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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他青丝如瀑,掩筝罢弦,翩然抬眼。
温月竟有些觉得这眼神有些逼迫感,可是偏偏看起来又会让人觉得媚眼勾人,竟让她脸红起来。
老天啊,这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啊!温月心底暗自抽气,却还是忍不住心魂俱颤,只得暗自哀叹自己没有出息。好在温月迅速调整了自己脸上不自觉露出的垂涎的表情,天真懵懂道:“哥哥弹的好好听。”
江钰泽眉头微动,他倒是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日在宴会上惊艳四座还被人坑了而不自知的小丫头,可是看她如今这样,是不记得他了?他眼眸低垂,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然后起身离琴,看她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温月眼珠子转了转,眸光落在院外那颗老槐树下,指着那儿脆声道:“我的纸鸢落在那儿了!”
江钰泽不疑有它,抬头看向那处。那纸鸢恰好卡在枝干分叉处。这个高度,爬上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他略微思索一番,拿起一块石子,朝高处掷去。那纸鸢摇摇晃晃,翩然落地,竟是未损分毫。
温月啧啧称奇,开心的拿过纸鸢,笑眯眯地朝江钰泽道:“谢谢小哥哥!”
江钰泽不动声色的打量她的神色,见她愉悦的表情不似作假,才点头道:“快些回去吧,以后莫再来这了。”
温月抱着纸鸢笑眯眯跑了,江钰泽看着那短短的小肉腿,眼神竟意外的有几分柔和。他方回院落,就见一块含玉金锁落在院内,他上前拾起,一个“月”字堂堂正正落在上面,他想起那日宫宴,柔妃一口一个世安候府的,心头一动,道:“温月是吗?”然后便将这玉锁好生收起来。
这方温月抱着纸鸢折回去,就见明珠公主抱怨道:“就一个纸鸢,让公主再拿一个便是了,何苦跑一趟。”
温月不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道:“公主,那儿风景好,莫不如我们去那儿吧?”
明珠公主一听便有了兴致,刚刚的问话也一下子不在意了,拉着温月就跑到别处去玩耍了。
第87章 心机质子的白月光(三)
温月现在倒是没得什么时间留在世安侯府,每日在宫里和明珠公主捉虫遛鸟混日子,好不快哉!
转眼间盛夏已过,秋日还未有几天,寒冬便悄然而至。温月穿着粉色雪狐棉衣,外披件湖蓝色绣花大袄,小小的脸陷入毛茸茸的领子里,外面的雪下得愈发厚重了。
温月下了轿撵,由宫女打着伞,一路往宫内去。方进里屋,就听明珠公主道:“今日怎的来的这样晚?”
温月将外袍脱下,交给宫女,转头看向明珠公主,她一身大红色撒花棉锦,外披象牙色雪貂皮,跟前放着个火炉,整个人都映着红光。温月也坐上前去,道:“这不是,天气愈发寒冷了嘛”
明珠公主哀叹了一声,“这等天气我又不愿意出去,整日待在这屋里到也是无聊。”她看了看在抖着身子烤火的温月,道:“今日老师也未曾说要来,我在这着实无聊,想要去找我就为见面的表哥,你烤暖了便先回去吧。”
温月点点头,这大冷天的她还是喜欢她的床。待身子烤暖后,方告别公主,朝宫外走去。
只是路至一半,她方才想起,又是有几个月没有见到江钰泽了,往日一来没有时间,二来没有由头,如今倒是借此空闲去瞧瞧。于是遣散了跟在身后的一二宫女,独自撑伞往冷宫方向去。
这天气着实有些冷,才走几步,就已经手脚冰凉。温月下意识想拢一下
衣裳,才发现自己外披的那件大袄似是落在明珠公主那儿了。她只好加快了脚步,却不想待会看见的事,却是让她实在是火冒三丈。
才远远的,温月就听到几个哄笑吵闹之声,她下意识皱眉,心中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果然才过拐角处,就看见两个人摁住江钰泽,前面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小少年和几个公子哥笑嘻嘻的围在面前。
那蓝衣少年随手扔了一个雪球在江钰泽身上,他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效仿起来,然后一阵哄笑。
这寒冬腊月的,光是把手从衣服里拿出来都没什么知觉,何况是这积雪。
温月跑过去,一下挡在江钰泽面前,怒斥:“你们给我滚!”
