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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都快过去了,天儿一日凉似一日,她腹中的孩儿也有八个月了。
再过一个多月,孩子就要临产了,只怕皇上是赶不及回来看见孩子出生了。
陈文心一笑,“都是底下奴才蝎蝎螫螫的,哪有那么脆弱?怀个孕还不能见人了不成?”
旁人怀孕自然能见人,陈文心怀孕,还真没人轻易敢见。
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爱她、最宝贝她肚子里的龙胎?
万一在她面前有个闪失,那可就是死罪啊!
所以就连德妃她们几个,都不敢随意到陈文心面前晃悠。
德妃试探道:“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是改立储君的遗诏在娘娘手上。我们都想知道,这人选到底是谁,也好安心呐。”
卫常在抿着唇不说话,曾常在总结了一句,“只要不是大阿哥和三阿哥,换是谁都可以!”
四个人八只热切的眼睛,都盯着陈文心,让她深感到压力。
她摆了摆手。
这是什么意思?
那四人交换眼神,皆不解其意。
“你们别问我了,我只知道皇上把密诏放在哪里,却没有拿出来看过。”
怎么可能!
连卫常在都不淡定了,道:“娘娘就不好奇吗?万一皇上遗诏里写的人选是大阿哥,那可怎么好?”
陈文心古怪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是怕皇上万一回不来,大阿哥会继位?”
卫常在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点了点头。
陈文心看了其他三人一眼,众人的目光告诉她,她们担心的都是同一件事。
她们都是皇上的妃子啊,皇上这才刚刚出征,她们已经在想皇上回不来的事情了。
这事想着,不免令人有些心寒。
不过再想想,皇上对她们也无情意,这也算是公平往来吧。
有她一个人惦记皇上,期盼皇上平安回来,那就够了。
她开口道:“且别说,皇上这回亲征做了充足的准备,一定能打胜仗回来。便是皇上真的有个好歹,让大阿哥继位,又与咱们什么相干?”
众人一愣。
她继续道:“咱们不曾迫害过惠妃,也不曾害过大阿哥。若有那一日,太妃该过什么样的日子,大阿哥也会给我们什么样的日子,这便足矣。”
就……就这么着了?
都说陈文心无欲无求,从不争权夺利,分明不信佛,在后宫却是最像菩萨的一个嫔妃。
看来,此言名不虚传。
就连章贵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急得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我的皇贵妃娘娘啊,您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您现在都是皇贵妃了,离那个位置就差一步!如果皇上能平安回来最好,如果皇上回不来,您就不想当太后吗?”
只有陈文心当了太后,她们这些人,才有指望。
若是惠妃登上那个位置,她们就只能老死宫中,了此残生了。
陈文心笑着摇摇头,“要当太后,那也不是我啊,是德妃姐姐。”
德妃闻言暮地一惊,忙抬起头来连连解释,“怎么会?我们可都是以皇贵妃马首是瞻的,岂能僭越。我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陈文心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我连惠妃坐那个位置都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德妃姐姐坐那个位置?德妃姐姐若是登上那个位置,还会亏待我们不成?这我是放心的。”
众人一想也是,如果四阿哥是储君人选,未来的皇太后,可不就是德妃了么?
四阿哥和她这个额娘再不亲,血浓于水也是不争的事实。
德妃有些张皇无措,“慢说四阿哥还小,皇上不会将大业托付给他。便是他,我也得让他尊皇贵妃为太后,怎么能轮到我呢?”
陈文心不知道她说这话,是真心之语,还是怕自己忌惮她。
她到底还是相信德妃的。
“德妃姐姐说什么胡话,若是四阿哥即位,宫中无后,他必须尊你这个生母为太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素来不看重这些位分什么的。”
她的确是不看重,管他将来谁登基,谁做太后。
她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便是了,有陈希亥和陈文义他们在朝中,她吃不了亏。
众人都佩服她的豁达,又为自己的小气感到羞愧。
陈文心扫了众人一眼,低声道:“虽然我没看过那封密诏,但是——”
“但是什么?”
“我怀疑,那个所谓的密诏,根本就没有皇上真正的旨意在。”
怎么会?
“皇上没有把储君人选写在里头?娘娘怎么会这样想呢?”
陈文心托腮道:“皇上不过是使了个障眼法,想迷惑人心罢了。他带走了黄机和王熙等大学士,那些人一向是为皇上起草圣旨的,便是皇上有个万一,新君登基的旨意也会从战场上传出。”
陈文心才是皇上唯一的枕边人,她的猜测,不会是空穴来风。
众人陷入了沉思。
一向心细的卫常在问道:“那皇上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陈文心面不改色,“可能是想让某些蠢蠢欲动的人,露出狐狸尾巴吧。”
一句话,令众人警醒。
喝了几口茶,又寒暄了几句家常,四人各怀心思,先后告辞离开了翊坤宫。
待她们走后,白露悄声问陈文心,“主子明知道密诏的内容,为什么要骗德妃娘娘她们呢?”
德妃一干人是依附于她的,她一向对她们真心相待,没有过欺骗。
今日之举,让白露有些惊讶。
陈文心扁了扁嘴,“我也不想欺骗她们,但我不得不这样做。皇上不在宫中,我须得步步小心。皇位的诱惑太大了,我再相信德妃,也不能拿自己冒险。”
她一方面宽慰德妃,如果四阿哥为储君,德妃一定是当仁不让的太后。
另一方面,她又将自己的干系撇清,证明她的确不知道储君的人选。
只有这样,才能让众人打消疑心。
“皇上不在朝中,局势已经够混乱了。若是准格尔那边一切顺利还好说,若是不顺利,朝中必定有奸小要生事。我的精力没有那么多,决不能让后宫再出乱子。”
涉及到自保的问题,她的脑筋格外清楚。
希望皇上那边一切顺利,希望她所担心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白露不禁点头,“主子做的对,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即便德妃娘娘她们跟着主子的时日不短了,涉及到立储之事,还是小心些好。”
陈文心叹了一口气,“皇上把密诏托付给我,既是一道金牌令箭,也是一块烫手山芋啊。多少人盯着这份密诏呢,弄得我都想打开看看了!”
