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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和珅是个妻管严-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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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霜止也知道有这个规矩,在看到郑士芳正襟危坐,脸色变得严肃之后,这才挺直自己的脊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从丫鬟的手中接过了那一碗茶,低头高举过顶,来到郑士芳的身边:“先生请用茶。”

    这是拜师礼。

    郑士芳伸手接过,也不说话,只是揭开盖子来,轻轻一扫茶沫,再一吹,那动作斯文漂亮到了极点。而后眼帘一低,凑过去慢慢地饮了一口茶,“今后,你便是我的弟子了。我姓郑,名士芳,字藏馥,淮安人士。”

    说完,他将那茶碗轻轻往方桌上一搁,狭长的眼一挑,看向了冯霜止。

    冯霜止忽然有些心惊肉跳,心说这郑士芳怎么忽然就换了一条路线走,方才那眼神,简直带了些奇怪的风流意味。虽然早就听说江南士子多风流,可是真正见到那是另外一回事。

    收回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心思,冯霜止知道这郑士芳绝不是普通人,方才郑士芳已经介绍了自己,现在轮到冯霜止了:“学生霜止,小字霁雯,京城人士。”

    其实这些都是郑士芳之前就知道的,现在很像是走个程序。

    郑士芳道:“英大人说了,教你,不必像别人那样拘泥,所以比较随性,所以在学塾的时候,你只需要听我的。”

    “学生谨记。”冯霜止恭敬地应声。

    “听闻你在闺中就已经习得《千字文》,今日便将《千字文》默一遍出来给我看,这是你的书桌。写累了你可以自己休息,不过在两个时辰之后,得给我看看你写了多少。”郑士芳指了一下其中一张书桌,可是还剩下一张,上面对着书,还有很多写满了字的宣纸,更有朱笔勾画。郑士芳看冯霜止坐过去之后似乎有些疑惑,于是解释道,“我是朱珪先生的学生,有时候也帮着做一些咸安学宫的事,所以这一张书桌是我的。”

    又是咸安学宫——冯霜止心惊肉跳得很,生怕自己又撞上了历史,顿时就熄了所有的好奇心,老老实实铺开纸,提了一杆羊毫小笔,蘸了墨,开始默起千字文来,她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字迹暴露什么——上一世统共就活了四年,这字还真是个九岁小姑娘的水平。

    她专心致志地写着,那边郑士芳也在审阅这一批的预选人的试卷。

    咸安学宫,乃是雍正朝时候设定的学宫。雍正爷路过前朝废太子胤礽的宫门时候,觉得那地方空着太可惜,所以开辟了个官学,也就是现在的咸安学宫,在西直门里,乃是八旗子弟进修的地方。不过进入咸安学宫的要求也比较苛刻,不是权高位重八旗人家的子弟,就是真正凭借学识上来的。

    四月是官学进学生的时候,三月还在遴选学生,现在郑士芳就是在看试卷。

    朱珪是个老顽固一样的人,看到这些权贵八旗子弟的鬼画符就恼火,干脆直接将这些人答得狗屁不通的文章全部扔给了自己的学生郑士芳,让他随便给看看,反正到时候这些人里面是不会有几个真才实学的,大多也是靠着祖辈的荫庇进学。

    原本郑士芳也是知道的,现在也只是走个过场,随便地挑选挑选,批改一下,做做面子功夫,没有想到在他一篇篇翻过这些鬼画符之后,忽然看到了一篇不一样的,顿时就惊讶地“咦”了一声。

    冯霜止的身体毕竟还是个九岁的小姑娘,写久了也累,有些吃不消,干脆搁了笔,甩甩自己的手腕,这个时候听到郑士芳这一声惊讶的“咦”,顿时觉得奇怪。

    郑士芳给冯霜止的感觉是喜怒不形于色,感情很少有外放的时候,什么事情让他这样惊讶?

    还没等冯霜止反应过来,郑士芳忽然就站了起来,拿着那一厚沓的书卷,忽然笑了两声:“好文章,好文章,八旗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灵秀人物,真是想不到——我得立刻告诉朱先生去。”

    说着,他根本不理会还在默千字文的冯霜止,转身就出了门。

    不知道为什么,冯霜止忽然有一种自己的求学生涯会非常悲剧的感觉。

  ☆、第二十章 抉择之前

    第一日上课,似乎就这样以失败告终了。

    冯霜止没有想到,郑士芳竟然会半路跑出去,还完全一副反常的兴奋模样。

    因为没有人告诉冯霜止,她应该怎么做,所以冯霜止留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将《千字文》默了大半,压在了书桌的边角上,然后从学塾出去。

    外面喜桃还在等着冯霜止,一见冯霜止出来就奇怪道:“方才奴婢见那郑先生忽然从里面出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冯霜止略微有些郁闷,也是满腹的狐疑,只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大约是看到什么让人惊喜的东西了吧。”

    从郑士芳离开时候的那句话,冯霜止能够推算出大概的情况,只不过毕竟不怎么敢肯定。

    她顺着原路返回,不在这件事情上多作纠缠。

    “巧杏儿的事,有什么消息吗?”其实在默写千字文的时候,冯霜止一直是记挂着这件事的,只是没有机会问。

    这个时候一出来就问,可见她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了。

    只不过喜桃摇了摇头:“这个还没有结果,听说还在查。”

    这一查,就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去了,冯霜止对此算是很清楚的,此事,怕是要后患无穷了。

    只是不知道,巧杏一个女子,如何能逃出这深宅大院。

    “二姨娘送出去了吗?”

