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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的头牌。(很励志不是吗?)
在红‘袖’招这五六年间,柳蝶衣曾经不止一次的猜想过红‘袖’招的真正东家是谁。她曾经设想过种种可能,认为红‘袖’招的幕后不是南京城的王公世家子弟,就是高品级的官员。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幕后东家,竟然是个太监。
太监办青楼,图什么呀?
对呀,图什么呢?至少,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个太监,难不难女不女的,居然做起了青楼生意,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可事实就是事实,南京内守备太监徐荣,还就是红‘袖’招的幕后东家。
太监因为身体的残疾,无法人道,也没有子嗣,他们的‘欲’望,也自然转移到了另外的方面。贪权、贪钱,是大多数太监的通病。
徐荣开办红‘袖’招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赚钱。金陵脂粉之地,十里秦淮更是数不尽的旖旎‘香’艳,最有名的就是风尘之所,这也是金陵城最赚钱的行业。
红‘袖’招这份产业,靠着两届花魁大赛的名头,成为了金陵城的顶级风尘之所,也自然为徐荣赚足了金银。
如果不是靠着红‘袖’招赚的钱财做后盾,徐荣哪里能靠上刘瑾这棵大树,更别提能当上南京守备太监了。
徐荣是一位很有志向的……太监。南京守备太监一职,虽然风光无限,但在徐荣看来,这绝不是他的终点,他还有着更大的野心。
而要想更进一步,就需要更多的钱财做后盾。因此,徐荣把红‘袖’招这份产业看得极重。
做生意跟做官是一样的道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眼瞅着,新一届的花魁大赛就要开赛了,红‘袖’招能不能保住今时的地位,甚至是更进一步,也就看这一届花魁大赛上的表现了。
徐荣今天来红‘袖’招的目的,也是为了摸摸柳蝶衣和孟香雪的底。
“雪儿,蝶衣,花魁大赛的事,你们准备的如何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荣说起了正事。
孟香雪抛给徐荣一个媚眼,道:“荣哥你就放心吧,有蝶衣乖女儿在,咱们红‘袖’招今年一定还是花魁大赛的头名。”
“呵呵,我自然相信蝶衣乖女儿的实力。”徐荣一边笑着,一边再一次拉起了柳蝶衣的手。
柳蝶衣故作娇羞:“东家,您捏疼人家了。”
“哦,哈哈哈,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徐荣大笑起来,手上力道稍微放松了一些。却又用一只手抚摸起了柳蝶衣的手背。
“既然荣哥这么喜欢蝶衣,干脆收她当干女儿得了。”孟香雪打趣道。
柳蝶衣又感觉恶心了。
徐荣却又一次大笑:“哈哈哈,我刚才不就称呼蝶衣为乖女儿了么!”
柳蝶衣一怔,随即故作惊喜,娇滴滴的叫了徐荣一声“干爹”。
“哈哈哈,好,好呀!想不到咱家一个太监,也有了一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干女儿!”
柳蝶衣眼珠一转,趁热打铁道:“干爹,有件事情,女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在干爹和你干妈面前,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徐荣说着话,朝孟香雪挤了下眼。
孟香雪还给徐荣一个白眼。
柳蝶衣心下暗说:这一对老榆树皮男女,果然有一腿,也不知床笫之间,他俩是怎么玩的。
“干爹,女儿要说的,也是花魁大赛的事。”柳蝶衣忍下腹诽,对徐荣说道。“虽然,女儿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可是今年这一届的花魁大赛,女儿多了一个不知根底的对手呢。兴许,还是一个强劲对手。”
徐荣不解道:“这金陵城中,数得上的青楼,除了咱们红‘袖’招,也就是剩下翠怡楼、万花馆、飘香院了。蝶衣乖女儿所说的不知根底的强劲对手,是哪一家?”