皇上可不仅是暗示了立四阿哥为储君,还说她腹中孩儿的名字也在密诏之中。
这让陈文心好奇心旺盛。
但她还是忍住了。
等皇上回来,她会让他亲口告诉她。
到时候他们就像是看话本子取乐一般,从正大光明牌匾后取下密诏,闲话皇上当时的心情……
☆、第三百五十三章 偷袭失败
第三百五十三章 偷袭失败
皇上不在宫中,日常的政事还是要办的。
少了一个佟国维,由陈希亥和纳兰明珠为首理政,事务解决得通畅许多。
非紧急事务不会送到准格尔战场去,免得让皇上分心。
后宫也一切平稳祥和,直到陈文心收到了皇上的第一封书信。
没打开信件之前,她忐忑许久,不知道皇上出征在外是否平安,身子是否康健。
一打开那信,开头便见一句——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初秋草原景象苍茫,并大军压境,气势雄浑。未得与念念同游,聊赋诗以寄。”
她不禁露出了笑意。
白露在旁看了,便问:“主子,皇上说的什么您这么高兴?”
陈文心朝白露嗔道:“皇上没个正经,这是去打仗呢,他还有心思念诗。”
“这是好事,说明咱们皇上成竹在胸,胜券在握!”
陈文心一笑,略得意道:“天儿越来越凉了,前几日命内务府做的冬衣可做齐全了?出门在外穿的冬衣可得比在宫里的厚实,宫里处处地龙炭火的。”
“主子都吩咐过好几遍了,内务府敢不尽心?已经做好了,主子瞧瞧再送去给皇上吗?”
“让他们拿来我瞧瞧。”
给皇上做的冬衣的确费心,陈文心让他们省去那些花花绿绿的刺绣,务求衣裳做得轻而暖就好。
要是做花哨了,怕皇上在一众将士中显得太娇气。
要是做厚了,又怕皇上的铠甲穿不牢固。
做得不暖更是不行,西部蒙古地区一片宽阔的草原,想想也知道那寒风一路畅通无阻有多冷。
陈文心检查了一遍,又朝那衣裳内层比划了一番,让白露把她做好的护身符拿来。
这是一块明黄色的方形绢布,上头画着龙飞凤舞的符咒,是陈文心特意请宝华殿的圣人从佛前取下的。
取下之后她沐浴焚香,在佛前亲自跪拜了三日,才拿了回来。
她不信佛,皇上信。
希望神佛看在皇上虔诚的份上,能够保佑他。
她拈起针线,将那块明黄的护身符缝进衣裳的内层,一针一线显得笨拙,又一丝不苟。
这回白露没有劝她。
等她慢慢缝完了之后,白露松了一口气,忙给她端上一杯参茶。
“主子现在可不禁累了,这皇阿哥啊就要出来啦。”
陈文心温柔地看向腹部,慢慢地倚在了身后的引枕上,“我没事,拿笔墨来,一会儿我亲自给皇上回信。”
她轻轻地闭上眼,在脑中思考着,要和他说什么。
说孩子很是健康,就是太爱闹腾了,出生之后一定是个淘气包。
说宫里一切都井然有序,朝堂之上有陈希亥和纳兰明珠,一切都好。
说塞外的天儿可冷了么,吃得可好么,身子可觉得有恙么……
想来想去,最后不过写了四个字。
安好,勿念。
她怕她再多写几句,就忍不住罗罗嗦嗦,家长里短一大堆了。
干脆就四个字,纸上虽轻,重在心间。
回信和冬衣一同送到北境去了,翊坤宫仍是一片祥和,前朝却乱了起来。
陈希亥手中捏着皇上传回的书信,似有千斤重,压得他开不了口。
和陈文心手上那封不同,这封信里,尽是坏消息。
底下乱糟糟地吵了起来。
“……阿尔尼那个蠢货为了在皇上面前邀功,竟然私自带兵联合喀尔喀骑兵去偷袭准格尔。他是谁的人,还用说吗?”
“什么谁的人?阿尔尼自己愚蠢,已经被皇上下令斩首了,你还想怪到谁头上来?”
“谁不知道阿尔尼是……”
“好了!”
陈希亥适时出声,“阿尔尼已经军法处置了,如今讨论这个还有什么用?尔等同在朝上,都是皇上的人。皇上御驾还在前线,你们还有心思在这争吵?”
一番话说得众臣无言以对。
阿尔尼率军偷袭大败,不仅助长了准格尔的气势,还使得满八旗子弟死伤近万。
喀尔喀那边就更不必说了,葛尔丹使了阴招,用金银财宝丢在草地上,引得那些喀尔喀士兵去捡。
他们趁乱打散了喀尔喀的阵营,阿尔尼师出突然,没有筹备完善,葛尔丹略施小计就打了胜仗。
据说战胜之后,葛尔丹命人把洒满地的金银财宝又捡回去了,上头沾染着厚厚一层的血腥。
陈希亥道:“士兵伤亡惨重,当务之急,需得再运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