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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
赵樽是个好人?
“你被傻子给传染了,犯傻病了。”
夏初七翻起的大白眼儿,没有收回去。
可见梅子又急眼儿了,她索性就闭了嘴。在赵樽的脑残粉儿面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夏初七倚在床头,突地话锋一转。
“梅子,你觉得莺歌那人如何?”
梅子撇了撇嘴,一脸讽刺,“不怎么样。”
说罢,见夏初七不说话,她又接着往外吐,“楚七,容我多一句嘴,你要是对咱爷也上点儿心。学着莺歌那样儿,巴巴的上赶着,咱家爷指定不会冷落你。”
她那个憋屈的小样儿,逗得夏初七直乐,“上赶着,我怎么赶?把他当鸡鸭来赶?”
知道她是一个嘴坏的,梅子也不生气,犹自一阵阵的数落。
“也不晓得咱爷是咋想的,竟然把莺歌那种狐狸精给弄了回来。你说说,爷差了她来侍候你,可你病在床上这些日子,她侍候你了吗?嘁!咱们府里就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姑娘,见天儿打扮得花枝招展,见到谁都抛媚眼儿,就瞧着爷们儿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也是,一个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姑娘,又如何是能侍候你的?我看她呀,八成就想着侍候爷们儿去。昨儿还向月毓姐姐打听呢,问爷几时才回来,那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看得我都吃不下饭。”
“不会吧?今儿早膳,我明明见到你喝了两大碗粥,吃了两个大馒头。”
长舌妇遇到聒噪婆,两个人半斤碰八两。
被夏初七这么一说,梅子捏了捏自家圆润的脸和胖胖的腰身,有些歇气儿。
“哎,也是……我怎么就越来越胖了?你看我这腰,都快赶上灶房里的水桶了。楚七,我要是能把肉分一些给你多好。”
夏初七没好气的瞅她,“长势喜人还不好?赶明儿让爷给你指一门婚事,可以去生大胖儿子了。”
梅子气得一嘟嘴,“才不要!吃惯了山珍海味,哪里还能吃清粥小炒,见惯了咱爷那神仙一样的脸,回头让我对着一个粗脸汉子,满口黄牙,指甲缝里都是泥垢,不如让我去死了才好。”
噗哧一声。
夏初七被她的形容给逗乐了,“小丫头,道理一套一套的。”
“得了吧,谁小丫头?我比你还大一岁来着。反正我是想好了,遇不上好的爷们儿,我宁肯不嫁人。让我胖死好了,胖死在府里头,还能看着咱爷养养眼睛呢。你看那月毓姐姐可不就是……”
说到这里,向来嘴快的梅子却是顿了顿,面色稍稍一变。
“楚七,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可别多心啊。”
夏初七觉着梅子可爱死了,“我就一颗心,它多不了。”
这货说话,从来都不着调儿。要换往常,梅子准和她急了。
可这一回,她拉着她的手,却是难得的叹了一口气。
“哎,你是没有瞧见,月毓姐姐这些日子都瘦了。楚七,月毓姐姐她人挺好的,往后你若是真得了爷的宠爱,能不能不要容不下她?她侍候在爷的身边儿都十来年了,一颗心都放在爷身上,我们谁都知道。原本她便是贡妃娘娘指给爷的,早就该侍寝了。我还听人说,贡妃娘娘为了爷的事儿急得呀,都向月毓姐姐许愿了,只要她侍了寝,便会给她一个侧妃的身份。结果拖到现在,眼看她都二十多岁了,老姑娘了……”
夏初七挑了挑眉梢,看向梅子。
她一脸都是为月毓抱不平的表情,十分的真诚。
看来,月毓为人应当真是不错,不然为什么大家伙儿都喜欢她?
