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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嫁妆早晚都得到他们手上。
周五的丧礼办得很风光,那个继子也很配合,因为周嫂子还不能起床便没有去送灵,由刘婆子在家照顾着。
坟头按周嫂子的意思起在了牛头山上面对着青龙河的一块空地上,倒也清静,虽没葬入祖坟,但也方便日后她们母女扫墓祭奠,杜萱娘很好奇,平时也不怎么出门的周嫂子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安葬完周五,来送丧的客人吃了最后一餐早饭便要各自回家了,丧礼至此宣告完全结束。
回到周家院子里的杜萱娘正要吩咐开席,忽听后院传来周玉娥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客人们那顾得上吃饭,如潮水般朝后院涌去。
杜萱娘好不容易挤开一群骇呆了的客人,抬头便看见了周嫂子那单薄的身子上穿了一件大红的长裙,在房门大敞的屋子中间轻轻摇晃,这个画面后来经常出现在杜萱娘的睡梦中,每次都让她泪流满面。
周嫂子就这样干干脆脆地随周五去阴间继续做夫妻了,留下还没完全长成的刚和离回家的周玉娥,呆呆愣愣地又开始了第二场丧礼,倒是方便了那些做水陆道场的和尚们,不用来回搬道具了。
周五的丧礼杜萱娘可以含着眼泪从容操持,但是轮到周嫂子时才发现她早已经不行了,周嫂子按她的设计给她做的内衣还贴身穿着,周嫂子的爽朗笑声也还不停地在她耳旁回响,她那的红裙子也老在她眼前晃悠。
她本可以不死的啊,为什么当初没有多留心一点,发现她的不对劲?
杜萱娘来到大唐后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无法与命运对抗的深深的无力感,同时也深感人的生命真的,真的很脆弱。
☆、一二一丧礼(二)
周嫂子之死对杜萱娘的打击是空前巨大的,她是杜萱娘来到这个世上后唯一一个给她母亲一样关怀的女人,她居然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毫不犹豫地离她而去。
杜萱娘包括所有周嫂子的亲人朋友都低估了失掉孩子对周嫂子的打击,接着又是周五的意外死亡,直接让她断了生机,所以她才会在头一晚会做出那样的安排,可惜没有一个人看出其中蕴含的死志。
归根结底周五夫妇的死起源于朱家和秦三丫母女的算计,不能就这样放过了她们。
被重新打扮过,穿上一身素衣的周嫂子静静地躺在棺材内,眼睛外凸,嘴角因拉扯而歪斜,仿佛在诡异的微笑,杜萱娘阻止了想要将棺盖合上的张富贵。
“玉娥,你母亲还有一个好姐妹没有来看她,我们去请她过来见你母亲最后一面,否则你母亲会死不瞑目的。”
周嫂子娘家两个嫂子诧异地抬起红肿的双眼,问周玉娥,“还有谁?”
周玉娥听明白了杜萱娘的意思,浑身一震,脱口道:“对面的秦婶子和三丫妹妹,是她们告诉我母亲,我被朱家欺负,嫁妆被偷,我母亲心慌意乱之下才摔了一跤,失了我弟弟,她们对我母亲这样好,怎能不让她们来见我母亲最后一面?婶子,舅母,请你们随我去一趟秦家如何?”
周玉娥的舅母们与周围的人们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周嫂子小产是有原因的。
于是,一群女人浩浩荡荡地便去了秦家杂货铺,秦掌柜刚吊唁回来,正在柜台内唏嘘,看到戴着重孝的周玉娥与杜萱娘,还有周嫂子娘家的亲戚们站在他的铺子外面。忙迎了出来,尤其是那个杜萱娘他可得罪不起,香草还在她家里做事学养猪呢。
“杜娘子,玉娥,你们怎么过来了?需要什么东西叫个人过来拿就是了,不用你们亲自跑来跑去的。”
“秦大叔,我们这次来是请秦婶子与三丫来见我母亲的最后一面的。”周玉娥语声沙哑,却透着一股罕有的坚决,周五夫妇之死仿佛一剂促长剂,让一个羞涩的少女一夜之间成熟。至少外表看起来是坚不可摧的。
“她们两个?这两个人讨嫌得很,我好几天都没让她们出门了,我看就算了吧。没的让周嫂子走得更不安心!”秦掌柜嫌恶地说道。
“秦大叔,我母亲要是见不着她们应该更不甘心,毕竟她们一直要好,大年初二我弟弟流掉的那天,还承蒙秦婶子与三丫妹妹亲自去看望我母亲。这最后一面她们是一定要见。”
秦掌柜一听也起了疑心,脸色突变,“你是说你母亲摔跤与她们有关?”
