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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魏征的话落地,议事厅中方才还一片呜呜咽咽的低泣声已无了踪影,所有的幕僚脸上浮起丝丝欣喜。紧接着众人都七嘴八舌起来,全都是支持魏征的。
“想当初,刘黑闼第一次起兵时陛下迟迟不愿起用秦王,而刘黑闼第二次起兵的时候陛下全力支持太子殿下挂帅出征、建立战功。那个时候陛下对秦王恩礼渐薄,对殿下和齐王则转蒙恩宠。后来太子殿下果然得胜还朝,使得我们一众人觉得只要殿下保持现状,陛下龙驭归天后,天子宝坐自然便可传到太子殿下身上。再也无需担心秦王的功高震主了。这般好的形势一直持续到如今太子殿下以监国身份处理朝政,形势对于太子殿下而言一片大好,也就是说这个天下迟早都是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干嘛要反陛下呢?”
“就算太子殿下为了防患于未然而做出那些荒唐事,说白了太子殿下要对付的人是秦王而不是陛下。既然不是针对陛下又如何称得上谋反呢?诸位想一想,长期以来,最支持殿下的人不正是陛下?就拿前番幽州铁骑私自入京一事来说,陛下不但没有责怪太子殿下,更是让太子殿下留守长安,以监国身份处理国事。太子殿下是个明白人,当然知道陛下为他筹谋的苦心,也自然就知道陛下方是自己最大的靠山,既然陛下是自己的靠山,自己又怎么会反自己的靠山呢?与其说殿下和杨都督串通是篡夺皇位,倒不如说是提防秦王来得实在一些。”
“有道理,有道理。要知道,我李唐皇朝,唯一能够和秦王的‘武’相抗衡的便是陛下。对于太子殿下而言,只有保障了陛下的权威才是对自身最大的保障。试问,在明知道陛下方是自己最大的靠山,在明知道自己的‘武’还不能和秦王抗衡的时候,太子殿下为什么要自掘坟墓的去撼动陛下的位子而将自己置于险境呢?”
“不错,正是这个理。最后,退一万步说。就算太子殿下真心谋反,那也应该趁着陛下在长安的时候趁其不备发动政变,一举控制陛下,掌握大权后再命杨都督在外围起兵响应。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然,事实却是殿下趁着陛下去了仁智宫后才让杨都督配合自己异地起兵,这于理于情都说不过去。试想想,就算殿下此时起兵成功,但要打到仁智宫去控制陛下,一路得经过多少州、府、县?那个时候,想必陛下也早得消息,也早就用手中的兵权调集四方兵马等着殿下自投罗网。殿下虽然以‘文’著称,但也曾陪着陛下南征北战,不会想不透这其中的道理。又怎么会做这种鞭长不能及、舍近求远的事?”
呵呵,当初你们不也考虑到这些困难了?只是时局迫得你们迫切的挺而走险并且想一举成功而已……
我今天终于见识了什么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见识了什么是三个臭皮匠抵一个诸葛亮的真境界了。一桩谋逆案在这些出口成章的幕僚们你一言、我一语下硬被演义成了一桩典型的‘兄弟阋墙夺权’案件,李渊定然会被这些借口轰得云里雾里。
看着一众为自己出谋划策的人,李建成脸上漾起阵阵激动、感激、恍然大悟的神情,最后直待议事厅鸦雀无声,他方深深一躬,“孤记下诸位的苦心筹谋了。现在只愿父皇能够给一个机会,一个让孤陈述的机会……便是我等的大造化了。”
听他的意思,活下来就是赢家了,太子之位算不上什么。这正合我意,是以我说道:“剑走偏锋古来有之,成则为王、败则为寇,吃一堑、长一智而已。如今殿下的首要之急是记住诸位大人以上分析的种种,在陛下面前求得一条生路。一番分析陈述下来后,陛下定然不会觉得殿下有谋反之心。只是殿下……微臣还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快说。”
“为表诚心,殿下在陛下面前请罪的时候最好是自请废去太子一位,这样的话更能令陛下心定。不说保命,王爷之位定是有的。”
摆了摆手,李建成黯然长叹,“什么王爷之位?之于孤而言,如今你们的命方是最重要的。如果因了孤而牵扯得诸位丢了性命,那才是孤最大的损失。只要父皇饶恕孤,只要父皇不要诸位的命,孤就是当个庶人又有何憾。”
听得李建成之话,魏征、常何等人再次感动起来。
呵呵,真好,那个温润如谪仙的李建成似乎又回来了。
为自己的这步棋正叫好间,我耳边却传来魏征清朗的声音,“王晊,如果先前某觉得你谨言慎行,颇有贤才,那你现在所说让某觉得愚笨之极,你怎么能够让殿下自请废去太子之尊呢?那‘私运辎重’之罪也罪不至废黜太子之位。”语毕,他颇多责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再对着李建成的方向深深一揖,又道:“殿下,‘立嫡以长’古来有之,否则必生宫闱之乱,更甚者会祸及整个皇朝,前隋自废太子杨勇之位后便风雨飘摇,最终导致国家不存便是最好的例子。想必陛下也觉得前车可鉴,是以这也是陛下数番压制秦王而抬高殿下的原因。所以,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太子殿下千万不要自请废去太子之尊位,一切不到最后关头一定不要轻言放弃。”
微蹩着眉,李建成轻声问道:“魏老,你觉得,此番事后,孤还能忝居在这太子之位上么?”
