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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泷目瞪口呆的看着叶芷蔚自他面前走过去,神色波澜不惊,好似刚才她所经历的这一切只不过是出府来转了转,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惊惧与不安。
他原本想着佯装将她救出来后。她定然会对自己感激涕零,而后芳心相许。
这是他最常玩的把戏,屡试不爽。
可是现在,看着叶芷蔚,他的心里续遇到南宫烟后,又一次遭受到了无情的打击。
这个女子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他的影子。
“叶小姐……”眼看叶芷蔚就要走过他的面前,他急急叫了一声。
叶芷蔚转过头来,看向他的眼中并无他所想像的怨恨。
“刚才……刚才只是误会。”吴泷露出他自认最完美的微笑,“还望叶小姐莫要见怪。”
叶芷蔚不得不承认,吴泷的这张脸,的确有勾人的本事,不过她却可以对这张脸产生免疫。
一切都是因为她常期对着风暮寒那家伙,心中对颜值的要求,已经达到了空前高度。所以一般的美色很难入她的眼了。
“吴公子。”叶芷蔚站定身形,正色道:“刚才非是什么误会,你我都心知肚明,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像你这般敢做不敢认,即使我身为女子也会看不起你。”
吴泷呆呆的站在那里,脸上的微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已然僵在了他的脸上。
他身为吴府的小公子,上面有两位兄长,府里从来没人指望过他成什么气候,自小便养成了纨绔风流的性子,就算做了错事也总有父亲和兄长替他扯平,所以这可以算是他平生第一次,被别人当面教训,而且还是被一个比他年纪小的女孩子……
这时,院外驶进来一辆马车,乌漆车身,并不起眼,但叶芷蔚一眼便认出,那是前世风暮寒身患毒症时经常乘坐的,车壁内以精铁打造的特殊马车。
风暮寒冷冷看了一眼吴泷,吩咐身后暗卫:“全都杀了。”
此言一出,不仅吴泷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就连叶芷蔚都愣住了。
这……这也太干脆了吧……直接就杀了?他根本就不在乎对方的身份。
“等一下。”叶芷蔚紧张道,“他是礼部右侍郎吴府的小公子……”
风暮寒淡淡道:“这里没有什么侍郎府的吴公子,只有劫匪,既然被本世子遇见了,自然要清缴干净。”
“可是这样不妥吧……”叶芷蔚犹豫道,虽然吴泷做的有点过份,但幸好她之前便知道吴泷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有可能,她还是希望能将他引到正路上来。
“怎么,本世子要杀人,你心疼了?”风暮寒冷笑一声。
叶芷蔚心中苦笑,只怕是他想起前世的事后,那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
她小心斟酌道:“好在今天这事也没有闹大,吴公子想必已经知错了,再说要是真把他杀了,难免会跟吴府结仇。”
风暮寒冷哼一声,向身边暗卫道:“还愣着作甚,本世子的话没听到吗?”
暗卫才不管他们要杀的人是谁,他们只会听从主人的命令,于是他们抽出剑来,向着吴泷走过去。
吴泷惊得面无人色,现在他身边只剩下了五名侍从,就连逃走都没可能。
阿九慌了,低声对吴泷道:“公子,不如您去求求南王世子,他总不能不给个面子吧?”
言外之意是要让他求饶。
吴泷强自镇定,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他纨绔风流,但骨子里却有着他自己的骄傲,要让他低头认错……他宁可选择让对方来个痛快。
“等一下!”叶芷蔚急了,上前一步拦住暗卫。
风暮寒一直强压着满肚子的火,他虽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但并不像她那般完全,他大部分记得的只是与她有关的事,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吴泷。
“你竟然护着他?”风暮寒冷笑道,“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把你掳到这来,你回去后焉有名声在?镇国公府里又有谁会护着你!”
叶芷蔚如何不知道他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可是这一世,她既然遇到了吴泷,便要还他前世的人情。
“今日若能换得浪子回头,名声又算什么?”她淡淡一笑,忽而转头望向吴泷,“年少尚可轻狂,但男儿当立于天地,有道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纵然一世无成也不能徒留千古骂名,你只为这一时骗来的女儿家的倾慕心满意足,目光也未免太过短浅。”
吴泷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唇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纵留千古骂名,到时我已化为黄土一杯,又与我何干。”没有任何人对他有过期望。
叶芷蔚背对夕阳,神情优雅伊人,她定定的看着他,“我以为你便是那金鳞。”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
吴泷痴痴的立在那儿,耳边如同惊雷掠过,似要将他震得五内具焚,而后再重塑复生……
☆、第33章 绾青丝,被囚禁的公爷
年少轻狂不知处,欲与世人事相争。数年及至龄以中,往事此看多笑谈。
雏鸟尚有展翅博空,少年当属轻狂世事。
马车里。风暮寒一张脸黑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了,叶芷蔚几次讨好都得了他的冷眼。
她知他心中是因为她替吴泷求情,所以不痛快,也不点破,而是左右言他,但一路上,他却只是抿着嘴。一语不发。
眼见得马车出了小路,就要并入到大路上来。风暮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抽出一旁柜子上的暗格。
叶芷蔚瞥了一眼,见是梳子和银镜。
想来她回府后定会被大伯母刁难,要是再鬓发散乱成这样,指不定还会被她扣上什么样的罪名呢。休东场亡。
叶芷蔚心中苦笑,却也没办法,只得道:“要不叫小莲进来吧。”她到这个世界这些年,只会挽普通的发髻与编辫子。
风暮寒抬眼看了看她发间束着的发带,伸手一扯,三千青丝便散了下来。
叶芷蔚披散着头发坐在那里,抬眼不解的望着他。紧张道:“你要做甚?”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要拿她的头发泄愤。
刚才因为她的缘故,他放过了吴泷,这让他的心情非常不爽。
“莫动。”风暮寒没好气道,一边从暗格里将玉梳拿了出来。
叶芷蔚瞪圆了眼睛,“你……你想做什么?”
