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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说给了老王妃和姜青媛听!林暖暖真头疼了:薛明睿就这么直言不讳说出来,可想而知她们会怎样的生气!
她不是不知道薛明睿所言所行全都是为了她好,都是为了她出头。也并非不动容,不欣喜!可是她今后可是要同薛明睿在一处的,日后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些事儿,总不能时时事事都让薛明睿挡在她前头。
只是,话既已出总是覆水难收,为今之计只好想法子找补。
“往我身上推吧,就说你看不过我被那个紫凝欺负,这才气昏头了,嗯?”
林暖暖绕着手里的辫子,话里的无可奈何显而易见。她不知道薛明睿能对自己做到如此地步,此时心里还有些恍然若梦,毕竟谁能想到从前的玉面罗刹薛世子能将一腔冷峻化作绕指柔?
可是她不能只顾着自己喜欢,毕竟姜青媛待她不薄。将心比心,若换成自己被看重的孩子如此说话,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此时此刻,林暖暖想的也唯有姜青媛的感受,至于老王妃,恕她如今对这位老人家无感。至于日后如何,林暖暖不想多虑,总要让自己现下气顺了才好!
自家祖母总说:“一家子捧在手心里的宝暖暖,可不能到了旁人家再受人欺辱。”祖母还说:“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一个人若先自己看不起自己,自己作践自己别人自然也不会看得起你,自然也会踩踏几下!所以,自重者人才能重之!
她林暖暖从来都不是个打掉牙齿和血吞的人,更加不会委曲求去顾全旁人的大局伤自家人的心!
“好了,还是从前那话儿,我的暖儿只顾着你自己便好。旁人莫管,闲话莫听。莫要想那许多。”
想起那日的话,薛明睿嘴角露出个讥讽地笑,虽说一家子待这丫头甚为喜欢可是在遇到事情时难免就露了行迹,总是会为自家多想想些!在世人眼中原本无可厚非,只在他薛明睿处却是不行!
听见林暖暖这么一说,薛明睿倒是收了脸上的冷酷之意,好笑地捏了捏林暖暖挺翘的鼻头,捏完也不放手转而就直奔那滑腻的面颊而去。
“说正经事儿呢!”
林暖暖板着脸,这个薛世子怎么老是打岔儿!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地作甚!
“嗯,说的就是正经事。”
薛明睿淡淡地说完,仿若无人地走至林暖暖跟前,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林暖暖的袖笼,查看了下手臂,拿出个瓷瓶子慢慢地给林暖暖上起药来。他垂着眸,将满目的怜惜尽数敛入眼底。
薛明睿上药的手法轻柔,在轻微的刺痛中就给林暖暖包扎好了。
林暖暖不禁唏嘘,果然认真的儿郎最让人欲罢不能!就在她沉溺于薛世子的柔情中不能自拔之时就听薛明睿沉沉地说:
“暖儿不喜我入赘?你既不喜我入赘,那么不入也罢!”
薛明睿说完就对上林暖暖惊诧的目光,他笑着捏了捏林暖暖的鼻头,声音里居然颇有些哀怨之意:
“怎么如此看我?看来暖儿并非如我待你这般赤诚,我可是为了暖儿入赘迎娶皆可。”
这一将军急得林暖暖不由脱口而出,
“谁说的,我不是也允了要嫁与你?”
林暖暖说完就是一顿:完了完了,自己怎就陷入薛明睿的坑里了。分明昨日自家祖母和母亲还在同老王妃打着擂台,自己这会儿就同人薛世子说起了嫁娶,话起了入赘嫁人!
若薛明珠知晓,定会冷冷叹一句:只能说是女大不中留啊!
林暖暖哼了一声,自去用膳不想再理会薛明睿。心里却隐隐绰绰藏满了甜蜜,薛明睿的话她也听出来了,知道他这是要抬举自己,在老王妃和姜青媛面前衬着自己贤惠,装贤惠?她不喜欢,可是若是薛明睿喜闻乐见想看到,自己倒也不介意装一装……
不过,怎么总觉得薛明睿心里有事?他是有什么隐情?
