当家,属下为你换药。”
“不必,已经换过,你先带她回家,晚上再带过来!”
“是,”那个被李进称为清叔的蒙面人答道,突然手一挥,一块黑色的布从天而降,将杜萱娘裹了个严严实实,接着仿佛是被人扛到了肩上,一阵云里雾里的颠簸之后,又被放到了地上。
“到了!”那个叫清叔的说完,杜萱娘觉得眼前一亮,定睛一看自己竟然已经在自家的后门口处,后门虚掩,身旁却已经人迹杳无。
杜萱娘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原来自己的兔皮袄,还留在山洞里,赶紧进了后门,来到厨房里,厨房正在做饭的赵韵儿一脸吃惊。
“韵儿,哥哥他们起床了么?你们几个先吃早饭,母亲很累,要暂歇一歇!”说罢狼狈地逃入卧房中。
大年初一,是比较近的亲属之间互相拜年和时候,张家上下几乎全是孤儿,所以院子里倒也安静,只有顾尚在院子里磨墨做画,赵韵儿与顾青橙从头到脚一身新,争着要让顾尚画像。
顾尚心情也极好,便让张义和两个妹妹一起坐好,打算将几人全画在一张纸上。
正画着,赵小六从猪舍那边过来看妹妹,强烈要求自己也要在纸上占一席之地,几人一齐讨好顾尚,让顾尚小小地得意了一把。
“哟,真热闹呢?你们母亲去哪里了?”平时老是一身红的曲翠栊在大过年时却披了白貂皮大氅,拉着一身红衣的李冰冰出现在院子里。
“小六哥,你怎么老改不了不随手关门的毛病?”赵韵儿小声嘀咕道,对这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历来无好感。
张义是长兄,不得不上前答道:“我母亲身子有些不爽,正在屋里歇着,恐无法待客,曲老板请改日再来!”
“哦,萱娘病了,可有请郎中?”曲翠栊一脸的关心。
“哪有大年初一便去请郎中的?只要无人打扰,我母亲睡一觉了便好了。”赵韵儿撇了一下嘴说道。
“也罢,反正我和冰冰也无事,我便在这里等萱娘睡醒过来罢,冰冰,你可以去和哥哥姐姐们玩了。”
☆、一百零一章 拜年
顾青橙只得去搬了个竹椅子请曲翠栊坐下,又去泡了壶热茶端给曲翠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