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红柳朝她微笑颔首,面色还是有些僵硬。
她端起的茶杯又放回了桌上,一个不稳,那茶险些倒在了地上。
叮——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陈文心感觉自己绣鞋的鞋尖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她这双绣鞋很是俏丽,鞋面上以金丝连接,上头缀满了纤薄的玉片,被她戏称为金缕玉鞋。
她好奇地俯下身,之间一枚铜钱正掉在自己鞋前。
她伸手拾起,细看上头的字,似乎写的不是康熙通宝。
难道是顺治通宝?
看着也不像啊……
她无论如何也看不出那是哪朝的铜钱,便递给皇上,“老爷瞧瞧,这是个什么通宝?”
皇上只瞧了一眼,瞬间面色一变。
他的眼中爆发出一股杀意。而后瞬间掀翻了桌子,往红柳的方向丢去。
红柳似乎早有准备,她躲开了桌上飞溅的器物,迅速的往船舱后头退去。
与此同时皇上对陈文义大喊道:“她是南明逆党!”
那枚铜钱陈文心之所以认不得,那是因为,那是南明小朝廷铸造的永历通宝!
陈文义不敢上前去追红柳,他怕留下皇上和陈文心难以抵挡。
想必那红柳是在杯中下了毒,见李德全要以银针试探,这才慌乱之中掉落了永历通宝,露出了马脚。
她不可能只有这么一招而已。
果然,画舫四周水声响起,船身摇晃不定。
他们在舱中感觉到许多人爬上了画舫,还有刀剑的金属碰撞声。
陈文义率先出舱,打了一个呼哨,却见跟在身后护卫的那条兵士们的画舫,早就已经不见了。
看来这真是蓄谋已久的一场刺杀。
其目的很显然,当是皇上。
陈文义神色一凌,当先一脚踩在一个爬上来的男子手上。
而后顺势一勾,踢在那歹人的腋窝处,将他踢下了河。
这一个下了河,更多的已经爬了上来。
皇上护着陈文心和李德全也出了船舱,船舱狭小,真打起来连手脚都展不开。
陈文心没有如想象般惊慌失措,她最信任的两个男子都在她身边,再大的危险也一定可以度过。
她四下一望,河面上其他的画舫都离得很远,这里是个偏僻的河道。
他们刚才在舱中听红柳弹琵琶,没发现船工不知不觉把船撑到了这里。
跟着他们的护卫的兵士,一定是被歹人引开了。
两个持刀的歹人冲上来,陈文义当先一剑,刀剑相击,发出铮的一声。
那刀比剑重上许多,这一击之下,竟然被剑气击落在地。
另一个持刀男子愣了愣,再想挥刀而入时已经失了先机。
与此同时,侧面也爬上来几个歹人。
那些歹人似乎目标十分明确,招招都冲着皇上而去。
李德全像老母鸡一样拱卫在皇上身边,他不懂武功,又是个太监,战斗力不比陈文心强多少。
这反而让皇上放不开手脚,干脆叫他一边躲开。
陈文义一剑刺来,刺中了一个持刀砍向皇上后颈的歹人。
有陈文义在皇上身边,她放心了许多。她朝船舱中一望,见那散发着花香的红烛火光摇晃,计上心来。
她左右一看,画舫狭小,那些歹人人数虽众,一时也不好都上来。
她便趁着陈文义他们交缠打斗的时候,快步走进船舱之中,用蜡烛将那些红纱烧着。
纱是最易引火的,见那火大起来,她索性把蜡烛扔在了地上。
此处河道虽偏僻,又是夜晚,旁人看不见听不见这里的打斗。
可一旦着火,他们所在的画舫就会是整条秦淮河上,最显眼的所在。
船舱里冒出了浓烟,陈文心时时刻刻盯着浓烟里头。
她怕有歹人趁机从后头上船,冒险从火中穿过来刺杀皇上。
这里火势一起,秦淮河上的船只几乎都看见了。
有一艘画舫飞快地划来,想来是兵士们所乘的。
那些歹人见状,杀心大起。见皇上和陈文义这两块硬骨头难啃,索性冲着陈文心去。
她见势不好,仗着自己矮小灵巧地躲避。
幸而陈文义和皇上时刻注意着她,不让她被歹人所伤。
这个矮小的男子是什么来历,值得康熙亲自出手相护?
为首的歹人面带黑巾,仅露出一双苍鹰般的眼睛。
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了然。
原来,这个矮个的男子才是关键!
这男子似乎不会武功,一副文弱书生模样。
然而皇帝和那武功高强的男子都在保护他,反而削弱了他们整体的战斗力。
皇上似乎也察觉到这样不好,他给陈文义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了然地点点头。
陈文义保护陈文心,皇上则避开正面,主动出击刺杀敌人。
火越烧越大。
船上可走动的地方越来越少,打斗之间也局促了许多。
护卫的兵士已经快要靠近船来,那些歹人见势不好,统统跃入了水中。
那些人一跃入水中,竟然就仿佛泥牛入海,彻底消失不见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美人救君
第一百一十七章 美人救君
兵士们以火把照如河中,未曾见歹人的踪迹。
李德全当先踏上兵士们所乘的画舫,伸手扶着皇上过来。
好险,这船差点就烧完了,若不是兵士及时赶到,他们就只能跳河了。
皇上也跨过去,正想对身后的陈文心伸手扶她,整个人却一下子塌了下去。
不好,中计了!
陈文心就在皇上身后,她灵敏地抓住了皇上的手,只见他大半个身子已经泡在了河中。
幽冷漆黑的河水中还埋伏着杀手,他们身在河面上,根本看不见底下的情况!
