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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今日这样,对方都骂起吕氏来了,沈香苗竟然无动于衷,甚至还要教训夏冰与冬青两个人不知道规矩,不懂得待客之道,这自然是令人诧异万分。
反倒是那老妇与中年妇人,听到沈香苗这样的话,略觉得有些欣慰,但面上却没有丝毫的笑脸,话语更是尖酸刻薄。
“秀娥那个死丫头人不顶事,到是生出来了这样懂规矩的一个闺女,当真是难得了。”那老妇咧了咧唇角的,道:“不过还是要差那么一些罢了。”
“嗯,同样都是赚了些银钱的,就忘了根本了。”那中年妇人附和道:“娘,我可是听说了,听说这个丫头目无尊长,不守孝道,将大伯一家视若眼中钉,处处针对不说,后来还将大伯一家送到大牢里头去了。”
“啧啧,哪里有这样的人,赚了银钱不是说接济亲戚,帮扶乡里的,竟是只想着自己享乐,还将亲戚都推入火坑里头去,当真是连为人都不配了。”
中年妇人说完了这些,没忘记瞪了沈香苗一眼,喝道:“你叫做香苗是吧,这么大的人了,也是半点规矩没有,还不赶紧请了我们进去喝茶?”
“喝茶?”沈香苗眯着眼,瞧了瞧眼前的两个人,忽的冷笑了一声:“我看到是不必了,还是先享用一下我们的待客之道为好。”
说罢之后,沈香苗便冲夏冰与冬青道:“你们两个,还在发什么愣,手里头的不是拳头么,若是觉得拳头不够,那边不都是家伙么,还不赶紧将这大放厥词之人打了出去!”
怒喝之下,更是振臂一挥,气势十足。
冬青还在愣着,夏冰却是快速的反应了过来,拿起了旁边的,竹子枝绑成的大扫帚,冲着那老妇人和中年妇人便挥了过去,一边拍还一边故意扫了许多的灰尘起来,口中更是不停的说道:“姑娘说的对,是婢子的错,这样的脏东西在院子里头,当真是碍了姑娘的眼,婢子这就将这些脏东西扫了出去,再往院子里头洒些石灰,去去晦气。”
冬青这会子也才明白过来,最初沈香苗所说的不过就是反话罢了,所谓的待客之道,那就是看来者是什么人,便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待客。
倘若是客客气气的,自然也是礼貌有加,端茶递座,理所应当。
而若是这种毫不客气,一看就是来寻衅滋事的,那应对的办法就是,加倍的将这些无礼还回去!
冬青方才的怒火顿时也冒了出来,同样拿了一个扫帚过去,和夏冰一起,“哗哗”的往外头扫去。
一时间,尘土飞扬,让那老妇人和中年妇人不得不往后退,一边咳嗽个不停,一边更是气愤不已。
尤其是那中年妇人,透过那飞扬的灰尘,指着沈香苗喝道:“死丫头片子,竟是这样无理,你可知我们是何人?”
