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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启动了。
到了大坟脚村,林安夜下马,亲自扶一行人下车。马车比较高,二丫和美丫都让林安夜碰了手,可是轮到端午时,端午却把手放到身后去,笑着自己跳下车来。
林安夜看着她的眼睛,想到至少这几日就会见不到,忍不住说道:“端午姑娘,回头我就和父亲提你我的事。你等我。”
端午一怔,林安夜虽说的亲,可是二丫和谢灵都听到了,“林公子休要说什么胡话。”
“端午姑娘自然会知道,我说的不是胡话。”林安夜上了马,对谢灵拱了拱手,便扬鞭而去了。
家里一切安好,谢太婆和黄添儿把家照顾得妥妥的。
谢灵一家回来,黄添儿还特意把地里的紫薯给收了,切成片片炒了上桌。
一家人坐着吃饭,美丫却吃不下了,原来刚才在车上,她把两盒酥饼都吃了,肚子还饱呢。
谢灵便让美丫去喂鸡。
提到谢运的事,原来谢运昨日已经从县太爷那里报道回来了,已经在村里上任,正式做农官了。
“就怕运儿蠢笨,诸事不会,还要灵儿多多帮衬下了。”谢太婆还是担心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有的人,就算是穿上龙袍,也不像个太子。
“若是能帮的,我一定会帮。都是自己人,这几日家里也多亏你们了。”谢灵很感激谢太婆。
端午说:“外婆和舅妈不必担心,其实如今已经是深秋,农事也不多,倪里正又事事公正,舅父做这个农官,无非就是个闲职,只要安分守己,不出错,领个月俸是没问题的。”
谢太婆听端午谢灵都这么说,心稍微放宽了些,可是还是要求端午明天可以去看看谢运,免得谢运刚上任不熟悉。
“这刚上任都是难的,端午,既然外婆这么说,你明日就去看看你舅父吧。”谢灵说。
端午答应了。
饭吃完,端午来到自己房间,刚想上来睡觉,谢灵走了进来。
“娘,你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端午问。
谢灵从今天上车开始,就一直愁眉紧锁。
“端午,你和林安夜究竟是——”
端午笑道:“娘,原来是为了这事,你休听他瞎说。公子哥总喜欢玩弄感情,他一定是开玩笑的。”
“可如果林安夜不是在开玩笑,真的和他父亲谈要娶你呢?”谢灵觉得这事如果不和端午说明,就会越来越严重了。
端午一怔,低下了头,林安夜真的会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她的心很乱。
“林安夜亲自送我们回来,村里人喜欢议论,没过几日,这事必定传到倪重阳那里去。只怕倪重阳还以为我们和林家有什么。”谢灵盯着端午看个仔细,“端午,你倒是说话啊。”
“娘,你想让女儿说什么呢?女儿也说了,林安夜一定是闹着玩的。”
“端午,娘只想告诉你,林安夜不适合你的。娘希望你安安稳稳地和倪重阳在一起。”谢灵正色说道。
端午发现谢灵太过于认真了,“娘,这两个人,难道一定要挑一个吗?女儿现在才十二岁——“
“不小了,村里十五岁都做娘了,十岁定亲的都很多,更何况还有很多娃娃亲的。”谢灵说,“总之你记住,只有林家你是绝对不可以嫁过去的。”
第065 当农官
正版:
谢灵如此厌恶林家,谈起林家总是眼神复杂,倒引起端午的怀疑,“娘,您是不是过去,和林家有什么交集?”
“这不关你的事。总之你记住娘的话,不然,你会痛苦一辈子的。”谢灵竟然说的这么严重,端午愣住了,“娘,您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呢?您究竟想要隐瞒多久呢?还有爹的事,我们的爹,究竟是谁?娘您为何就是不肯说呢?”
“有的事,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免得徒然增加你的痛苦,不过娘答应你,该告诉你的时候,娘一定会告诉你的。”
“哪怕连爹爹的身份,也是不能说的?”
“是的。”谢灵简直是守口如瓶。
端午泄气了,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问,谢灵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次日,端午去村里的亭长司找谢运,村官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当然倪里正也是在这里办公。只是平时村里也没啥事,农官和里正就很自由,回家干自己的事,村民们都是熟的,若是有事会找到家里来的。
“舅父。”端午叫了一声,谢运看到端午来了,很高兴,拉着端午的手说:“你来了可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刚一上任,农事就出来问题。”
“如今也过了农忙季节,也会出问题吗?”端午想,农官一般会遇上的事,无非是秋收时,谁多收了谁的谷子,谁的羊偷吃了谁家的青菜,等等,哪会有啥大问题。
“真有问题,端午,你给要帮帮你舅父啊。”谢运看起来却很着急。
“那说吧。”端午坐下来,谢运马上给她倒了一杯茶,好生伺候着。
“这农官原来要算每家征收的农税。可是我怎么算都不对啊。”
原来是征税的问题。
谢运把账本摊开,给端午看,“闺女,你瞧瞧,你舅父虽不聪明,可这算盘也是会拿的,咱们大坟脚和马王村总共合起来有一百三十户人家,论田征税,则总共应该收两百石的大米和谷子,外加银子十两。可怎么如今库存只收了五十石的大米,银子只有一两呢?”
