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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这样一个昏暗诡异之处,身边还陪着一个双眸长翳的老妪……
此时,就连一向好美人的秋菊也呆愣住了。这个初初见着雍容如牡丹的贵妇人,此刻却让人觉得作呕。看来并不是所有的美人都如自己家小姐这样的表里如一的。
前一刻还如罗煞般吓人的老窦,听了薛明珠的话,此刻却温顺老实的道了一声“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暖暖的错觉,她发觉那老窦一如方才那样的仰着脸看着薛氏,只长满白翳的眼睛里仿佛盈满了淡淡的温情。
只见她对着薛明珠“咯嗝”的笑着,脸上配着不相称的腼腆。
林暖暖不由就揉了揉眼睛,怎会如此?此间的人可真是越来越让人不理解了。
“明珠,明珠!”老窦腼腆地将薛氏的名字反复念着,终究不过是两个字,且用的还是那个粗砾砾的嗓子,竟然让她年初了许多的依念和温柔……
还是抓紧走吧!林暖暖觉得若再待下去,没有探查出什么,人能吓出个好歹。毕竟她前世今生都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凡人。胆子也不过比一般人稍稍大些。
只是现如今却是不能走,没办法,林暖暖只好在黑暗处端详着昏黄油灯下面那几个不甚正常的人。
只见薛氏听了老窦的话拍了拍她的手道:“怎么,想让我去看他?”
老窦听了马上将她的头点得如同捣蒜,她反握住薛明珠的手,喃喃地说:“想你,你想!老窦不好!”
薛氏叹了口气,从林暖暖的角度,可以看到昏黄的油灯下,薛氏的脸上没有一点方才的跋扈和无所顾忌。她有些神往地笑着,甚而至于笑的颇有些憨傻。
林暖暖暗自称奇,这个薛氏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真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的一面。
“老窦啊,我想不想,你不知道?今儿老夫人忙忙嘈嘈的收拾着回江南的东西,老二家的那个丫头正好又回来了。老东西那天从金銮殿上回来就气倒在刘氏那里,我都没有理会,不是还来了这里?”
薛氏仿佛心有不甘地说:“老窦啊,有时候我都怀疑找到的这个是不是他,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多少年了,我怎么唤他也不理!”
她的声音婉转中带着哀怨,林暖暖眉头一跳,怎么听,怎么像是闺怨啊!
这个林国公府,可真是越来越好玩了。林宇泽身世扑朔迷离,薛氏疑似红杏出墙,林琨道貌岸然,更别提还有林宇恒那个没有人伦的牲畜了。
“明珠,是他!不怨!”沙砾砾的声音再次响起,林暖暖总觉得里面藏满了悲壮和苍凉。
“老窦啊!”薛明珠将老妪贴在额头上散乱的头发拨到了耳后,然后收回手,垂着头,肩膀也耷拉了下来。
“不是怨他,我也知道就是他,虽然他身边的亲人,就连他娘亲都说他去了,我还是不信。他现在的样子他们肯定是认不出,但我知道是他!我只是,我只是……”
薛氏的声音渐至低沉,接着就停了下来,只余下满屋的寂静和桂嬷嬷的叹息声。
林暖暖觉得腿有些麻,忙略动了动,待再抬头时就看见薛氏的脸上已经泪水横流……。
她们主仆几人在暗处,薛氏处于明处。虽灯光昏暗,却清楚地看到薛明珠满脸的哀恸和……恨!林暖暖心内剧震,没有经历过挫折的人,是根本不会明白伤心欲绝是什么滋味……
薛明珠的肩膀低垂,一耸一耸地抖动着,这样子过了一息之后,终于受不住地发出了低低地哽咽。
声音绝望辗转,带着无数的心酸和痛苦。
林暖暖不由眼眶一热,泪水就这样汩汩的流了出来。
都说幸福分享给别人可以放大到一倍,悲哀传给他人,就可以缩小一半,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哀伤会传染,会扩散,会让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薛明珠哀哀地婉转地哭泣着,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这儿哀伤、悲痛、感伤上天不公,在斗室旁边的角落里,有个小辈也有了和着她一起伤痛起来……
林暖暖按住自己的心口,这里是一触就痛。这许多个日夜,她自己从不敢多想,因她只要想到有万分之一找不到的可能,她的心就会乱跳,人就会疯掉!
爹爹、娘亲!你们在哪里?暖暖好想你!
“明珠!明珠莫哭!盆疼!”老窦显然很疼爱薛明珠见她哭了,忙手忙脚乱的安抚着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明所以
“知道了,老窦!我不怪他,要怪就怪那些该死的畜牲!”
薛明珠显然是个人物,就在林暖暖哭的已经鼻塞,正不知怎样才能不惊动她们将鼻涕擤干净时,人家已经收放自如的将眼泪都收了回去。
“小姐!”
林暖暖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手帕,就在这时她后面的那人递了个帕子过来。
林暖暖压着嗓子,道着谢,接过帕子。
还不等她擦拭眼泪和鼻涕,林暖暖的肚子就“咕咕”的叫了一声。
她一惊下意识地看了看前面的薛明珠。
正好薛明珠此时正絮絮叨叨地和老窦耳语着什么,不然如此小的斗室里,只怕她们会听到。
林暖暖这才拿起帕子擤了擤。不过这是什么味儿?
她不由地阖了阖鼻子,将帕子又放到鼻尖处闻了闻,这不是……
林暖暖不由的僵住了,这不是八宝肉的味道吗?
八宝肉是她才做得的一道菜,方子也才给林老夫人不久,难道这是老祖宗的人?
