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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采唐遇到的危机,有些是来自边关,有些,很可能就是陈皇后下的手!
因为要斩、草、除、根!
至于玲珑,更不用说,她除了本身是北青山事件的参与者,她还和鹰卫景言走的很近,陈皇后怎么可能不提防?
想到这点,宋采唐继续:“你在暗处,行动机密,皇上最初并不知情,可你蜇伏几年,出手清扫,皇上慢慢的发现了,命令鹰卫介入。虽然都在暗处,但鹰卫后来者吃亏,你一直保持着警惕,很快就发现了,遂你要做的,除了四个字杀人灭口,还有一桩很重要的:栽赃。”
“你很聪明,认为既然皇上发现了,就不会装不知道,轻易放过,必得有个结果。你不想自己暴露,只好赖给别人。”
“你当年给赵挚用过一枕黄粱,此时手段重来,将一枕黄粱放到江湖,用到了夜圣堡,因为这里能引来一个很重要的人——西夏王子李元峰!”
“外族人,还是最得用的皇子,与大安边境常有摩擦,多好的替罪羊,是不是?当然,一个外族人,不可能一个人完成得了这么多事,你还需要一个朝中大员,得有份量,有权势,遂你选中了云家,云念瑶的祖父,有过从龙之功的伯爵之家,是也不是!”
云念瑶的案子,是宋采唐醒来后,办的第一个案子,也在这个案子里,和温元思赵挚相识。
彼时赵挚为观察使,在朝上和建安帝演了一场戏,被扒下权势游走四方,实则暗查谋反一事。
云念瑶因祖父之事奔走,不想丢了性命。现在想想,当时出现在案子里的安抚使卢光宗,曾是她重要的求救人之一,而这个人,本就是陈皇后的人,是谋反组织里的一员……
种种遭遇,令人唏嘘。
当时手中的信息量太少,不管宋采唐,还是赵挚温元思,都看不透面前官员心肠,也并不知事情是这般走向……
还好,真相可能会来迟,但从不会缺席!
“可惜,你终究还是小看了皇上的鹰卫,小看了鹰卫身边的人,也小看了赵挚。”
有些人真的很优秀,不管活着还是死了,不管忘却前尘还是对面不识,心中的坚定不变,信仰不变,只卓卓站于天地间,就能吸引到同样的人。
真诚和信仰结成的圈子,比任何利益形成的关系都坚定的多,强大的多,不管岁月如何变迁,它始终都在,从不褪色。
等了一会儿,见宋采唐没说话,好像是有点累,祁言便站出来,替她怼陈皇后:“你着急了,或者本就好好计划,准备今日行动,你父亲的病,是你留好的后路,反正过了一切都好,没过,就把一切推到你父亲身上,反正他要病死了,不如死的有价值一点,是不是?”
“可你不该亲手杀了他!”祁言指着陈皇后,真是非常生气了,亲爹都能杀的人,能是什么好玩意儿,凭什么要给好脸色,“你还自作聪明,愚蠢而不自知,以为孙嬷嬷背叛了你,完全没看到站在你身边的这个男人!”
他这话,指的是周同兴。
陈皇后银牙咬紧,瞪向宋采唐:“我以为是孙嬷嬷,又是谁的错!”
意思是都是宋采唐撺掇的。
宋采唐淡淡一笑:“所以你的‘孩子’,上一次见到是什么时候?你被他做了这么多,他又知不知道?周同兴和你汇报过么?”
陈皇后一直没敢问周同兴这个问题。
哪怕是之前,温元思押着周同兴到她面前,她都只是无伤大雅的怨了几句,并没真心往心里去,因为在内心深处,她深深觉得,周同兴可能偶尔不听她的话,做事不到位,存在着‘小心思’,‘小背叛’,却一定不会害她。
因为她们坐在同一条船上!
她的孩子,是他帮忙养大的!孩子登上皇位,养大他的周同兴,得到的只有好处!
然而现在,宋采唐一句又一句的提问,她茫然了。
难道……
她转向周同兴,眼睛微红,声音有些颤抖:“他……在哪里?”
周同兴今日好像打算否认到底了,直接横眼:“皇后娘娘的孩子在哪,问下官是不是不大合适?”
“他不答你,我来答。”宋采唐淡淡看了陈皇后一眼,“其实你只要想想自己的心思,就能明白了。”
陈皇后皱眉。
宋采唐:“别人的孩子当皇帝,哪如自己的孩子当?养的再尽心,不是自己血脉,将来不一定和自己亲,自己生的就不一样了。陈皇后,你是这么想的吧?”
陈皇后脸色骤变。
她这么想……所以周同兴也是这么想的?
祁言在一边闲闲插言:“皇后娘娘不应该不知道,周大人有个儿子,出生于北青山事后两个月,和你的孩子同岁呢——”
刚出生的孩子和两个月的孩子,很容易区分,可要都是一岁,两岁,三岁,能看得出来?
小孩子出生后,一天一个样,一岁时和刚出生完全不同,如果很久不能见面,谁能确保一定认得出?
陈皇后生子之后,自是思念成疾,但心里也害怕的很,不敢轻易见面,生怕秘密暴露。就算孩子长大,她见的机会也不多,孩子没合适的身份进宫,以她的身份,又不能时时出宫,说句实在话,一年见两次都不容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宋采唐声如叹息,“耶律宗想要利用你乱大安江山,你想谋朝篡位扶亲子登基,周大人——既然知道这一切,为何不顺便做点事,把这甜美的胜利果实占为己有,让自己的儿子登基?”
