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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陈文心吗?
她盛装打扮起来,真叫人险些信不过。
皇上也看得有些晃神,不过是接见这些金陵的地方官员罢了,怎么这样盛装打扮起来?
她封妃的典礼上,也不见得这样隆重。
皇上暗自腹诽,不过还是很高兴。
陈文心对他的意思倒灵透得很,听闻晚间大摆宴席,就问小李子自己穿什么。
待知道自己穿得隆重之后,她也做了隆重的打扮。
陈文心真的知道他的用意吗?
未必,那只是她对自己的信任,无条件的配合。
“臣妾请皇上圣安。”
她走到殿中,婷婷下拜。
待她礼毕,皇上才道:“免礼,落座吧。”
她的座位就摆在皇上的左边,而右边低一些的位置,旁边蹲着身着白日那身橘红襦裙的定常在。
她走上去落了座,定常在和殿中众臣才道:“请勤妃娘娘金安。”
“免礼。”
她笑得端庄大方,温柔得体。
定常在位分低,自然要来得早。
先前朝臣们见到她的衣裳时,皆有所感触。
那是汉服啊,是汉人女子原该穿的衣裳。
虽然定常在身上这件改得乱七八糟,但还是能看出些原型的。
便有朝臣议论,赞赏这定常在。
也有人说不对,听闻宫中唯一一个能身着汉服的嫔妃,是勤妃娘娘。
这些大臣远离京城,对于这些消息自然知道的不清楚。
待陈文心进殿,他们才看得分明。
和陈文心身上这件仿汉朝宫装所制的曲裾相比,定常在那件襦裙,可真是不伦不类。
两人又一同坐在皇上的左右两边,叫人看得更清楚了。
一个大方贵气,华丽雍容。
另一个咋看富贵繁华,细看只觉惨不忍睹。
定常在也发觉了,陈文心身上这件银红曲裾,自己怎么没见过?
还这般贵气,光彩夺目!
而后她便看见皇上凑过去和陈文心说了什么,两人悄声对答了几句,面上都露出笑容来。
她的座位离得稍远些,他两对谈的声音又轻,因此半句也听不见。
只是看两人面上的笑意,不禁有些受冷落的醋味儿。
陈文心才在座位上坐好,皇上就侧过身来,小声道:“你方才进殿那会儿子在想什么?笑得那样。”
她素来在外人面前神色清冷,更别说当着这一殿的臣子面前了。
方才那样笑,显然是在神游。
陈文心被他这一问,不禁想到自己方才想的事儿,更觉得好笑。
“我在想,皇上这样隆重地接待这些大人们,铁定是不做亏本生意的。”
皇上也笑道:“知我者,莫若念念也。”
二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这场面叫底下的官员们看了,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些从京中跟出来的大臣自然好些,地方官员们可就像抓到了不得的把柄一样,心中热血沸腾。
瞧瞧,瞧瞧,皇上跟勤妃娘娘如此亲密!
皇上很快地把目光转到了底下的臣子身上,“朕方才说到哪儿了?”
有人眼疾手快地抢答,“皇上方才说,这个板鸭肥而不腻。”
“哦,朕想起来了。金陵的板鸭真是肉质紧实,和京城的烤鸭味道不尽相同。朕给诸位带了京城的厨子,叫你们也尝尝京城的烤鸭。”
北烤鸭南板鸭,算是这天下鸭中最著名的两者。
说的就是京城的烤鸭和金陵的板鸭。
在场许多的地方官员都没大去过京城,皇上竟然特特带了京中的厨子来,给他们做烤鸭?
那些地方官员们忙要起身行礼,皇上大手一挥,“何必拘礼?诸位爱卿设宴款待朕,朕请你们吃个烤鸭又算什么。”
李德全朝门外一挥手,不一会儿,捧着食盒的太监鱼贯而入,在众大臣的席上摆上金黄油亮的烤鸭。
一瞬间,殿中弥漫着烤鸭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别说是这些大臣们了,就连陈文心都被这香味引诱得有些馋了。
克制,克制。
她在心里警告自己,然后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片好的板鸭。
这金陵板鸭,闻起来不如烤鸭那样香,但吃起来味道却比烤鸭别有一番风味。
她又夹了一筷,趁着众臣的心思都放在烤鸭上的时候,她要多吃几口。
在她眼疾手快地吃了第三口后,她放下了筷子,用帕子抹了抹嘴角。
等众臣把注意力从烤鸭再移到上首来的时候,陈文心已经仪态万端地端起茶盏来了。
“这京城的烤鸭的确香味诱人,口感爽脆。”
“肉质较之板鸭柔嫩,别有一番风味。”
众臣纷纷称赞起这烤鸭来,皇上但笑不语。
这可是皇上从京城带来的厨子和鸭,他们看在皇上的恩德上,也会赞不绝口的。
待这番称赞渐渐停了下来,皇上笑道:“其实这京城烤鸭,原先也是金陵来的。在座中有众多汉臣,可知道由来啊?”