“女儿说的,却不是这三家中的任何一家。而是……您前日所去过的萃芳阁。”
“萃芳阁?”徐荣一怔,眉头立刻深皱起来。他可是知道,朱厚照在萃芳阁住过很长时间的。
孟香雪插话道:“对,就是萃芳阁。这萃芳阁是一位从北京来的朱公子于大半个月前办起来的。听闻,他们也要参加花魁大赛……”
“等等!”徐荣突然打断孟香雪的话,面色竟有些发寒了,握着柳蝶衣的那只手,也跟着用力一捏。
柳蝶衣吃痛,但看到徐荣面色不善,也只得强忍,不敢出声。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莫非萃芳阁也是一家青楼?”徐荣紧盯着孟香雪问道。
孟香雪点点头:“虽然,萃芳阁还没正式开业,可他们前段时间可是招了不少年轻水灵的女子。听说,还是从教坊司买的。萃芳阁还要参加花魁大赛,自然是要开成青楼了。”
徐荣的目光从孟香雪脸上挪开,眯成了一条缝,盯向了房门,脸上神色若有所思。而他握着柳蝶衣的那只手,力道也越来越大,直把柳蝶衣疼的要冒眼泪了。
“干爹,你又捏疼人家了。”柳蝶衣实在忍不住了,弱弱的出声提醒徐荣。
“哦!呵呵,干爹是在想事情一时出神了。”徐荣连忙松开了柳蝶衣那只手。随即,他又神秘的一笑,说道:“你俩放心吧,萃芳阁不足为虑。无论他们实力如何,咱家只需略施小计,就能让他们功亏一篑。”
“干爹有办法收拾萃芳阁了?”柳蝶衣惊喜的问徐荣。这次,她一点都没做作,是真的惊喜。
徐荣点点头:“萃芳阁就交给咱家对付,不过,你俩也要将萃芳阁的情况,跟咱家好好说道说道。”
柳蝶衣脸上喜色更甚,连忙说道:“这萃芳阁,在大半个月以前,还是一家客栈。咱们红‘袖’招之中,有一个名叫秋香的丫鬟,竟然私自逃跑,不想出了意外落入秦淮河。本来,我和孟妈妈都以为秋香淹死了,可谁知,只过了一日,她就带着一位自称朱寿的人重回了红‘袖’招……”
柳蝶衣长话短说,把她知道的有关萃芳阁的事情,跟徐荣说了一遍。孟香雪不时的插话补充。
徐荣听完柳蝶衣和孟香雪的讲述,微微一笑道:“大善!看来,咱家要办的事情,就着落在秋香身上了!”
☆、第112章 华文的烦恼
朱厚照住进华观府上已经三天了。除了搬进府上的头一天,华观设宴款待朱厚照他们热闹了一番,剩余这两日,朱厚照就形同被软禁了,老是待在太师府上的一个院落中。除了华观每日来问安,朱厚照再见不到一个外人。
“无聊啊无聊!”
院中一棵梧桐树下,朱厚照躺在一张藤椅上,抬头望着天感叹。张永就在朱厚照身边,坐着一把小马扎,手里拿着一把芭蕉扇,朝朱厚照慢慢的摇着。
“老张啊,摇快点!”朱厚照催促张永,“这两天是怎么了,究竟是天儿突然又热起来了,还是朕的心火太旺了?”
“皇上,如今这时节,晌午头还是有点点热的。您的心火,这两天也的确旺了些。”张永赔着笑,用他那独特的公鸭嗓说道。
“唉——”朱厚照长叹一声,“朕自从搬进华太师家中,就成了笼中之鸟了。还是在萃芳阁时舒服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事跟着秋香做点坏事、打打嘴仗,也是有趣的很呀。”
张永连忙附和:“是呀,还是老谷有福,留在了萃芳阁。”
“咦,老张,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莫非你对陪朕住在太师府一事,颇有怨言?”
张永一个哆嗦,连忙请罪:“老奴巴不得天天陪着皇上呢,老奴那话……那话……”
“哈哈哈,你那话‘儿’早就没了!”朱厚照大笑起来。
张永见朱厚照笑了,暗松一口气,赶紧赔笑道:“是呀,老奴要不是那话‘儿’没了,哪有福分陪在皇上身边。”
朱厚照摇了摇头,道:“老张啊,你不用像谷大用那样,天天卖弄口舌讨好朕。你嘴笨,卖弄口舌可不是你的特长。”
“嘿嘿,皇上明见万里。”
“又来了!”朱厚照摇头苦笑。随即不理张永了,又抬头望向天空。
秋天的天空,湛蓝湛蓝的,看上去格外的高远,格外的明亮。几朵薄淡的白云点缀在空中,就如同湛蓝的镜面上,多出的几絮花纹。
“花纹、花纹……”朱厚照小声念叨起来,“花纹,华文!”
