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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恼怒之下,甚至忘记了这信息量很大的话语,那就是蔚邵卿居然在向她告白!
直到手被握得更紧,安宁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收回。
蔚邵卿这回倒是没阻止,松开手。
安宁收回自己的手,冷不防在大清早接收到这么一枚的炸弹,她反而茫然了。
她并不否认对蔚邵卿的好感,但是对这突如其来感情又有着下意识的畏惧和闪躲。
突然被有好感的人告白了怎么破
她抿了抿嘴,不知道是要直接接收下来然后顺理成章交往呢,还是维持着现有的关系,只知道自己的脑袋就像是搅成了一团的浆糊。
“你不必现在非要给我回复。我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安宁脸颊再次红如云霞,灿若桃李。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声音难得带上了一丝的羞涩,“你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一直站在这里?”
蔚邵卿低低地笑了,笑声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挠得人心痒痒的,安宁不得不承认这人的声音是真的好听,放现代的话,去当声优也是那种“耳朵要怀孕了”的评价,“只是突然想见你。”
安宁的头又要炸了。她开始怀疑面前这个人是不是被调换了,怎么突然改成了甜言蜜语的路线?
画风变化得太快,她反而适应不来,杀伤力太强大,让她现在还头脑晕眩。
从一开始的告白到现在,安宁都有种梦游的感觉,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只是,即使不看蔚邵卿,她也可以感觉到对方专注的目光。
她垂下眸子,一时之间,感到连和他对视都有种莫名的难为情,害羞的情绪在此时此刻无声地发芽。半响,她只是憋出了一句,“你让我好好想想。”
在她这几日纠结于两人之间关系的时候,这人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莫名其妙地跑她院子前面站了半夜,突然向她告白,总得让她好好理清楚一下自己的想法,好好弄明白真相吧。若不是对蔚邵卿的人品有着毫无保留的信心,清楚对方并非那种无聊到拿人开刷的人,安宁都要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同人打赌了?不然怎么一个晚上过后就突然深情款款起来了。
安宁所不知道的是,对于蔚邵卿来说,这份感情一直存在着,一直从未被他注意到,或者被他冠与了“愧疚”一类的名目。他对她的喜欢参杂着太多其他的因素,那些因素直接干扰了蔚邵卿的判断。直到季延一打直球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直到梦境的刺激,才直接催化爆发开来。
或许于安宁来说,很是突兀,但于蔚邵卿,却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一旦认识到自己的
识到自己的心意,他不会退缩,也不愿退缩。
他含笑看着她,“好,我等你。”
至少安宁不曾想过要拒绝,她只是觉得这事太突然,一时做不出别的反应而已。这样的认知,让他发自内心地愉悦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融融笑意。
他相貌生的好,轻轻一笑,如皎皎明月,再加上晨光的加成效果,美色太过惑人,即使看惯了这张脸,还是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在不断地消解之中。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你还没用早饭吧?”
话一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是废话吗?
蔚邵卿不点破,嘴角的笑意依旧,“一起?”
安宁点点头,装作对地上的一束小花起了兴致。
“去书房吧。”
安宁怔了怔,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在正堂用饭的话,想也知道夕月公主和柳碧彤也会一起过来,蔚邵卿也没法直接失礼到将人赶走。但是在书房就不一样了,他有令在先,书房乃要紧之地,除非经过他的同意,否则不得擅入,里面可是有不少的机密文件。即使性格胆大的夕月公主也不敢闯进去,否则一个窥视大周机密的名头压下来,她也兜不住。
安宁突然想起,她每次来书房找蔚邵卿的时候,似乎从未被阻止过,想到这里,唇角微微扬起了一个恬淡清新的笑意。
只是,在半路上,玉秀便找了过来。
蔚邵卿大半夜就起来,之后直接在安宁院子前站了半宿,玉秀等几个服侍的丫鬟大清早进去的时候,却看见空空的屋子,的确受到了不少的惊吓。即使后来从护卫的口中得知去向,内心复杂情感实在难以用言语诉说。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蔚邵卿其实到现在都还没梳洗过,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相当的随意。
安宁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尴尬一类的情绪,不免觉得新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蔚邵卿浅浅的笑意中多了少许的无奈,“你先在书房呆着,我等下过来。”
话音刚落,就连原本在门口尽忠职守充当门神的蔚甲都抬起头看安宁——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被允许单独呆在少爷的书房之中。
玉秀也震惊地看着安宁,然后垂下头,手轻轻颤抖着。
丝毫不知道自己算是开创了一个历史的安宁只是笑了笑,“好啊,我上回看的那本石溪记正好看到一半,心心念念后续呢。”
然后蔚邵卿去洗漱换衣,安宁则是从书架上找出了上回在这里看到一半的书籍,里面还有一个小书签,书签正好停在她之前所看到的位置。
她本以为自己会胡思乱想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可是当翻开书的时候,很快就沉浸了下来。
直到有丫鬟敲门,送来了两人份的早餐。
早餐有奶油松瓤卷酥、梗米粥、虾饺、豆腐皮包子、拌莴笋、豆腐皮包子、牛乳糕和几样小菜。
其中有好几样安宁颇为喜欢的,让她对早餐也分外期待起来。
等她书看了十来页后,蔚邵卿也回来了,换上了一套浅蓝色的衣裳,清新俊逸。
“怎么没先吃?”
