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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志轩本人还真就丝毫不知,颇为志得意满,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已经是贵圈公子,到哪都是个大人物了,社会地位阶层得到了巨大的提高!
宋采唐还注意到,甘只选对嫡母卫氏相当尊重,各种讨好,各种吹捧,拿自己当趣哄卫氏开怀,脸都不要了,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来,连声母亲,叫得极为亲热。
这是把卫氏当娘了?那甘四娘呢?
他还敢看着陆语雪脸红。
陆语雪是代平王妃过来赴宴的,不管本身出身如何,平王妃几乎拿她当女儿看,什么样的大事都让她参与,她还有个赵挚这样强大的表哥,受尽宠爱,她的婚事几乎整个汴梁贵圈都在看着,哪里是什么无名小卒?
甘志轩一个奸生子,没有名分,连庶子都算不上,竟敢肖想她,着实有些自不量力。
宋采唐也有些佩服陆语雪,这个人好像非常擅长变脸,千人千面,不一样的时候,对待不一样的人,她的态度一定不一样。而且她不管受了什么打击,遇到了什么事,恢复的相当快。距离宋采唐见到她微汗不舒服时间并不久,她已经能在闺女圈中微笑从容,长袖善舞。
至于甘志轩投来的目光,她也很平静,不回应,不鄙夷,直接当做看不到。
这样的人,都不配她看一眼。他终究也会明白自己份量,知道自己是怎么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此刻他有多少期待爱慕,来日就有多羞愧无颜。爱慕么,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他怕永远会将她印在心底。
对此陆语雪一点也不觉得什么,这偌大的汴梁城,喜欢她的人多了,要是个个都在意,她这日子还过不了?
宋采唐记着甘四娘的事,找不到她,找到她儿子也好。她便盯着甘志轩,只要这人忙完一阵,身边没有那么多的人,她就过去找他,看能不能找到甘四娘。
可惜时不与她,她跟着甘志轩没走多久,甘志轩突然被一个下人叫住,说是厨房有事,甘志轩就急急去了走的非常快,以宋采唐的脚程,根本追不上。
等她到了大厨房附近,让丫鬟去问,甘志轩已经来过又走过,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
很好,方向又没了!
宋采唐阖眸叹息。
今天的事有些不顺利但还能怎么样呢,继续努力吧!
她找了个地方歇了一会儿,正好赵挚和温元思做完事,找了过来。
“有消息么?”
宋采唐摇了摇头,问他们:“你们呢?”
二人也摇头,宴会场不错,热闹事多,他们八卦看了一大堆,消息也不少,但甘四娘在哪里,还是没看到。
“那咱们——”
三个字刚刚说出口,就听到远处动静,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划破长空,打破了宴会唱的热闹。
“杀人啦——死人啦——”
类似声音接连传来,宾客们动作顿止,吓得不轻。
宋采唐看向赵挚和温元思,三人面面相觑。
只片刻,赵挚就拍桌子站了起来:“走,过去看看!”
宋采唐心底感觉有些不好,今天的事样样不顺利,这命案
动静太大,曾德庸和卫氏已无心安抚客人,由管家出面善后,二人一前一后,匆匆赶往声音方向。
大多数宾客被管家拦住,但总有那些身份高,地位不一般的人,管家拦不住,由着他们跟随伯爷和夫人往里走,比如——赵挚一行。
走到现场,宋采唐心里咯噔一声,这命案死者,竟然是甘四娘!
她看了眼赵挚,正好赵挚也看过来,二人眸底神色相似。
这也太巧了
祁言小叔叔的死神秘非常,似与十八年前北青山有关,好不容易查到甘四娘,甘四娘又死了。
果真是意外?
房间里气味非常不好,似臊似腥,成过亲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甘四娘的身体被被子紧紧包裹住,衣服落了一地,只有两只光滑柔白的脚露在外面,甘志轩蹲坐在床前脚榻上,似乎吓坏了。
看这样子,是他第一个发现的死者,并且发出动静,引来众人。
宋采唐第一时间看向死者,观察细节,赵挚则第一时间注意整个房间,现场环境,温元思则视线微移,看向过来现场的人,都有谁,什么表情。
三人心中各自有数。
曾德庸是家主,这种时候自然当仁不让,站了出来。
“贱妇,竟背着我勾搭野汉,做出如此淫|荡下流之事,我曾家坚决不容!”他似乎气的发抖,看了眼卫氏,“夫人,我要处置她,不准入我家墓地,可以吧!”
卫氏微微蹙眉:“此等贱人,如何处置,全由伯爷做主,妾不敢置喙。”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屋角三足兽鼎,那里燃的香已经熄了,没太多味道传出来。
宋采唐注意到,她不但看了那三足兽鼎,视线还越过众人,中间停了停。她在看谁呢?
温元思凑过来,挨着她,嘴唇轻启,比了几个唇形。
宋采唐便明白了。
这卫氏怕不是心里有事,有些虚。
曾德庸回身,朝众人拱了拱手:“今日我娘大寿,本欲与诸位共欢,不想被这样的事扫了兴,实是失礼。这勾引野汉,让我蒙羞的贱妇曾家万万容不得,稍后便会处理,也不是什么大事,诸们不必挂怀,自去前方饮酒作耍便是!”
