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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秦叡泓知道此事不得不说,索性也就答应下来,随后急忙解释道:“只是此事也是事出有因,母后且听儿臣给你解释一二……”
“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泓儿,你答应此事便是犯了糊涂,现如今瞒着母后更是糊涂,又要替自己辩解,更是糊涂上的糊涂了!”
“所谓质子,说的是被当做贵客,以礼相待,但身在他国,如何能做到这些?只怕是被十足的苛待,更有性命之忧,与他牢狱之中的囚犯可谓无二,更何况这交换质子并无任何期限,倘若一去不复返,这大好的江山,不就拱手让给了旁人?”
“泓儿,此事万万不可答应的如此之痛快,若是答应下来,回头便是再无任何回旋余地,运气不好,便当真是万劫不复了……”
俞氏越说情绪越激动,声音更是有些哽咽。
而秦叡泓,对俞氏的如此哭闹,顿时十分头疼。
从前他的母后也算的上是明事理有手段的,后宫之事料理的十分妥当,更是将所有有异心的妃嫔处理的干干净净,按道理来说有此等手段之人,必定也是能够明白且理解他此番作为,可现在却是哭闹不休,更是说些根本不着边际的话……
母后,当真是自先前的事情之后,这心思便大不如从前一般通透了。
秦叡泓略感失望,脸上的耐心也淡了些许,只道:“母后莫要如此哭哭啼啼的,若是被人传到父皇耳中,只怕是会让父皇觉得母后不识大体,不顾大局。”
“我连儿子都要保不住了,还要这大局做什么?”俞氏声音越发有些沙哑:“你父皇若是责备的话,那是更好,本宫到是要问问你父皇,这样多的儿子,为何不选了旁人去,偏生要选了你去做什么质子,莫不是就是因为厌弃本宫,所以恨屋及乌,连带着连你也不喜,所以要眼不见心为净?”
“母后!”秦叡泓看俞氏说话越发的不像话,索性提高了几分音量,打断了她的话。
继而更是朗声道:“母后说这话,便是冤枉了父皇,冤枉了儿臣!”
“母后若是想听儿臣细说一下其中缘由,便请母后稍安勿躁,喝杯茶水,仔细听儿臣给母后细细道来,母后若是不想听,儿臣便只能恭送母后了。”
秦叡泓显然是有些生气,而俞氏更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寻了个凳子坐下来,道:“你且说罢。”
俞氏愿意听,那倒是也说明还有的救。
秦叡泓吩咐人送了茶水上来,自己则是坐在了俞氏的身边,道:“母后,这所谓质子,不过是突夏国提出来的而已,答应与不答应,此事暂时都还没订,儿臣自愿请求,不过只是在父皇面前表一表忠心,让父皇知道儿臣的心思,往后信任儿臣而已。”
“突夏国原本就是边疆部族,眼下议和,不过也是缓兵之计,前线战事也是瞬息万变,若是我军能够反败为胜,自然也就有了本钱与傲气,和突夏国讨价还价,自然不会应下此事。”
“更何况,大秦泱泱大国,凡事也得讲究体面,父皇也是极其注重尊严之人,如何能够让堂堂大秦太子前往突夏国做质子这种奇耻大辱之事发生?此事可谓几乎不会发生。”
“儿臣便是料定此事,知道自身极难会有所威胁,因而这才趁机自请,父皇因为此事对儿臣十分赞扬,更是交于了儿臣重任,可见父皇是有多高兴。”
“儿臣如此说,母后可明白了?”秦叡泓去瞧俞氏的脸色。
第1474章 不孝
而俞氏,在听完秦叡泓的解释后,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正是如此。”秦叡泓见说得通,到是也松了口气:“儿臣行事一向稳妥,母后应该放心才是。”
“你做事向来稳妥,母后也一向放心,只是……”
俞氏眉头并不完全舒展,反而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拉着秦叡泓的手道:“这话也是如你所说的,有你的打算,可这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前线吃紧,不得不交换质子,你先前说过的话,岂非就非你不可了?再者,你父皇所谓的现在对你委以重任,焉知不是因为愧疚的补偿?”
“此事说来说去的,总归不够妥当,到底是个隐患,依母后的意思,还是不能应下了此事为好。”
俞氏絮絮叨叨,而秦叡泓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十分不悦:“那母后且说,现如今我已经应下了此事,如何能够出尔反尔了去?”
“这有何难?”俞氏只当秦叡泓是听进去了她的话,觉得此事的确是十分不妥,只语重心长道:“此事母后去求了你父皇就是,晓以利害,你父皇必定也是听得进去的。”
“着实不成的话,你也大可以称病,只说身体不适就好,母后再吩咐太医院的太医给你证实,只说你这病一时半会儿的治不好,既是得了病,自然不能派了一个病恹恹的太子去做质子。”
“这法子有的是,泓儿且放心了就是,母后必定将此事给拦下来,必定不让泓儿因此深涉险境。”
俞氏说着话的,扬了扬下巴。
身为母亲,身为皇后,她当真算的上是尽心尽力了。
而秦叡泓则是越发的不耐与不满,更觉得俞氏所言,当真是荒唐无比。
什么叫做晓以利害,莫不是掌管整个大秦国的父皇,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成?难不成父皇不知道此事依旧如何来做才是最合适的?
