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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老皇帝耐着性子抚慰自己这位老伙计,“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嘛……”
“陛下,您是不知道,”苟连豪扯着老皇帝的袖子就开始诉苦,“臣家里那个孽障,从小主意就正,其实他和谭家丫头这事臣早就晓得了,可是您也知道,臣与谭中言一向……有些嫌隙,臣是万万不肯让那谭丫头入平阳侯府的。可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把那孽障的腿敲断了,他一好又自己个偷跑了出来……陛下呀,呜呜呜……臣……臣是管不了他了!”
“诶,这话怎么说的,”老皇帝和苟连豪几十年的交情,两人的感情不仅仅是君臣更加类似于朋友,所以对于苟连豪的失态老皇帝也并没有呵斥,反而十分受用的说,“你是他老子,只孝道两个字就能压住这只孙猴子,保管他翻不出如来的手掌心。”
“话是这么说,”苟连豪叹息一声,“臣三个儿子,老二是个扶不起来的,老三又……”
老皇帝看苟连豪的神情不似作伪,心里也略微有了一些愧疚,毕竟苟长命死得实在是惨实在是冤。跟晾腊肉似的串在杆子上,饿死了还不放下来,直到边夷被灭,苟连豪的这位小儿子的尸身才被将士们弄下来入土为安。虽说帝王无情,可皇帝也是人,虽然无耻了一些,毕竟还是有感情的,于是老皇帝接下来的话就真心实意了一些。
“平安啊,别伤心了,是朕欠你们的。”
“陛下,”这话就太重了,虽然看起来皇帝老儿仿佛是发自真心的,可是苟连豪还是赶紧跪下,面上感动得一塌糊涂,嘴里却说,“苟家世代忠烈,为陛下荡平蛮夷使得四海升平是本分,陛下岂能这样说,真是折煞臣了!只恨臣老迈,如今边夷虽灭,鞑靼又起,东南的倭寇之祸也一直不能平息,臣如今病痛缠身却是无法再为陛下分忧解难了。”
事实上,苟连豪的确有些病痛,可是全然不算什么,七十岁还上战场的大将又不是没有。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当然能了!
苟连豪只恨无法带兵,自觉仍旧龙精虎猛,哪里会觉得老病缠身呢?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权利这个东西一旦沾上可真是甩了甩不掉了。
苟连豪的潜台词老皇帝当然明白,可是他乐意装这个糊涂,只是一味宽解苟连豪,并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苟连豪当然也没指望靠这几句屁话就能感动得老皇帝涕泪横流,然后让他重新掌兵,他是另有目的。
“陛下,”苟连豪抽泣着,“老臣虽然老了,可还有两个儿子,听闻最近北方边祸兴起,请让臣的儿子苟君侯去为陛下尽一份力吧。如此,也可消除他的念头,等他打仗归来,谭家丫头恐怕连孩子也有了呢!”
“这……倒也不错。”
老皇帝不住点头,苟连豪大喜过望。
“可是,”老皇帝撸着胡子说,“云檀离家两年才归来不久,朕又怎么舍得平安你再与儿子分离呢?”
苟连豪气急:“陛下,我不需……”
“就这样吧,”老皇帝打断了苟连豪的话,“让云檀在家里陪着你。你呀,眼看着老了老了……朕岂能剥夺你的天伦之乐呢?还是让云檀赶紧给你生下两三个孙孙来是正经。”
苟连豪老泪纵横:“臣……臣的儿媳妇已经出家了,哪里还能给我生孙子呢?”