林暖暖狐疑地看向薛明睿,对上薛明睿一脸的若有所思,心里越发觉得疑惑…
还真是,要不怎么说这二人默契非常呢!
薛明睿哪里不知道林暖暖心里所想。他叩了叩桌子,眼见林暖暖推开了才用了一口的米粥,默默地给林暖暖递了个湿帕子净手,毫无隐瞒地将自己因何要入赘的缘由一一道来。
此言并非无的放矢,也非气话。此番缘由皆因诚亲王的一封书信而起,他也不避讳,更没有“无不是父母”的忌讳,直接就将诚亲王的算计和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紫凝事出时恰逢诚亲王接了圣旨回来复命,圣命难为,不能耽搁。故而诚亲王一路飞奔倒是紧随林宇泽、林暖暖等人之后不多时也跟了回来。
眼见江南之事正收尾,圣人却在此时派了人将他换了回来,美其名曰看他年岁已高怜他辛苦让他回京复命。可薛礼一生宦海沉浮哪里能嗅不出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只是诚亲王却忘了,何谓此一时彼一时,用先帝的性子来看当今的举止本就是不妥当。
也是巧了,他才从宫里头回来,正好赶上老王妃和姜青媛忐忑着同他诉说着紫凝一事。出了紫凝一事,本就对不住林国公府,诚亲王愧疚之时却地灵机一动,别出心裁地想了主意:
他想借着两家人此番争执闹腾的契机,要在人前做出一副林国公府和诚亲王府嫌隙已生,虽是姻亲却早就已经面和心不和,想要籍此以安高位之上那人的心。
诚亲王从来谨慎,这话出自他口也是寻常,却甫一提出就被薛明睿一口拒绝。薛明睿更是直言林暖暖并非筹码也不能被人利用,再有,他同文宗相交多年,如今又常伴君侧,知道手段过多只会适得其反。
二人都言之凿凿,觉得自己言之有物,虽不能说服对方,也不肯轻易松口,薛明睿本就是个话少寡言的,被薛礼如此来来去去地说,只扔下句入赘之言,便甩袖而去,来了林国公府。其间被林老夫人拒之门外也不赘述,总之他是不会有恶言牵扯到林暖暖!
薛明睿说的风轻云淡,说完只笑揉了揉林暖暖的腮帮子:
“不怪我了吧。”
其实哪里是怪薛明睿,不过是怕薛明睿心里不痛快。且薛明睿说得轻松容易,林暖暖却知道当时有多难堪。
见林暖暖闷闷不乐、一脸自责,薛明睿又岂能不知她心中所想,忙安慰:“暖儿你莫要多想,同你并无干系,你就想着,若我薛明睿一介男儿不能护住妻子,又有何面目存于世人?”
“谁是你的妻!”
林暖暖知道此处应当伸出个粉拳狠砸其胸,然后再弄出一脸的娇羞说一句:“讨厌。”
可是到了她处,不过是一汪子眼泪,和一脸的心疼。
……
“姐姐,姐姐,中秋的好物你备好了没?”
“备好了,明日就让念儿你先尝可好?”
林暖暖被林念儿这一晃动,还是没忘想薛明睿方才之言:“暖儿,什么都不要想,从今往后有什么难事儿都交给我!”
可以都交给你么?
林暖暖喃喃自语着。
“说什么啊?姐姐,姐姐!”
林念儿一双同其姐如出一辙的清澈眼眸眨巴着浓密的眼睫看向林暖暖,惹得林暖暖稀罕地将林念儿狠狠地揉搓了一番,直将个清秀小郎君变成了个顶着凌乱鸡窝头的花子…
林暖暖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先给林念儿重束了发后就要拉着他去书房。
“姐姐,你还是好生休养吧。”
林念儿煞有介事地给林暖暖奉茶后坐定,一本正经地劝道。
那个薛世子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看着姐姐莫要让她来回走动。他虽不想听薛明睿的,却心疼自家的姐姐。
“姐姐,念儿要多读书,好好争气、快些长大。待念儿大了,能撑起国公府,就是姐姐的靠山了!谁都不能欺负姐姐!”
