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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姑。”
正坐在铜镜前发呆的秦素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当即回过头，笑着起身，恭敬的走过去行礼，“奴婢见过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她要还是当初一心在潘皇后身边伺候的掌事姑姑，周清幽就还会像从前一般对她，毫无戒备之心，今时不同往日，她在暗地跟皇帝勾勾搭搭，在他们面前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这就是当女妓还要立贞节牌坊。
周清幽垂眸浅笑，突然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伸手抚摸秦素身上的枚红色的八福罗裙，还有她头上插着的镂空飞凤的金步摇，这一切都让她淡定不下去。皇帝传召两位皇子到御书房，王氏瞧了一眼尹侧妃，不过是个妾身，也能蹬鼻子上脸。尹侧妃妩媚风情的目送周清亦离开，注意到王氏投来的目光，笑盈盈的扭着杨柳细腰走过去，柔声道：“姐姐，夫君走了，妾身也该回院子歇息了，就不陪姐姐说话了。”
她不像一般的妾室，需要在正妻的面前晨昏定省，周清亦对她宠爱有加，根本就不会要求她这么做。若是王氏妒忌找她的茬子，她完全可以去求助周清亦。王氏警告过周清亦，让他在府上收敛些行为。可他偏偏不信，还对尹侧妃宠爱有加，这是在啪啪打她的脸，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来人，给本妃掌嘴十下。”王氏亲启红唇吐出道，尹侧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竟然敢对她如此侮辱，还当着怎么多下人的面，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大皇子府，她被王氏命人掌嘴十下。
“姐姐，不知道妾身做错了什么，惹得姐姐如此生气。”尹侧妃衣袖下的细长指甲早就掐进肉里，都快要掐出血迹来。王氏今个着实不对劲，换做往日，她不会如此。是谁给了王氏如此大的胆子，敢不把她放在眼里，惩罚她。只见王氏云淡风轻的笑道：“尹侧妃，你身为王妃妾室，就应该懂得应有的礼数，要称呼王妃，而不是姐姐，本妃没有姐妹。”
似乎没有看到尹侧妃眼中喷薄而出的怒火，随即呵斥道：“没听到本妃下的命令，是要本妃亲自动手吗？”她的话刚说完，就见一个粗壮的婆子走到尹侧妃的面前，啪啪的打起尹侧妃，十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尹侧妃细皮嫩肉的脸庞上，很快就她的脸就红肿起来。尹侧妃再也忍不住一边哭泣，一边跑回院子去。
王氏冷哼了声，似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转身便出府了。皇帝今个才仔细的瞧瞧两个儿子，周清亦和周清舒都比较像潘皇后，尤其是周清亦的眉宇间像极了潘皇后。皇帝轻轻的朝他们俩招手，“今日朕召你们入宫，只谈家事，不谈国事，不用这么拘礼。”
只谈家事，不谈国事，兄弟俩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瞬间有些糊涂，皇帝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皇帝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猜得透，周清亦绞尽脑汁的思虑许久，什么都没想到。
周清舒干脆就笑着走过去，什么都不想最好。皇帝让他们兄弟俩坐在身边，说了许多关于潘皇后在世时的事，轻怕着大腿，“你们母后不在了，可朕能感觉到她似乎就在我们的身边，看，你们母后就站在那，她会陪着朕批改奏折。”皇帝脸上欣慰的笑容让兄弟俩越发的谨慎起来，皇帝这莫不是糊涂了，潘皇后人都死了，怎么可能还会陪在他身边，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而已，嘴上那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皇帝几乎一个人说，兄弟俩听着，有时候会附和两句，能插上嘴的才说话，要不然就恭敬的听着。
