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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大人,请回吧。”沈香苗的话语中,带了几分催促、撵人的意思。
章筠庭将回过神来,这目光又收了回去,只转过头去,迈了步子离开了。
这让章弘钰的心情,顿时十分的复杂,低着头不吭声,连滚落到脚边的蹴鞠都不想踢了,只愣愣的出神。
众人见状,也不吭声,只互相望了一眼,便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说话。
到是沈香苗,旁若无人的,将那包袱递给夏冰:“去收拾一下吧。”
接着似发起了牢骚:“章大人也真是的,送这些东西过来做什么,明明心里头不把弘钰放在眼中,做什么事情也不以弘钰为重,眼巴巴的过来送这些东西。”
“装模作样。”
沈香苗说话的时候,更是撇了撇嘴,一副十分不屑的模样。
这样的话,顿时让众人越发的目瞪口呆,看沈香苗的眼神,更是怪异无比。
从前沈香苗对章筠庭不说是似寻常人见了官员一般恭恭敬敬,但也是礼貌有加,给足了尊重,断然没有此时口出讥讽之言的时候。
“姑娘这是怎么了。”夏冰小声的在冬青耳边道:“说话怎的这样……”
阴阳怪气?
冬青揉了揉眉心:“大约是心疼弘钰少爷吧。”
沈香苗待章弘钰,几乎和对铁蛋没有什么分别,大约是拿了他当亲生弟弟来看的,这会子章弘钰哭着从章园跑出来,又是和章筠庭起了冲突,沈香苗一向护短,大约连带着看章筠庭也不顺眼吧。
“也是。”夏冰点头,觉得冬青说的十分有道理,便也就不再吭声。
到是章弘钰听到沈香苗这样说他的父亲,心里头到底有些不是个滋味:“香苗姐姐,也不能这样说他,到底也是专门送衣裳过来的,大约……”
还是担心他的吧。
“也可能是顺路。”沈香苗打断了章弘钰的话:“成了,你也不想要想多,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往后就算是他来请你,也不要回去就是,索性将这件事情给犟到底,看看他到底如何。”
“这……”章弘钰一时语塞。
“你呀,就是太心软。”沈香苗揉了揉他的脑袋:“他都不将你放在心上了,你还惦记他作甚,你别怕,香苗姐姐帮你,好好对付他,可好?”
“可是,香苗姐姐……”
章弘钰抬起了头的,看着沈香苗,一双眼睛里,满满都是委屈,替章筠庭的委屈。
“我爹他,也挺不容易的……”章弘钰搓着手掌心,眼睛里腾起一层的雾气。
“我自小没娘,爹是辛苦拉扯我长大的,更是怕在府城里头他忙于公务,无时间管我,担忧那些个别有用心的捧我纵我,更不想让我瞧见不该瞧见的争斗。”
“因此才特地让福管家带着我在此处安家,好生照顾,这么多年,更是一直不肯再娶旁人,对我,对我娘都也算是对的起了。”
第1025章 那,人呢
“从前对的起,现在对不起,一样无用。”沈香苗亦如方才一般冷着脸的:“总之他再娶,就是他不对。”
“年纪轻轻的有了儿子不好好照看着儿子的,整日里想着那些没边儿没沿儿的事,这不是丢脸是什么?”
