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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下一秒就发现宝灵子和林菲的四只眼睛都炯炯有神地聚焦到了自己身上,林菲开口道:“师叔; 咱们按着顺序来; 先听你把故事讲完,再说我的事。接着刚才所讲的,你下山以后这些年都去了哪?”
宝清子想到此前的事情都已经被这人给听去了一大半; 他压抑在心中半辈子的秘密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也索性破罐子破摔,面子里子一齐不要了,继续道:“玉容她舍不得父母,即使下了山也没有离开太远,这些年来都还在江南一带徘徊,我下山寻到她后,就一直陪在她的身畔。”他说着脸上又是一红,对宝灵子道:“我说自己人在蜀中,确实是诓骗你的,只因我想着若是你知道我就住在江南,势必会时常过来探我,那玉容看到你后,又得伤心难过了。”
林菲故意问道:“为什么你觉得她看到我师父会伤心难过啊?”
宝清子鄙视地横了他一眼:“你没听懂我之前说的吗?玉容喜欢的人是他啊!只是因为。。。。。。因为被我给损了名节,没脸跟我师兄在一起了这才下了山去。我听闻师兄这些年一直在四处云游,还以为。。。。。。以为他也是心里放不下玉容,在到处找她呢!”
宝灵子瞬间觉得自己脑中血脉飙升,连连摆手解释道:“我那是到处去收集奇珍异宝了!嗨,今天要不是你提起来这个名字,我早就忘了有这么个人了!”
宝清子凄然一笑:“这么些年我藏着自己的心思守在她的身边,却瞧着她始终郁郁寡欢,眉宇间的那道愁意越来越浓,想是她仍旧对你痴心一片,还盼着你能不计较她和我之间的事情前来寻她,哪知道这竟是一出神女有意,襄王无心的故事啊,可怜了玉容她白白的等了你二十年!师兄,我是既崇拜你又妒忌你,既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又为了玉容对你心怀怨念,你只知道责怪我这些年来突然变得性情古怪,又可曾知道我的内心在受着怎么样的煎熬?”
宝灵子本是足智多谋之人,无论面对怎样的诡谲之事都能静下心来分析利害,可唯独对这男女情爱之事是一窍不通。他看到宝清子神情如此悲凉,还真以为是自己无意间欠下了一桩感情债,顿时整个人抓耳挠腮,急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又见师弟这些年来在外饱经风霜,原本清秀俊逸的脸上染上了许多尘埃,却不曾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自己,当下心中大为愧疚,差点想给他跪下赔罪。
林菲不动声色地站到宝灵子身旁把他一扶,对他说道:“师父,望您能恕我接下来对师叔的不敬之罪。”
宝灵子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却只见林菲面露不忿之色,瞪视着他的师弟,那双本是明净温润的眼眸里已经积满了怒火。
然后他就听林菲大声说道:“师叔,你倒是用不着摆出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来博人同情,在我看来,你现下所受的苦楚全部都是咎由自取,可别妄想往我师父头上推卸一丝一毫的责任!我来问你,你说你这些年都在陪伴在玉容身侧,那你可曾与她解释过,当日后山偷看之人其实是你?”
宝清子见这后辈弟子对自己语气如此不敬,正欲发怒,却陡然被他的问话给戳到了痛处,顿时没了底气,只得支支吾吾道:“说了又能怎么样,她心里已经有了我师兄,我若是说了,岂不是自取欺辱?”
林菲冷笑一声道:“是啊,像师叔这般傲骨之人,自然是打死不愿认错。那我再来问你,那日你拥抱人家之后,可有好好向她袒露心思,说你喜欢人家?”
宝清子突然觉得自己不敢直视这个后辈的清亮的眼睛,只得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道:“我。。。我有跟她道歉,说是我醉酒之后神志不清,犯下了这等过错,所以我愿意陪伴她一生作为补偿。”说罢他又习惯性嘴硬地补上一句:“我明知她喜欢的人不是我,又哪有脸面去和她表露心迹?这些年我天天都守候在她的身边,想着法子逗她开心,也不见她对我展露笑颜,你可知我心中有多么酸楚?”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好好的跟那个玉容姑娘说过你喜欢她对吧!”林菲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指着他怒骂起来:“就是因为你那莫名其妙的高傲,你那不知所谓的脸面,害得一个芳华正茂的姑娘家活活地被你蹉跎掉了二十年的大好年华!你还敢说自己心中酸楚,我呸!在我看来,你所受的那些苦楚都是活该自找!若是那玉容姑娘能生在我那个时代,没有喜欢一个人就得从一而终的心理束缚,她早八百年就能离开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渣男去寻找新的幸福了!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试着去揣摩过她的心思,去考虑过她的感受,就自顾自的编了个我喜欢的人喜欢我师兄,我爱在心口难开好可怜的悲情故事,还真就演地入了戏,把自己都给骗进去了!你可真的是气死我了啊,要不是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我一定锤爆你的头!”
林菲发泄完心中的怒火,终于稍稍恢复了冷静,他看着对面汗如雨下的宝清子,诚恳地问道:“师叔,这么多年来,你就真的没有意识到玉容她心中到底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吗?”
宝清子霎时觉得如雷轰顶,直勾勾地看着林菲,踉跄后退两步道:“你是说。。。。。。?不。。。不可能。。。。。。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让我误会她喜欢我师兄?”