“我们可是……”
“你们一个是我的姥姥,一个是我的大姨。”沈香苗瞥了她们两个人一眼,冷冷答道:“我,没有说错吧。”
第961章 不中用
是的,这两个人,一个是沈香苗的姥姥钱氏,一个则是钱氏的长女,也就是沈香苗的大姨,吕秀云。
方才沈香苗正在张氏家中,一边同吕氏一起和张氏说着话,一边在那播着玉米,等着待会儿做了爆米花来吃的,但忽的发现三叔家的白砂糖不够了,又觉得这会子让人去镇上买怪麻烦的,就想着回自己家拿点。
原本水苏要帮着跑腿,可沈香苗寻思着葵花籽油是她放起来的,怕水苏找不到,又怕她和花生油弄混了拿错,便自己回来拿,结果还不曾进门呢,就听到了这两个人在这里吵吵嚷嚷的。
吕氏虽说甚少提及娘家之事,但偶尔还是透露了一些信息出来,譬如娘家有母亲钱氏,父亲吕达富,大姐吕秀云,二姐吕秀香,唯一的哥哥吕和成。
尤其是吕氏每每提及娘家之时,那欲言又止,一脸落寞的神情,几乎已经让沈香苗猜了出来,吕氏从前在娘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吕氏这样任劳任怨的性子,又是什么苦都不肯拿出来说的本性,注定了她在这样一个重男轻女,欺软怕硬的社会中,成为旁人欺负的对象。
而从方才这钱氏和吕秀云的做派,还有两个人口中时不时的提及吕氏的名字刘秀娥,以及那颐指气使的架势,也已经让沈香苗猜了出来,这两个人的身份,更是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说罢之后,沈香苗脸上的寒意到是淡了一些,更多的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似乎这两个人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似乎夏冰和冬青扫地出门的,就是一堆垃圾,而不是两个人。
这让钱氏与吕秀云愣了一愣的同时,自然是十分恼怒。
“既是知道我们是谁,竟是还这般无礼,成何体统?”那钱氏怒喝了一声,随手在一旁拾起来的,原本打算抵挡夏冰和冬青手中大扫帚的木棍,重重的杵在了地上。
那副架势,乍看之下到是有几分大家老夫人发怒之时的模样了。
“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怪不得你在村中声誉不好,敢情平日里都是你娘惯出来的!”吕秀云也在一旁帮腔,一边更是指着沈香苗大喊:“在你跟前的,一个是你亲姥姥,一个是你亲大姨,亲戚里道的,难得登上门来走个亲戚的,竟然要被扫地出门,当真是反了天了!”
“娘,我瞧着既是秀娥不出面,只让她这个闺女在这儿跟咱们无礼,咱们也别和她们废话,只管找她们沈氏的族长去,瞧瞧看着沈家妇这样不尊伦理孝道,到底该不该浸猪笼去。”
吕秀云一边喝道,一边拉着钱氏往外走,更是不停的给钱氏使眼色。
钱氏明白,吕秀云这是以退为进。
吕氏是沈福才的妻子,是沈家妇,沈氏的族长自是能管的,而且这样的事情闹了出去的,沈家的脸面当真是没有地方可以放了的。
就算吕氏和沈香苗这两个贱人不要脸面,他们还有沈文忠呢,此时读书的沈文忠,往后若是被人说不尊伦理纲常,目无尊长,往后必定是耽误了前程,与仕途无缘了。
吕氏和沈香苗就算是顾及沈文忠,应该也不敢就这样白白的放了她们两个去找族长,必定会赶紧拦了她们两个下来,端茶赔罪。
钱氏明白这一层,自是跟着吕秀云往外头走,一边走还一边的喝道:“这么多年,当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出来,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娘和姐姐来了,连门都不出一个,躲在屋子里头当缩头乌龟呢!”
钱氏话说的难听,又是骂吕氏的,这让原本就护短的沈香苗顿时怒不可遏,索性直接拉了冬青回来。
钱氏和吕秀云见沈香苗拉了冬青的,脸上顿时一喜。
尤其是钱氏,十分赞许的看了吕秀云一眼。
到底是大闺女的,家里头数她最有眼力见,有手段的,只是三两下的,就让沈香苗这个无法无天的有了些许的收敛。