没想到吃个鸭子皇上还要考典故,有些人是不知道,有些人知道也不敢乱说。
最后还是于成龙站起来拱手道:“回皇上,微臣知道。”
“好,你来说给大家伙儿听听。”
于成龙道:“明初年间,定都金陵。老百姓爱吃金陵板鸭,皇帝也爱吃,据说明太祖朱元璋就曾日食烤鸭一只。”
“随着明成祖朱棣迁都京城之后,也顺便带走了不少金陵宫廷里烤鸭的高手。而后这烤鸭经历几番变化制法,又改用京城的白鸭,风味就渐渐和金陵的不同了。”
于成龙所言,众人心中也都有些模糊的印象,只是不太真切。
皇上点头赞许道:“没想到于卿也如此博学广知。你说的没错,这京城烤鸭与金陵板鸭,原是一家。正如这满汉,如今也是一家罢了。”
陈文心眉头微微一挑,敢情皇上特特让人大老远地带厨子和鸭子来,就是为了给这些金陵的地方官员说满汉一家四个字。
她隐约有所了解,金陵本地的官员,许多都是明朝遗老或是他们的后代子孙。
金陵原是明朝的旧都,又是南边最为富庶繁华的一城。
这里的人物,虽不是皇亲国戚,也是皇上十分在意的人物。
要安民心,先要安士子之心。
也就是说,这些有地位有学识的人先招安了,才能往下让百姓安心。
百姓认不得皇上,只认得地方官员和乡绅父老,这些人比皇上在百姓中的影响力可大得多了。
果然,听到满汉一家这四个字,底下的官员们都有些触动。
皇上还未到金陵之前,他们知道随驾的名单之时,已经感受到了皇上对汉臣的眷顾之心。
这次随驾的官员中地位最高的莫过于陈家父子,陈是汉人的大姓,众汉臣一看名字便感到了亲切。
皇上带的两个嫔妃,也都是汉人。
一个是皇上最为宠信的勤妃,一个是出身金陵商贾之家的定常在。
偏偏这二人还在盛宴之上都身着汉服,叫这些汉臣们看了就觉得亲切。
其余随驾的大臣,例如皇上常常与之商谈政事的王熙、黄机等,也都是汉人……
皇上带这些人随驾,正是顾惜南边汉人臣民的心吧?
这京城烤鸭和南京板鸭一说,更是叫人心肠寸结。
满汉一家,看皇上这些年的种种新政之法,这满汉一家的确不是说说而已的。
陈文义见状举樽起身,对皇上道:“皇上待汉臣如满臣,一般重用一般封赏。若非皇上的恩德与大度,兰襄一身壮志,亦无处可酬。”
他既这样说了,王熙等人也一并举樽站起,“皇上自幼学习汉学,诗书礼易,无一不通。臣等才疏学浅,能得皇上这般重用,亦是不胜感激。”
有这些京官带头,地方官员也纷纷举樽站了起来。
从前像金陵这样的重地,朝中都会派满人大臣为总督辖制,这些汉臣不过是充些微末官职了。
这几年来就不一样了,皇上宠信汉臣,像金陵这样的南方地区,倒是汉臣多于满臣了。
皇上见煽情够了,也举樽从龙座上站起,“满汉一家,朕心同众卿一般。”
皇上与众臣满饮一杯,彼此间具有惺惺相惜之感。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夫唱妇随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夫唱妇随
众臣和皇上煽情,陈文心做什么好呢?
她一个后宫女眷也不必坐什么,只管大方得体地坐着,把她精致的汉服和汉髻展现给众人看便是了。
这便是对满汉一家,最好的诠释。
她的目光看下去,只见大阿哥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落寞。
他分明坐在臣子们中最高的位置,却显得孤零零的,面上懒懒的。
皇上把他从京城带出来,已经是亲近她的意思了,可他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他第一次离开京城,身边没有额娘和兄弟姊妹们在。
他的皇阿玛又把心思都花在与这些臣子们的交联之上,谁会注意到他呢?
皇上又已经立了太子,他这个长子,就显得格外尴尬些。
陈文心留意到此,便对身后的白露悄声吩咐了几句。
白露轻轻一福身,便用托盘捧着两样小碟,走下去到大阿哥的席位上。
她轻声道:“大阿哥,我们主子说了,这板鸭配上梅子酱味道更好些。”
她将一碟梅子酱放到大阿哥的右手边,另一碟是从宫中带出来的白雪珍珠糕。
“主子怕大阿哥吃不惯南边的食物,说是这珍珠糕大阿哥素来喜欢,若是吃不惯还能拿来垫垫饥。”
大阿哥看着那两个精致的小碟,再看向上首陈文心的位置。
只见她正含着笑,温柔地看向自己。
原来他的不自在,这满殿里只有陈文心看见了。
他一时心情便畅快了许多,也对白露轻声道:“谢谢勤额娘,同她说,我没事的。”
皇上这里和众臣把盏后,便注意到陈文心派白露去了大阿哥那边。
他便朝底下道:“大阿哥怎么了?”
众臣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大阿哥身上,他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陈文心忙打圆场道:“皇上,大阿哥这是头回到南边来,有些水土不服。臣妾让他回去歇着,他说皇阿玛和大人们都在这里,岂有他先走的理?因此固不肯走呢。”
众臣看大阿哥的面色,似乎的确是有些身子不适的模样。
再听陈文心这话,不禁交口称赞大阿哥行事得体。
当着众臣的面,皇上自为面上有光,因此也露出了笑意。
“大阿哥身子如何?若是难受,快回去请太医来看看,不必强撑着。”
大阿哥没想到陈文心三言两语就给他找了个好理由,并且让他在皇上和大臣们面前还落了好名声。
他不禁朝陈文心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此刻见皇上问,他忙起身拱手回答。
“回皇阿玛,儿臣无妨。儿臣想在这里听皇阿玛和大臣们畅谈,也好多长进些。”
这话才像是身为皇上的长子,应该说出来的话。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那便依你。”
紧接着,皇上又和大臣们谈论起收复台湾的战事。
煽情完了就要谈正经事了,先礼后兵,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陈文心在旁边大方得体地笑着,时不时大方得体地夹一筷子菜。
那个板鸭的确味美,牛脯油亮不腻,配上本地的雨花茶,当真是一种享受。
白露在一旁给她剔蟹肉和蟹膏子,剔上满满一碟子再放到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