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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越顿时犯了难。
不留,担心沈香苗的安慰,若是留,瞧着沈香苗的确是生气了,而且自个儿那边这会儿的确是正忙,家里头还有许多东西还没有置办好。
踌躇之间,乔大有拍了拍黄越的肩膀:“黄大哥倒是不必忧心,沈家妹子在这儿,有我们在这,小事儿自是没话说,若是难以处置的我必定去喊了去你,倒是也无妨。你那边的确是忙的很,沈家妹子也是体谅你,体谅大娘,你也得想着沈家妹子的这份心。”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我……”黄越仍旧难以心安。
但随即,心里却是有了解决此事的法子。
与其在这担忧柳关厚和那胡康应随时会来找事,不如直接去找了宋里正,将中间的利害关系说与他听,他必定便知晓该如何做了。
事不宜迟,那便即刻就去。
黄越打定了主意之后,眼神略飘忽了片刻,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听沈姑娘的吧。”
“这才是了,你赶紧回去忙你的。”沈香苗抿嘴笑了笑,将放在地下箩筐里头包好的东西给了黄越:“过年给你家里头备的,不多,却也够做几顿下酒菜了,我记得大娘最是喜欢吃卤猪心了,平日里吃东西又是口淡的,这猪心我特地卤的时候没卤那么重。”
自个儿的娘口淡这事儿,黄越自个儿平日里都不曾注意,这会儿发现沈香苗到是记得清楚,顿时羞愧万分,不好意思的接过了那卤味,道了谢后便走了。
柳关厚与胡康应很快也回到了宋里正那里。
这宋里正本名叫做宋全友,年过四十,个头矮小,体型偏肥,尤其是一张脸上,肥肉居多,走起路来,脸上的肉恨不得都摇晃起来。
除了肥胖以外,这宋全友年纪虽不算大,却是已有了谢顶的症状,头上的头发逐年稀疏,束起发来之后甚至能看得到些许的头皮,而且白发的数量也越发的多。
此时的宋全友,这会儿正对着一面铜镜,无比心疼的瞧着自个儿鬓边的几根白发,踌躇不已。
不拔吧,这白花花的在鬓角这实在是扎眼的很,这马上又是过年了的,若是让人看着还不得觉得他年岁都大成什么,都老态龙钟了,实在是不好。
可若是拔吧,这头发都快盖不住头皮了,回头真彻底成了秃头,那该如何是好?
宋全友是越想越犹豫,手在头发丝那拨了又拨。
正当他拈起发丝正想着拔了时,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哐当一声的巨响。
正屏气凝神的宋全友顿时被吓了一跳,手便抖了一下。
头发被拔下来了,而且,好像还不止一根。
宋全友瞧着手中三根头发,而且还有两根是黑头发时,顿时便气的拍了桌子:“哪个王八蛋进屋不敲门?”
骂完之后便是无比心疼的瞧着头发,连连叹了好几口的气。
胡康应本来是气呼呼的回来,进屋时更是心中有事,呆愣愣的一脚踢开了门,这会儿发觉到事情不对,顿时脸白了一白。
柳关厚也察觉到不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半步,躲在了胡康应的身后。
胡康应暗骂了柳关厚两句鸡贼,甚至想伸手给他两巴掌出气,然而顾忌这会儿的局势,便暂且把这一口闷气先咽了下去,故意摆了急匆匆的模样,道:“大哥,不好了。”
“怎的不好了?”宋全友虽说是心疼头发,可这会儿头发既是已经拔了下来,再心疼也无济于事,而且这胡康应到底是自个儿手底下的人,平日里替他办了不少的事儿,有着许多的功劳。
而且,也知道他太多的事情。
若是态度太过于恶劣,不把人当了人看,什么火都往人身上头撒,那便是像肖万德一般到了最后不但没人帮上一把,反而有人落井下石。
宋全友下意识的略控制了些情绪,但仍旧十分不满的说道:“哎,我说你们两个不是去找姓沈那个丫头了么,人呢?”
“说的便是这个事……”胡康应便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都说了一说。
自然,在说的时候,将不能顺利将沈香苗带回来的原因都归咎在了柳关厚起初的耀武扬威,打草惊蛇上。
柳关厚素来是不觉得自个儿做错了什么的,这会儿看到胡康应当着他的面便往他身上栽赃,顿时十分不满。,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第369章 借刀杀人
“话不能这般说,我不过也是想吓一吓那丫头片子,把人吓懵了的话,不是更好连哄带骗的把人给弄了过来?”柳关厚大声狡辩道,顺便瞪了胡康应一眼:
“说起来我到是觉得胡老弟你有些脑子转不过来弯呢,就该连吓带骗的将那丫头赶紧带走了完事,你竟是还在那和她说那些有的没的,最后落得灰头土脸的不说,事儿没办成,还让乡邻们白白笑话了一番,当真是丢脸呢。”
胡康应提及这事儿顿时气的不轻,啐了一口道:“瞧着你有主意的模样,你若是有主意,还能被一个黄毛丫头欺负成那个德行,最后求了大哥来帮你出恶气?”
柳关厚一下子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胡康应见状不免有些得意。
柳关厚自是心里头下不去的,还想辩驳两句,这时候宋全友却是张了口:“得了,你们别也别吵吵,一个二个的都强不到哪里去,半斤八两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关厚兄弟你这张口就去显摆,打草惊蛇就是你的不对。”
“宋大哥……”柳关厚瞧着宋全友单单说了自个儿的不是,顿时有些急了,张口便要反驳。
宋全友示意他稍安勿躁,抬眼瞧着胡康应道:“康应兄弟也有你做的不对的地方,那个黄毛丫头咱们也是听说了,牙尖嘴利最是会诡辩的,你压根就是打一开始便钻入了人家的套儿,在那说那些不相干的话,还有什么胜算?亏你还有脸说了关厚兄弟的不是?”