林念儿绷着一张脸,说出来的话让林暖暖很是一番感慨,自家的弟弟年不过三岁却懂事至此,想想就觉欣慰。才想夸赞一二却见小家伙说完后一双星目却是直盯着油纸包。
“给,”
林暖暖随手将薛明睿拿来的糖炒栗子扔给了林念儿,又兀自发起了愣来。
薛明睿说,一切有他,莫要操心;
林老夫人说,一切都有长辈们,你且好好养伤;
可是,自己真就能不闻不问?
其实,还真能!
三日过后,林老夫人握着小曾孙女儿的手,悄默声地将诚亲王夫妇、老王妃和薛明睿过来说的话捡了她爱听、能说的说了几句,
待林暖暖瞠目结舌之时,就听到林老夫人笑:“明日就是中秋,待中秋过后,诚亲王府的老王妃和姜王妃会送来些东西,暖暖你到时只管大方收下。”
这是真的要收人家的嫁妆?
林暖暖摇头不应,林老夫人却是但笑不语。只弄得林暖暖的心七上八下。
不过,待林老夫人拿出一物来,倒让她立时就红了眼眶。原来自己的亲人能够为自己做到如斯境地!这些不都是应该自己争取,自己去想法子的么?
这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在大夏其实是惊世骇俗之举!
林暖暖摩挲着上头的三个字,惊涛骇浪地念了起来:“放妻书。”
这物什她很熟悉,还曾让薛明睿给自己写过,只她胆子再大,也没想过在老王妃和林老夫人面前说出来。
却不料他们居然能跟自己想得一模一样!
“老祖宗!”
林暖暖握紧了那张纸,带着鼻音娇娇地唤了一声林老夫人。
第一千零五十章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八月于秋,季始孟终。十五之夜,又月之中,稽之大道,则寒暑匀,取之月数,则蟾魄圆。”
是夜,微风轻拂、月色溶溶,一个小童乳声乳气念了《玩月诗序》后就抱着一个清丽女子胳膊,一脸的孺慕。
他看了眼那个逼真的圆月般占了半个桌案的月团饼,咽了咽口水,说道:
“姐姐,先说故事待祭完月后就能吃月团了吧。”
清丽女子莞尔一笑,点了点小童鼻头,忍俊不禁:
“哪里需要听故事之后,你现下就能吃了。”
小童踟蹰了一会儿,看了眼正饮诗作对、对月高歌的父亲,又瞥了眼正拿了葡萄美酒倒入夜光杯中摇晃了一番后喝得惬意无比的祖父,叹了口气,怎的他们都不提切开那个里头放了许多鲍鱼、鱼翅、紫菜、瑶柱的海味月团小饼!他可是听祖母说过,这京城里还不曾见过谁家有这般大的月团小饼,也不似他们家的这般精致,更有甚者也只有他们林国公府的叫做月团小饼,旁府的概都称作小饼。这样的好物可是自家姐姐早就应了他的,至于旁的,什么冰皮月团小饼、新茶道月团小饼、纳凉月团小饼、猪仔饼…一小块一小块放着,看着也着实喜人!
小童虽小,脸皮却薄,且等人劝他才肯用,本等着母亲,却见她正兀自拿了团扇津津有味地帮着姐姐赶着飞虫,至于祖母却是正笑盈盈同老祖宗间或窦婆婆耳语着……
小童忍了又忍,还是道:
“讲吧!”
自家姐姐明年今日可就不能同他一道赏月、观景了,吃食什么的还是先放一边!
“暖暖,你要讲什么?”
薛明玉也放下了对京城中闻名遐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