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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么,也没什么好消遣的。”段鸿鹄凤眼含笑,拿罗帕轻拭唇角。“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请了女先生,也不能什么都不学糊弄先生。姐姐说对吧?闲暇就跟着家母学习管理家中杂事,铺子多烦人事多,就当给家母减轻烦扰罢了。”说得甚是云淡风轻,可是又洋洋得意。
薛茗予这会心里又想偷笑了。段鸿鹄自以为母家陪嫁来那么多铺子她就富贵得不得了,在隆昌侯家显摆简直是作死,人家有世袭爵位,家大业大,岂是随随便便一个商家就能比下去的。
“段妹妹真是孝顺。这我就真的自叹不如了。铺子家业说起来可是复杂得很,家母每每听外院管事报备下收益情况就没啥耐心听,姐姐我更没那个才情去学习了。”黄九九浓浓的眉毛蹙起,无奈摇头,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黄九九说起来是自己没人家有本事,可是叫段鸿鹄听着总有点不对劲。她得意洋洋人家说来说去怎么好像不屑理会一样。偏偏单单就论身份她就不好得罪人去。
“姐姐们帮我看看我绣的这扇面可好?”博雅生怕火药味又起来,叫铉歌去暗房里拿来她的绣箩。
“好级了。我自己女红手艺不怎么样,可是最喜欢看人家绣的精美物件了。”黄九九拍手称好,一双手上红艳艳的长指甲煞是好看。薛茗予暗自流汗,这兄妹俩哪里看起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两个捧场王!
“这扇面是给博沂绣的吧?”弦歌拿来段鸿鹄一看,雪白羽纱扇面上一幅五子登科。
“是呢。正准备今日送与哥哥呢。茗予你看绣得可好?你素来绣得比我好。”博雅羞涩一笑。
“我哪里绣得好了。我就是懒,怕绣不好东西,就只会在配线构图上耍些小聪明罢了。我看博雅这绣得好极了。针法多变,我是多有不及的。”薛茗予大眼睛水亮亮的,一脸膜拜。演戏谁都是会的,她不过是寻常不爱下场做戏罢了。
“是啊。看这一副扇面,就用了七八种针法,噢,还有交错针,”黄九九惊呼,“呀!这还是叠密双错针!要我再学十年也绣不来这般精巧。妹妹真是谦虚。”
“博雅女红好,这图寓意也是极好。五子登科,真是博沂的好兆头。”段鸿鹄这会真心赞赏起来。
“谁说不是呢。我家哥哥一介粗人,可是对公孙少爷也是欣赏得不得了。”黄九九压低声音像是说什么大秘密一样,“就我家老爷,也说公孙少爷是难得的人才呢。”
“真的?”博雅一阵讶异。她家老爷公孙大人不过是一个小小六品同知,刚刚外放回来,想在天子脚下谋个好缺还没着落呢。公孙家的情况连薛家都是多有不及的。他们年轻人走到一起,各种可能都有。若是得到隆昌侯这等一等清贵的青睐,那可就稀罕了。
☆、34。第34章 博沂生辰10
“自然是真的。我可是亲口听大哥说与我听的。”黄九九一撅嘴生怕别人不信。
“你说说,那还说什么了?”段鸿鹄一听跟公孙博沂有关的,兴致极高。
薛茗予还是笑眯眯旁听,一句都没入耳,心里却担忧起来。
黄家兄妹学识不多,但是心思深沉圆滑,若是有了不好的念头,公孙博沂的一片纯良可不够人家玩儿的。他们无需刻苦用功自有爵位恩荫,公孙博沂可只有读书一条路,万万不可走偏了。
连隆昌侯都会注意到一个简单书生。有点不寻常。
薛茗予越想心越沉。黄九九只当是这薛家姑娘向来话少罢了。连说到公孙博沂,她也就这般面色无波。