李建成的话方落地,议事厅内一下子涌进了许多的羽林军,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笼罩着议事厅内外。
紧接着议事厅外一路传来李渊身边最亲信的大太监陈福的声音,“陛下有诏,命太子殿下速往仁智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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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观音婢 079章 风云起7
毛鸿宾堡。
距仁智宫60里路远。
初秋的风带着北国的凉意,也令这百余人的队伍显得萧条之极,大有‘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护送李建成一路前往仁智宫的将军是常何、历山飞。
说起历山飞,自从在太原败于李世民后,英雄相惜之下不惜为了李世民而卧底于瓦岗寨,吃着李密的粮却干着‘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事。后来瓦岗整编几次后,历山飞所率人马十之七八尽入常何帐下,历山飞成了常何的副手,是以当常何归顺李建成的时候,历山飞自然而然也归顺到了李建成的手下。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但不知历山飞是不是仍旧对李世民死心踏地?是不是一如当初般,如今又干着吃着李建成的粮却‘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事。
“孤要去仁智宫拜见父皇,你们这些武将去了也没用。只让魏老、王晊他们几个文人随着孤前往便可。”
李建成语毕,不顾一众人反对,他亲自挑选了几个面相柔善些的家丁。
随后,李建成和十几骑人马在陈福的带领下一路往仁智宫方向急驰。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山脚下。
李渊,正端坐在御辇上看着李建成前来的方向。
见到李渊,李建成很是激动,高喊了几声‘父皇’后纵马驰骋,不想马儿突地撒泼急刹,李建成一个不小心从马背上栽了下去,被抛出十数米远,然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建成。”
“殿下。”
呼声一片。
李渊终是心疼长子的,急切间已是从御辇上下了来,慌着跑几步来到李建成身边,他拔开一众围在李建成身边的太监、宫女,快速半抱着自己的长子,“建成。建成。”
在李渊的摇晃中,李建成幽幽转醒,未语已是泪先流,“父皇……父皇……儿臣见驾来迟……”
见长子醒转,李渊冷哼一声,将李建成推到陈福怀中,“陈福,传令下去,将太子先关押起来。”
“父皇,为什么要关押儿臣?”李建成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抓着李渊的手不放。
“为什么关押你还不知道吗?”李渊厉目看向长子,毅然拨开李建成的手,“朕已派人去幽州,如果杨文干果然反了,你便等着偿命罢。”
再度挣扎着抓住李渊的手,李建成急问,“父皇,儿子听陈公公说了些,但儿臣是冤枉的,冤枉的啊。”
“是或不是,一切等朕的人从幽州回了再说。”再度冷冷的拔开李建成的手,李渊头也不回的往御辇方向走去,“陈福,幽州的人如果没有回的话,太子殿下只许以麦饭充饥。还有,不许任何人在朕的面前求情。”
直到看着李渊的御驾远去,我们这一众陪同的人才敢抬起头,急忙起身去搀扶李建成。
“太子殿下,请罢。”
陈福将我们一众人带到了仁智宫,但那些巍峨的殿宇却没有我们的份,他只是将我们一众人带到一个简易的帐篷中,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话后便出帐而去。
见再无旁人,魏征凑近李建成轻声说道:“太子殿下,陛下很是关切你。见你晕倒便匆匆下御辇来察看,所以,此步险棋,我们下对了。”
听得魏征之言,李建成虎目蕴泪,看着李渊寝宫的方向,轻唤了声‘父皇’后,整个身子一软,疲惫的倒在了简单的行军床上。
魏征急忙跪在行军床前,伸手去摸李建成的额头,“殿下,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胸口处痛得狠,而且气有些喘不出来。估计是这段时日太过焦心的原因,方才又栽了一个大跟头。”
“王晊,你多少懂点医术,快替殿下把把看。”
魏征说话间,我急忙伸手拿捏着李建成的脉,拿脉之下我才发觉,李建成方才的痛晕不是演戏,他的胸肋骨断了一根。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我叮嘱说道:“殿下的胸骨断了一根,必须静养,可不能再出蛮力,也尽量少走动的好。”
眼见魏征等人痛心、焦急的眼神,李建成摆了摆手,笑道:“往年出征在外也时有伤筋动骨的时候,断一根骨头没什么大不了的,静养一、二个月便可好。相对于丢命而言,这一根骨头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以说,这几天李建成虽然忐忑不安,但却是真真正正又回到了原来那个温润如玉的李建成。
夜来临。
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没有人能够吃得下,也没有人能够睡得着。听着大帐外的虫鸣,李建成叹道:“也不知父皇派往幽州的人回来了没?会带什么消息回?”
“杨都督在没有得到殿下的辎重情形下,定然不会冒然起兵。”
只要杨文干不反,万事还有商量的余地。魏征的话无疑是一剂定心丸,随同李建成前来的几个文臣都点头赞同。
众人正在忐忑揣度之时,元吉的到来,粉碎了一众人仅存的期待。
“大哥,杨文干反了,且攻陷了宁州。”
“什么?”李建成惊慌之下,从简易行军床上翻身而起,由于动作太大牵动受伤的胸骨,惹得他痛呼出声,但他仍旧敏捷的、急急的拉住元吉的手,“你说什么?”
元吉一字一顿重复道:“杨文干反了。”
那便坐实李建成的谋反之罪。
一时间,一众人目瞪口呆。
以李渊今日关切李建成的种种来推断,我相信就算杨文干反了,就算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