还要称病,当真更是可笑至极,暂且不说好端端的突然得了病,十分不合乎常理不说,若是仔细计较起来,你一个身子虚弱无比的太子,往后能否继承大统,父皇心中只怕还得掂量掂量了。
更何况,他刚刚表露了忠心,才让父皇龙心大悦,更是对他委以重任,现如今俞氏便要前去劝说,使尽手段。
这心思通透的,明白是俞氏的一厢情愿,顶多就是说俞氏不过是护子心切,并非是他的意思,但如此也要说俞氏身为后宫之主,全然看不清形势,没有半分大局为重的心思。
而若是不知道的,跟着起哄的,只怕会觉得是他两面三刀,表面上表忠心博好感,实际上却是明哲保身,是那极其虚伪之人,让他威望尽失,在秦铭晟心中的好感只怕也要被影响了个彻底。
他的这个母后,当真是越发拎不清了。
秦叡泓颇为无奈的摇头,张口便想辩驳一二,但看到俞氏那张脸,还有方才所说的话时,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先前卢少业婚事的事情在先,无论他是如何劝阻,俞氏依旧一意孤行,根本不听他半个字去。
现如今,只怕他磨烂了嘴皮子,俞氏也是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怎样都觉得他所说、所做都是错的。
秦叡泓微微叹气,也不再说什么,只对俞氏道:“母后,儿臣奉父皇之命要去处置一些事情,只怕是不能陪母后说话了。”
“儿臣先行告退。”
不等俞氏说话,秦叡泓便是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只留下俞氏在身后,唤了两声“泓儿”无果后,颇为气恼的跺了跺脚。
这个泓儿,当真是翅膀硬了,连她这个母亲的话都不放在心上分毫了。
她可是一心一意的为他着想,最后竟是落了一个热脸贴冷屁股的下场?
俞氏越想越觉得心中气恼,只忿忿不平的喝了一声:“回宫。”
随后便是愤愤离去。
“娘娘息怒,此事兴许太子也是有自己的主意和决断,看太子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向来此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娘娘便莫要过于担忧了。”翠珠奉上了一杯龙井茶水,轻声劝慰道。
“能有什么决断,不过就是年岁越长越大,便越发觉得我在后头是个累赘了,觉得厌烦罢了,此事本宫也都知道,你不必劝慰。”俞氏说道,语气可谓是冷若冰霜,没有半分的温度。
翠珠见俞氏这是生气加失望的,越发满脸堆笑道:“娘娘这便是说气话了,太子对娘娘的孝顺,这可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婢子想着,此事事关朝政,许多事情总归是后宫难以理解的,兴许太子也是有着难言之隐,着实是不方便告知娘娘您罢了。”
“只怕,这也不是真的。”俞氏冷哼道。
“娘娘……”
翠竹还想劝慰,却被俞氏打断。
“好了,本宫知晓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一心为本宫着想,不想太子与本宫有了嫌隙,只是这母子之间关系如何,无论旁人说的再如何的多,还是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本宫之道太子现如今对本宫的不耐烦,也看的出来太子现如今的疏远。”
“但太子的孝顺,本宫也是看在眼中的,知道太子的心中也是有本宫这个娘亲的,这母子之间便是如此了,有亲也有疏,但无论亲也好,疏也罢,孝顺也好,不孝顺也罢,当娘的就是当娘的,这该给孩子谋划的,是一点也不能少。”
“无论泓儿出于何种缘由答应了要去做这质子之事,这到底都是一桩极为不好的差事,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在泓儿的头上为好。”
“此事,本宫需得仔细想了法子才好……”
俞氏说着便低下了头。
而翠珠,抿了唇许久之后,最终却是欲言又止,将俞氏旁边的龙井茶,换了一杯温热一些的来。
卢少业是在尚阳宫又待了一段时日,直到晌午才出宫的,但出宫后,却是看到了一行人的车轿。
风格独特,颇有异域风情,显然这些是突夏国人所用的东西。
第1475章 辛苦
而看这十分气派的模样,想来应该是夏征烨的马车了。
只是夏征烨甚早便被送出了宫,这个时候已经回去休息了才对,却是不曾想,这会子还在宫门外头。
就在卢少业思索间,有突夏国的侍从走近,行了礼道:“卢侍郎,太子殿下请您过去说话。”
果然,是特地在等他?
卢少业心中微微一沉,但面上却是不漏分毫,如平日一般面色沉着,随那侍从走到华丽无比的马车前。
有人掀开了帘子,能看到夏征烨正端坐在马车里头,正同样是审视的目光看向卢少业。
“夏太子。”卢少业拱手:“不知夏太子寻微臣何事,若是想要微臣为夏太子引路游览京都的话,还是得等到明日为好,今日微臣需得交代一下任上的一些琐事,简单安排一下才成。”
“卢侍郎新婚燕尔,近日都告假在家,想来应该早已安排了其他人帮卢侍郎处置公务,怎的非要今日再去交代了旁人?”夏征烨道:“莫不是卢侍郎是不想陪本王,所以才如此推脱。”
“秦太子说笑了,若是不愿陪秦太子的话,微臣大可以称病,不必非得应下却又出尔反尔,自毁名声。”
“正是因为这段时日一直告假,任上许多的事情都交于了旁人来做,以至于微臣还是担忧事情有没有做好,原本过上两日是要仔细查看一番的,不曾想又有了新的差事,自然也得提前做此事的。”
“说起来夏太子不过刚刚到京都而已,便已是知晓微臣刚刚成婚,而且一直告假的事情,夏太子还当真是消息灵通啊。”卢少业瞥了夏征烨一眼。
“灵通到是谈不上,不过就是昨晚宴席之上,对卢侍郎一见如故,更是对卢侍郎这样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十分欣赏,因此格外留意而已。”夏征烨笑答。
卢少业目光微转:“微臣并非是说夏太子为何会关注微臣,而是想知道,夏太子您初到京都,即便能够打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