未过多久,松柏就过来请小姐们去博沂院子里入席。吃饭的时候男女各一桌。公孙夫人和博雅招待她们几个,公孙大人在男桌。
长辈都在,薛茗予刻意躲着,段鸿鹄也收敛许多,一派贤惠恭良,黄九九更是长袖善舞桌上欢乐全靠她了。薛茗予有心事就显得木讷少话了。
好不容易散了席,薛茗予让采薇给皇甫新龠和松柏递个信儿,叫他们二人想办法让博沂和她单独见上一件。
皇甫新龠倒是很会来事,他拉开黄开泰和清越,席面散了叫小厮摆上案几,非要叫黄开泰和清越品品去年他们几个酿的果酒,看黄开泰能猜出是什么酿的来。他还成功拉上黄九九和段鸿鹄来下注,看两人谁能猜得多。薛茗予借口要去姑母那拿几样带给太夫人的礼物。这也是刚才公孙夫人特意叮嘱过。
带着采薇出了二门,沿着抄手游廊慢慢走,果真还没过垂花门,公孙博沂就赶上来了。
薛茗予叫采薇去垂花门守着。
“茗予可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公孙博沂面色微红,他向来吃酒就爱上脸。
“好久没见博沂哥哥了。”薛茗予抿嘴,思忖着到底怎么说好。
“是我的不是。最近忙了些,初四那天神女庙都没能陪你去。”博沂有点内疚。
“那倒不妨事。只是,我瞧黄世子人挺爽朗的,博沂哥哥和黄三少在一起都有些什么好玩的么?”她故作好奇。
“黄兄人的确不错。特别实诚。我们在一块儿玩倒没什么玩的,就是志趣相投,相谈甚欢。”公孙博沂说起新朋友很开心。
“听说外面都在议论梧州和临川的战事?”薛茗予稍一沉吟,还是换个方向开口吧。
“是啊!不过这可不仅是梧州和临川的两国的事情,说不定马上就是我们西凉了。”博沂神色激动,“梧州野心勃勃,我们这些小国偏安一隅,实在是岌岌可危。”
“这些大事自有朝中大臣操心,博沂哥哥你明年就要下场秋闱了……”男人应该都不喜欢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她只好小心提醒他自己的大事在即。
“茗予这话可不对。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科举苦读也是为了出仕造福百姓。实是殊途同归。”博沂拍拍她的肩膀,好歹她要小好几岁,对这些自是目光不远,于是他耐心说道。
☆、35。第35章 君不知我心1
“可是,国家的前路自有君王决断,自有群臣谋划,学子们舆论过激,反而会引祸上身啊!博沂哥哥你切不可太过激进。”茗予皱眉,他竟然这般冲动。
“茗予。”博沂微红的面颊有点烦乱,“这些君国大事说起来你们闺阁女子也不懂。”
“我是不懂。可是你也说了是君国大事。你如今也只是区区学子,人微力轻,又岂是你可以撼动的?”薛茗予也急了。今日时间不多,说不动他她心难安。
“你怎么……”博沂也皱起眉来,觉得茗予年纪小见识实在是短浅了些,“我一个人是人微力轻,可是天下学子只要扭成一股,那就是大力量了。再说我们也不是瞎说乱造的,隆昌侯斗觉得我们的爱国思潮很值得称赞,还鼓励我们万不可失去赤子之心呢!”他越说越激动。
“一个候爷插手进来你就一点不怀疑吗?他自有他的泼天富贵,你们读书的有什么呢?他撺掇你们火中取栗怎么会是安了好心的?”薛茗予听得隆昌侯如此说话就觉得是刻意鼓动。断定肯定是另有所谋。
“什么好心歹心的?!都是为了西凉的将来,妹妹怎可如此挑拨?”博沂抚额,一身血气让薛茗予阵阵凉水泼得大失所望。强制压抑一肚子火气。“行了,不说这些。说了你也不明白。你找我来就没有别的要说吗?”
“你……”他竟然是不愿意再谈论此事了。薛茗予也有点后悔自己操之过急说得太急切了,“我一会儿要早回家的。来问问你,可喜欢我送的生辰礼物?”
