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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香雪端坐于一张圆桌旁,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秋香隔着圆桌站在对面,两手紧张的揉捏着衣角,不时偷眼打量孟香雪。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赔那个元青花的痰盂。”孟香雪喝了一会儿茶,终于放下茶碗说话了。
“啊?您只是为了痰盂的事儿啊。”秋香似乎大感意外。
孟香雪一愣:“怎么,难道还有比那痰盂更重要的事儿?”
“我还以为……您是因为我坏了红‘袖’招的规矩,私自给客人们跳舞的事呢。”秋香答道。
“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谁允许你私自给客人跳舞的?”孟香雪一拍桌子,大喝道,“你在红‘袖’招是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吗!”
秋香很有抽自己大嘴巴的冲动了:我这不是犯贱么,光是那元青花的痰盂,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我干嘛提醒她自己坏了规矩的事呀。
见秋香呐呐无语,孟香雪又冷冷一笑:“秋香,你坏了规矩的事,自有你们柳姑娘惩处你。这会儿,你先把那痰盂赔给我。”
“多……多少钱?”
“怎么,难道你有钱?”孟妈妈玩味的一笑,“你一个奴婢,在红‘袖’招是没有月例钱的。据我所知,好像你们柳姑娘也从不打赏你和黑子吧?”
“我……没钱。”秋香苦笑道。
“那你还问价作甚?”
“我……”秋香无语了。
孟香雪一脸淡笑,玩味的盯着秋香看。
“要不……我卖身赔钱?”秋香一咬牙说道。女人,有时也得对自己狠一点。
“呵呵,你的卖身契,现在好像还在我这里呀。”孟香雪冷冷一笑。
这……太欺负人了,我要到联合国人‘权’协会去控诉你们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那您干脆把我再卖一次吧。”秋香两眼一翻,很光棍的说道。姐现在过的日子,反正已经这样了,再换个主人又能恶劣到什么程度?
“好啊!给咱们红‘袖’招送肉的武屠夫,前几天还跟我说,想从咱们这里赎个姑娘当小妾。可姑娘们都嫌他丑,谁都不愿意。干脆,我把你卖给他得了。”孟妈妈笑嘻嘻的说道。
秋香心中大寒:那武屠夫自己见过,长的又矮又胖,丫就一炮弹。而且,一张脸孔也相当返古,跟猿猴似的,还满脸红疙瘩。那模样……嗯,倒是辟邪。
“孟妈妈,您如果真要把秋香卖给武屠夫,那秋香干脆找根麻绳吊死算了。”秋香立刻干嚎起来。
“哟,可怜见的小丫头,你要是死了,那我当初买你的钱不就打水漂了么。这可不成!”
啊?自己连死都做不了主!那个谁,告诉我联合国人‘权’协会怎么走。
“那您给个章程吧!”秋香止住干嚎,干脆把问题推给了孟香雪。“反正,我既没钱,又不想给武屠夫当小妾。”
孟香雪见秋香摆出这副模样,也不生气,仍然一个劲的盯着秋香看。
秋香迎着孟香雪那绿油油的眼神,感觉浑身发毛。
“那个……孟妈妈,我其实吧……认为那种事吧……应该是男人和女人做才是正理。如果您……有那种偏好……想让我以身偿债……我是万万不会从的。您……应该懂我的意思吧?”秋香硬着头皮,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说道。
孟香雪一头黑线了。她混迹风尘二十多年,哪里不明白秋香话里的意思。
“你……你当老娘我……”孟香雪一张脸都绿了。稍喘口气,平息了下心神,她又道:“秋香,其实你完全可以自己赚钱还给我的。”