皇上只觉得双脚被好几只手牢牢地拽着,根本动弹不得。
陈文心使劲想往上拉他,却怎么也拉不动。
眼看皇上的身子愈发下沉,陈文心索性自己跳进了水中。
她的脚在皇上脚上探索了一番,感觉到从皇上的脚板到小腿都有好几只僵硬的手,牢牢地抓着他。
她用尽全身力气,踢着那几只手,想替皇上挣脱那些手的束缚。
一开始那些手并没有移动,而后或许真是被陈文心踢疼了,有两双手竟然拉住了陈文心的双足。
“二哥,快拉!”
少了两双手的禁锢,皇上的脚上约束力少了许多。
陈文义一使劲,皇上被拉出了水面。
几乎是一瞬之间,陈文心沉了下去。
“念念!”
陈文义直接跳进了水中,皇上暴怒,“快下水,快下去救人!”
已经有一部分兵士下了水,剩下的无论如何也不敢再离开。
——皇上的性命,才是他们最应当保护的。
李德全忙劝皇上,“皇上,已经下去了好些人了,一定能救回娘娘的。”
皇上恨不得自己也下水,但他深知,一旦自己也下了水,更加难救陈文心。
那些兵士要分心于他的安危,如何好好救人。
他权衡利弊,还是决定留在船上。
“速速回驿站,派地方衙门和屯兵往下游去救人!”
陈文心不识水性,她是为了救自己而下水的。
她那么用力地踢在束缚他脚的那些手上,那劲头,甚至让他都感觉到吃痛。
她在他心目中永远是懒洋洋的,娇娇的小姑娘。
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皇上双眼泛红,握紧了拳头。
念念,你千万不能有事。
陈文义下了河,见几个模糊的身影在水底游了出去。
他跟在那些身影后头,快速地游着,那些身影却越来越远。
夜晚的秦淮河水中昏暗,随着距离被拉开,陈文义再也看不见那些身影……
哗!
他从水中探出头来呼吸。
这些歹人水性极佳,不是自己这样的普通人能赶得上的。
从那枚永历通宝来看,这些歹人是南明小朝廷的人,打的是反清复明的旗号。
所以他们要刺杀皇上。
南方多水,河道纵横,怪不得这些人水性如此之好。
可陈文心不会水,她被歹人劫持了在水中拖行,会不会窒息?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无法继续往下想去。
扑通。
他再次扎进了水中。
陈文心躺在什么粗硬的东西上头,睡得十分难受。
她的脑子重重的,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让她睡梦中皱起了眉头。
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说道:“她发热未退,身子又弱得很,此刻启程怕是要命。”
一个冷厉的男声叹道:“扬州大大小小的水陆关口,都已经被康熙封锁了起来,此刻想走也走不得了。”
那女子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柔声道:“怕甚么,左右我等在扬州多年经营,都是有正当身份的。”
男声急道:“我们是不怕,你呢?你在康熙面前是露过脸的!”
女子发出呵的一声轻笑,“红柳这条贱命又何足挂齿?我早就不想要了。”
那男声低沉了起来,“红妹,你何苦……”
红柳,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陈文心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她的眼皮仿佛有千斤沉,不禁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红柳听着这动静,忙赶上来扶她,“姑娘歇着吧,你在发热。”
那男子的目光向她投来,带着冷酷与鄙夷。
仿佛红柳根本不应该在意她的死活。
陈文心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红柳道:“柳大哥,你把门带上罢,这河上风大。”
被称作柳大哥的人皱着眉,不情不愿地转身合上了船舱的门,走过来在一张矮凳上坐下。
红柳把她的身子扶起,喂她喝热水。
她的肌肤苍白得几乎透明,嘴唇煞白,看起来如风吹柳絮,仿佛随时会破碎。
陈文心低头盯了一眼那水,很快就挪开了目光,打量着船舱中的陈设。
这条船比画舫大上许多,看起来倒像是远途行商的客船。
船舱中的布置简单朴素,一张摆着纸笔的方桌,一把有些掉漆的靠椅,几只矮凳。
而后就是陈文心所躺的这张木板床,铺着薄薄的灰蓝色被褥。
倒也十分干净,像是读书人住的地方。
她一边打量着这些陈设,一边脑子飞快地转动。
昨夜他们被红柳骗上船,红柳假意做有难言之隐状,骗他们先喝下茶再说。
幸好陈文义察觉不对,要李德全验毒。李德全拿出银针,红柳一惊惧,掉落了永历通宝。
她的身份败露,从船舱之后快速地离开。而后埋伏在船下的杀手爬上来,要杀皇上。
最后他们佯装败逃,趁众人心神放松之时,埋伏在水中的第二批人马将皇上拽入水中。
最后,陈文心为了救皇上,被他们拖到了水里,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这些经过在陈文心脑子里理顺之后,她不得不赞叹,这些南明之人谋划得真是精密。
先是红柳引众人游秦淮河,毒茶是最低级的刺杀方式。
而后是船下爬上来的杀手,杀手未能成功,便使人在暗中拖皇上下水。
如果昨夜皇上和陈文心都没被拖下水去,不知他们还有什么后着?
那姓柳的男子见她四处打量,以为她是想谋划逃走,冷哼一声道:“别痴心妄想了,你跑不掉的。我把过你的脉,你半点武力都没有,又病歪歪的。”
“我劝你安安分分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不会死得太好看!”
那男子目光阴冷,那种鄙夷神色叫陈文心看得十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