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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听是侯府出来的,顿时用敬仰的眼神看着他们。
脑筋快的连忙说道:“油可不是我们放的,我们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是啊!我们同杨家没仇没怨的,不可能去放火的!”
“呸呸呸,就算有仇怨也不会做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
大家以为安宁是怀疑上了他们,一个个忙不迭下着保证。
安宁伸手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我同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自然知道咱们村里不会有人这么做。再说了,杨夫人他们一家向来与人为善,同我们玉山村都相处得很好,怎么可能会有人凶残到做出这种事?”
大家听了安宁这话,脸色才缓和了过来。
安宁继续道:“今日我将大家叫过来,也并非为了兴师问罪。只是想问一问大家,是否昨天夜里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或者看到什么不属于我们村里的人进来?”
大家纷纷陷入思考之中。只是杨家着火的那时间,有不少人家都已经上床休息去了,安宁这一问,基本有大半都说不出答案。
好一会儿,才有村民拍了拍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昨天我家的狗,在晚上时候突然叫个不停,我当时还因此打他一顿呢。结果没多久后,杨家就着火了。说不定,我家发福就是因为看到了他们才叫的。”
“我说呢,你家发福平时都很乖巧,昨晚怎么突然喊个不停,把大家都吵醒了。”
“我也想起来了,昨天听到起火后,我们都在帮忙泼水,我似乎有见到过两个身影闪过。我当时以为也是帮忙救火的,就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就是那放火的人呢!”一个村民颇为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
安宁追问道:“有看清他们的样子吗?”
那村民摇摇头,“我只看到背影而已。一个胖,一个受。”他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回想,“啊,其中胖胖的那个有带一个貔貅的玉佩!”
安宁又继续问了好些话,除了这两个证据,也没找到更多的。
她叹了口气,又对狗主人说道:“你家发福,可以借给我一段时间吗?我打算带在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
狗主人点点头,只是借给安宁,又不是被安宁直接带走,根本没关系。
安宁又向大家道谢了一番,便让他们散去了。
“你打算找出真凶吗?”李富贵问道。
安宁颔首道:“我不能眼睁睁让凶手逍遥法外。”
她站在这片废墟之上,同李富贵说了些话,便目送李富贵回去。
回去。
安宁将裙摆打了个小结,迈步踏入这一片烧得焦黑的宅子中。
玉山村的村民颇为厚道,早就将那三具焦尸给下葬了。
安宁认认真真地寻找着所谓的线索,突然之间,在一块石头下,一个钗子若影若无地躺在那里。
安宁弯下腰,将那小小的石头移开,那是一个赤金点翠菱花朱钗,或许是运气好的缘故,这金钗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
安宁捡起这朱钗,小心地擦掉这上面的尘土,然后皱起眉头。等等,这钗子,她记得是顾可欣的娘亲留给她的吧?顾可欣一直以来都十分宝贵这钗子,鲜少离身。倘若顾可欣当真要死遁,也肯定是把这金钗一起带走才对。
难道顾可欣他们是真的凶多吉少?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她太过美好的猜测?这样的念头刚浮现,就让她心口沉甸甸的难受。
安宁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说服自己,不会的,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肯定只是金蝉脱壳而已!
顺着这思路想去,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性。其一是顾可欣走得太过匆忙,导致这金钗来不及带走。其二,顾可欣是特地将这金钗留下,就为了提醒她。
只是前者很快又被她推翻了。倘若杨开意他们有时间准备尸体,那么怎么可能没时间带走这小小的金钗呢?
如此看来,第二个可能性更大。
安宁紧紧握着金钗,怎么都看不出这所谓的提示。
她又翻来覆去在这黑土上走了好几圈,也没见到更多所谓的线索,除了一个证明是纵火的火折子。
最后只能一脸恹恹地放弃了。
她看着还在烧纸钱的宝珠,心中不由同情了宝珠——宝珠倒是个忠心的。
安宁问道:“宝珠,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你的卖身契,恐怕也在这火里烧了,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了。”倘若顾可欣在场,肯定也是这个想法吧。
宝珠茫然地抬起眼看安宁,“我,我不知道。我除了服侍人,也不知道会做什么。”
