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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赵挚抱着胳膊,大马金马定定站着,不帮任何忙,不问话,不协调关系,只一双犀利双目观察四周,似不管哪里的异动,都瞒不过他。
李刺史呵呵笑着靠近:“要不这案子,还是观察使大人来管?”
赵挚不动如山:“你办着看。”
李刺史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不管你看这么细干什么,是不是准备什么时候又坑老子一把把案子抢过去!
老子才不上当!
李刺史表现的相当消极,束手站在一边,笑眯眯的四处看,完全不似上个案子那么上心。
现场巷深路密,民居众多,可因死者出现在猪圈的时间是深夜,大家都在睡梦之中,并没有目击者。
没有人知道死者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具体什么时间。
但群众的力量是广大的,温元思又最擅长温柔问讯,很快,有人想起来,昨天傍晚,似乎在一个小酒饭看到过死者。
“就附近,王家开的,甘四娘总在外面街巷卖卤食的那个小酒馆,酒旗有一角被风卷没了的那个!卢大人当时衣服又脏又烂,头发胡须没理,我才没怎么认出来,现在一想,真挺像的”
这人说着话,胳膊撞了撞身边人:“你那时候不也在那儿,肯定看着了!”
这里居民聚集,哪哪都熟,有一个这么说的,旁边人跟着一想,跟着也有了印象。
“说起来还真是,我也看到了,以为是哪个眼生的外客呢,原来是卢大人么?”
“怪不得认不出来,卢大人跟以前差很多啊!”
“没错没错,我这仔细咂么咂么,还真是他,一准错不了!”
一个人这么说便罢,这么多人都这么说,取信度就很高了。
温元思立刻和赵挚交换了个眼色,下一个问话地点,就是小酒馆了!
只是现场工作没这么快停止,还要稍稍忙一阵。
卢光宗在民间名声很好,只这一会儿的工夫,已经有百姓商量着祭拜了。
事涉命案,尸身由官府暂时保管,卢家不能正常照普通人家治丧,但白幡什么的还是要立时挂起,报丧与亲朋好友,空棺也得把仪式先搞起来,具体出殡下葬则再等官府时间,另行决定。
百姓们想着到卢府送点祭礼挽联,哪怕身份不够,登不了门,在门口磕个头什么的也好。
很快,已经有人买了香烛,在现场附近点燃,欲慰死者亡灵。
这些,宋采唐都没管,她和吴泊老仵作一起跟着抬出来的尸身,到了府衙停尸房。
之后,开始进行清洗工作。
清水大量冲洗,尸体原本模样显现,宋采唐和吴老仵作一起再次验尸,但是很遗憾,得到的结果和之前相差不大,除了又发现几处衣服掩盖下的伤痕,没有更多的线索证据。
死者很狼狈,身上伤处多为挨蹭,指甲是抓挠伤,伤情深浅不一,最老的伤大约半个月,最近的伤一两日,但昨天新形成的,没有。
表现形式与囚禁后的反抗相符,死者应该被人掳走,关了很久,一直在试图出逃,昨日出现,许是逃脱成功,许是谁故意放的。
但他出来后,走了那么远的路,心那么急,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闹市里的小酒馆
很蹊跷。
宋采唐与吴老仵作沟通着验状,彼此对结论总结的都很到位,没有异议。
因为不能解剖,初次尸检到这里,便结束了。
“用冰吧。”
离开前,宋采唐目光微闪,提了个建议。
这个朝代已有成熟制冰方法,想用时是不缺的,花费也不大,府衙应该可以批。
如果尸体一直不让剖,保持现状可方便回头有需要时复检,如果机会来了让剖,那就更应该好好保护。
吴老仵作点了点头:“我这就去与同上官申请。”
宋采唐点了点头。
此间事了,她也准备离开了,可就在离开之前,温元思的大丫鬟榴红帮主子跑腿,过来告诉她,山上那具尸骨起的差不多了,大约未时前能送过来。现在已是正午,若宋采唐不嫌弃,她就接了她去温家陪老夫人吃顿便饭。
为方便温元思办差,温家在府衙附近有个宅子,今日老夫人就在那里。
宋采唐没有拒绝,微笑道:“那我就去看看老夫人。”
和李老夫人相处一直很愉快,宋采唐哄的老夫人十分开怀,昨日遇险之事,老夫人虽未和宋采唐细说,但很明显,这件事于她老人家而言,不存在惊吓,也不是负担。
谁都有秘密,宋采唐无意打探,老夫人身心健康,一切便已足够。
吃完饭,喝过茶,老夫人午睡的时间到了,宋采唐告辞,回到府衙,时间正正好,尸骨刚刚已经送回来了。
宋采唐立刻提着裙角走到停尸房,开始了对白骨的检验。
首先是性别,看盆骨;其次是年龄,仔细观察头骨与身体上各种年龄表现不同的骨头,最后,是细节
宋采唐心无旁骛,面容端肃,几乎忘记了时间。
与此同时,关家,青宜院,张氏理事小厅,气氛十分低迷。
张氏手中茶杯摔在地上,黄色茶渍缓缓漫开,在地毯上留下难看水痕。
她浑然不觉,双目怔怔,神情呆滞,声音十分僵硬:“死死了怎么可能?卢光宗死了,这笔生意怎么办?”
“不不,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生意做不成,是出了人命”
因为这笔生意,有她支持,刘掌柜一直伺机行动,要威胁卢光宗!
卢光宗的死,与这有没有关系?
刘掌柜有没有成功威胁到卢光宗?
如果有,她怎么办!