夏初七掏了掏耳朵,正寻思着,外头便传来了莺歌的声音。
“楚七,我替你端午膳来了呢。”
这些日子,生了病的夏初七身份地位很尴尬,可日子却过得一点儿都不尴尬。反正莺歌想要做表现给赵樽看,她夏初七又是一个大懒人,不用白不用,不管大事小事儿,也就由着莺歌去折腾了。
“进来吧。”
莺歌走路的姿势,十分的赏心悦目,一看便是训练过的。
托了一个枣红色的托盘,她微微躬身,将里头的饭菜一一摆开在小几上,笑逐颜开的道,“快些吃吧,趁热!我替你去叫傻子过来。”
夏初七点了点头,拿着筷子,瞧了瞧那几上的菜盘,眼睛一眯。
慢慢的,她唇角噙上了一抹笑意。
“莺歌,这是啥肉啊,看上去好像与普通的不同?”
莺歌的声音还是那么软,眼角微挑着,“听灶房的人说,这是鹿肉呢。”
夏初七指着另外一个盅里黄黄的东西,“那这个呢?”
“是南瓜呢。”
鹿肉配南瓜,不可同食。看着这两样儿东西,夏初七突然想到了一个事儿。她记得在红刺特战队时,有一次无意在网上看到一个贴子。当时,有一个人很紧张的在论坛上发贴问,“我今天不小心吃了鹿肉和南瓜,后来才听说这两样东西不能一起吃,一起吃了是要死人的,怎么办?谁来帮帮我。”
接着便有人回答,“吃了没事。”
那个楼主又问了,“你咋知道没事儿?”
楼下又一个神回答,“因为楼猪你还活着,还可以发贴呢。”
那成了一个笑话,但鹿肉配南瓜会吃死人这种说法,来自于古代的一些医籍,到底会不会必死无疑,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最多会肚子不舒服,难受一下下,而且还得是食用量极大才有可能。不过夏初七觉着,兴许这个时代的人是信这些东西的。又或者,以她的小肚鸡肠来揣测,应当是有人听说过这事儿,故意给她弄来吃的?
会是她自个儿的胡思乱想吗?
哎,怪只怪那赵贱人,长得一副勾猫搭狗的模样儿,搞得人人都想扑倒他。
夹了一块儿软软的南瓜,夏初七放嘴里嚼巴嚼巴。
“味道很不错,莺歌,哪儿弄的?”
莺歌抿唇轻笑,“灶房里啊,你这些日子一直病着,月毓姐姐她特地嘱咐了灶上要给你开小灶呢,说是等你把身子补起来了,才能侍候爷呢。”
夏初七轻“哦”了一声儿,又夹起了一块儿鹿肉来。
慢悠悠的,她就像故意吊人家胃口一样,举高,举高,仰下巴,仰下巴,张开嘴……可就在那鹿肉凑到嘴边儿的时候,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风扫着莺歌,放下了筷子上的鹿肉。
“哎我说,莺歌,听说你们那青楼里头训练出来的姑娘,个个都能歌善舞,你都会些什么?”
莺歌看着她,不由有些得意,声音更是嗲得不行,“自然也都会一些的呢。”
夏初七点了点头,“吹箫什么的,会吗?”
莺歌一双漂亮的眼睛,若有似无的瞄着她又去拿筷子挑鹿肉的手。
“会的,我最喜欢吹箫了呢。”
一听她嗲软的这话,夏初七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一直到笑得她快要接不上气儿了,又忽的敛住笑脸,一眨不眨的盯住莺歌的眼睛。
“喂,你晓得鹿肉和南瓜混在一起吃了,会吃死人的?”