风暮寒屈起食指,弹中她的额头,训斥道:“笨丫头,一会英王的人便会寻来,莫非你想这个样子见人不成?”
叶芷蔚侧过头来,见他移到自己身后,修长的手指探进她的发丝间,轻轻一扯。
“你会梳么?”叶芷蔚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她清楚的记得当年他送自己的那支银簪,他亲手做的,把上面的青鸟做成了蝴蝶般的怪模样,只要想起这个她的背后就升起阵阵冷意,心忖:你该不会想把我的头也整成那样的吧?难道你想让英王见到我这般模样后被吓跑,从而取消婚约?
她正胡思乱想着,身后风暮寒不满的轻轻拉了一下她的一缕头发。
她从银镜里斜睇着身后的他,只见他板着那张妖冷的面孔,剑眉微凌,但手下的力道却是有意放轻了。
她盯着他,难掩唇边笑意。
这副场景可是百年难得一遇,那双拿惯了刀枪的手,没想到拿着玉梳竟也如此从容。
风暮寒将她青丝梳顺,虽然动作还显生疏,可是却比她自己绾的不知要好多少倍。
风暮寒从镜中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原本想一直冷着她的心思不觉也软了,“想什么呢?”
叶芷蔚轻笑,返手去够他的手腕,“没什么,只是觉得……我的夫君很了不起。”
空负妄名整九载,苦候今世忆前尘。几经转首烟雨梦,莫如君手挽青丝。
她等了他九年,不离不弃,而他也信守了承诺,没有饮下那碗忘情水,不入轮回,寻她而来。
风暮寒从后面贴上来,大手顺势侵入她的五指当中,十指扣住,“这一世,你也绝对逃不出为夫的掌心。”略带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三分霸道七分桀骜。
叶芷蔚斜睨了他一眼,嗔道:“可惜我现在与英王有婚约在身,这一世还指不定要嫁给谁呢。”
风暮寒气息骤然加重,空着的一只手扳住她的下颌,“本世子才不管你与谁有婚约,这一世你只能是本世子的,你若敢逃……”
“知道了,你又要打断人家的腿,是不是?”叶芷蔚忍不住笑出声来,粉红的樱唇与他近在咫尺,让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慢了半拍。
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将她吞下去的冲动,马车刚拐到街头便遇到了英王府的人。
英王带着三十几名侍卫,见风暮寒已将叶芷蔚平安救出,又询问起关于那些劫匪的事。
风暮寒随口答复说是全杀了,英王虽然有些无奈,但也没办法,南王世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沙场见惯了血的,视人命如草芥,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英王与风暮寒一同护送着马车回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
大夫人与瑶琴刚回府便大呼小叫的招来众人。
“不好了,三小姐让歹人劫了去,这可怎么得了!”大夫人提起这事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不住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都是我不小心,一定是他们无意中看到了那丫头长的有几分姿色,所以才起了歹心!”
瑶琴在一旁扶着母亲,以手帕挡着半个脸,哀哀劝道:“母亲莫要伤心了,三妹自小便命不好,想来这也是她的劫数,怨不得别人的……”
二房夫人听了也只得连连劝慰,细细询问起当时情况,大夫人只是不断的叨咕着全都是她的错,瑶琴也是支支吾吾,其实当时叶芷蔚的马车行在她们车后,来了劫匪后,她们只顾着让侍卫保护她们的马车,根本就没想到要保护后面叶芷蔚的马车,等她们行远了才发现,叶芷蔚的马车已然被劫走了。
众人正在议论此事,谁也拿不出个主意来,就在这时,忽有下人来报:“公爷到了。”
所有人惧是一愣。
自从闵氏死后,公爷叶淮安的身子便一年不如一年,为了掩宫中耳目,他纳了几房妾室,也与宫女婉婷生下了庶女叶白霜,众人都道以前叶淮安与闵氏情深意切,现在看他娶了这么多的妾室,外界不由都传言他的薄情寡义。
叶淮安本人却对此置若罔闻,依然我行我素,皇后赏下来的宫人他尽数带回府中,没几年功夫,他的后宅已经大有装不下之势,时常引来大房与二房的怨言。
不过抱怨归抱怨,大房跟二房倒是巴不得这些女人们快些将叶淮安的身子掏空了,只待他死了,把那公爷的位子让出来给他们。
“不知蔚儿是被何人所劫?”叶淮安面色苍白,由身边小厮搀扶着走进门来。
大夫人低了头,瑶琴则是一脸茫然。
叶淮安转过头来,盯着一旁吃茶不语的大爷,“不知大哥可有派人出去寻找马车?”
大爷品了口茶,吧嗒着嘴:“三弟莫急,你大嫂也是刚刚回府,我还没来得及细问。”
叶淮安眉头一紧,眼中似有风雷闪过,吩咐道:“来人,备车!”
大爷惊道:“三弟这是何意?”
叶淮安捂着胸口咳了一阵,“自然是去寻人。”
“莫急莫急,三弟,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如先去官府将案子报了,眼见得天色也晚了,你身子不好,要是出府再有个三长两短的……”
叶淮安冷笑一声:“大哥等的不就是这个么?”
大爷被他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