蓝衣少年挑眉,上前恶狠狠道:〃哪里来的臭丫头,居然赶在我二皇子面前放肆!〃
温月暗道不好,却还是强撑气势,道:〃是又如何?皇子就能随意欺辱人吗?〃
二皇子明成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不上道的人,身后有人上来低语:〃殿下,这是世安侯府的,明珠公主的伴读。〃
二皇子明成见温月是明珠公主的人,心火更甚。这丫头平日就没少和他作对,如今竟然连她底下的人都敢和他叫板了吗?这样想着,二皇子新仇旧恨倒一起算在温月身上,见他还挡在自己跟前,就狠狠推了她一把。
温月的力气哪里抵得上一个半大的男孩子,一个踉跄就狠狠倒在地上,手掌在冰冷的雪地里摩擦,沁出点点血珠。
江钰泽一改先前的冷淡,上前查看了温月的手掌,回头给了二皇子一个冷漠的眼神。
二皇子被惊得退了几步,方才就是他们如何打他,也没见他露出这样的眼神。一瞬间胆怯后,又想起对方不过是个质子,于是气焰又大了起来,刚想上前狠狠教训一下江钰泽,就听一个女声远远大喊:“明成!你好大的胆子!”
二皇子暗道不妙,回头一看,果然是许久未见的明珠。
明珠公主一身火红色衣衫,火急火燎朝这边跑来。二皇子身后的几个公子,见着明珠公主后,皆有惧色。
谁不知这后宫里,二皇子横行霸道,却是独独在明珠公主这讨不了好。两人是宫中出了名的水火不容,谁都不想让对方过得好。
明珠公主一来便瞧见了温月手掌上的伤,加上又是这个惯常的死对头干的,只当他是故意与自己作对,为难起自己的人来,故本该三分火气顿时变成了七分,朝着二皇子狠狠道:〃你且等着!我要告诉父皇去!〃
广仁帝开始一听是明珠公主前来告二皇子的状,以为两人又起了什么龃龉,本有些头疼,不予理会的。然而听下人道还牵扯到了横国九皇子,广仁帝这才动了心思,宣几人进殿堂。
明珠公主怒气冲冲的走在前面,二皇子撇着嘴走在后面。温月则和江钰泽一起并排走进来。
这来汇报的宫人并未提及温月,是以广仁帝在看见温月时倒是有些搞不明白,这世安候府的小姐怎的也会牵扯进来。从政多年的直觉告诉他,怕是这次二皇子惹了大祸。
果然,在明珠公主一番添油加醋的叙述后,广仁帝怒火中烧。这先皇后走的早,他看在二皇子生母早逝,是个可怜的,对他多了几分疼惜,平日没什么大事也只管由着他,没想到却是养成了他这一副狼胆!
广仁帝心中自是怒火滔天,奈何始终有外人在场,不好过多苛责,只好遣了温月和江钰泽二人离去,说是定会给二人一个交代。
温月随着江钰泽走出来,就有一个宫女上前,将温月落下的披肩递给温月,温月一看,竟是常在明珠公主房内伺候的春绿。
春绿躬身道:“小姐以后莫再粗心了。”
温月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茬来,思忖片刻,问道:“此事是你去禀告公主的?”
