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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觉得曾祖母过分了?”
林暖暖仿佛被人抽去了精力,颇有些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怪林老夫人么?
怪得着么?明明窦婆婆最听她之言,若自己不允,窦婆婆怎么也不会做!
道理她懂,情势她也知晓,
只是,她怕,发自内心深处的惧怕,若失败,窦婆婆首当其冲,会比祖父他们境遇更加危险!
想想那个傻婆婆,居然对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就觉得心痛!
说什么,若事败,先退居紫金山蛰伏一段时日,那就需要做出这一出席。
说什么,王皇后并不是很笃定窦婆婆,且此种双料反间计,窦婆婆她从来都是使得炉火纯青。
还炉火纯青呢,
林暖暖捂住自己的心口,那处此时正隐隐绞痛!
她怎么能不知道窦婆婆的心思,不过是怕他们这一家子少了谁,都是连着骨头、连着血脉,伤筋动骨扯得心疼,就只她无儿无女,无牵无挂,若少了她,只怕不会翻了浪花,顶多一捧泪撒完,该干嘛干嘛!
这个傻婆婆,他们林国公府一大家子倒是圆满了,可她呢,这一辈子,她有什么?
脸上密密麻麻的疤痕,无休无尽的孤寂,除却这些还有什么!
她若是真走了,
多年之后,一捧黄土掩盖,谁还能记得她!
第八百四十三章 阉奴袭来……
或许,这样处置是最好吧。
可是,即便是利大于弊,许多的好处摆在眼前,林暖暖还是觉得心里难过,她不想权衡利弊,她只是心疼窦婆婆,是的,按照她们推测,即便是败露之事甚渺,可事情就怕有个“万一”
万一,王皇后同窦婆婆撕破脸皮呢,万一,他们不买窦婆婆的帐呢…
林暖暖原本以为,她下定了决心要将窦婆婆当成自己的亲人好好照顾,这话是真的发自本心,她也却是这般做了,
可是,当事到临头,和家人比起来时,才发现,自己做的还是不够啊!
当利益来临之时,她林暖暖不还是狼心狗肺地舍弃了窦婆婆?虽然窦婆婆不承认自己舍弃了她,还一脸蛮横地让林暖暖配合,可她还是无比的自责,无比的对自己失望!
林暖暖,人家对你巴心巴肺,你却连一句“我陪着你”都没有!
虽然林老夫人和窦婆婆都用陪着薛明珠、李清浅、林念儿甚至诚郡王夫妇来给她找籍口,但是林暖暖清楚地知道,她骨子里是倔强的,若是自己不愿意,谁也劝不动她!
所以,自私如你,凉薄如你,林暖暖你必须承认!
林老夫人同薛明珠说了什么,林暖暖一句未曾听见,她的眼睛灼热又带着悔恨,少倾,她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
此时,被林老夫人跟林暖暖挂念着的窦婆婆于暗夜中让人在各处又查看了一遍,直到反复确定无一人幸免,这才咧开了嘴巴,沟壑纵横的脸上,坑坑洼洼里头填满了得意。
她的眼睛里再不见从前的阴翳和淡漠,里头的兴奋和自豪似火如荼地燃烧着:
待阿暖回来,看到自己将事情做得如此漂亮,想必会狠狠地夸赞自己一遍吧!
窦婆婆一脸神往地想,林暖暖她定会说:
“婆婆您真是棒极了,”
窦婆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面上的笑意更甚,即便是自己看不到面上的神情,她也能想象得出,那里堆积着多少年都不曾有过的笑颜,
阿暖一高兴,说不准还会对准自己的老脸来一下子吧,
会吧?会吧!
越想越美的窦婆婆做完那一切,也未放过她自己,她缓缓地掏出了一颗丸药,也不用茶水,只略一仰头,就干咽了下去,眼角眉梢俱都染着笑意,慢慢地躺下,缓缓地等待着药性袭来后沉沉地进入梦乡,
梦里,她的小阿暖一双殷红的小嘴,正一刻不停地夸赞着自己;
梦里,她同林暖暖正逍遥自在地过日子,
美,真美啊!
砸吧砸吧嘴巴,窦婆婆睡意袭来……
子夜过后,天最黑时,林国公府的门越敲越响,一声高过一声的砸门声,让人可窥这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不过,门砸得虽热闹,却并不见有人回应。整个林国公府不知为何让人颇有种任尔千敲百砸,我自岿然不动的淡然。
这样的不理不睬,让敲门、砸门的几人渐渐没了耐性,众人一哄而上,都对准林国公府的朱红大门,使起劲儿来。
当林国公府那扇结实的大门轰然坍倒时,砸门的众人不由被那倒地后震天动地的声音给惊了下,却不想,待们倒后居然有“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那一声带着烟火气的声响,在如此静逸的夜里,显得格外骇人。
被这声音一吓,为首的一个面白无须之人,翘着兰花指,缩着脖子,指着前头,面色铁青地哆嗦了一下,却不敢进。只指着他身边的几个黄门小儿,一个劲儿地吆喝让他们进去瞧瞧,却不料,平日里亲亲热热唤他“干爹”的几个小黄门,全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退,只让等着的寺人气得七窍生烟。
“怕什么!”
