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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明珠爱支持不支持,关他何事?
一贯温和的陈希亥,突如其来的强硬,把纳兰明珠震慑到了。
他没想到,眼前情势如此危急,陈希亥居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
他不禁狐疑道:“陈兄就这么有把握,能够对付得了索额图?”
现在两方基本势均力敌,索额图虽奈何不得他们,他们也奈何不得索额图。
这样长此以往拖下去,对大清的江山社稷有所危害,索额图才不会在意。
而陈文心、陈希亥他们,却会在意。
陈希亥道:“我陈希亥就算身死,也是为国捐躯,忠君爱国。他日史书上,会有我的名字流芳百世。纳兰明珠,你若是真有一丝后悔,就全力配合宫中禁卫,别再动歪心思罢!”
他前头说得那么慷锵有力,纳兰明珠只当他是一心赴死要留忠名了,没想打他又改了口。
这真是意外之喜。
他笑道:“是是是,你我两家是姻亲,我不配合陈兄,还能配合谁?”
陈希亥也不揭穿他,他私下勾结大臣想扶保大阿哥,毕竟没有成事。
皇上到时候就算要治他的罪,也不会太严重。
这也算姻亲一场,他能给纳兰明珠的,最后的戴罪立功机会。
与此同时,后宫之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不过比先前好的状况是,后宫之中倒是都希望,一切能按照皇上那道密诏发展下去。
这让陈文心少了许多后顾之忧。
因为二贝勒的生母或是养母,都已经不在宫中了。
让陈文心和德妃得势,不过是宫中的日子还像从前那样过罢了,没什么变化。
陈文心当后宫的家,德妃从旁协助,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到底没有亏待过嫔妃们。
四阿哥也是个性子温厚的人,从大阿哥打了三阿哥这件事,就可见一斑。
若换了旁人,早就忙不迭在陈文心面前,告大阿哥一状了。
而二贝勒若是登基,只怕是要对大阿哥、三阿哥,乃至是五阿哥、七阿哥等人不利。
那样的情形,只会比现在更糟糕。
后宫之中,出现了空前团结的场面。
三阿哥也醒过来了,据说大阿哥亲自登了景阳宫的门,上门向三阿哥道歉。
对于三阿哥而言,大阿哥一直是他的大哥,只是他不想再做大阿哥的附庸罢了。
对于这番道歉,他自然接受。
因此,惠妃和荣妃的关系也缓和了些许。
大阿哥又想亲自登翊坤宫的门,想到陈文心叮嘱的,让他没事别出门,又忍住了。
翊坤宫是众人视线的焦点,四阿哥现在也在翊坤宫的偏殿暂居着,不知道多少人虎视眈眈。
故而他没有亲自前来,只是假托惠妃的名义,给四阿哥送了些吃食。
四阿哥当时和陈文心在一处,正逗着五阿哥学背诗,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般轻松。
见小太监提进食盒来,两人一看,都是些玫瑰香酪之类的点心。
都是四阿哥最喜欢的甜食。
四阿哥当场就乐了,赏了小太监一个荷包,又央陈文心也命小厨房做些大阿哥喜欢的吃食,派人送回去。
兄弟两个这便算是和好了。
看得陈文心是哭笑不得,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盒子点心就解决了。
难道四阿哥跟着她,也学成了吃货吗?
她也随手拈起一块点心,掰成了两半,一半递给五阿哥。
“别吃多了,当心晚膳吃不下。”
她这样训着五阿哥,自己倒是吃下了那半个之后,又拿了一块。
五阿哥也学着她的口气,教训道:“皇额娘别吃多了,当心晚膳吃不下,又招瓜太医来说。”
陈文心脸色一变。
“小小年纪,竟敢教训起额娘来了,真当额娘不敢揍你的屁股吗?”
五阿哥小手举着点心,忙往四阿哥身后一躲,小屁股使劲扭到陈文心看不见的位置。
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四阿哥不禁一笑,看着他们母子两这样笑闹,心中也松快了许多。
“陈额娘,儿臣有件事,想问问你。”
陈文心一愣,放下了点心,又命人把五阿哥抱出去。
这孩子现在大了,听得懂也会说了,索额图在朝上咄咄逼人,他都知道要骂索额图坏大人了。
有些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
奶嬷嬷把五阿哥抱了出去,四阿哥正要开口,只听陈文心一笑。
“你是不是猜出来了?其实你皇阿玛他,病早就好了。”
四阿哥微微憧愣,而后很快地反应了过来。
“太好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让他亲自来见
第三百八十八章 让他亲自来见
京中多方阵营互相牵制,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朝政开始怠惰。
多方人马互相扯皮推诿,仅靠陈希亥这一方,根本难以顺利地处理政事。
一道指令下发,中间要经过层层的阻碍。
索额图看热闹不嫌事大,政事处理不好,关他什么事?
什么江南又决堤了,蒙古又缺粮了,西边又干旱了……
统统与他无关。
他就这样拖下去,陈文心执掌京中朝政,陈希亥又负责主理朝议,这些事情全都是他们的责任。
他巴不得朝中内外一团糟,让陈文心父女两心力交瘁,最后来向他服软。
那个时候,他们不愿意让二贝勒登基,也得让二贝勒登基。
总归,皇上病危,到驾崩还有些时日。
等到大军送皇上的御驾回来时,一切已成定局了。
他畅快一笑。
又命府中下人道:“快去贝勒府,请二贝勒同本官一同进宫!”