陈皇后突然发疯似的扑向周同兴:“我儿子在哪里!在哪里!”
她力气变的很大,长长指甲抠划过周同兴的脸,周同兴瞬间一脸血。
狗咬狗的大好局面,真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
现场没一个人管,全部抄手看热闹。
“你走开——走开!疯婆子!”
“我的儿子,我儿子在哪!”
“我哪知道!”
“你养着他,怎会不知道!”
“我没养!他早死了,生下来就被耶律宗掐死了!”
“不可能!”
“爱信不信——你先把我放开!”
“那也是他的骨血,他怎么可能忍心掐死!你骗我!骗我!”
“呵,不过一团血肉,想要可以随便找女人生,要多少有多少,有什么不忍心的!”
二人你有来言,我有去语,间或鼻青脸肿,血花横飞,好不热闹。
这场面差不多就行,再多会腻歪,瞧着差不多,赵挚动动手指,让人分开了两个人。
陈皇后此时力气出奇大,两个禁卫军差点没按住她,让她再次冲向周同兴。她一脸愤怒,指甲里还有从对方脸上挠下来的皮肉丝:“你骗我,我告诉你,我不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不信,为什么要害怕?”宋采唐视线滑过她颤抖的肩膀,毫不留情的戳穿,“这么多年,耶律宗从未再出现,所有联系只限于书信,数量还非常少。不管对方用什么理由粉饰,你心里其实都清楚,别人并没有把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不当回事,不会花过多精力关注,更过分点,做出什么伤人心的事,都有可能。
女人天生感性,别的事或许看不透,自己对对方重不重要,一定有感觉和认知。当然,愿不愿意清醒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陈皇后嘴唇颤抖,摇着头,一脸苍白,整个人似乎都疯魔了:“不……我不信……我不信……”
周同兴被挠的头发散乱,满脸是血,看到陈皇后这个样子,嘴一咧,笑出沾血的牙,似乎很得意。
宋采唐却没有让他得意多久,矛头转过来:“周大人一出自导自演的好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算盘打的可真是响啊。”
周同兴立刻警惕:“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宋采唐看了眼陈皇后。
对方理智还未转回,但跟着她接下来的话,多少会恢复。
她有的是时间。
过往所有事实,所有谜团,她便在今日,全部拼接出来,大白于天下!
“因为‘抚养’着当年那个襁褓,你是陈皇后最得用,最倚仗,最不会怀疑的人,”宋采唐盯着周同兴,“‘孩子’一天天长大,不能再等,正好陈皇后也要动了,你就想趁机一不做二不休,成为最后赢家。你甚至不用做太多,只要让陈皇后冲在最前面,做好一切,等胜利果实要拿到时再出手——一切结束。”
“可惜你小看了陈皇后,女人的直觉很可怕,你只不过悄悄为自己谋点私利,她就怀疑队伍里出了内鬼。你没办法,只好找到缺漏,灭口。而灭口的口子一旦打开,就停不下来,你越想掩盖,反而暴露得更多,最后为了应对陈皇后,你必须想个万全之法,洗清嫌疑自保,最好给她找到一个合适的‘背叛者’,也让别人想不到。”
宋采唐直直看着周同兴:“暴雨天,护城河边溺杀案,是你故意布的迷阵吧?”
她说的是那日得到急报,礼部官员周同兴被人按头溺杀,她和赵挚等人急匆匆赶到护城河,怎么捞都捞不到尸体,本应该‘死了’的周同兴却突然出现,亲证是一个‘好心引起的误会’,他本人并没有事。
周同兴回看她,一脸阴霾:“宋姑娘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当日那桩案子,我可是受害者,要不是好心关怜乞丐,赠予衣物,被人按到水里溺死的人可是我自己!”
“所以,你是‘受害者’,官府没有理由怀疑你,”宋采唐眯眼,“只因穿着你的衣服,乞丐就被人溺杀,‘对方的目标并不是乞丐,而是你’这逻辑太明显,你又是陈皇后的人,事情传出去,陈皇后会怎么想?”
“她会怀疑队伍里的内鬼,冲你下了手。”
这一招太高竿,事情闹得足够大,足够引来更多关注,成功在陈皇后那里摆脱内鬼嫌疑,又能让官府认为他是受害者,需要保护。
那时宋采唐等人手里信息有限,还真看不懂这个局。
“你最聪明的,是自己亲自下场演了这出戏。事实上所谓的乞丐并不存在,不管平王和温大人怎么找,都找不到人,找不到,就是死无对证,只能取信于你。”宋采唐往前一步,“可你忘了,‘死无对证’四个字,本就是疑点。”
周同兴陡然眯眼,这些人……到底找到了什么?
祁言脾气急,一步跳出来,得意的不行:“找不到被害的‘乞丐’,我们可以找下手的杀手啊!你以为蒙着面看不到脸,就找不着了?我告诉你,挚哥查清楚了,那什么蒙面杀手,根本不是杀手,只是街上的混子,拿上你的钱跑了老远,你也够聪明,故意选这么一个人,就是让我们想不到,想不到,自然就找不到,没想到吧,挚哥还是找到了!”
“还有衣服,”温元思场声补充,“所谓你送给乞丐的衣服,没有下落,实则是你烧了吧?当日晚一点,你家的下人说看到你烧过东西。”
祁言哼了一声:“周大人胆大心细,自己亲自‘扮演’乞丐,也不怕‘业余杀手’一个错手,真把你给溺死!”
“这一点还真不怕,毕竟周大人是江南人,”宋采唐看了赵挚一眼,视线转回,微笑,“游水憋气,是从小就熟练掌握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