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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采唐叹了一声:“那你是笃定为了女儿,不要儿子了?”
“你觉得你对女儿有所亏欠,那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这十数年灌注的感情,可以说不要便不要了么?”
“纪元嘉今年才十五吧?聪颖多才,心思灵敏成那样子,不容易,瘦成皮包骨,更不容易。你是觉得他已在家中站稳,不用你帮扶,也可一生顺遂了?”
宋采唐目光灼灼,直视谷氏:“恕我多言,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是容易钻牛角尖,还未成人,未见识到更广阔更残酷的人生,未有游刃有余笑对一切的手段和心性,却有成年男人的勇气和戾气,你在牢中,他尚且无事,你若身死,他是否真能撑住?”
“纪元嘉自小失怙,成长到现在不容易,你就不想看着他长得更稳,看着他走的更好?若它日知道一切真相,你让他如何自处?就算这件事他永远不知道,十五岁,可是可以议亲了。你不在,你猜猜他的亲事,是否会成为纪家族人争抢的筹码?他还不知道如何经营婚姻,如何体谅妻子你就那么愿意看到你儿子的婚事被人拿捏,你的儿媳妇懵懵懂懂一头撞进去,被欺负的话都说不出来?”
“夫人,你真舍得?”
谷氏鼻翼微翕,紧紧咬着唇,忍不住瞪向宋采唐,却没有再坚持说自己是凶手了。
宋采唐放下最后一枚炸|弹:“吕明月,失踪了。”
“我之前去吕家见过她一次,她的表现很不寻常,明明没什么心眼,心里想什么全写在脸上,却非要往是非圈里跳,我怀疑这并非她本心,是有人引导。郡王爷广布搜查网,现在仍然没什么收获,你若再不愿意说实话,不愿意帮忙,后果恐会——”
恐会如何,宋采唐没有再说,只站起来,拂裙朝谷氏行了个礼:“采唐今日多有叨扰,没有逼迫夫人的意思,请夫人好生考虑,需要的话,朝狱卒招呼一声,我即刻会来。”
宋采唐说完,就转身走了,脚步干脆,身形利落。
烛火因风轻摇,牢狱变的越发阴暗寒冷,一眼望不到头。
待所有声音消失,宋采唐身影再也看不到,谷氏幽幽一叹,声音里充满讽刺和自我嫌弃:“什么性情中人,我不过是个无能的蠢货。”
不知又过了多久,有狱卒过来:“谷氏,有人来看你了。”
悠长黑暗的甬道,瘦削高挑,身上没几两肉,唯一双眼睛璀璨如星辰的少年提着食盒:“娘。”
谷氏眼泪刷的就下来了:“我儿”
宋采唐刚走出大牢,就看到了赵挚。
“冷么?”
赵挚大步上前,不由分说朝她手里塞了个手炉。
宋采唐看着赵挚想要抬手摸她的头,却半路放下不敢,小心翼翼又忧心忡忡,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宝贝,必须得轻拿轻放,连他自己摸一下都舍不得不由想笑。
笑出来后,又是心酸。
不知道之前的自己和赵挚有怎样的过往,把他伤成了这样?
明明眸底火光那么炙烈,烫的人心发暖,为什么紧紧禁锢自己?
他在怕什么?
宋采唐总有种感觉,在这汴梁,赵挚出生成长的地方,一定有答案。
“走吧。”
她转身朝前走。
所有事,都会有答案。
谷氏,也一定会想通。
宋采唐嘴里呵出白气,随意的问着赵挚:“你猜谷氏什么时候找我?”
赵挚对她相当有自信:“两日内?”
宋采唐抬头,看着乌沉沉的天空:“我倒是希望能快些。”
越快越好。
可惜,时不与她,她还没走到家,就有人过来报告赵挚,吕明月的尸体发现了。
吕明月,死了。
正文 218。畏罪自杀
此为防盗章 宋采唐眼梢一翘; 明白了; 原来是温元思的爱慕者。
不过瞧这意思; 似乎是落花有意; 流水无情。
今天一天已经够累; 现场又人多眼杂,宋采唐实没耐心和小姑娘磨嘴皮子,转身就要走。
小姑娘似乎没想到她这反击; 愣了愣; 更生气; 眼睛都瞪圆了:“你站住!”
宋采唐没理她。
“站住!你给我站住!”
小姑娘提着裙子就要跑过来; 却被人拽住了:“秀秀——这里人多,别乱跑!”
宋采唐回头看了一眼; 眉梢微蹙。
小姑娘; 她不认识; 但拉住小姑娘的人形貌特点非常突出; 杨柳腰; 多情目; 尤其唇下一颗黑痣; 非常显眼。
季氏
这位应该是云念瑶案的嫌疑人之一,也是此前葛氏同高卓说话时提起的人。
季氏是国都汴梁人; 出身还算不错,早些年; 一些场合能同云念瑶碰面。她喜欢高卓; 可高卓心系云念瑶; 心思并没有变过
想到这几人的纠葛,宋采唐心下不禁怀疑,此一次,季氏来天华寺,是真的想要看望云念瑶,还是想见高卓?
青巧说,二月十九,观世音菩萨圣诞,寺里会非常热闹,现在看,不用到二月十九,各色人物就聚齐了。
她之前一直觉得,时间于她来说很重要,她必须非常努力,才有可能让自己融入,现在看,别人也很着急。案子一日不破,挂心的不仅仅是官府,还有相关人,以及凶手。
这样的话她的机会应该很快就到了!
“小姐小姐?”
“嗯?”
“咱们得这边走啦!”