待在府里实在令人不放心,还是有事没事往宫里去的好,多打听打听陈希亥他们的动向。
他可是听说了,陈希亥这些日日待在侍卫所,恨不得就住在那里了。
后宫中守卫严明,丝毫懈怠也无,不可谓没有他亲自督阵的功劳。
不就是亲自督阵?
他索额图也会!
下人到贝勒府去传话,小太监领他进了书房,二贝勒正仰在椅子上发呆。
“奴才见过贝勒爷。”
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二贝勒回头一看,见此人是索额图的心腹,不自觉眉头一皱。
他现在并不想看到索额图的人,便淡淡道:“起吧。”
那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悦,仍是笑着回禀道:“我们大人请二贝勒过府一叙。”
天天过府一叙,天天跟他说那些让他听不下去的话。
大清的江山幅员广阔,各地的奏报每日要有近百封送到京中。
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随时在发生。
而索额图告诉他,这些事越多越多,越多就能让陈文心和陈希亥越着急。
可他也着急啊……
索额图绝非善类,为了让他夺到这个位置,他不惜置江山基业于不顾,置大清百姓于不顾。
这样的做法,是二贝勒接受不了的。
他依稀记得,那年在阿哥所学习算学的时候,陈文心告诉他们。
你们皇阿玛连治水都会,他心系天下万民,有些事没人教他他也要学……
他忽然猛地一甩头。
那传话的奴才见他如此动作,不禁吓了一跳。
“二贝勒,您这是怎么了?”
只见座上的少年板起了脸,“你还知道我是贝勒,难道不知道,本贝勒的勋爵比索额图要高?他要见就让他亲自来见!”
少年一怒,对自己的外祖直呼其名。
那奴才吓了一跳,不知道二贝勒这是怎么了。
不是一向如此吗?
一向是索额图把他招至府上说话,他是嫌少主动踏入贝勒府的,毕竟他是二贝勒的外祖父。
而听二贝勒现在的口气,似乎十分不满……
那仆人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笑着拍他马屁。
“贝勒爷说得对,爷将来可是九五之尊,我们大人辈分再高那也是臣子,当然得他来亲自见爷。”
“滚滚滚,滚出去!”
他正气恼,索额图为了夺取皇位,置朝政和百姓于不顾之事。
这个奴才倒好,又跟他提皇位不皇位的事。
要不是看在他是索额图心腹的份上,他早就命人把他拉出去打一顿了!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二贝勒听了这话越发气恼,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带着一脸谄媚的奴才被撵了出去,百思不得其解,连忙回去禀告索额图。
索额图正在府中,插着腰指挥底下人,将库房里一箱箱的珍宝金银抬出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
陈希亥亲自坐镇宫中又如何?
能敌得过这些金银的力量?
他要把这些金银珠宝送去给镶蓝旗的大人们,让他们更死心塌地,为自己效劳。
想不到正清点着金银,那边派去二贝勒府的奴才已经回来了。
索额图朝他身后看了看。
“你个蠢蛋,怎么不迎着二贝勒一起回来?自己跑在前头做什么?”
那奴才苦着脸道:“大人,二贝勒不肯跟奴才来,还把奴才骂了一顿赶出来。”
这倒奇了。
索额图问道:“你一五一十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贝勒说,你还知道我是贝勒,难道不知道,本贝勒的勋爵比索额图要高?他要见就让他亲自来见!”
奴才矫揉造作地,将二贝勒的怒气又夸大了三分。
索额图皱紧了眉头,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
“混账!”
那奴才忙在地上跪好,“大人饶命,奴才说的句句属实,绝无欺瞒啊!”
索额图知道这奴才没那么大的胆子,敢编排二贝勒。
他只是听了这话,一时气愤不已,要打个人出出气罢了。
打完了自己又暗自寻思,“难道是二贝勒觉着自己要当皇上了,便长了脾气,不肯亲自登我这门了吗?”
底下那奴才听见他的嘀咕,连忙回话。
“奴才也是这样想的,便奉承了二贝勒一句,想不到二贝勒更加生气了,把奴才赶了出来!”
这就怪了,一切都在按计划发展,二贝勒有什么可不乐意的?
索额图左思右想,少年人的脑子里,是一出是一出。
眼前情势大好,他可绝不能让二贝勒的少年心气,坏了他的好事。
便朝着底下道:“把这些金银清点清楚,送去给镶蓝旗的朗尼大人,他自然知道。就说本官要亲自去贝勒府一趟,不然应该亲自前去慰问。”
底下人一一听了,躬身答是。
索额图大步朝屋里走去,“快替本官更衣。”
二贝勒府。
秋意正浓,庭院中仍是如从前一般,空荡荡的。
在秋风瑟瑟之下,越发清静冷寂。
索额图进了内院,不自觉脖子一缩,打了个寒噤。
“这院子里种什么不好,偏种个枫树,叶子落得满地都是。”
索额图嘟囔着,又朝一旁引路的小太监扫了一眼。
“你们这起子奴才也惯会偷懒的,这样一院子落叶也不知道清扫?”
那小太监赔着笑,“大人误会了,这些叶子是贝勒爷不让扫的。爷说着院子地上不好看,有这红枫挡一挡反而美。”
索额图听罢,一脚扫开一块地上的落叶,只见底下的泥土黑得发亮。
他点了点头,“这块地儿原是不好,前朝的官员住过的,后来不知道横死在哪里。你劝贝勒爷多忍忍,很快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小太监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