“一个人怎么了,一个人莫不是往后就不能过日子了?大不了就是回到家里头没个知心人说话,烦闷的时候无人解闷,病了无人照顾,出门的时候被人奚落两句,偶尔应付一下你祖父那边的算计罢了,还能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等回头了,弘钰你也长大了,娶亲成家生子,往后他含饴弄孙,岂不是美哉,瞧着你们一家几口其乐融融过日子,他心里头必定是十分欢喜,没有半分失落的。”
“你说说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香苗绷着一张脸,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一通的话。
这让章弘钰心里头越发的不是个滋味了。
垂了眼皮低了头,不晓得在想什么,愣愣的出神。
周遭的人,在大眼瞪小眼之后的,在水苏的招呼下,各自去做事情去了。
铁蛋被吕氏拽走,沈香苗跟着一起进了厅堂,偌大的院子里头,只留下章弘钰一个人,站在那里,眉头紧锁,似低头想着些什么一般。
天狼甩着大舌头跑了过来,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静静躺在地上的蹴鞠,再伸口咬住了章弘钰的衣袖,甩了一甩的。
似乎要催促章弘钰快些踢这蹴鞠和他玩一般。
但在发现章弘钰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时,天狼有些懊恼,汪汪叫了两声之后的,拿鼻子拱了拱那蹴鞠,有些失望的回到自己的窝前,趴在了地上。
大概是因为很是无聊的模样,趴在地上时,时不时的呜呜两声,或者拿那鼻孔扑起地上的灰尘,俨然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
章弘钰此时有些木然的抬起头,看着那明显不太高兴的天狼,掐了掐自己的手指。
天狼如果一直没有人陪着的话,大约是很孤单,很无趣的吧。
章弘钰忽的抬起了头。
今日的阳光甚好,这个时候刚刚吃完了晌午饭,正是最暖和之时,艳阳高照,身上暖洋洋的。
就连那些个平日里不知道在哪里钻着的麻雀,这个时候也跑了出来,在那早已落完树叶的枝头上,叽叽喳喳,呼朋引伴。
不知是哪家的猫“喵”了一声,那麻雀“腾”的一下,振翅高飞,飞过了院子,落到另外一处的树枝上,继续方才的热闹。
就连麻雀,似乎都是一群一群的呢。
那,人呢。
章弘钰的眼中,掠过了一抹不解和黯然。
章弘钰在家里头呆了几日的功夫。
这几天里头,章弘钰和铁蛋如从前上学堂那般的,该吃吃,该睡睡,该看书看书,该练字练字,似乎并没有受到这件事的任何影响。
而沈家上下呢,也不曾有人开口提及此事,更无人开口劝说章弘钰不要生章筠庭的气。
反而,沈香苗时不时的抱怨两句,说这章筠庭薄情寡义,甚至在章筠庭亲自来送些吃食来时,都十分冷淡,不让夏冰等人备茶不说,就连话说不到两句,便将人撵了出去。
以至于这章筠庭每次都是讪讪而来,讪讪而去。
而那章弘钰呢,有时是想和章筠庭说两句话,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张了张的,最后又合上,或者有的时候知道想说什么了,还不曾说出口呢,沈香苗早已将章筠庭送了出去,根本不给他机会。
总之,章弘钰的话从未说出口来,只好全部都咽了下去,一脸黯然的回到铁蛋的房间里头,默默的看书。
这下子,可急坏了章寻。
他怎么都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儿,但也不敢直接去问沈香苗去,只好打算问一问旁人。
至于该问谁嘛,章寻想了想,还是寻到了水苏。
“水苏姑娘。”章寻满脸堆笑,将水苏手里头的水桶接了过来:“我来帮水苏姑娘打水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水苏直接推开了章寻的手,将那水桶从井中轻松提了出来,倒进水缸里头。
从前因为章寻说了一句沈香苗不适当的话,惹怒了水苏,水苏似乎就记下了仇,以至于从那以后无论章寻如何殷勤赔笑,水苏都视若无睹,甚至还要挖苦一番,这让章寻十分郁闷。
但眼下,除了水苏的,她还真是没地方去问。
铁蛋年幼,吕氏是沈香苗的母亲,去追问也不合适,至于夏冰和冬青那边的,两个正当妙龄的姑娘,倘若凑过去和她们说话的,回头还不得被水苏误会一场?