伴着粗重的嗓音,过来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若是薛明玉等人在此,一观便知,此人正是那个嗜血的朝散郎,冯冀才也。
今晚,他同姜朝两个一南一北,正是扬眉吐气时。
他本想去诚郡王府,只太子不放心他,怕他鲁莽行事,毁了大局。只派了姜郡王妃的老熟人,姜朝去往了诚郡王府。
他虽有些不服气,只姜朝却说,那诚郡王府颇有几个密道,他都是知晓的,若不然让诚郡王府众人逃了,岂不功亏一篑。冯朝散郎虽是急躁性子,倒也不敢不听太子之言。
冯冀才的到来,让过府宣旨的王公公觉得分外安心,他不由收了兰花指,手握佛尘,对着巴巴腆脸奉承他的徒子徒孙们,狠狠送了个白眼儿后,就尾随冯冀才的后头,跋扈地昂首挺胸往前行去。
王中贵是打心眼里感激王皇后,能让他在有生之年大仇得抱,想他还是个无权无势、任人欺凌的小黄门时,正捧好了个师傅,才认作干爹,却被林老夫人那个老虔婆一句:“这人目光闪烁,看着不像是个宽厚的”差点儿断送了他的前程!后头若不是他这几个儿慧眼如炬贴上了王皇后,“服侍”得她身心舒泰,只怕他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个任人欺侮的阉奴,哪里能似如今这般,就连太子殿下见了他,都要客气地唤他一声:王中贵。
一想起曾经因着林老夫人差点儿就要跌入尘埃,王公公更是越发恨起了她,更兼他早就察觉出王皇后不喜林国公府,他今晚行事,更是越发的没有顾忌。
“冯散郎,散郎,您慢些、慢些!”
虽是中贵阉人,如今却也是养尊处优,只天生就比别人短了那么一截子,故而,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事,总有些气短!
王公公不过是略跑了几步,就开始急赤白脸的呼哧呼哧喘息起来,他见那个膀大腰圆的冯愣子,居然一步不停歇,不由又急又气,忙大声又喊:
“冀才兄,您且慢些!”
冯冀才是什么人,他最最看不起那些个忸怩、腌的妇人,如今见着这位比妇人还要尖声细气的王公公,就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能忍至如今一言不发就已是耗尽了耐心,如今见这阉奴居然敢让自己等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王貂、老阉货,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第八百四十四章 憋着坏儿……
不过是个围在娘们儿身边唯唯诺诺的贱货,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奴才秧子,熊玩意儿,居然还敢对自己大呼小叫!
想想总是要顾及王皇后面子,冯冀才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只加紧了步伐,飞快地往前奔去……
“散人,散人,您慢些,慢些!”
王中贵疾步快行,尖着嗓子嚷着“等等”却终究是没能赶上冯冀才,气得他在心里将前头那个莽汉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就是个屠有几分气力的粗人,除了打打杀杀,还能做些什么!
这个冯冀才,定是嫉妒自己,他不能入王皇后的青眼,就在这儿找补苛待自己!
气喘吁吁的王中贵狠追不上,却只能将冯冀才在心里头骂了百十来遍,别无他法,也只好打好了腹稿,想着待此间事了,就回了自家主子那里诉苦、告状去!
冯冀才充耳不闻后头那个老阉人,越发将步子迈得飞快。
惹得王中贵在心里立数猪狗牛羊鸡犬牲畜的来来回回地又将他骂了一遍,声音里更是渐渐带出了没好气。
“冯冀才,你那么快做甚。想要累死我呀!”
要宣旨的可是自己!真是个莽汉蠢货!
“哎呦!”
王中贵心里腹诽,脚下飘忽地晕头晕脑地追赶一气,却不知为何撞上了一堵肉墙,气得他才翘起兰花指,才想作势骂上一骂,一泄心头之恨,还未曾出口,却被冯冀才一个厉声呵止,
“闭嘴,不要说话。”
王中会才想愤然询问缘由,就见冯冀才突然骂了句“娘”后,一个飞刀眼扫过王中贵就倏地拔出身侧的剑,对着紧随其后的羽林卫,凌厉地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先行。
羽林卫是宫中禁军,都是训练有素之人,此番本就是被王皇后、太子派来听命于冯冀才的,见他如此,俱都越过了他后,又都收敛了脚步声,
于这寂寂无声的林国公府内,伴着虫鸣声和偶尔冒出来的一两个突兀的叫声缓行慢步起来。
林国公府此时很有些不对劲儿,四处无声也就罢了,只是总觉得哪哪儿都透着诡异。
几个羽林卫脚下步子越发的轻慢,更让后头几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得劲儿。
一向不信神鬼的冯冀才此时也觉得心头隐隐发毛,手臂上更是汗毛倒立!
就更别提本就胆小如鼠的王公公了!
能有什么异状,月黑风高夜,自己也不是没出去给主子办过事,可不能自己吓自己!
冯冀才如此反复,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儿,想他从前也是个刀刃舐血之人,手下的人命不知几何,又怎会害怕这些!
可不知为何,今次真的有些不对劲儿……
似他这般有些胆儿的还好些,只王中贵却是很有些受不住了,
他原本就走得两股战战,双腿打着飘儿,后面更是走一步,三回头,好似生怕突然出来个什么,把他吓出个好歹来!
不多会儿,来时意气风发的王中贵,就被偶有的风吹草动,花飞树摇给折磨得停了步子,滞住不前了。
“冯散郎,冯大人,那个…你…您……您且先去看看,将人唤出来吧,我…杂家…杂家在门口候着人来宣旨即可,就不进去扰人清梦了。”
还是莫要进去了,这里真是有些邪性,反正只要将林老夫人、薛明珠、李氏还有那个林县主带走即可在主子面前交差,自己还是莫要裹进这乱的好,他可看着那冯骥才憋着一肚子的坏水想做坏事呢!
虽他是王皇后身边的人,也知这回若是成了,只怕那冷面阎罗没好日子过,可还是不想轻易去硬碰,荣华富贵,他还未曾享尽呢!至于那老虔婆,自己的大仇,也不多在乎多这么一会儿!
阉奴就是阉奴,真是半点儿胆子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