莺歌面色突的一变,愣了愣,扑嗵一声就给跪了。
“不知道,这些东西不是我煮的,我只是负责给你端膳食过来,在灶房里头拿的饭菜……哪里会晓得有那许多的忌讳呢?楚七,你可不要怀疑我……我有什么歹毒心肠……我冤枉啊……”
盯了她半晌儿,夏初七噗嗤一声儿,又笑了。
拿着筷子,她再次夹了一块儿鹿肉往嘴里一嚼,笑眯眯的看着莺歌。
“和你开个玩笑,紧张什么?快点儿起来吧。”
莺歌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时,那脚都在发软。
“楚七,你往后不要再同我开这样的玩笑了,莺歌可是担当不起呢,你是殿下心里头的人,莺歌只是一个小丫头,这种话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指定以为我对你不怀好意呢。要是爷再一恼,把我给撵了,我岂不是……”
“岂不是人财两空?”
夏初七笑眯眯的,莺歌那漂亮脸蛋儿,一下发白,一下发青……
常人与夏初七斗嘴,着实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她整日里看着嬉笑怒骂不羁,实则眼睛毒辣的紧,什么事情一看便穿……关键是,人家看穿了都遮着掩着,可她看穿了,正常情况下舌头都有毒,从来不给人留面子。
……
休息了这么些日子,夏初七的身子也算差不多康健了。
在吃了鹿肉加南瓜的次日起来,她确实没有死。
于是乎,一时心血来潮,她一个人出了驿站,准备出去溜哒一圈儿。
出得院子,一路上遇见的甲乙丙丁们,或探索、或疑惑、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委实让她倍感压力,顿悟到了那种只有明星才有的受万众瞩目时的心情——浑身上下的毛孔,都不通畅了。
在清岗县城的回春堂里,她陪着顾阿娇说了一会子话。
听顾阿娇一股脑的抱怨着药铺里那个叫周顺的小伙子,如何如何的木讷,如何如何的寡言少语,如何如何的不解风情,如何如何一见到姑娘都会脸红,也不会讨人喜欢云云。
夏初七心里头一阵暗叹,却也没有怎么去劝她,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至少在她看来是如此。只不过,在斗转星移的若干年后,时易景迁,再回想起今日来,她一直都很想知道,顾阿娇她有没有怀念过那一段回春堂里埋怨数落的日子,还有那个叫周顺的男人,虽然实在木讷老实,却是真真儿待她极好,而阿娇她又有没有想过,或许那样的男人才是女人家最好的归宿。
那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她在回春堂里虚晃了一枪,便又悠哉悠哉地去了神机营。
她今儿是来找元小公爷的。
毕竟先前答应了要把莺歌姑娘给人家,都这些日子过去了,虽然元小公爷没有来讨要人,可夏初七那么一个自认为很讲信用的大好青年,是不肖干出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来的。
神机营她来过。
大营帐外头的守卫见到是她,便进去通传了。
没有想到,元祐竟是亲自迎了出来,还是那一副不着调的样儿。
“表妹,好久不见。可是又想你表哥了?”
夏初七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就不能换一句台词?”
勾了一下那象征着薄情的薄薄嘴唇,元祐丹凤眼一瞄,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好像表妹长水灵了些,看得表哥我心里痒痒。”
“再换一句,成不?总是暴露本性,很不好把妹儿的。”
“把妹儿?”元小公爷被这词儿给难住了。
“就是泡妞儿。”她好心解释。
“泡妞儿?”很显然,他又被难住了。
无奈,夏初七只能仰天一叹,“就是找女人。”
这一下容易懂了,元小公爷却是不肖的嗤了一声儿。
“小爷我还需要找女人?从来都是女人来找我,比如你现在?”
与一个纨绔皇孙说找女人的问题,实在没法子进行和谐有力的勾通。夏初七想了想,便不再与他搭那些话茬儿了,随了他入了神机器的火器库,又就着那些个冷冰冰的铁皮子装腔作势的与他商谈了一番,才说上了她今儿来的最主要目的。
“小公爷,关于那个莺歌的事儿……”
元祐“诶”了一声儿,伸手一个格挡,“小爷可不要啊,千万不要塞过来。”
咦,奇怪了。吃素了?
她正愁怎么拒绝他呢,他就把便宜给甩过来了?
先前她就想过了,莺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