    “听说已经到了庄子上了,应该没有问题了”这是早上还没谈好的事情,喜桃知道冯霜止很关注这个,又说道,“大小姐在屋里哭闹,早上听说老太爷跟老爷都不见她,一怒之下将屋里的摆设给砸了个干干净净。”

    闻言,冯霜止顿时冷笑,“得,她倒是真的大小姐脾气。”

    砸了便砸了吧,会做人的三姨娘会想办法给她添补上去的,只不过如果添补不上去——啧,那时候,大小姐的闺房可就难看了。

    “我上学的时候,三姨娘可派人来问讯过?”

    “不曾。”

    看样子三姨娘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冯霜止暗忖了一下,毕竟自己曾经答应了三姨娘,要为云静入学的事情出把力,现在三姨娘下了大力气赶走了二姨娘,冯霜止自然不能毁约。

    对君子不能毁约,对小人更不能毁约。

    对三姨娘这样还看不清面目的人,毁约就是将对方推向自己的对立面。

    冯霜止的日子现在才走上正轨,可不希望出什么乱子。

    斗垮了二姨娘,倒是让三姨娘坐大,这是之前冯霜止最失算的地方,相比起这一点,便是连巧杏脱逃这件事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三姨娘太聪明,如果她不识相的话,威胁远远是要大于二姨娘的。

    只盼着她别动什么奇怪的心思,否则冯霜止下手也不会软的。

    “回房传饭吧。”

    脑子里的想法是一个接着一个地过去了,她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有些疲劳,一路回了吹雨轩。

    用过午饭之后,坐了一会儿就春困了,于是躺到床榻上歇了一会儿。

    天气渐渐地炎热起来,喜桃偶尔给她打着扇子,不过打着打着,自己也睡着了。

    等到冯霜止起来,后来梅香进来,叫醒了喜桃,说了两句话,喜桃顿时清醒了,她让梅香先出去了,自己却等到冯霜止起身,才把这件事告诉她。

    “小姐,有人看到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去了三姨娘那里。”

    “没记错的话,另外一名贴身丫鬟,似乎是叫做晴岚吧?”冯霜止一觉醒来,本来还有些不清楚,听到这消息,倒是一下清醒了个彻底。“以前张氏跟兆佳氏之间的关系就不怎么样,雪莹跟她更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现在去求人的话,怕是没什么作用的。只不过,雪莹要是闹心闹心,也挺好。”

    她不用喜桃说,就已经猜到,定然是雪莹为着二姨娘的事情,叫人去央求三姨娘了。现在大小姐几乎等于被禁足,只有她的丫鬟能够在各院走动。

    冯霜止坐在了妆镜前,又问道:“消息谁传来的?”

    喜桃低声道:“以前大小姐身边的那个微眠,曾经被二姨娘降为二等丫鬟,不过二姨娘发落到庄子上之后,就调回来,继续在大小姐身边当使唤丫头了,仍为二等。”

    微眠这个丫鬟,算是冯霜止的一颗棋子。

    这一点,喜桃也是看清楚了的。敢在二姨娘最危险的时候,落井下石,站出来咬二姨娘一口,几乎是直接导致了二姨娘被送到庄子上这样的结局,这微眠虽然是个被欺压的,但也是个心思狠想得细的。

    冯霜止拿起梳子来,盯着上面密密的木赤,想了许久才道:“我院子里,兰馨调成一等丫鬟,以后贴身伺候我,以后找个合适的由头,把微眠认过来,为二等丫鬟,但许给一等丫鬟的月钱。”

    “这是为何?微眠是个厉害的,如果她在小姐身边贴身伺候——”喜桃有些不明白,在听了冯霜止的话之后,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冯霜止放下那梳子,微微一笑,“正是因为她厉害,所以不敢放她在身边。”

    她的顾虑,从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喜桃一想,只觉得似乎也有道理,也就不去想了。

    刚刚给冯霜止把头发扎起来,正屋那边就来了丫鬟,说是老太爷请冯霜止去一趟。

    冯霜止心知这是要问一问今天上学的情况,她顿时就有些头疼起来,应了一声:“我这就去。”

    去正屋的一路上,冯霜止都在想,今天的事情要怎么说。

    一般来说,先生教学生,教到半路就跑了,这事儿要是由学生说出来,那就是对先生有不敬之处,更何况——这样相当于在英廉面前告状。

    冯霜止能够感觉得出来,郑士芳不是个普通人,也会是个不同凡响的先生,如果因为这样的小事就不教自己了……总觉得会有些遗憾的感觉。

    不过,冯霜止这一回是想多了。

    她刚刚进去,还未来得及见礼,英廉就已经出声叫住了她。

    “不必多礼了,快来坐下吧。”

    冯霜止一愣,依言而行,只不过依旧是低着头以示尊敬的,“玛法叫孙女来——”

    “郑先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莫要怪他,实在是这种事情少见。”今天的英廉,脸上带着一种难得的笑容,倒让冯霜止想起上午时候的郑士芳来。

    她好奇道:“看样子玛法是知道今日上午学塾的事情,孙女倒是好奇了,是有什么事情,竟然能让您与郑先生都这么开心?”

    英廉摸着自己的胡子,站起来,一手背着,在书房这一圈踱了几步,笑道:“这事儿与你没什么大的关系,不过倒是有些意思。咸安学宫的大名,想必你也是听过的。这一届负责阅卷的里面,有一个叫做朱珪的,是十三年的进士,现在是个侍读学士。郑先生算是他的学生,不过两个人更多的是友谊。这一次,朱珪说万千份旗人子弟的考卷之中,必然无一能入眼。”

    这一点,是之前冯霜止根据郑士芳的话就已经推测出来了的。

    咸安学宫遴选八旗子弟入学,现在的八旗子弟是什么情况?提这个鸟笼子,甩着大辫子,往戏馆茶楼一坐就是一圈,京城里头大街小巷,哪里看不到遛鸟的八旗子弟?不能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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