“我自己赚钱?怎么赚?”秋香紧张的问道。虽然孟香雪还没说出答案,但秋香却隐隐感觉到,孟香雪的想法,定对自己不利。
“呵呵,在咱们红‘袖’招,除了接客,还能怎么赚钱?”果然,孟香雪说出了秋香最不想听到的话。
“接客!我我我……我今年才十五岁呀!”秋香大惊道。
变态!无耻!禽兽!竟然想让我一个十五岁的小萝莉接客,你不知道有《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吗?虽然,自己穿越前早就跟安华没羞没臊过了,可不代表自己一穿越就堕落成“公交车”呀。好歹,人家现在的身子还是黄花闺女来着。
“十五岁不小了,咱们院子里的姑娘,好多都是十二三岁就梳栊接客了的。”孟香雪像手拿棒棒糖的狼外婆一样,对秋香这个“小红帽”循循善诱的说道。“再说了,你刚才不也说,那种事应该男人和女人做才是正理嘛,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我……”秋香真想抽自己大嘴巴了,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孟香雪忽然叹了口气,故作怜悯道:“唉,你这丫头也怪可怜的。从前可是官家小姐,就因为你这出身,我才大发慈悲,一直不让你接客。可现在,你摔碎了我的百年元青花痰盂,这事儿总得有个交代啊。”
秋香快要哭了,只得软语相求道:“孟妈妈,你就是活菩萨转世,一个痰盂,虽然是元青花,可终究是件死物啊。您既然都舍得给柳姑娘当痰盂,想来,就算摔破了您也不心疼。您就放过我吧!”
“哟哟哟,瞧这话说的,什么叫我不心疼啊?奴家的小心肝这会儿疼的哟……”孟香雪一手按着胸前高耸的山峰,装模作样的说道。“就算我不心疼,可这事儿要是就这么算了,那我以后还怎么管束别人?”
“秋香,别说我逼人太甚。”孟香雪又说道,“我已经给了你两个选择,要么接客,要么去给武屠夫当小妾。你选吧!”
秋香咬着嘴唇思索了一会儿,犹犹豫豫道:“那要是……我能搞到钱赔那个痰盂,是不是就既不用接客,也不用给武屠夫当小妾了?”
“当然。”孟香雪点点头,又立刻一脸嘲弄的问秋香:“不过,你从哪儿搞钱?”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你报个价吧!”秋香大松了一口气道。
孟香雪狐疑的盯着秋香看了一会儿,然后一笑道:“行行行,既然你有来钱的路子,那我就不替你操心了。那个痰盂,原本是我花二十两银子买的,反正,我也早就稀罕够了,就折价算你十五两好了。”
“好!十五两就十五两。”秋香眉头都不皱一下。
“哟,看来你很有信心搞到这么多钱呀。”孟香雪难以置信道。“不过,咱们得立个约定,我也不催你,五天之内,把十五两银子拿来,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可话说回来,五天过后,你若是筹不够钱,到时候可就得按我的安排办事了。”
“依你便是!五天就五天。”
……
秋香眉头深皱的离开了孟香雪的房间。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原本,她私自到一楼跳舞,一是想故意气一下柳蝶衣;二来,也是想借着自己的舞蹈功底,希望引起孟妈妈的注意。
秋香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孟妈妈注意到自己了,那好歹自己也能在红‘袖’招当个舞姬。如此一来,就能摆脱柳蝶衣了。
可是没想到,孟妈妈倒真注意到她了,可结果却是如此“杯具”。
瞎了眼的老娘们儿,不懂艺术,放着姐这个优良的艺术苗子不知道培养,居然为了一个破痰盂,就想着让姐当“公交车”。唉,万恶的青楼啊!