“自然很喜欢的。”博沂也有点不好意思,刚刚一味争执,倒忘了她还是个小女孩,他想了想,缓缓语气,“茗予,外面是男人的世界,做什么我自有分寸,放心,不管在外面怎样,以后……若是,……在家里我定当好好护着你的。”说完他的面庞更红了。放平日里他定然没有这胆子说这样的话。
“博沂哥哥需记着今日这承诺。外面的事情博沂哥哥还要多思多虑,外面不安稳,家里如何能安稳呢。”薛茗予咬牙,就再多啰嗦他一句吧。她亲眼看着还不错的小树苗一点点长成,要看就要成为大树了,怎么甘心突然长成歪脖子树呢。
“茗予你还小。你要明白我不能只是陪着你和新龠玩耍,黄兄是我的新朋友我们志趣相投,等过几年你长大了我想你就自然能体谅我支持我。”博沂放弃解释,很是烦躁,又不忍说得过了刺伤她。她向来聪慧,但毕竟年纪小,不能理解他一腔热血和志向所在。
“再等几年?我年纪小可是你年纪却是不小了。我也想能安安稳稳等到那一天。”薛茗予气急。她怕说重了博沂受不了,说轻了人家却只当她只会陪着玩。
“当然有那一天。这你定要信我的。”谁料薛茗予一番气话博沂却想岔了。“是不是今天黄九小姐来你生气了?你看我可有跟她多说一句话?这点你还信不过我吗?”博沂急急辩解。
☆、36。第36章 君不知我心2
“什么九小姐不九小姐的!”薛茗予一阵头大。他以为她吃醋了不成。
“不然你怎么如此反感我和黄世子来往?还还这般查问。”博沂越想越觉得自己言之有理,“女孩子家该大肚些,你也该对我多些信任才是。不管怎样你肯定……肯定,是摆第一位的……”公孙博沂脸更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喝酒了,还是鲜少和薛茗予如此闹嘴,他怕她心生误会,面红耳赤的话又一次不假思索地冒出口来。
“把我摆第一位?”薛茗予这下真的有些气恼了,“那难不成你还有第二位第三位?”
“啊?”公孙博沂还没从害臊中回过神来,他以为薛茗予定是会比他还害羞,听了定当一脸甜蜜无措。而薛茗予却是一脸咄咄逼人倒是一点害羞都不见。一句句逼得他窘迫到了极点,偏又不知道如何作答。
“哼!”见他这时候还在这纳闷儿语结,薛茗予真真是气死了。不欲多言转身就走。
留下有点恼怒窘迫的公孙博沂在游廊发呆吹风,薛茗予转身朝垂花门走去。采薇见她气呼呼的,也不敢问她他们怎么了,大气不出的静静陪她去公孙夫人那,和姑母小坐一会寒喧几句,拿了礼盒,招来在倒座下人房里吃酒的其他婆子丫鬟,径直就打道回府了。
一回府,她就去永安和太夫人那请安,好教两个长辈得知她听话的早早回来了,然后就借口累了要换衣梳洗回了房。
木芙和南乔伺候她换了套月白绡纱飞花纹常服,喝了口玫瑰花茶润喉,她就一头歪在拔步床上,懒懒靠在大迎枕上闭目假寐。木芙只道是她累了,便退到外间守着。采薇瞧着房门紧闭一点声音都没有,又是担心,又不敢跟旁人说什么。小姐到底生什么气她也不知道啊。
浑身没劲,脑子里又如开火车般不停息。薛茗予仰躺着一会儿,又翻身把大迎枕压在身下趴着。公孙博沂今日说起学子舆论来自信满满,哪里听得进去她半句。唉。不妄自菲薄,上进,意志坚定,这些偏偏都是他的优点。可是这回却不在正途上。隆昌侯一介清贵,父子俩都涉及到这事情里来,必定有所图谋。她一时又没办法弄清楚他们谋划什么,又如何能让公孙博沂看清楚。误了明年秋闱倒不怕,再隔三年重来一回便是,况且明年博沂也不一定能考中,只是下场试试。怕就怕,他在学子舆论中成了出头鸟,有什么激进行为,日后朝廷必定要狠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