皇帝对此倒是满意极了，“你们母后不在了，你们跟朕不用这么疏远，可以跟清幽一样，经常来御书房陪陪朕说说话，解解闷。尤其是清舒，你还未成家，有很多空闲的时间，清亦府上还有事务要处理，朕理解你。你们兄弟俩要一条心，把大越国的江山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千万不能毁在你们手中，知道吗？”
皇帝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兄弟俩赶忙对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一番。皇帝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扯了扯嘴角，起身拍拍身上的龙袍，道：“走，时辰不早了，陪朕去你们母后的寝宫用过膳再回去。”他都开口了，谁敢不听，周清亦其实很羡慕周清舒，他还住在皇宫，能跟皇帝身边的内侍打点好关系。
他人在宫外，很多事都鞭长莫及，近来跟周清幽的关系有些缓和，都怨吴国围，好端端的为何要离开？他对吴国围还不够好吗？他都被平伯侯赶出府，从族谱上除名，他还收留他住在府上，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日子也没谁了。
要不是看在周清幽喜欢他的份上，周清亦早就把他赶出府，这种人他看着就不喜欢。偏偏他是周清幽的软肋，一旦失去了他，不仅会让周清幽怨恨上他，还会心狠恨意，进而报复他。这无疑把周清幽往周清舒的面前推，他不傻，绝对不能在这个关键时机，失去了周清幽在宫中做他的内应。
第323章 宫中有喜
“清亦，你母后不在了，清舒是你的亲弟弟，他年岁不小了，也该娶妃开府了。回头让你媳妇帮忙相看相看京城中有什么合适的姑娘，列出一个名单来给朕瞧瞧。”皇帝突然想到昨晚上潘皇后托梦让他赶紧把周清舒的婚事给操办了，早点能让她安心。周清舒娶妃了，接下来才是周清幽。
对于周清幽的亲事，皇帝暂且还不着急。周清舒闻言，道：“儿臣多谢父皇关心。”皇帝笑眯眯的伸手抚摸着下巴，周清亦笑着替王氏应下，皇帝这是对王氏很信任，才会把这事交给她。尹侧妃跟王氏之间关系有些僵持，他夹在中间很是为难。
尹侧妃是他喜欢的人，对她百般宠爱，她想什么，只要能办到，一定不会拒绝她。王氏是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王妃，潘皇后在世对她很是宠爱，连带着如今皇帝对她也高看几眼，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闹出内帷不修，宠妾灭妻的名声传遍京城，他怕就跟皇位无缘了。
在这个关键时期，他只能尽量的劝说尹侧妃，让着王氏一些，谁让她是正妻。皇帝一行人还没到潘皇后的寝宫，远远就能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喊生，周清亦兄弟俩还没反应过来，走在前面的皇帝早就如同离弦的弓箭一般飞奔过去。兄弟俩不约而同的跟在皇帝身边，冲过去。
皇帝的一只脚刚踏入寝宫，就看到周清幽满脸恨意的对着跪在地上的秦素，抬腿就是一脚踢过去。秦素蜷缩着身子，弓着身子，周清幽重重的一脚落在她的后背上。她硬是咬着牙，没吱声。刚才实在疼的厉害，忍不住疼痛才叫了一声，现在只要忍忍就能过去，周清幽只要气消了，就好了。
周清舒和周清亦同样看到了，纷纷皱起眉头，她这是怎么了，那么沉不住气，难道不知道皇帝对秦素不一般？还非要如此对待她，周清幽不是先前还做的不错，怎么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周清亦在没弄清楚状况之前，不敢贸然的插嘴。
皇帝紧抿的嘴唇俱是寒意，“逆女，住手，你在干什么？”周清幽刚准备抬脚再踢秦素的后背解气，没想到居然听到皇帝的声音，这绝对是幻觉，皇帝此刻应该在御书房，不可能到这来。秦素眼中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往下低落，可她还是强撑着没有发出声音，咬着衣裳，身子不住的颤抖。