可不等吕秀云回一个“这是自然”的眼神回去,只见沈香苗虽说是拦了冬青的,但似乎并非是要阻止她的拍打,而是劈手将冬青手中的扫帚给夺了过来,握紧了扫帚之后,冲着那钱氏与吕秀云那尖酸刻薄的脸便拍了过去。
平日里注重饮食营养搭配,更是注重体育锻炼,每天晨起都在院子里头跑步,更是跟着水苏学些简单的拳脚功夫来,现如今的沈香苗看着是清瘦的模样,手臂上却是有不少的肌肉,十分有力气,挥起扫帚的力道也比冬青也大上许多,可谓又快又稳。
而一边扑打的,沈香苗一边喝道:“我可是先说好了,这扫帚晨起刚在后院里头扫过鸡笼,若是上头沾了什么该沾的,不该沾的,拍到你们脸上去,也只能怪你们躲的太慢了。”
这样来势汹汹的,让钱氏和吕秀云吓的不轻,害怕扫帚上头沾上的鸡屎沾在自己的身上脸上的,更是害怕那一扫帚下来,再给自己脸上划上几个血道子的,两个人均是尖叫了跑了开来。
钱氏到底是年岁大了些,腿脚慢,饶是身体硬朗,也架不住这样的折腾,更何况是心里头又惊又怕的,越发是慌乱起来,这跑上两步的,一不留神左脚绊右脚的,“噗通”摔在了地上。
原本就是年迈,这下子又是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的,让她“哎哟”的喊疼,爬也爬不起来。
“娘。”吕秀云先是惊呼了一声的,可瞧着沈香苗的扫帚再次抬了起来,吓得她也顾不得去扶钱氏,一个人麻溜的便跑到了门外头去。
又怕沈香苗在后头追过来,更是探头探脑的去瞧。
“老太太,你这大闺女,好像不太管用呢。”沈香苗到是停止了扫帚攻击,却是不忘记往钱氏的心头狠狠的插上一刀。
的确,关键时刻,光顾着自己跑去了,将她这个亲娘弃之不顾的,这可不是不太管用了,是实打实的实在不中用!
钱氏又气又羞的,几乎是满脸通红。
第962章 拳头才是硬道理
这也难怪,生养女儿,为的就是关键时刻,儿女们的报答养育之恩的,到了这样的时候,这吕秀云竟是将她抛在一边不管不顾的,只顾着自己逃跑,无异于是给了钱氏一个响亮的耳光。
确切来说,比给一记耳光还要让人难堪。
钱氏恼羞成怒的,立刻破口大骂了起来:“吕秀云,浪蹄子死了不成,敢把老娘扔在这里不管?看老娘回去,不打断你的狗腿。”
外头的吕秀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钱氏对她们这几个儿女,面上是疼爱的,但吕秀云身为老大却是比谁都清楚,钱氏打心眼里是最重男轻女的,心里头满满都只有吕和成这个儿子罢了。
从前面上宠爱她与吕秀香的,对吕秀娥那个死丫头爱答不理的,甚至纵容她们两个欺负吕秀娥,但这些吕秀云也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因为钱氏对于最小的吕秀娥竟然不是男丁而心中怨恨罢了。
而今日这事,实打实的让钱氏生了气了,更是破口大骂的,回去之后一顿责骂当真是少不了了。
虽说现在早已成为人妇,也已经生儿育女的,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要成家了,吕秀云也算是一把的年纪,但因为丈夫实在是不争气,家里头着实是日子过得不大好,时常还得仰仗娘家帮衬一把才行。
因此,吕秀云许多时候,也不得不看钱氏的脸色,担忧因为钱氏的发怒而往后少了对家里头的帮衬。
一想到这些,吕秀云也顾不得其他了,到是也不畏惧沈香苗手中扫帚上的什么鸡屎鸡粪的了,赶紧冲了过去,扶起了钱氏,接着又赶紧的往外头跑。
钱氏方才就是摔了一跤的,原本就是腿疼脚麻的,现在被吕秀云拖着往外头跑,踉踉跄跄的,几乎是随时都要倒在地上,惹得钱氏又是一通的破口大骂。
无论骂的多难听,吕秀云也只能是听着而已,只是快速的将钱氏从沈家带了出来,带着钱氏从沈香苗那随时可能落下来的扫帚下逃了出去。
看两个人是惊慌失措的跑掉,夏冰是乐的直笑:“方才还能耐的不行的,这会子到是被这扫帚吓得连滚带爬的,真是可笑。”
方才骂骂咧咧的,让夏冰觉得气愤不已,现在看那两个人遭了秧的,这夏冰的心里头当真是比那三伏天喝凉水还要觉得舒畅。
“这种人,不必理会,看到了直接关上门,和她们争吵都是浪费了唇舌。”沈香苗将手中的扫帚放了下来,冷冷说道。
奇葩总有神逻辑,掰是掰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