家丑不可外扬,曾德庸此举,竟是要把此事轻轻揭过了。
一票围观人员不置可否,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
这些宋采唐理解,她不理解的是甘志轩。这个人一直呆呆坐在床榻前,看着被子外露出的青丝,眼睛直愣愣,像傻了似的,不说为亲娘委屈求情,不要曾德庸如此处置,他连哭,都没哭没一声。
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不能这样过,甘志轩不管,不说话,他们却不能没有动作。
宋采唐寄希望于赵挚。
这话她提不合适,曾家是伯爵,温元思身份差点,赵挚来最合适。
赵挚也果然不负她望,往前站出一步,话音凌厉,似卷着兵戈之锐:“此事怕是不妥。”
“有何不可?”不对着妻子卫氏时,曾德庸偶尔也是有脾气的,这是正生着气,声音也就高了些,显得极有力量,“这是我的家事,自由我全权处理!”
赵挚斜了他一眼:“这是命案。理应交给官府。”
曾德庸梗着脖子:“我偏不!今天在这里丢人也罢了,我才不想丢人丢的整个汴梁都知道!”
“伯爷当然不允?”
“不允!”
“谁来都不允?”
“谁来都不允!”
“那就没办法了,别怪本郡王不客气,”赵挚直接打了个响指,“来人,把安乐伯曾德庸给我押下去!”
正文 242。死状
赵挚发话,手下精英暗卫怎会不行动?
顿时呼啦啦站出来一群; 个个面色凶悍; 上前就要押住曾德庸。
“住手!”
卫氏站出来; 柳眉微竖,气势万千:“在我安乐伯府,要带走我们伯爷; 郡王爷; 这与礼数不符吧?国法里也没有这一条!”
她长袖一甩,面沉如水。这是安乐伯府地盘; 她不可能让赵挚把她男人带走。
她这一强势; 曾德庸立刻跟着梗脖子,怂不怂的; 反正是压住阵势了:“对!这是我家,你不能带我走!我又没犯法!”
赵挚拉着声音; 慢条斯理:“谁说你没犯法?”
曾德庸更懵了,眼睛对到一起,几乎成了斗鸡眼; 反应缓慢的拿手指着自己鼻子:“啥?我犯了法?”
“我大安律; 有尸必过官府,仵作验明正常死亡后; 家中方可办丧——”
曾德庸倾刻明白了赵挚的意思,差点跳脚; 指着床上被子包裹住的尸体:“可她不是我的家人; 是下人!是买卖的妾!我想怎么处理就能怎么处理!”
这话相当冷情了; 不管之前恩怨如何,现在甘四娘已经死了,死者已矣,他竟连这么一份体面都不愿意给。
一边说话,曾德庸还一边偷偷觑了眼妻子卫氏,见卫氏柳眉里卷着微愁,腰板挺得更直,神情更加自信。
他是这家里的男人,出了事当然要他撑着!老婆也得靠他!
赵挚冷哼一声,薄唇微掀,出口的声音更加刻薄:“别人家中老者长辈,家主嫡妻,遇到此类事件尚要请官府查验,怎么,你家一个通买卖的妾,比家主长辈高贵了?”
曾德庸气得不行,脸都绿了:“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我这人愚钝,你什么意思我不懂,但——”赵挚手负在背后,微笑,尾音拉得长长,“妨碍公务,阻挡官府调查命案,按大安律——”
余下的话他没说,但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大安律里,阻挠办案是要以罪论的。
“伯爷可还要拦?”
“你——”
曾德庸梗着脖子要继续闹,卫氏却看明白了,今日一遭,郡王爷主意已定,断不能通融
她连塞银子圆缓的心都没起,拽了丈夫曾德庸一把。
曾德庸看看老婆,顿时熄了火:“那好吧。”
侧过身,让了路,曾德庸还不忘拉住老婆的手,轻轻拍了拍:“没事,他查就查,甘四娘是自己不要脸被人玩死的,有什么疑问,又不是咱们杀的,咱们顶多丢点脸,近些时日的大小宴会不好参加,没什么的,不怕,不怕啊——”
卫氏心烦气躁的应了一声,皱着眉,视线环绕整个房间,几乎在每个人身上都顿了一下,似有什么思考疑虑。
现场除了赵挚宋采唐温元思,曾德庸夫妇,冲进来的护卫,还有几个人,分别是陆语雪,卫和安,甘志轩,桑正和秋文康。
在卫氏视线下,各人表情多有不同,震惊的,恶心的,淡淡的心虚和后怕的不一而同。
温元思站在房间最后侧,将一切尽收眼底,眼睫微颤,若有所思。
宋采唐却没注意这么多,她的全副心思,都在死者身上。
首先是气味,房间里燃了催情香,这是肯定的,有一场相当激烈的性事,也是肯定的。再是环境,炭盆尚未燃尽,很温暖,床帐没放下来,脚榻边地上扔着一堆撕扯痕迹明显的衣服,全是女人衣服,一看就是死者所穿。
曾德庸让了路,赵挚又言需得仵作检验,宋采唐作为仵作,自然当仁不让。
她走上前,一边动作,一边问跪坐在脚踏边的甘志轩:“你是第一个发现你娘死了的?”
“是。”
甘志轩一边掩面,一边仓皇无措的看了卫氏一眼。大概是‘你娘’两个字,让他有些难堪。
宋采唐看了看床上痕迹,裹的紧紧被子:“你来时就是这样?”
甘志轩摇了摇头:“被子是我给盖上的我娘姨娘死状不雅,但我探过鼻息,她是真的没有呼吸了。”
“嗯。”
宋采唐掀开了被子。
甘四娘眼角有泪,维持着死亡前一刻的悲哀不甘表情,再无往日若人心怜的美貌风流。
宋采唐两指并拢,探过她鼻息,颈侧动脉,再翻开眼皮看瞳孔,确认死亡无疑。
死者尸体温热,仰躺,枕部,后颈肩背隐约出现小块状条纹状的尸斑,非常不明显,不仔细辨认可能会忽略,这是诗班最初形成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