正文 81。张氏的算计
张氏想了半天; 还是觉得不能当没事人似的忽略。
从小到大过日子,别的她体会不深,但消息掌控很重要; 你知道的多; 你就能掌握更多机会,做局由你; 破局也由你; 不知道,傻呵呵的旁观; 你的命运,就会由别人替你决定; 好不好,全看运气。
她不想要运气,她想要绝对。
卢光宗的命案,同她没关系; 她没杀人; 没犯法,怎么着也找不到她身上; 但这事要真和刘掌柜有关,刘掌柜自言顶着她的意思干了点什么
官府是管不着她,关家却不会放过。
自家这一房; 人口看起来简单; 可没一个省油的灯。老太太看似不管事; 整日乐呵呵只会偷糖吃; 但那是人不想管,只要惹着一点,护犊子的心起来,她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差着辈份,她能用的手段真是很有限,她有儿有女,将来婚嫁都是大事,名声不能失。
关清就是个刺头,也不知道跟着老太太怎么长大的,看着冷清,性子极硬,浑身是刺,还什么话都敢说,除了几岁还小的时候,张氏就没见她哭过!哪怕说到婚嫁,男女关系,别的姑娘都害臊躲避,关清不,她还敢跟你大大方方的聊,有些话说出来张氏都臊的慌!
人家手段足,也不需要什么脸面,张氏对着关清,就像对着个无处下嘴的刺猬,卡着工夫,小便宜能占,大便宜呵呵,这么多年,就没见到过。
关婉,看着软绵绵小丫头一个,其实笼络下人的工夫也不差,不管什么时候,哪怕老太太关清不在家,她都总有办法让人不忍,站出来护着她。她嘴还特别紧,看着傻乎乎,实则不管你想套什么话,到她头上都问不出来
偏这些都是内宅之事,丈夫根本不管,还说都是她的事,办的好是理所当然,办不好是本事不够,话里话外的意思,活该被欺负!他娶她进门,不是为了让她来拉后后腿的。
关家上头分了家,自家公公争气,早逝的关清父母也争气,做下这么大家业,偏她嫁的男人不争气,做生意做生意不够本事,产业产业抢不过来,都让老太婆和关清占着。
外面还有一堆眼红妒忌,时刻想找机会打秋风,指手划脚的族人族老,恨不得这边时时出事,他们能跳出来出个主意做个主张,得点好处,她要是因这卢光宗的命案有了黑点
张氏光是想一想,浑身就是一凉。
丈夫没用,自己苦苦撑家,周遭都是势利小人,话说的再好听,都不如正经银子好使,她能怎么办?
为了儿子,也为了自己,她也必须步步精打细算,眼观八方,永远不能让自己落到可怕境地!
“来人!”
她转了转腕间镯子,眼睛微眯,神情再次沉稳:“去将刘掌柜请来。”
这事既然沾了身,就瞒不住,她能做的,就是护好自己。
不管刘掌柜干了什么。
刘掌柜来的很快。
“夫人寻我有事?”
待丫鬟奉了茶,退下,小厅里再次恢复安静的时候,张氏才又说话。
她没玩什么怀柔,也没拐弯,直接就问:“安抚使卢光宗死了,同你有没有关系?”
刘掌柜怔了怔,随即眼梢翘起,眼头压低:“夫人何出此问?”
人的表情真是个奇特东西,刘掌柜相貌普通,哪哪不出奇,还是个不惑之年称得上老字的男人,可眉眼一变幻,声音一拉长,顿时多了种狡狐之感。
连那双眼睛,都黑亮的不可思议。
他很警觉,且提防。
张氏随意换了个坐姿,浅声笑了:“不过随口问一句,刘掌柜何必如此提防?”
刘掌柜也笑了:“夫人这般急切质问,若不是自知在关家厅堂,我还以为到了卢家呢。”
“命案么,谁都好奇,而且前些日子咱们的想法”张氏端起茶盏,慢悠悠拿茶杯盖划着杯沿,一眼没有看刘掌柜,“我信刘掌柜人品,定不会行恶人之事,但这个时间点,多少有些暧昧,不问一问,我心中难安。”
刘掌柜笑声爽朗:“夫人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大家合作,重在你情我愿,商场上的路子太多,断了这一条,我可以走另一条,并不是非得要卢大人怎样才行,我这心,还没那么黑。夫人放心,我敢在此拍着胸脯跟您保证,此事同我完全没关系,也不会有人找到夫人这里来!”
张氏垂头,遮住眸底情绪:“那甘四娘刘掌柜真不动心?”
刘掌柜脸色立刻变了,良久,声音沉下去,带着说不清的力道:“夫人的手段,果然非同寻常。”
他哼了一声,端起桌上茶盏,慢条斯理喝完,才又重新说话。
“且不说大家合作,夫人这般行迳如何让人心寒,只说夫人这顾虑呵,到底是女人,只会想这些没用的小情小爱!”
“我看上甘四娘怎么了?她就算跟卢光宗有过什么纠扯,和别人有什么事不干不净,我若真愿意,想要她,随时都能得手,夫人信不信?”
这个,张氏是信的。
一个男人下定决心想要一个女人,逼其从范的手段太多太多。
而且刘掌柜是商,心眼多,手狠,还不缺钱。
刘掌柜看向张氏,目光锐利:“所以我犯得着这样?为一个女人杀一个朝廷大员,后患无穷?”
张氏静了静,道:“犯不着。”
“所以,夫人尽管放心,我人在你这里,钱在你这里,老娘在哪儿,你也知道,咱们近日无怨往日无仇,我怎会无缘无故背叛你?我不过想跟着夫人挣点银子过好日子而已。”
刘掌柜说完,慢条斯理又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