两个人都挨了说,这会儿到是都不吭声了。
只是胡康应颇为不服气。
他自认为自个儿比那不着调的柳关厚要强上太多,这会儿却是和他一同挨训,而且明显话也更重一些,心底里自然是不舒服,看宋全友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宋全友似没看到胡康应的眼神一般,自顾自的和柳关厚说道:“关厚兄弟,这事儿你既是张了口,就没有不办的道理,只是你也瞧见了这丫头的确是棘手,不能按了一般的事儿去办,我和康应老弟还得再合计合计。”
宋全友说着眯了眯本就被脸上肥肉挤成一条线的眼睛,伸手的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摩挲了几下。
柳关厚明白,这是想着要好处了,表面上笑嘻嘻的回道:“这是自然。”
随后将身上的钱袋掏了出来,掂量了一下分量之后,双手奉上:“今儿个兄弟我出来时走的急,也不曾带了什么,这些宋大哥拿去喝茶。”
宋全友眼睛也不眨的便接了过来,微微掂了掂分量,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道:“那关厚兄弟便回去等信儿吧,最迟也不会过了明儿个晚上。”
“一切有劳宋大哥了。”柳关厚晓得这宋全友是要和胡康应商议对策,便识趣的告辞离开。
脸上的笑意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时,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屑与不满。
柳关厚冲着门便啐了一口,心底里更是暗骂了一番。
黑心肝,贪得无厌的家伙,怪不得长得脑满肠肥的,平日里还不晓得坑害了多少好处呢,这种人死了后也得下十八层地狱!
柳关厚谩骂了一阵之后,心底里才舒坦了一些,转悠了两圈之后,才悻悻离去。
听着外头没动静了,宋全友脸上的笑意到是多了几分:“这个姓柳的,表面和和气气的,说不准这会儿早已把你我骂了多少遍了呢。”
“大哥既是晓得他表里不一,也该知晓他是何等人,更是晓得他的那些话不可信。”胡康应这会儿还为方才与柳关厚一同被宋全友说道了两句的事还耿耿于怀。
宋全友自然是听出来了胡康应言语中的抱怨之词,呵呵便笑了起来:“康应老弟啊,你还是年轻了些,不晓得什么叫做表面与内在的不同,你瞧着我表面责骂与你,和那柳关厚说道了两句好话,可你怎的没看见我又从他那要了一袋银子过来?加上这个你再思量一下,我是向着你,还是向着他?”
宋全友笑着,将那蓝色的钱袋子打开,将里头的银子尽数都到了出来。
银子虽然都是碎银子,但是数量不少,总的算起来,也得有十来两的银子。
“康应兄弟,若是我不表面上压一压你,捧了捧他的话,如何还能再从他手中要银子呢?”宋全友将其中的半数拿了起来,塞到宋全友的手中:“忍辱负重,才能做了大事不是?表面上的面子都是无用的,只有捞到手里的东西才是真的,康应兄弟,你说是这个道理不?”
胡康应瞧着自个儿手掌心里头白花花的银两,再想想宋全友所说的话,整个人顿时如醍醐灌顶,彻底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非但如此,胡康应还想起了一件旁的事。
胡康应记得,原先镇上那十里香的葛掌柜,说起来是宋全友的堂妹夫,当时就因着和沈香苗起了争执,结果被沈香苗给收拾的不轻,最后十里香百年招牌给彻底的砸了,生意做不下去,只能举家搬到了县城里头另谋生计。
宋全友和葛长柏的妻子宋氏关系不薄,葛长柏和宋氏也不是能咽的下这口气的,肯定会找宋全友说道一番,可宋全友始终也不曾对那沈香苗出了手。
而这回,在柳关厚找上门来之后,宋全友也始终不曾说了与沈香苗之间曾经的过节,只是满口答应此事,还要来了一大把的银钱。
这其中,说不准便有些借刀杀人之意。
借了此事将沈香苗彻底的给收拾一通,最后说起来还能说是始作俑者是柳关厚,他宋全友不过是听了柳关厚的一面之词,被其蒙蔽了而已,回头即便县城查了起来,宋全友还有话可以说,甚至,还从柳关厚的身上捞上了一大笔的银子。
这已经不是一石二鸟了,而是一石多鸟!
而这,就是宋全友所说的忍辱负重,方能做了大事。
胡康应越想越觉得宋全友心思缜密,越想越对宋全友佩服万分,冲宋全友拱手道:“大哥睿智,小弟拜服。”
第370章 冠冕堂皇
这话说的是有心而起,胡康应想通了这层关系后,对宋全友佩服到五体投地。
“睿智到是谈不上,康应兄弟明白了这个道理便好。”宋全友笑道:“康应兄弟跟了我有些年头了,我往后自是也不会亏待了康应兄弟,即便嘴上有时间责备一二,那也是形势所迫,并非真心,康应兄弟晓得这个便好。”
“自然晓得!”胡康应到了这会儿哪里还有不应的道理,想明白了方才的事儿之后便觉得但凡是宋全友的话都道理颇深。
宋全友见状,自然是心情舒坦。
“只是,宋大哥,那姓沈的丫头,咱们该如何?这丫头鬼主意多的很,牙尖嘴利,不好对付的很,这事儿还不能拿到明面上闹得太厉害,着实是有些难办呢。”胡康应提及此事时,不免仍有些头疼。
“既是不能强来,那便只能智取了。”宋全友目光微闪,却是满脸的胸有成竹。
见状,胡康应便晓得宋全友是有了主意了,满脸堆笑道:“大哥说来听听,如何智取?”
宋全友冲胡康应招了招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