所以尽管被刺了一句,章寻脸上笑容不减:“水苏姑娘当真是聪慧,一句话便说到了点子上,我这着实是有事儿想求一求水苏姑娘来着。”
“有话就说。”水苏面无表情。
“有水苏姑娘这话,那我也就直说了。”章寻小心翼翼,满脸堆笑道:“这沈姑娘这些时日一直对我家老爷冷嘲热讽,也不时常和我家少爷说话,这……”
“没事吧。”
从前他可是求沈香苗要从中说和的,沈香苗更是应了的,现如今这非但没有劝说的意思,反而是越发在章弘钰跟前说章筠庭的坏话,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要将少爷和老爷的关系搞得越发僵了?
“姑娘做事,必有她的用意,你无需多问。”水苏扬了扬下巴,看了章寻一眼:“说起来,你这个样子来问我,是怀疑我家姑娘了?”
怀疑她想从中使坏?
可不敢可不敢……
章寻看水苏神色不悦,眉眼处更是泛起了丝丝寒意,吓得赶紧摆手解释:“断断没有那个意思,沈姑娘这样聪慧,自然是有她的用意。”
“这不是我笨嘛,不太明白沈姑娘这里头的深意,又怕有时候说错了话的,坏了沈姑娘的事儿,所以才来问问水苏姑娘。”
章寻脸上的笑越发狗腿,声音也是越发柔和:“水苏姑娘跟在姑娘身边,又是心思通透的,必定理解沈姑娘的用意,劳烦水苏姑娘和我说上一说吧,让我心里头也明白一些。”
第1026章 听话
水苏那扬起的眉梢,稍稍往下落了落。
却也是并不言语,只将手中的桶用力的扔进这水井里头,只听到“哐当”一声的,那木桶打到水面,接着是“咕咚”一声,沉了下去,似乎已经装满了水。
水苏伸手用力,将那沉甸甸的水桶,一下一下的渐渐拎了上来。
“就,像是这水桶一样。”水苏说话,将手中装满水的水桶拎到水缸那里,“哗啦”倒进水缸里头。
接着,重复方才的动作。
这让章寻拧了眉头。
像这水桶一样?
水桶能做什么,无外乎就是打水,那沈香苗这样做,是为了打水?
打什么水,哪里有水可以打?
这越想的,章寻越觉得想不通,一个脑袋简直成了浆糊,最后只能是一脸茫然外加无奈的看着水苏。
“果然是个蠢笨的。”水苏摇头:“水桶扔的越用力,也就越容易打到水。”
说完之后过上许久,才又问:“你可明白了?”
章寻“哦”了一声之后,又是低头一阵的思索,一边想着,一边看水苏打水的动作,突然,伸手猛地拍了一下脑袋。
“是这个缘由!”章寻欢天喜地的,直冲水苏道:“沈姑娘当真是良苦用心!”
这人啊,都是有抵触心里的,你越是想劝和,越是说章筠庭的辛苦与无奈,章弘钰便越发会觉得沈香苗那是向着章筠庭,也越发觉得自己可怜,无助,心里头非但不会理解,反而是越发的厌恶起章筠庭来。
但若是反过来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沈香苗一个劲儿的说章筠庭的不是,章弘钰必定心生护短心思,更会反过来的想章筠庭是如何的辛苦,是如何的不容易,尝试着接受这件事情。
如此一来,到时候不必劝和,章筠庭与章弘钰两个人自是可以嫌隙全无。
这就如同水苏那般说的,像是那水桶一样,轻轻放下,水桶在水上漂浮,无法往桶里头进水,自是打不起水来,但若是用力扔下,怕打水面,水桶进入水中,自是可以打上满满一桶的水来。
章寻乐的几乎要一蹦三尺高的,一边是笑容满面:“沈姑娘当真是厉害,佩服的很,佩服的很那。”
“你才晓得?”水苏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说起话来也是带了刺儿。
然而章寻却并不生气,反而十分欢喜。
一是因为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觉得这事儿有了沈香苗的,完全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