安宁笑道:“我反正不饿,就先等你了。”
她将书合起来,重新放回书架。
蔚邵卿道:“你若是喜欢,等下直接带回去便是。”
安宁眼睛亮了亮,她一直很喜欢这本辞藻清丽动人的石溪记,还想着要抄一本呢,“这样也好,我回去后也抄一份。”
蔚邵卿从书架上选了三本书,说道:“你若是喜欢石溪记的话,那么这三本应该也会喜欢。”
意思就是这三本安宁同样可以带回去一起看。
安宁点点头,在她常坐的位置上坐下。
她在家里吃饭,虽然会时常说话——但那也是因为周家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在蔚府,基本还是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蔚邵卿见她挺喜欢吃那道拌莴笋,便推到她面前的位置。
安宁嘴角勾了勾,筷子夹了一片莴笋起来,放在嘴里。这莴笋味道十分鲜嫩,清清淡淡又爽朗,还有点辣味,很是开胃。
只是这样静谧的早餐时光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蔚甲走了进来,说道:“少爷,夕月公主的丫鬟跑了过来,说夕月公主早上头疼难受。”
书房的门正开着,安宁一眼望去,正好可以看见夕月公主身边那丫鬟一脸的焦急,不似作伪。不过对于这时代不少女孩子来说,特别还是那种身份高的,伪装都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说不定这焦急也是装出来的。
安宁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吐槽道:“表哥又不是太医,还能够一针下去,马上见效。找表哥也没用吧。”府里还有一个太医在呢。
蔚邵卿唇角扬了扬,“安宁说的是,我不善医术,还是将王太医请去给夕月公主看病。若是一个王太医还不够的话,就拿帖子去将城里最好的两个大夫都一起请来,每日三次给夕月公主请脉。”
说话的时候,手还端着一个茶杯,一点要离开书房去看望夕月公主的意思都没有。
蔚甲点头,然后直接出了书房,还不忘将门带上。
安宁瞥了他一眼,“夕月公主肯定希望你去看她,你真的不过去看一下吗?好歹陛下吩咐过让你好好照顾她的。”
“那你希望我过去吗?”
“不
“不希望。”安宁十分诚恳道。一点掩饰的想法都没有。
蔚邵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愉快,“就像是你所说的,我并非医生,可没有那好医术,所以找我去了也是没用。再说,陛下只说让她呆到伤口痊愈,并没有非要我去照看她不可。”
他甚至觉得,陛下纯粹是最近太闲了,才会开始看戏,不然他完全可以找几个理由来推了这件事。
蔚邵卿皱起眉头,虽然有太医常驻家中,但夕月公主却一直采取不配合的行动,伤口好的速度十分缓慢,按照这痊愈的速度,恐怕她还得在家中呆上一个月。一个小小的不到十天就可以好完全的伤口,却拖到了现在,他心中不免有些不愉。
目光触及安宁专注吃东西的面容,蔚邵卿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冲着她笑了笑,“这豆腐皮包子做得不错,尝尝?”
也幸好这豆腐皮包子做得小巧,一个两口就可以吃完,不然安宁估计要吃撑了。
她也算给蔚邵卿一个面子,吃了一个。
等吃完这个豆腐皮包子,一碗粥解决后,肚子已经撑到了不行。
蔚邵卿慢条斯理地用完早餐,便让人将这些都收下去。
安宁手里拿着四本的书,打算等下就回去。
只是……夕月公主的丫鬟再次跑了过来,这回直接哭着跪在地上,“请侯爷替我家公主做主。我家公主,竟是被下毒了。”
安宁和蔚邵卿面面相觑,蔚邵卿脸色沉了沉,“那就一起过去看看。”
这侯府里,从安宁到柳碧彤,到蔚邵卿,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希望夕月公主早点痊愈,早点搬出去,哪里可能会有人给她下毒?根本没有下毒动机啊。
安宁这是第一次来到夕月公主所住的院子,距离蔚邵卿平时经常走动的地盘够远的,同柳碧彤倒是蛮近的。他们两人所住的地方,抬脚走过去还不用三分钟。
夕月公主坐在大红丹凤朝阳锦缎面的被褥上,腰后放着一块大红色冰裂纹锦锻大迎枕,脸色苍白,嘴唇还隐隐发青,这样的她比起平时,看起来少了几分的倨傲,多了几分的楚楚可怜。
见到蔚邵卿的到来,她嘴一扁,眼泪就直接掉了下来,“原来我做人这么失败,居然还有人想我死。”
安宁心中腹诽:她现在才知道她做人失败吗?以她那破性格,在她们南疆的皇宫里没被弄死,绝对是南疆王对她的偏爱和保护。
她淡淡道:“夕月公主过虑了。作为一国的公主,每个大周人都不会希望你死在大周上。”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造成国际事故啊。若是她真死在侯府中,南疆王哪里会轻易罢休。到时候就算蔚邵卿再受宠爱,凌青恒肯定也得惩戒蔚邵卿一番,做出交代。
蔚邵卿皱了皱眉,问了问王太医,“公主的身体没事吧?”
王太医低下头,恭恭敬敬道:“公主洪福齐天,本来这毒下了以后,要好几天才会发作,到时候毒已经侵入五脏内腑之中,恐怕药石罔效,即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命。但公主早上却恰好吃了一份芹菜包子,里面的芹菜却正好同这毒药相克,反而将毒给牵引了出来。”
安宁视线落在地上那一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