端午一听脸上发白,这相差这么多,谢运就算卖了身也赔不起啊。
她马上从头到尾,再从尾到头地计算一遍,谢运计算的并无错漏,的确库里的存粮只有这么多了,再翻看本月的支出记录,却是除了修水渠的费用一概没有,就算是修水渠,也写得语焉不详,让人看不明白。
“舅父,咱们的水渠是什么时候开始修理的?”端午把账本合上,问。
谢运说:“这修水渠的事,从两年前就开始说了,当时是马大正提出来的,因为他当时是两个村的里正。大约在一年前,断断续续地有进行,可是修到现在,水渠还是没修好,更谈不上使用了。”
“马大正?那马大正为何要提出修水渠呢?”
“因为咱们村里每到夏天,洪水泛滥,有时会淹没整个庄稼。所以马大正提出这个建议,当时很得村里人的支持,可没想到,他修一条水渠修了这么久。”谢运摇摇头,见四下无人,低下声音说道:“你不知道,村里人都说了,马大正把知府大人拨下来修水渠的官银,都私吞掉了,根本就不是真的想修水渠。当时整个村的村民都在修水渠的协议书上签了字,马大正才拿到知府大人那里去,这个方案才落实下来的。马大正也才可以以此向知府大人要银子。”
端午挤按了下太阳穴:“村里的里正,不是早就是倪里正了吗?怎么这修水渠,还和马大正有关系吗?”
谢运摇摇头:“毕竟马大正在村里当了十来年的里正,倪里正刚上台,无非也是花架子一个,哪里有什么实权?再者,倪里正自己家里也忙,也没空管这些个事。”
倪家也算是村里的大家族了,可是竟然在马大正面前没办法。
“那么村里管银两的是谁?”端午眉毛一拧。
“正是马大正的妹妹,马大嫂。闺名叫马韵。”谢运对村里这些个芝麻大小的事,还是清楚的。
话说到这里,端午对整个事情已经了如指掌了。
马大正自己提出修水渠这个方案,并拿这个方案来向知府要银两,表面上是用于修水渠,实际上不过是他贪赃枉法的幌子。
他让自己的妹妹来管理村里的银两,做假账来应付,倪里正虽然已经上台,可县太爷那边,还是马大正说了算,倪里正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怪不得,倪里正是个有本事的人,可是他做里正以来,却毫无建树,这可不象他的性格。很多人都说倪里正还受马大正的摆布,并不是空穴来风的。
“那你把这个事报告给倪里正了没有?”端午说,“大铭朝农官有三等,一等是朝廷里的,叫大司农,二等为知府一级的农官,虽也叫农官,可是等级和县太爷一样,有的甚至比县太爷还要大,县太爷不在的时候,他们可以行使县太爷的权责。不过,舅父你现在的农官,严格来说,只是县太爷下设的一个农村捐税机构。倒是权力不大。不过和倪里正,也算可以平起平坐的了。”
谢运听了很高兴,“其实有份差事我就心满意足了,并不求多大的官职。倪里正那边,自从上任后,我还没去拜访他呢。你打算今晚去他家,顺便把库存的缺漏一事,告诉他听,问问他的意见。”
端午眼神一厉:“马大正作恶多端,我迟早要想办法拉他下马,让他把吞进去的银子,都吐出来!如今可以和我们同一阵线的,只怕唯有倪里正。”
当下商量完,端午便回了家去。
谢灵买了新的灯油,端午问:“娘,晚上要摆宴吗?”
“你这机灵鬼,这也给你猜到了。”
“因为娘只有在晚上摆宴的时候,舍得点灯。我看娘买了这么多灯油,就知道娘晚上要摆宴了。”端午说。
谢灵点点头:“还真没有你不知道的。今晚是你舅父生辰日,想烧点好菜给他。”
原来是谢运的生日,可他刚才怎么不说?并且为了调查官银一事,今晚,谢运要去倪里正家吃饭呢。
“娘,只怕舅父晚上来不了家里吃饭了。”端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哎呀,不就一丁点的小事,你咋让舅父生日都不过,跑到别人家里吃饭哩。”谢灵责怪端午,“也是早上你外婆提起的,不然,我都不知道哩。”
“我知道了,我去叫舅父晚上回家。”端午说着就走了出去。
可是谢运却不在原先的地方了。
“会去哪里了呢?”端午很心急,谢运也真是的,不找他的时候,他会忽然蹦出来,如今她找他了,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端午四处寻找,没找到谢运却看到了倪重阳。
只见他依旧拿着根扁担,只不过现在他不种药草了,换为晒谷子。
大堆黄灿灿的谷子,在地上摊开,倪重阳摇晃着簸箕,簸箕里漏下一层层的谷子,掉在地上。
“端午姑娘,你找谁啊。”倪重阳问。
“我找我舅父。”端午说,“你看见他了吗?”
“我没看到呢。不过,端午姑娘,我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能有什么好消息啊。”端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倪重阳说:“我外婆家的狗产了崽,我抓了两只,一只是黑的,留给我自己,另外一只通身雪白的,给你。”
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过是狗崽罢了,倪重阳也拿来送她。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狗?”
“听你娘说的,你小时候最喜欢院子里的狗狗了。”倪重阳说着,把簸箕放下,“我现在就拿来给你。”
“不过我想要黑的,白的不要。”端午说。
一会儿,倪重阳抱着一头黑不溜秋的小狗崽,来到端午面前,狗崽小还真小,就比巴掌大一点,应该是刚出生不久吧。
“本来想等狗狗养大一些,再送给端午姑娘,可是狗崽还是小时候把它养大,听话一些。努,给你。”
端午抱了过来,毛绒绒的,摸上去很光滑,狗狗的眼睛还是红色的呢,小舌头一舔一舔的,看起来又可爱,又脆弱。
“我养过狗,以前养的还是刚出生的,眼睛还睁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