“若如此,”林暖暖不由瞟了眼薛明珠,唉!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灯光下看得不甚清楚,可美人垂泪,就宛如牡丹被细雨润泽,不仅没有花凋叶落,反而更显出几分楚楚动人来。
这样一个美人,若是……林暖暖不由将腰直起,想挡住她后面的那人,奈何自己个子实在是玲珑,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林暖暖耸了肩膀,算了吧,薛氏就看她的造化吧!哪怕她为林宇泽说了那么一句关心的话,或者流露出担心的表情,林暖暖都会想尽办法帮她掩饰这样的尴尬事,如今嘛,只好自求多福啦!
薛明珠的悲伤来的迅速,去的干脆。
只见她从头上拿下金镶玉的步摇,用尖处将灯芯子挑了挑。然后对着老妪说道:“老窦,他还是能见一点光吗?”
老窦正焦急于她的梨花带雨呢,如今听了这话,顿时将手脚都不知放到哪里去。
她将头垂的都要靠近裤腰处了,半天也不动一下子。
“老窦?”薛明珠显然是个急性子的,她见老妪不理,忙加大了声音,追问着。
老妪闻言,这才将头缓慢地抬了起来,却并不看薛明珠,只将脸别到旁边,将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反复地搓揉着。
“这样才像一个眼睛不便的人嘛!”林暖暖心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回答我了!”
就在林暖暖胡思乱想的时候,薛氏的叹息声传了过来。
林暖暖不由觉得身上一凉,薛氏的叹息,就好像凉凉的风,缓缓地钻进人的心里,让人心生悲凉。
莫名地,林暖暖对她生出了亲近之意,好像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她不由就将背抬高了些,虽然并不能挡住半分。
“四小姐,奴婢是不会说的!”
就在林暖暖慨叹自己手短脚短时,后面那人又趴在林暖暖的耳朵上低低地说了一句。
“好!”
林暖暖心中一喜,这人倒是个知道进退的。
既然她自称奴婢,还带着沾满了八宝肉香的帕子,可以肯定应该是宣寿堂的人。
林暖暖心内一松,痒就爬满了四肢百骸。她只觉得头痒脚痒,耳朵奇痒……
待伸手去挠却又发现并不在此处,别处又丝丝缕缕地冒了出来……
“唉……”
就在林暖暖抓不着挠,还痒时。薛明珠这一声叹息,奇异般地熄灭了林暖暖身上各处的躁动。
因为那声音里的凄楚,压抑和无处安放的疼,林暖暖都经历过。
抓不着,挥不去的痛楚,撕心裂肺的难受,却不能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不知像谁诉,不懂说什么,没有经历过的人,难懂!
“明珠,不难过!”老妪显然是个嘴拙的,她不懂怎么安慰薛氏只好在薛明珠的身边来回的走着。两只手搓的更加频繁……
林暖暖不禁奇怪,那个衷心护住的桂嬷嬷呢?怎么不见她过来安慰?
林暖暖不由眯起了眼睛,在黑暗中圈巡了一番。
难怪没有看到,在薛明珠的后面有个黑色的影子,人好像拱了起来,看那个圆圆的形状,应该是桂嬷嬷。
只见那个身影迅速的抖动着,抖动着……
难道是在……哭?
“小姐,桂嬷嬷在哭呢!”秋葵在林暖暖的后面慢慢地蠕动了许久,这时候终于到了林暖暖的跟前。
她瞟了眼林暖暖后面那人,将林暖暖圈在自己的怀里,这才在略靠近林暖暖双垂髻的后面,悄声说道。
林暖暖一愣,直到秋葵身上特有的薄荷的香味传来,软软的身子环住了自己,这才回过神来。
好丫头,果真跟自己是心有灵犀呢!
她刚想开口说话,就觉得耳朵一凉,鼻尖处传来一阵阵的药香,接着脖颈处又是一凉,然后就是一阵舒服。
林暖暖不禁在心里喂叹,真是好舒服!
“明珠,什么味道?”
就在林暖暖各处都被涂抹舒服时,老窦的声音又砸向了她们。她的声音既大又急,惹得林暖暖几人不由向后退了退。
“小姐!”秋葵低低地换了一声,声音里颇有些羞郝。
“没事!”林暖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要说这么点子的味道,本不算什么,不过这个老窦只怕是眼睛不好,这才练就了灵敏的鼻子。说不定她的听觉也是极好。
所以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不要以为自己有缺陷就一定是不如人。
林暖暖觉得,若自己没有猜错,这个老妪的耳朵也应该很灵敏。
“事,老窦,是我今日涂了些药膏,”薛明珠见老妪明显的着急了,忙说道。
哪知老妪听了更加着急,她忙拉住薛明珠的手,上下查看起来。
“没事,没事,只是骗那个死人的!”薛明珠见那老妪就要将自己的衣服扒开了看,忙掩着手道。
“呜……呜……”
就在老妪和薛明珠一个查看,另一个阻止时,许久不出声的桂嬷嬷在抖动了许久后,终于泣不成声的哭了起来。
“老桂怎么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薛明珠忙站了起来,几步走至桂嬷嬷跟前。
“呜……”桂嬷嬷一把拉住了薛明珠的手,越发哭得大声起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桂嬷嬷的忧伤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情值当你哭成这样了!你有什么委屈都告诉我,有我给你做主呢!”薛明珠忙柔声劝道。
“夫人,奴婢能有什么委屈,能有事儿呢!奴婢只是……只是……呜……”
林暖暖不由一阵骇然,没想到长得如此结实高大的桂嬷嬷哭起来竟然是这样的哀婉。
林暖暖觉得鼻子有些酸,接着就有许多的泪,无声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怎么回事?明明自己就没有哭啊?这个地方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