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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心刚睡醒就听到这话,迷迷糊糊道:“昨儿不是告诉你了?定常在若要见家人,就宽松些。”
“虽如此说,奴婢面儿上怎么能不进来通报呢?我擅自做主让她见了,叫人瞧着也不像主子的旨意。”
这话说得也是。
陈文心点点头,“就告诉她,这事我允了。也不必像宫里似的拘着时辰,他们骨肉分离多年,让她们尽情说话儿吧。”
“是。”
白露把白霜叫来伺候着,自己到外头去通传陈文心的意思。
这一日,福建那边也没有音信传来,这里金陵地方官员接驾的热情还未退去。
皇上和众臣到秦淮河上乘画舫,因是白日去的,又为了圣驾而戒严,所以河上倒没有什么莺声燕语的闲杂画舫。
一路游赏秦淮河风光,又去夫子庙观看古人留下的遗迹,还去了鸡鸣寺参拜。
陈文心没有跟去,在那些大臣们面前还要装模作样地一副假面孔,她觉着不舒服。
像昨夜的宴席那样倒罢了,至多一个时辰就结束了。
这要是一天下来,她的笑脸非得垮了不成。
而且有她在皇上身边杵着,那些地方官员也不好亲近皇上,十分不便。
毕竟这回跟的人多,哪像上回南巡那样,不过就是王熙几个,屈指可数。
到了晚间皇上回来,她命白露端上了滚烫的热汤,里头加上那些宫里带出来的名贵草药,给皇上烫脚。
“今儿定是走累了吧?都去了些什么地方?”
皇上躺在贵妃榻上,只把脚踩在杌子上的木盆里。
陈文心躺在他边上,身子往下挪了挪,把脚也伸到皇上的脚盆里去。
皇上警觉道:“做什么?”
“给你按摩按摩脚。”
她把自己的脚丫子在皇上的脚丫子上踩来踩去的,这就叫按摩了?
难道不是应该蹲在木盆旁边,用手来给他捏脚吗?
皇上想了想,这好像不太可能。
算了,脚踩的按摩也勉强接受吧,她总有许多歪道理。
他给陈文心说起白日去游览的见闻,又道:“先时在宫里,你不是说喜欢金陵吗?怎么今儿要去游览,又不肯去了?”
“人多,闹得慌。”
她不喜欢那种人山人海,被人簇拥着寸步难行的感觉。
何况还不能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真实的想法,要伪装成一个假人,她可不愿意。
就像她一开始在宫中的时候,最讨厌那些嫔妃们大大小小的聚会了。
她不想伪装成什么模样,只好面无表情,看起来就有些清冷。
后来她在宫中久了习惯了,身份也从小小的参与者,变成了主导者。
可是在金陵面对这么多的臣子,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况且玄烨要和这些大人们亲近,多我一个深宫妇人到底不便。”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我从前常听一首诗,叫做乌衣巷的,倒是很有感触。”
她笑着念起了诗,“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若是哪日里能少带些人,只咱们几个亲近人等去瞧瞧就好了。”
她口中说的亲近人等,自然就是陈希亥父子、王熙和黄机这些。
这些人都熟悉、亲近得很,大家出游就像是寻常百姓踏青一样,当然自在许多。
皇上道:“好,过几日咱们就去。到时候放那些地方官员一个假,咱们只带着侍卫们出去,让他们在后头跟着就是。”
“就是这样。”
她笑着,在皇上的脚上用力踩了好几下。
“舒服吗?”
皇上很想告诉她,脚上的穴位都在足底,踩脚背是没有用的。
看陈文心一副欢喜的笑模样,他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额,舒服。”
☆、第二百七十七章 收复台湾
第二百七十七章 收复台湾
在金陵就这样吃吃喝喝、四处游览地过了,与此同时,福建水师的战争也进入了最后关头。
叮——
高高的飞檐上,铜铃铜马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声音断断续续,听得陈文心昏昏欲睡。
白露上前关上了窗子,又向着外头张望了一眼。
窗格子落下的声音惊醒了贵妃榻上的陈文心,她不禁一哆嗦,“我差点睡着了,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快到晚膳的时辰了。”
皇上这几日也无心游玩了,整日就把大臣们拘在正殿那边。
只要福建那边一有奏报,就和大臣们抓紧商量,火速回函。
幸而那个姚启圣和施琅,两人都十分有才干,在战事上又有商有量。
很少遇到重大的决策性问题,需要皇上来定夺的。
先前皇上最担心的,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六月底接到捷报,在皇上看来,应当乘胜追击。
现在都八月底了,整整两个月,还是没能彻底拿下台湾。
不是施琅他们打不过,据姚启圣的奏折说,是施琅根本没有集中兵力认认真真地打一场。
皇上本能地怀疑,这个施琅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他是想造反,还是想拖延战事来邀功?
不管是哪个原因,都是皇上无法容忍的。
施琅又上折子解释了好几遍,他之所以没有开启大规模的对战,是因为还没有把握。
小胜虽然不足挂齿,但可以挫挫台湾水师的锐气。
积少成多,就会产生本质的变化,让台湾水师明白他们是赢不了了。
等他们军心溃散,施琅就会一举进攻。
皇上听了这话倒罢了,只是心里着急,还是希望他早些攻上宝岛去。
陈文心走到门外,看向高处飞檐上的铜铃铜马。
风吹得铜铃乱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叮——
她从耳后捻出一缕发丝来,任由它在风中吹散。
“主子,午后有些凉了,披件衣裳吧。”
白露从里头走出来,在她肩上披上了外裳。
“白露,这是什么方向?”