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唐伯虎和祝枝山了。
后天,唐伯虎和祝枝山不是邀请柳蝶衣参加文会么,自己身为柳蝶衣的丫鬟,一定会陪她一起去的。到时候,自己好好忽悠一下这两个冤大头,看能不能从他俩身上借点钱救急。他俩不是号称“江南四大才子”嘛,“才子”应该也是“财子”吧。十五两银子而已,洒洒水啦。
那个……秋香大姐,你确定才子跟财子是一回事?唉,真不知道可怜的秋香大姐是不是因为穿越烧坏了脑子,这思维方式,很让人无语啊。
不过这也怪不得秋香,毕竟,她现在只认识唐伯虎和祝枝山这两个外人嘛。不找他俩借钱,难道找柳蝶衣借?别开玩笑了,柳蝶衣有那么好心才怪。这会儿,秋香也只能把唐伯虎和祝枝山当做救命稻草了。
至于能不能如她所愿借到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对,秋香就是对孟香雪施了“拖字决”。拖一拖,或许事情会出现转机呢。
秋香一边琢磨着心事,一边往一楼而去。她还记得那位华公子让她快去快回呢。也不知那人找她有何事。
☆、第11章 想啥来啥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红‘袖’招一楼大厅内,柳蝶衣端坐于舞台上,一边抚着琴,一边吟唱着北宋词人柳永的《雨霖铃》。
美人如玉,琴音袅袅,歌声赛莺啼,令一众客人如痴如醉。更有那失态之人,紧盯着柳蝶衣,颌上垂下了长长的涎丝。
就连那位一开始意兴阑珊的朱公子,也对柳蝶衣露出了惊艳之态。
别看舞台上的柳蝶衣神态从容,其实她今天快郁闷死了。
先是秋香下棋赢了唐伯虎,而柳大小姐却输给了祝枝山,这让她觉得落了面子。然后,秋香那小婢居然不好好受罚,私自跑到一楼给客人跳舞,柳大小姐的肺都要气炸了。
平心而论,对于秋香跳的那曲舞,柳蝶衣用专业的眼光来看,水平还是蛮高的。可正因为如此,柳蝶衣才分外生气。你一个丫鬟,不好好学着伺候人,居然偷偷学跳舞。你想作甚?难道想摆脱丫鬟的身份,学着我当红牌吗?
最让柳蝶衣的郁闷的,是她居然迫于形势,当着众多客人的面表演。她柳大小姐是什么人?红‘袖’招的头牌啊。平日里,别说给客人表演了,就是客人见自己一面,喝喝茶聊聊天,哪个不是花上大把的银子。还得看自己心情好坏才能得见。
今天倒好,自己居然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献艺了。这得少赚多少钱啊!
想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不守规矩的小婢惹出来的。等我表演完了,回去一定好好修理她一顿。
柳蝶衣心中发着狠,一曲歌罢,便草草收场。她对着众客人微微一福,也不多言,就想立刻回三楼去寻秋香的晦气。
可是,有人却不想让柳蝶衣就这么离开。
“柳姑娘且留步。”柳蝶衣刚一抬脚,立刻有位客人出声。
柳蝶衣一听,心中便气恼起来:是谁这么不知足啊,我当众表演一番,已经是你们天大的福分了。怎么,难道还想让我像红‘袖’招的那些贱人一样,在这大厅里陪你们吃酒不成?
可当柳蝶衣确认了发话之人,却立刻眉开眼笑的走了过去。
“原来是华太师的长公子,蝶衣方才只顾着弹琴唱曲,竟未察觉华公子大驾光临红‘袖’招,失礼了!”
柳蝶衣袅袅婷婷的走到靠近舞台正中的那张桌子旁,对着那位华公子就是一礼。
一听柳蝶衣点破那位华公子的身份,大厅中的其他客人顿时唏嘘起来。乖乖,原来这个公子哥居然是当朝太师华观的长公子华文!照此看来,那位跟他同来的公子,出身也定然不低了。
华文似乎很得意于自己的身份带来的效果,他傲然一笑,对柳蝶衣说道:“柳姑娘,咱们可是故人了,就不要来这些虚礼了吧。”
什么什么,这位华文公子跟柳蝶衣姑娘是故人?厉害呀,我们想见蝶衣姑娘一面都难,您老居然跟蝶衣姑娘这么熟。不愧是有钱有权的太师府长公子呀!众客人心理不平衡了。
“听说华公子前两年去了北京陪侍华太师,不知何时回的金陵?”柳蝶衣也不矫情,直接落座,向华文问道。
“呵呵,家父蒙圣上钦点,主持今年南直隶的乡试,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