老皇帝笑呵呵的拍拍苟连豪的肩膀,说:“云檀那小子是有些不服管教了,不过你放心,朕早已为你想好了计策。”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要肝死我了……生无可恋
第100章
后宫。
皇帝宴请百官,皇后作为一国之母自然也要宴请一下百官的妻子们,所谓夫人政交有时候还是十分有用处的。
皇后宫中的助兴节目和前边也差不多,都是宫娥出来舞一舞,戏班子出来唱一唱,都是各位富贵人们玩惯了的,而且皇后娘娘这尊大神震在这儿,大家伙儿也放不开呀,所以一个个的都还十分矜持清醒。
皇后慈祥的问候了各位诰命夫人,闲话家常一会后,突然使唤身边的宫女把远处的慕玉曼叫到了她的身边。
要知道,能在皇后娘娘身边坐着的要不是非富即贵要不然就是皇后的亲近人,慕玉曼虽然嫁的丈夫不错,娘家也十分硬挺,可是还没有到能坐到皇后身边的地步。因此,对于这一出她自己也是万分惊讶。
看了一眼皇后身边坐着的郑氏,慕玉曼压下心头的不安,跟着前来指引她的宫女走到了皇后面前大礼参拜。
“还不快扶夫人起来。”皇后对两旁的宫女说,立刻就来了两个宫女来搀扶慕玉曼。
慕玉曼目不斜视,不卑不亢的站起身,“谢皇后娘娘。”
“如此多礼做什么,”皇后假意嗔怪道,“今儿年三十,皇帝在前面宴请百官,我们这些女人却不必太过拘束,快快上来与本宫说说话。”
慕玉曼不晓得与皇后有什么话好说,可仍旧乖乖的在一方矮几旁坐下了。
“皇后娘娘,”一旁的郑氏饮下一杯酒,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慕玉曼说,“看来慕夫人还是十分拘束啊。”
皇后笑笑:“也是我们从未亲近过,所以一时有些不自在也是有的,慕氏听闻你有个女儿十分聪明伶俐活泼可爱。”
慕玉曼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皇后突然提小枫是为了什么,可是目光一扫过旁边等着看好戏的郑氏,心中又明白了几分。听闻平阳侯夫人和皇后娘娘是旧相识,当初和皇后在闺中就认识,恐怕小枫的事是郑氏在皇后面前嚼了舌根。
“臣妇的确有个女儿,只是聪明伶俐是万万担不起的。”
郑氏发出一声轻哼,只是因为在皇后面前,不敢太造次罢了。
慕玉曼全当没有这个人,回答皇后的问题也是绝不多说一个字,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可是麻烦这个东西呀,躲不躲不掉的,尤其是在别人认准了你的情况下。
当然了,堂堂一国皇后,也没有那么闲要去找一个臣妇的麻烦,只是听了老皇帝的话皇后要帮忙解决一个麻烦罢了。
“何必自谦,本宫是有所耳闻的,你那女儿似乎是叫小枫?”
慕玉曼轻声答:“回皇后,小女啸枫,取的是仰天长啸的啸字。”
“哦,”皇后略有惊奇,“怎么女儿家却取了这么一个字?”
“这是臣妇去世的公公留下的名字,老人家盼着孙子,去之前留下了这名字,后来没想到得了一个女儿,婆婆和夫君商量了一下,因为是第一个孩子,便把这名字给了她。”
“哦……”皇后点点头,她其实对谭啸枫为啥叫谭啸枫兴趣不大,只是要说出真正的目的之前总是要寒暄两句的,不然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实在有些不讲究。
“这倒是个好名字,配令爱也是十分恰当的。”
慕玉曼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皇后这话怎么听都好像在骂人,哪里有说仰天长啸和女儿家相配的?
皇后当然不是在暗讽之类的,虽然郑氏已经向她告了不少歪状,而且出了不少坏主意,不过皇后在这个位置待了这么久了,心里头还是十分敞亮的,她有自己的判断。
“令爱如今多大了,可许了人家没有?”