安宁看她这样,有些不忍,念在她之前对顾可欣一片忠心的份上,建议道:“你若是没有去的地方,不如先去我那边如何?等你想好了以后的打算再走。”
宝珠抽了抽鼻子,她今天哭成这样,大半部分是因为悲伤,另一小部分则是对于未来的茫然,“多谢安宁姑娘。”
安宁安慰她:“先别哭了,好好的小姑娘,再哭就不漂亮了。”
事实上,安宁比宝珠还要小上几岁,这样一脸严肃地说着大人话语,分外有趣。
宝珠破涕而笑,她知道自己再是难过,和善的主子一家也不会归来。她站起身子,“我知道了。”
安宁让她暂时跟着蔚海他们,自己则是转身回到家中。蔚景则是先去衙门报案,打算将事情弄大,不管幕后之人是谁,安宁这样的举动好歹能够让对方警惕点,说不定还能打草惊蛇一把。
两三年的时间,也足够蔚家在宣州布置一些人手了。尽管这些人手未必能同京城中相比,但拿来调查事情已经绰绰有余,只要对方按捺不住地跳出脚的话。
安宁觉得前世看过的一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受杨家这把火的牵连,周家这个距离最近的人家,大概有四分之一被烧了。章古仍然在周家看门,见到她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安宁看见烧的范围,不由在心中松了口气——好歹没烧到她的房间,她的书房也是无碍。应该说西厢房这一块基本都是完好的。
安宁扫了一眼完好无缺的书房,心中琢磨着,要不要一起把书籍全都搬到城里,反正他们至少会在城里呆上三个月。他们住城里最开心的其实是聪哥儿和周金宝。之前周家住玉山村的时候,这两个男孩便直接住在了玉山书院的宿舍,三餐皆是书院提供。书院的伙食也算可以,但终究比不过周家的厨艺。因此这三个月,聪哥儿和金宝直接先搬到了家里,每天吃家里做的饭菜,美得直冒泡。
安宁思索着这些事情,然后转身回房间,又是爬床底,又是扒开一小块石砖,从里面拿出了一本账本。她翻了翻账本,因为她对官场上这些事情一窍不通,即使看得懂账本上的数字,也不懂其中代表的含义。
将账本小心翼翼地用两层布包好,安宁将账本混在几本书中,等下就一起带出去。
因为过来的时候直接坐马车的缘故,安宁一口气把书房的书一起搬了。
她扫了一眼烧的乌黑一片的杨家宅子,带着宝珠,最终长叹一口气,离开了这里。虽然这一出很有可能是他们刻意演出的戏码,但她日后恐怕鲜少有机会再同他们见面了。
她同顾可欣素来投契,分离之前却连一个真正的告别都没有,心中不免有几分惆怅。
回到家中,午饭已经端了上来。
因为杨家的事情,周家这两天气氛都有些低迷,大家默默地吃过饭后,安宁便去将那些书收她房间中,顺便打算再找个地方把账本藏好。
一进屋子,她却敏感地发现屋内似乎有人动过。
安宁略一沉吟,放慢步子,走到了她的书桌前,书桌是由松木做成的,因为家具还算新的缘故,还散发着松木特有的清香。
桌上她的砚台,原本是左右放的,现在变成了长的那端是上下方位。就连纸上,似乎
纸上,似乎也有了一些的移动。
安宁心中一动,视线顺着肉眼几乎要察觉不到的痕迹落在了窗台——啧,喜欢爬窗的也就那位便宜表哥慕清玄吧。她有点后悔自己只涂了家里的窗子,这个窗子忘记抹药,不然还可以让他倒霉几天。
但是不得不承认……慕清玄的突然出现更是让她坚信了心中的想法。
她转头对桂圆和玉容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写篇祭文。”
玉容和桂圆见她神色带着淡淡的哀戚,行了一礼,便转身出房间,又轻轻阖上门,给安宁一个安静的空间。
安宁一张一张地揭开纸,在最后倒数第四页的白纸上看着细如蚊蝇的一行字:一切安好。账本交给蔚邵卿。宝珠交由你安排。
字迹十分熟悉,是慕清玄的手笔。
在看到这确定的消息,心中的大石彻底落下的同时,安宁的眼眶浮现出一行的雾气——没事就好。
手指处却突然传来了钻心的疼痛,这疼痛只是一瞬。
安宁回过神,却发现是自己右手的食指不小心被纸页给割到了,几滴鲜红的血涌了出来,低落在纸上。
安宁眼神微敛,将手中的血直接涂向了那行小小的字迹,将慕清玄留下的痕迹给抹除掉。
她抽出那张纸,唤玉容进来。
玉容见到她手指滴血,唬了一跳。
安宁神色平静,“没事,不小心被割到而已。”
玉容连忙拿出医疗箱,给安宁包扎好伤口,她小心地说道:“姑娘虽然同杨夫人感情深厚,但手都受伤了,这祭文还是先放一放吧。”她很怕她家姑娘一时起了性子,非要写好。
安宁点头,“我知道了,我同她的心意也不一定非要这些繁文缛节才能表现出来。”
玉容见她没有反对,神色略松,又拿别的话题转移她的心情,“那位宝珠姑娘,姑娘要如何安排她呢?”
安宁想了想,说道:“先放慧姐儿身边吧,我身边已经有了你和桂圆了。慧姐儿现在只有红枣。”
事实上,周李氏早就想着要给孙女再找一个大丫鬟,按照她的说法是,城里那些很多不如他们的人家,里面的小姐都是至少两个丫鬟,慧姐儿只有红枣,都有点不像样。
安宁道:“若是宝珠日后想留下,就一直跟着慧姐儿。若是不想留下,我们再给慧姐儿找一个。”顾可欣对宝珠的评价一直很好,如今顾可欣是不可能出现了。若有宝珠这样知根知底的人在,胜过外面那些不知根底的人许多。
玉容给她包扎好了伤口,说道:“姑娘想的也是周到。”
安宁没再说话,她望着窗外,仍然想着账本的事情。这账本是属于顾可欣的,那句话明面上是慕清玄说的,但其实就是顾可欣带给她的话语。
顾可欣为何会现在就要她将账本交出去呢?要知道,一旦她交出这东西,顾越的仕途恐怕就要毁于一旦,轻则贬官,重则贬为庶民。
……这简直不是父女,都要成仇人了。
一个有些荒谬的念头闪过:放火的难不成是顾越?所以顾可欣才会直接破釜沉舟?
安宁同顾越也就是当初那周台平的事情才在堂上见过,那时候顾越或许是因为同周台平没有什么牵扯的缘故,处理得也还算公正。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