周清幽的一脚刚要落在秦素的后背，就被皇帝抄起手上的玉扳指朝她的右腿砸过去，她一时没注意，被砸的疼的叫起来，身子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刚要抬头骂道，居然是皇帝，她吓得赶忙跪在地上，“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次不是皇帝一人看到，还有身后的周清亦和周清舒。“父皇，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刚走朕让你住手，你没听到吗？朕不用万岁，早就被你给气死了。”皇帝一张脸气的铁青，一边训斥周清幽，一边快步走到秦素的跟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起身，但被秦素推开了。
她慢慢的从地上支撑着手肘爬起来，这一切看的皇帝万分心疼，脸上的怒意就更盛了，“周清幽，你不是答应朕会收敛些脾气，怎么如今会这般对秦素？”“父皇，您这是在替秦素兴师问罪了？”周清幽忍住右腿的疼痛，坚定的抬头问道，皇帝闻言，下意识的回答道：“是又如何？你身为大公主，却不问缘由的惩罚你母后身边的掌事姑姑，难道朕不应该兴师问罪吗？”
周清亦不住的给周清幽使眼色，让她不要跟皇帝斗嘴，还是先认错，让皇帝气消了，其他的事慢慢再说也不迟，她怎么就看不到呢！周清舒倒是丝毫不着急，气定神闲的双手背后，等着看下面的发展。
皇帝鹰眼微眯，周清幽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看来他当初心软的听秦素的劝告，把她重新接回宫，恢复她长公主的身份，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周清幽压根就没有记住秦素对她的好，要不是他亲眼所见，皇帝绝对不相信，改过自新的周清幽会如此暴力的对秦素，秦素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看他的眼神都比从前陌生。
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周清幽，她的脾气注定了，就不会更改，皇帝对她还是太仁慈了，才会一次一次的对她心软。“父皇，你总算说出心里话了，你就是袒护秦素，她不过是个低贱的宫人而已。而我却是你和母后的女儿，母后在世时，经常对我说，以后要孝敬父皇，听父皇的话。
因为父皇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我信以为真，一直把父皇当做心目中的神，可如今呢，父皇，你还是那个对母后一心一意的父皇吗？”周清幽咬牙对着皇帝怒吼，脸上的两行清泪让周清亦不忍直视，她竟有这勇气，到底谁给她这般自信，皇帝不会责罚她？
“周清幽，你胡说什么，现在朕追究的是你为何打秦素一事，你牵扯那么多有什么用。”皇帝对她满是厌恶，明明就是做错了事，还死不肯认错，甚至还牵扯到别的事，来替自己开脱。周清亦刚要上前去阻止周清幽，让她赶紧跟皇帝认错，不要再闹了。
却被身边的周清舒一把拉住，对着他摇头，用眼神示意他，现在什么都别做。皇帝可气头上，要是惹毛了他，谁都没好果子吃。周清幽一个人够反抗就行了，不需要他们其中再帮衬她。
周清幽呵呵的笑了几声，腾的从地上站起身，睁着红肿的眼睛，哀伤道：“母后，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您最爱的父皇，您过世才多久，他就跟您身边的秦素勾搭在一起。母后，您若是在天有灵的话，千万不要让他们这对狗男女有好下场。”她现在什么都不管了，只想痛快的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仅此而已。
狗男女两个字周清幽都能轻易的说出口，皇帝对她实在厌恶到了极致，啪的一掌重重的打在她的脸上。清脆的掌声瞬间传遍了寝宫，秦素见状立即出声道：“圣上，不是公主的错，都是妾身不好，惹着公主生气。”“谁要你假惺惺的。”周清幽忍着脸颊上的疼痛，眼中俱是寒意。
秦素被她瞪着身后猛地一缩，皇帝怒吼道：“逆女，你给我闭嘴，闭嘴，不许在说了。”话音刚落地，就见周清幽不顾一切的冲到秦素跟前，周清亦不停的对着她示意，千万不要冲动的作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来。周清幽今个怎么了，连吴国围都抛之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