周玉娥不答,只冷冷地看着秦掌柜,秦掌柜猛然想起了什么,掀开门帘便喊道:“三丫。将你母亲拖出来!”
好一会儿,秦三丫苍白着脸一个人出来了,几天不见。秦三丫瘦了好大一圈,显得整张脸上便只有那双还算灵活的眼睛还有点人气。
“父亲,母亲刚吃了药躺下,我在后面已经听到玉娥姐姐要我们去见婶子最后一面,母亲恐怕去不了了。就由我一个人前去吧?”
“那怎么行?秦掌柜娘子才是与周嫂子情同姐妹的人,你是代替不了的。”看到秦三丫。杜萱娘感觉身体中有部分战斗细胞在复活,直接抢过周玉娥的话头。
秦三丫看到杜萱娘出言,立刻全神戒备,“可也没有强迫生病的人去见一个死人的。”
这个秦三丫还真是悍不畏死呢,杜萱娘竖眉道:“若我们就是要强迫呢?如果不想像朱家一样的下场,你们两个最好立刻随我们去周家给躺在棺材里的周嫂子一个交待!”
秦三丫脸色大变,想要大骂,却被秦掌柜抬手一巴掌,“叫你去便去?难道还要老子亲自去将那黑了心的疯婆子抓出来?”
秦三丫捂着脸恶毒地看了众人一眼,包括她的父亲,“哼,你们想欺负我母亲,便从我尸体上踩过去!周家人会上吊,难道我秦家人便不会上吊么?”
众人犹豫了,大家让秦掌柜娘子去灵堂也不过是想出口气,并不想又搞出两条人命来。
“哼,你要上吊,要跳河,要吞药那是你的自由,也是你们的罪有应得,”杜萱娘缓缓来到秦三丫面前,“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再选上吊这种方式了,太痛苦,跳河污染水源,吃药倒是干净,很适合你们!”
“两位嫂子,胡姐姐,张大嫂,江婶婶,你们不是孝中人,再说秦掌柜也已经答应了,就麻烦你们随我亲自进去请秦掌柜娘子出来吧?”杜萱娘直接对身后众人说道。
一群人立刻分了两拨,一拨由杜萱娘带着去后院请秦掌柜娘子,另一拨人则直接将秦三丫控制起来。
杜萱娘实在不明白像秦掌柜娘子这样的人既然敢做坏事,却又不敢承担和面对由此带来的后果,让周家疼不是她们母女想看到的吗?如今周家家破人亡,她杜萱娘从此后会为这场灾难永远背负愧疚,这辈子都别想放下来了,她们应该春风得意,拍手称快才对啊!