“好。”
换了新院子,接下来两天,很平静。
温元思和张府尹一边办西门纲的案子,一边朝云念瑶的案子使劲,都是官场上的暗手过招,宋采唐帮不上忙。李老夫人感念宋采唐帮助孙子,生活起居,一日三餐,样样料理的周到贴心,还亲手做茶点,拉宋采唐过去品尝。
可李老夫人信佛,非常虔诚,来到天华寺,不跟着修佛做早晚课,心里总是不踏实。宋采唐看出来了,就劝老夫人去理佛,不用惦记她这边。
“总归老夫人当着我舅母的面放过话说罩我,赖不了账,以后日子且长着呢,何必纠结这两天相处?”
李老夫人就笑了,眉毛跟着眼睛笑的弯弯:“这丫头,来佛祖跟前两天,还长心眼了!”
刘妈妈凑趣:“佛祖看护小辈,还不是老夫人的福气?您哪,也别操那么多心啦,小辈本事高,又体贴您,您何不稳坐着享了?”
“是也是也,刘妈妈说的在理!”宋采唐亲手执壶给李老夫人倒了杯茶,笑眼弯弯,“我保证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您就放心吧!”
二月十八,丫鬟琴秀到了。
带着舅母张氏的叮嘱。
“夫人说,表小姐应老夫人相请,不好推辞,可有些事该不该做,做到几分为好,表小姐心里当有数。”
琴秀跪在地上,头垂的很低,说话声音不见颤抖,整个人很稳。
宋采唐站着茶盏,漫不经心问道:“怎么画眉没来?”
“府里有事,离不得她。”
话答的很快,不见波澜。
宋采唐眼梢闪了闪,右手微松,‘啪’一声轻响,手中茶杯盖落在茶杯上:“行,这几日,你就好好跟着我,我不说话,你不许随便离开。”
琴秀略有些诧异,却不敢表现出来,端端正正磕头行了礼:“是。”
琴秀这次来,除了张氏的话,不愉悦的气氛,也带来了好消息。
家中老夫人白氏风寒已痊愈,大小姐关清当初在天华寺里请过愿,明天一早会上山还愿,届时应该会来看望宋采唐。
大姐啊
宋采唐唇角轻扬,笑容迎着阳光,闪闪发光。
二月十九,寺内气氛十分不同,一大早就热闹起来了。
宋采唐却并没有往前方大雄宝殿去。
这几日,那个叫付秀秀的小姑娘,只要遇到,就会十分气愤的跑过来,想要跟她吵架。她看卷宗,了解案情的时间都不够,哪有心思同小姑娘吵架?遂每每都会避开。
热闹的地方应该很吸引小姑娘,她不想往前。
往后么,倒是行,她特别想亲眼看看云念瑶的尸体,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那边被李刺史把着,不让外人进
心里装着事,宋采唐漫无目的的走着,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哪儿。
突然,她听到了说话声。
“怎么,刺史大人也来找地方睡觉?”
“倒是没有观察使大人的福气,案件情况复杂,下官得时时把控,不敢半分偷懒。”
一道声音很熟悉,是赵挚,另一道是个中年男人,很陌生,但从话里,宋采唐也知道了,应该是刺史李光仪。
二人说话带着笑,气氛似乎非常轻松,但听话音,她就知道不一般。
下意识的,她没避走,侧身退到一边,以大石高树遮掩身形藏了起来。
“啧,”赵挚一条长腿屈起,胳膊懒洋洋的搭在膝盖,疏淡眼梢微斜,慢条斯理说话,“刺史说的这么严重,是怕我抢你的案子,还是没自信破案?”
李光仪一滞,唇角的笑方才又聚拢:“怎会?这从汴梁来的人,谁不知道观察使您说话算数,从不反悔?案情虽复杂,但下官已找到一些证据,很快就能破案。”
“汴梁”
赵挚眸底聚起暗色,唇角划出几分嘲讽:“呵,真要‘很快’才好。”
微风轻拂,阳光灿烂,气氛好似没任何变化,但宋采唐敏感的察觉到了,简单两句话,这两个人似乎都埋了隐意。
汴梁来的李光仪是在提醒赵挚自己有后台?双方曾很熟悉?赵挚的讽刺,是否暗示结果不好,说什么都没用?
“这个查案一事,观察使以前没做过,大概不清楚,线索找的再齐,破案也是需要时间,需要缘份的,过于催促,使人心浮动,结果可不一定会好。多少冤假错案是这般产生的?本案案情,我已心中有数,观察使不必操心。”
赵挚似察觉了什么,看了眼不远处宋采唐藏身假石——
不过片刻,他又转回看着李光仪,停了停,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绽出一抹笑纹:“刺史心系公务,一力承担辛苦,造福广大同僚,让人佩服,我这里有个消息——想送与大人。”
他话说的很真诚。
可他越真诚,李光仪越警惕,眼睛眯起,声音都有点变:“观察使想说什么?”
“别紧张,我又不吃人。”赵挚笑意更深,桀骜眉眼里闪出无限兴味,“我只想告诉你,那一位,马上要到了。”
“那一位,谁?”
赵挚却不答,手上接抛着小石子玩:“你猜他发现没破案,尸检结果未定,线索嫌疑人不实,会怎样?”
李光仪眼珠乱颤,似乎猜到了赵挚说的是谁,脸色微变。
“我们这些会武的,脾气都不怎么好。祖上有功,上过战场的,就算现在没什么兵权,军中人脉也不会少我知李刺史很聪明,各种小手段玩的极溜,可遇上这样的人,你准备怎么说理?”
“如果他一个冲动不满杀了你——你猜,皇上会不会同他计较?”
赵挚说话慢悠悠,面色十分平和,可营造出来的气氛,细思极恐。
李光仪:“我”
“想通了就赶紧干正事,别整日缠着我——”赵挚扬声道,“手下那几条虫子也自己管好,再敢悄悄跟着我,我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