慕玉曼勉强的笑笑:“已经十八了,因为前两年出了些变故,身子弄差了,所以一直将养着,还未许人家呢。”
“哦,”皇后端起茶喝了一口,她不擅言辞,自认为说了这么半天已经铺垫得差不多了,便说,“也不小了,该寻摸着人家了,即使身体不好,又不是嫁给贫穷人家,嫁过去夫家也一样可以养着嘛。”
慕玉曼即使有了心里准备,可还是如遭雷击,再看一旁郑氏幸灾乐祸的笑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正准备推脱,皇后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本宫看赵侍郎家的公子就十分不错嘛,年纪合适,一表人才品性也好……”
“皇后娘娘!”
“别担心,”皇后朝惊慌的慕玉曼安抚的笑笑,“有本宫保媒,这桩婚事一定是极好的。”
一旁不明所以的各位夫人,见皇后竟然突然给人保起媒来,一时都上赶着开始凑热闹,你一句我一句的奉承着,皇后也乐意装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将慕玉曼最后的后路也给切断了。
皇后如此高兴,谁敢去拆她的台?况且保媒二字一说出口,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君无戏言,皇后自然也不会自打嘴巴。
慕玉曼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回了府,左思右想一夜未眠,却始终未对谭啸枫透露半点风声。
只因为,这事情……也不算个坏事。
皇后所说的赵侍郎的儿子,是工部侍郎赵元生的小儿子,今年刚及冠,长得也的确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慕玉曼差人去打听过,也没听说有什么坏习性。虽然赵家家里人多了些……皇后说亲的那个是赵元生的第五个儿子,可是目前来说也的确堪称良配。
“娘,你最近怎么老是让我练刺绣,我不想练啊。”
“不想也要练,等以后出嫁怎么办,难道连绣衣也要叫吓人帮你?”
“谁娶我呀。”谭啸枫嘀咕一句,然后悄悄去看她娘的表情。
慕玉曼自然是面无表情,嘴里却说:“都有人要死要活的要给咱们谭家入赘,你还怕嫁不出去?”
谭啸枫扭捏的低下头,扎着绣绷子玩儿:“我才不要他入赘。”
慕玉曼瞧她这个样子,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说:“赶紧的绣花,别的少想。”
“娘,”谭啸枫不满的叫唤一声,“你跟我爹……你们……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啊?”
“怎么想?”慕玉曼冷哼一声,“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一门心思就知道苟家那小子,你看看你们做的这叫什么事儿!”
说着说着慕玉曼又要发火,好不容易才忍了下去,吓得谭啸枫缩紧了脖子,不敢再多说。
“小枫,”慕玉曼却把手上的绣花绷子扔开,“娘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告诉我。”
谭啸枫点点头。
“你,”慕玉曼看着自己女儿的面孔,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你到底有没有……”
谭啸枫立刻就明白了她娘要说什么,她心里有点难受,但还是点点头。
“什么?!”慕玉曼气得头发倒竖。
“不是不是,”谭啸枫又立刻摇头,低着头说,“我是说没有没有,肯定没有。娘啊,我们要是……那这两年不是……不是孩子都有了。”
“什么,你还想有孩子?!”
“啊,不是啊娘,我就是一个比喻……”
“你这个不孝女……”慕玉曼气得在谭啸枫胳膊上狠狠打了两下,眼眶中含着泪水,说,“你要气死你娘是不是?”
“没有啊娘,”谭啸枫也不好受,只能强打精神露出一个笑容,“我就是……就是……”
“就是放不下他是不是?”慕玉曼说。
谭啸枫低下头。
“放不下也要放下了。”慕玉曼看着窗外复苏的老树,时间过得太快,天气虽然还冷,可却已经开春了。
谭啸枫不知所以,只是顺着她娘的目光看向窗外那颗光秃秃的老树。
“娘,你在看什么啊?”
慕玉曼回过神来,看向面容还有些稚嫩的女儿,突然说:“我有些事儿要告诉你。”
“什么事啊?”谭啸枫看着她娘的目光,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三月初七,是你成婚的日子。”
谭啸枫一时愣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