林菲看着他当真是困惑不解的表情,心中不禁替那玉容姑娘感到悲哀:“你也说自己心高气傲,瞧不上做活的农家女子,又可知那农家女子爱上了如你这般相貌堂堂、身手不凡的嫡系弟子,心中会有多么自惭形秽?她给过你的明示暗示都已经够多了,只盼着你能够猜中她的心思,可是你却用一种近乎侮辱的方法给了她最不想要的回应,她除了避开你以外,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吗?可叹你虽然后来追了上去,却还是不肯直白地向她袒露爱意。若我是那女子,心中便会猜测,这人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我才陪在我身边,随着你们相守的时间越长,她心中的负罪感便会与日俱增,又怎会高兴的起来?师叔啊,你可知这世间女子虽然多种多样,可是能够无惧别人的看法,直面自己内心的姑娘那是万里挑一,绝大部分女子都还是得等着对方来捅破这层窗户纸,方能知晓其实两人是心心相印啊!”
林菲一面说给宝清子听,一面自己在心中叹道,他是何其有幸,可以跨越时空遇到这个万里挑一的姑娘,他又是何其混账,总是对现在的时代风气视若无睹,不仅屡屡对她动手动脚,更是不知要顾及人家的名声与她保持距离,也难怪那漕帮众人都默认他们就该成亲,他曾经对她做那些轻薄无礼的举动时,不知她心中是否怪过自己?若是他当真就这么一走了之了,那她以后又会被人如何非议?
也许像她那般心胸豁达之人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林菲却觉得十分在意!既然现在是上天安排他留下来,那他也就没什么好再犹豫不甘的。林菲看着这个枉比他多活了许多年、却依旧看不透女人心的可怜师叔,心里暗下决心,往后的日子里,他会用属于男性宽广的臂膀去照顾她、保护她,也会保留女子的纤细内心去爱慕她、理解她。
林菲的话语犹如一记闷棍,重重地敲打在宝清子冥顽不灵的头上,他霎时间又悲又喜地伏在地上,难以置信的喃喃说道:“你是说。。。。。。玉容她喜欢的人其实是我吗?”
林菲心里一想起那个看似清冷的姑娘,心里头的怒火就仿佛被一盆清泉给浇灭了,随之浮起的是无限柔情,于是他上前对宝清子好言好语道:“师叔,女儿家的心思看似难以捉摸,实际一猜就透,你自己好好想想,那玉容姑娘若是真的喜欢我师父,又怎会每日拉着你讲话?她若是真的觉得自己被我师父看了身子有失贞洁,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的,何不理直气壮地让我师父负责任娶她?她若是真的恨你搅和了她和我师父的姻缘,只会躲你躲得远远的,又哪会愿意与你相携作伴?就因为你的傲慢和她的卑微,让你们就这样白白了浪费了许多年,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赶紧去向她赔礼认错,表白求婚,用今后的人生去好好弥补她被你耽误的这些岁月吧!”
宝灵子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着,终于也听懂了这件事情与自己是彻底无关,大喜过望之下颠着肚子跑过来,连连点头称是:“是的是的,就是这个道理!师弟你可别不信,他这副身子里的灵魂原本也是个女人,最能读懂女人心了!”
林菲嫌弃地看了宝灵子一眼,觉得自己帮他解决了这么大个麻烦,他反倒过来掀自己的老底,于是接着道:“再说了,我师父和师叔你的外貌体型也差的太多了吧,简直就是大饼对油条,就算是隔着群山峻岭远远看去,都能发现当初偷看那人其实是你啊!”
师兄弟两人同时一愣,随即宝清子醍醐灌顶一般捶地大哭,宝灵子对着林菲暴跳如雷:“我年轻时可没这么胖!”
“嗯,你也知道自己现在长得更胖了,那还不赶紧戒酒减肥!”林菲看着面前这个圆滚滚的大肚子,很想伸手戳上一戳。
哼,当你这个又傲娇又闷骚的师弟的爱情导师可是累得我满嘴唾沫都说干了,怎么着都得捞点报酬回来啊!林菲眼睛转上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一晃就到了晚上,宝灵子美美地睡了一觉后恢复了元气,坐在寝堂通往后院的台阶上对着月色独自饮酒。春日里的夜凉如水,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觉察到有人快步走到了他的身后,给他披上了一件衣裳:“师父,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宝灵子看着坐到自己身侧的林菲,不由得问道:“你跟他都说了吗?他是什么反应?”
“说了好半天,累得我都差点当场晕倒了她才罢休,所以我先在自己在房里睡了一觉,这才过来给您回话。”林菲也抬眼看着皎洁的月色,斟酌着开口道:“她一开始是不肯相信,后来变得有点绝望,开始歇斯底里,比我的反应大多了,想是因为我家亲戚正在硬逼着她嫁人,所以她没办法接受吧!”
“嫁人?咳咳咳。。。。。。”,宝灵子顿时一口酒呛在了喉咙里。
林菲连忙一面给他拍背,一面继续道:“于是我便跟她说了,我小时候父母双亡,多半都是被这群亲戚里的某个人给害死的,这些人除了我爷爷以外,全都是一群贪财自私的混账,往日里从来没对我好过,现在却又盼着来沾我的光,林斐不需要因为顶了我的身体而顾及和这群人之间的情谊。我当初答应结婚也是想借未婚夫之手来报复他们,但我既然以后都回不去了,便也决定忘记这段过往的仇怨,所以她已没有任何需要嫁给那人的理由。而在我那个时代,若是女方自己不愿意嫁人,便没有人可以强迫她结婚。她听了我这番话后,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一些,只是她想到以后再也没有办法见到您了,情绪还是十分低落,这也只能靠她自己慢慢缓解了。”
宝灵子紧紧地攥住酒杯,怆然感叹道:“是啊,斐儿自小就在我膝下学艺,我心里就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可是没想到他第一次下山竟然就成了永别,唉。。。。。。也罢也罢,虽然以后都见不着面了,但只要知道他还活着,我心里就没那么难过了。。。。。。”
林菲连忙放软声音安慰他道:“师父,我答应了林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