杜萱娘几人将秦掌柜娘子从她家的大衣箱里拽出来,与秦三丫一起被半拉半拖地弄到了周家的灵堂内,惨白的布幔下,燃烧着的白色烛火闪闪烁烁,一屋子好奇的人,却静得落针可闻。
杜萱娘与周玉娥拉着秦三丫母女来到周嫂子的遗容前,幽幽地说道:“嫂子,如你所愿,我们将你的好姐妹秦掌柜娘子及秦三丫请来了,你可将她们看清楚了,将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千万别认错了人。”
秦掌柜娘子看到周嫂子的狰狞死相,早已吓得身如筛糠。
“嫂子你的身子弱,怀的这胎很辛苦,玉娥在出嫁前明知朱家是为了嫁妆才娶的她,也忍泪嫁了,只为不让你伤心,影响了你肚子里的弟弟。”
“原本,秦掌柜娘子母女恨的是我,可是她们咬不动我,便开始打你的主意,你伤心,我便会难过,你死,我杜萱娘也会丢掉半条命,她们算得一点都没差。”
“只是嫂子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何辜?”杜萱娘回头看着秦掌柜娘子母女,秦掌柜娘子披头散发,双目惊惶不安,抱紧双臂缩在故作镇定的秦三丫身后。
“不管你们是无意透露的玉娥在朱家受虐,嫁妆被盗的事,还是有意刺激周嫂子来让我伤心,你们的目的都达到了。”
“周大哥老年失子,因伤心郁闷而上山打猎,没想到却永远留在山里了,三条人命都因为你们两个的精心表演而丧失,你们居然不来欣赏你们的赫赫战绩,这个太不合常理。”
☆、一二二丧礼(三)
杜萱娘断断续续地说着,心头的伤心和疼痛泛滥成河,一把将秦掌柜娘子抓到棺木前,“你为什么害怕?难道怕我们杀了你?还是怕周嫂子一家三口会来找你们索命?”
秦掌柜娘子慌乱中睁开眼睛又看到了周嫂子怒凸的双目,诡异的笑容,立刻便吓得连声尖叫起来,那惨厉的叫声在灵堂内回荡,让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秦三丫急忙上前将她母亲从棺木前拉离,怒瞪着杜萱娘,“周家三条命如果要找人索命,一定会来先找你这恶毒的寡妇,我们不过是想提醒周家一下,谁叫周婶子她自己走路不稳摔跤的?周五叔之死更与我们无关,你们明知他伤心,还让他进山打猎,出了事也来怨我们秦家,当真是我们两个好欺负?”
“你说我们欺负你们?”周玉娥愣愣地走向秦三丫,“我们家的事到底与你有何相干?需要你们来多嘴?秦三丫,我诅咒你也父母双亡,兄妹惨死,那时你也可以来欺负我。”
秦三丫母女惊惧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棺材旁,赵小六不知何时出现在秦掌柜娘子身后,捏着嗓子拖长声音喊道:“我死好冤啊啊……,纳命来啊啊啊……。”
秦掌柜娘子如同被踩了尾巴,“嗷”地叫了一声,一把推开秦三丫,朝屋角堆着的纸人纸马冲去,“观音娘娘救我,观音娘娘救我,别让他们缠着我了,你让他们到别处投胎去吧,我媳妇要生了啊,要生了啊,周嫂子,周嫂子,你的儿子在这边。在这边,你快来,快来领走啊!”
秦掌柜几下将纸人纸马捣烂,胡言乱语着,冲出周家跑了,秦三丫忙追了上去。
周玉娥看了一眼乱成一团的灵堂,一下子又哭倒在灵堂。
杜萱娘却觉得因装鬼成功而兴奋不已的赵小六的身形有些模糊,然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秋日阳光真温暖,墙角的菊花也很灿烂,周嫂子穿了藏青单布长袍。皂白的撒腿裤,梳得一丝不苟的团髻中间夹了几根灰色的发丝,手里缝着一条白色的女生内裤。
“这个裤头也太小了吧。比一块巴掌大不了多少,那些夫人奶奶们真是这样穿的?”
“当然,难道我还哄你不成?要不你和玉娥也做两条穿穿吧!”
周嫂子苦着脸,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崔颖叉着双手,含笑看着她。“萱娘,现在无人,你帮我戴上?”
杜萱娘刚帮崔颖戴上手套,忽然闪过一片刀光,崔颖的双手突然不见,连同他那温煦的笑容也一起消失。
李进那千年寒冰脸突然出现。他那干裂的薄唇带着血腥气向她逼近,逼近,再逼近……。
“母亲。母亲,你快醒来啊,求求你了,母亲!唔唔……。”这不是韵儿声音么?难道我睡着了?
“母亲,你若也扔下我们。我便去将那些个坏东西杀光,也陪你一起去找我父亲!”这义儿怎么动不动就想杀人?书都白读了么?
“母亲。我知道你很累很伤心,可是你别睡太久,那样对身体不好,所以母亲你先醒来看看我们好么?”尚儿怎么也说我睡着了?
“母亲,你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