朱厚照的眼神忽然一下亮了。他两手一撑躺椅两边的扶手,一下坐直。
“皇上,您这是……”张永不解的问朱厚照。
朱厚照一脸兴奋之色:“老张,你可还记得,华太师有个儿子叫华文的?”
“当然记得了!”张永一怔,“皇上,您怎么忽然问起华文了?”
朱厚照诡异的一笑,说道:“这个华文,似乎是个纨绔。”
张永琢磨了一下,笑道:“没错,华文那吊儿郎当的样儿,一看就是个纨绔。老奴还就奇怪了,华太师那么严谨的一个人,怎么养出了这么一个儿子!”
朱厚照道:“你就别管人家华太师的家事了,你赶紧去把华文给朕叫到这儿来。”
“老奴遵……皇上,您找华文作甚?”张永刚想应旨,又一下反应过来,连忙问朱厚照。
“嘿嘿,凡是纨绔,都是会玩耍的人。朕已经玩腻了秋香教给咱们的那‘抢地主’,正好把华文找来,问一问他有没有好玩的点子。说不定,华文还能带咱们出去呢。”
张永又琢磨了一会儿,便点头道:“老奴这就去寻华文。”
……
朱厚照说华文是个纨绔,这有些冤枉华文。其实,人家华文是个老实孩子……至少,这几天他很老实,一直待在家中,除了看书写字,就是带着老婆孩子,陪老母亲说话。
华文为什么突然变老实了?答案很简单,乡试结束了,他的老爹华观回家了呗。
华观刚到金陵,就立刻忙于准备乡试之事,所以,前段时间华文玩的挺嗨。可乡试一结束,华观老头儿又还没覆南京礼部尚书的任,这几天就在家里呆着,华文也只好装乖宝宝了。
尤其是,华观还把朱厚照接来了府上住,特意叮嘱过华文,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面,都要老老实实的。没事别在那位朱公子住的院子周围转悠。
华文很疑惑,自家老头儿好像有些怕那位朱公子。华观对此的解释是,那朱公子家里的长辈是厂卫的高官,在他面前,我们最好注意些。
华文这便释然了。厂卫的人,可不是好惹的。难怪自家老头儿要把这个姓朱的小子接到家中住呢,定是为了讨好这小子的长辈。谁说自家老头迂腐?这不是挺会办事的嘛!
华文在认认真真的装乖宝宝,华观虽然看破,但不说破。只要这个儿子不给他惹事,他就安心了。
可是,昨天晚上,南京内守备太监徐荣来府上,跟华观一番密谈后,华观却不得不给华文找点事做了。
华观的书房中,华观华文父子二人分宾主而坐。华文就坐在华观的侧面,他见华观一脸严肃,还以为自己又有什么地方惹着这位了,心中便忐忑不安了。
华观手捧一杯茶,小口小口的啜着。直到那杯茶快要见底了,他才似不经意的开口,对华文说道:“大郎,萃芳阁里有个叫秋香的,你可熟悉?”
华文一惊,不知父亲为何突然问起秋香,还以为他逼迫秋香从红‘袖’招逃跑落水被淹的事情被华观知道了,心中更加不安了。但他也不敢撒谎,只好实话实说:“儿与秋香见过几面,谈不上很熟悉。”
华观点点头,又问道:“为父听说,这个秋香出身于青楼?”
“是的,差不多一个月以前,秋香还是红‘袖’招的头牌姑娘柳蝶衣的侍女。”
华观冷冷一笑:“你对红‘袖’招的情况,很熟悉嘛!”
华文又紧张又尴尬了,连忙辩解:“这个嘛……儿曾受朋友的邀请,去过几次红‘袖’招。”
“你哪些狐朋狗友……”华观的话说了半截,忽然生生止住。然后,他就看着华文说道:“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