陈文心方向感差,在宫里住惯了还算勉强认得东南西北,一换了地儿就认不清了。
她指向那发丝被风吹起的方向,白露道:“那是东南方呢。”
发丝向东南方飘动,那就说明……
她伸出手来,拢住了身前飘扬的发丝,“福建水师,这下总算要出兵了。”
这也奇了,福建离此地十万八千里的,她是怎么知道福建水师要出兵的?
见白露一脸不解,她道:“你可还记得诸葛亮巧借东风的故事?”
传说三国时期,蜀汉名臣诸葛亮有一计策,便是火烧赤壁。
借东风将几艘着火的战船送到对岸曹操那一边,魏军当时用的是铁索连舟之法,一下子所有战船都烧着了。
难道,福建水师的施琅也要用这个法子?
“台湾在东南,福建相对而言在它西北。夏日时吹的是东南风,施琅派小股士兵前去偷袭,得以小胜。一旦被敌方发现,便可借东南风迅速地撤回福建。”
“现在西北风渐渐起了,大股部队可以乘其不意,直捣黄龙。台湾水师还没反应过来,福建水师就已经登上宝岛了。到时候在岛上一战,台湾岛小力弱,在人数上就已经输了。”
白露听她分析得条条是道,不禁喜道:“主子的意思是,施琅将军这一回借着西北风,有很大的胜算是吗?”
何止是有很大的胜算。
陈文心勾起唇角,淡淡一笑。
青史下笔太狠,却不会在这等军政大事上出错。
施琅这一回,定能攻下台湾岛!
果然,十日之后,福建的捷报便传到了金陵城中。
皇上看着那封捷报,又不敢置信地多看了一遍,这才肯放开手把它传给众臣看。
“皇上近日为了战事劳累万分,想来眼睛疲劳了?李公公为皇上多熬些枸杞茶吧,可以明目。”
陈希亥淡淡地开口,把皇上方才的失态揭了过去。
他是皇上,收复台湾之战是他力主的,用汉兵汉将也是他力排众议所坚持的。
皇上的决定,是不会错的。
所以台湾收复成功他应该觉得理所应当,而不该不敢置信。
皇上心中暗暗感激,他明白陈希亥的用意。
李德全看了皇上一眼,忙躬身道:“是,奴才谢陈大人提点。”
只是皇上如何能够淡然处之呢?
台湾这一战从开始到现在,他心里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从前他的每一条政令、每一项政策,都是大臣们反复商讨,最后确定下来最为合适的。
而台湾之战任用姚启圣和施琅,是满洲大臣们都极力阻止的。
撤回满八旗水师改用汉八旗,也是满洲大臣所阻止的。
甚至因为这个,他把索额图都撤职了,那些大臣们才不敢多言。
若是此战不胜,他就无颜面见这些臣子了。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自己决定的第一件大事。
他有时很自信,觉得汉八旗必定不会叛乱,觉得施琅必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但他偶尔也很沮丧,害怕台湾真的收不回来,他的所作所为受朝臣们耻笑。
幸好,幸好朝中有陈希亥和向清远等人是支持他的主张的。
幸好,幸好陈文心告诉他,姚启圣不能换。
幸好,终究是撑到了收回台湾这一天。
他心中有无限欢喜,恨不得跑出去,朝天大笑。
可他不能,他是天子,收回台湾是应该的,台湾原就该是大清的!
众臣跪地叩拜,“恭喜皇上,皇上圣明!”
要说收复台湾一战,最大的功臣是谁,那绝不是施琅,也不少姚启圣。
而是皇上他自己。
他的政策一直没有在朝中得到大多数臣子们的赞同,可他力排众议,最终促成了这场大胜。
皇上看着跪地叩首的臣子们,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从未如此轻松愉悦过,然而陈希亥的话在他心上始终回响着。
胜不骄,败不馁。
他露出微笑,从容地一抬手,“众卿平身。此非朕一人之幸,乃大清之幸,天下万民之幸。”
“然而战事刚歇,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譬如,派谁去接管台湾的政务?台湾又该设为府还是行省?那些前明遗民如何安置?”
如于成龙等地方高级官员是专务两江一带政事的,对于台湾的事情不甚了解,因此也不插话。
皇上带出来的这些人一贯是合皇上心意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定下了大致的策划。
王熙主张轻徭薄赋,抚恤台湾遗民。
黄机和他一向要好,在这一点上却有些不赞同,“台湾虽小,只是福建及两广一带为了收复之战,已经投入了许多银粮。现在再要抚恤,去哪里弄粮食去?”
陈文义道:“不然。听闻台湾的百姓,许多都是福建迁居过去的,在福建都有亲朋。这些年冯锡范掌权之下,加上战事,台湾已经到民不聊生的地步。”
“两岸原是同根,如今一旦收复,会有许多难民到福建投奔亲友。与其给他们银子和粮食,不如让姚启圣制定好福建省内安置难民的政策,给他们田地安身立命。”
“这个好!”
皇上拊掌大笑,“先前一任福建总督的奏折里说过,福建沿海一带许多农田荒废了,皆因台湾海寇侵扰。如今台湾已经收复,把这些田地重新分置给百姓再好不过。”
“台湾岛上山脉高耸,百姓以狩猎为生的居多。先前郑氏统治时将猎户都划为军户,要求家家户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