春绿见此地已经离宫殿远些了,方道:“是公主命奴婢送袄子给小姐,奴婢才知小姐竟去了那儿处,才知晓此事。”
怪不得,也不知这事戳破到皇上面前是好是坏。不过温月想着,好赖已经这样了,故□□绿向公主道了谢,便遣她回去了。
温月披上袄子,整个人都暖和许多,眼见走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和一路沉默地江钰泽告别,哪料江钰泽直道:“去我那儿,给你上药。”
温月这才想起,凭明珠公主那火急火燎的个性,刚刚她还未来得及上药,就被拉着过来告御状了。这天寒地冻的,她竟感觉不到手上的痛感了。但是好不容易再有些和江钰泽独处的机会,温月怎会放过?于是乖乖的跟在江钰泽身后,走至他的小院。
也不知道这古代给涂的是什么药水,不过效果和现代的差不多,基本上都是涂上去火辣辣一片。温月在一旁呲牙咧嘴,想要把手抽回来,奈何江钰泽一只手竟是将她握得稳稳的。
许是见温月一直叫唤挣扎,江钰泽涂好药后抬头,方道:“既如此怕痛,何故还要与二皇子叫板?”
温月低头沉默半晌,然后才抬头愤愤道:“因着他实在是太讨厌了,比我母亲和妹妹还要讨厌。”
江钰泽似是没想到她竟会提及自己的家事,不由得轻笑,本以为她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没想到心里倒是清楚得很。于是又问道:“为什么讨厌他?”
温月道:“因为他欺负小哥哥你啊!小哥哥你上次还帮我拿纸鸢,定是个好人,我平日里就时常听公主说,那二皇子坏得很,老是欺负公主,往常我还不信,心想谁还能欺负得了公主你啊,你不欺负别人都不错了,哪料今日便看见他欺负你了,可见真是坏得透透的,我定是要帮你的。”
江钰泽微愣了一下,本来只是随意打趣问问,没想到这丫头将心底的话全都掏与他听了,他心底有些无奈,明明刚刚还觉得她聪慧机灵的。无奈轻声安慰了几句,便要唤人送她离开。
温月出屋前,回头看了看清冷的屋子。江钰泽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屋子的摆设都是随他心意,只是落在温月眼中,却是觉得有些沉闷寂寥,因着她看向江钰泽,问道:“小哥哥,我以后可以来找你玩吗?”
江钰泽终于松口道:“若你想来,便来吧。”待温月走后,江钰泽起身抚琴,忽而琴声一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锁,暗道:“竟忘了此物,罢了,下次再给罢。”
广仁帝处理事情的效率很高,第二日,二皇子就被下令禁足在自己的晋德轩一个月,听闻,昨日广仁帝发了很大的火,二皇子吓得跪下连连求饶。广仁帝还各自给了温月和江钰泽一些赏赐,作为赔礼。
如此一来,宫里人对江钰泽的态度一改往前的敷衍,开始变得恭敬起来。这广仁帝的名号不是白来,素爱仁德之士,想来是最见不得这等无礼之举。
自从那日江钰泽松口后,温月常常找着借口去找江钰泽。一开始还会避着些明珠公主,可是次数多了倒是免不得叫她发现。好在明珠公主倒是不甚在意,只是悄悄打趣道:“你若是喜欢,待你及笄时,我去央了父皇,将你配给他。反正他迟早要在这成家的。”
温月心底一顿,没想到明珠公主平日里看着混了些,心思却是比谁都通透。是啊,一般质子,若无什么要紧事,一辈子都无法再回自己的国家的,若是两国交战,还有可能面临被杀的危险。
如今云国正盛,想来明珠公主也认为,横国是翻不起什么浪来了,故说此话。可是,这质子不是普通人啊,他可是江钰泽啊!
温月心思千回百转,面上也跟着打趣道:“小小年纪,说这些也不害臊,你若想嫁你那表哥只管去,少牵扯上我。”
明珠公主难得红了脸,也不做声了。温月心底暗叹,这古代的女孩子,就是早熟,她们这才十岁多啊,怎么感觉就和十五六岁的女孩一样想得多。
年关将至,今个儿是温月入宫的最后一天,下次她再来,就是年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