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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田缘-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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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三禾闲闲地问:“哦,所以你就要把你三表姐吃的给吃回来,对不对?”

    远清被他绕晕了,不明其意就点头道:“嗯!是的!”

    黄雀儿姐妹放声笑了起来。

    冯氏年纪大了,性子柔和不少,远明远清又讨人喜。因此她对这两个外甥倒比对自己几个闺女要温柔些。

    这时爱怜地看着远清道:“他们能吃多少。雀儿她们三个小时候,不知道吃了小姨家多少肉呢。现在还不许远清在大姨这吃一顿?”

    黄老实招呼妹婿坐下说话。

    任三禾摇头,说家里等吃饭呢。

    又问两个小的吃好没有,吃好了跟他走。

    远清嚷嚷说,晚上要跟表姐睡,不回去了。

    杜鹃道:“小姨父,就让远清在这歇着吧。小女孩子么,多跟我们一块玩,性子活泼开朗。别都养得跟小姨父似的,像块冰。”

    任三禾也就三十挂边的年纪,十几年悠闲的山野生活。让他身上隐藏的冷厉淡化不少。多了些飘然的味道。

    他听了杜鹃的话,摇头道:“你们就不嫌烦。”

    说着催远明走,这等于默认了远清留下来的请求。

    远明立即也要留下来。

    任三禾板脸道:“男女授受不亲,你都五岁了,留在这睡哪?就有地方给你睡,晚上还跟表姐们闹?”

    “噗!”杜鹃又呛了下。

    五岁很大吗?

    不过她不会再插嘴了。

    远明无法。只得嘟着嘴放下碗,跟爹回去了。

    饭后,一家人依旧忙,有的喂牲口,有的洗碗收拾。然后炒茶、清理菌子、煮蕨菜等。一直等洗了澡,杜鹃和黄雀儿端了一盆衣裳来到院子前面的水沟旁清洗。方才觉得清闲些。

    “一日之时在于晨”!

    农家人的习惯,在春夏秋三季,一般喜欢晚上把衣裳洗了,省得占用第二天早上的空闲。

    吃过晚饭,散散两两的媳妇和小女娃们,蹲在水边洗衣裳,一边闲话,也是一道风景。尤其是盛夏的时候,在水边洗衣,格外清凉。

    杜鹃姊妹来的时候,二丫已经洗了一会了。

    隔壁也传来捣衣声,是大头媳妇在洗衣裳。

    林家不用来水沟洗衣裳,他们家有水井。

    说起这个水井,是因为杜鹃教林春流体力学的时候,比划了压水机的工作原理。听说这东西能把水从地下抽上来,林春大感兴趣,立即就要试验,所以先挖了一口井。

    然而说起来容易,要凭手工做出压水机来,还是很难的。

    杜鹃不但没打击他,还鼓励他试验,不过叮嘱他不能急。根据她预测,没有橡皮圈,这压水机的活塞就很难保持密封性能,自然不容易做。

    林春往山外去了几趟,找铁匠打制自己要的零部件和拉杆等,总也没成功,就暂时搁浅了。

    春天的夜晚很美,和风细柔。

    正是月中时候,月华如水,屋角、树梢、小溪边雾气弥漫,淡淡的,彷如烟岚,将远山近村渲染成一幅清淡的水墨画。

    甜腻的花香和青草树木的气息随风而至,一切人声和各种响动在这样的夜晚都被过滤成细碎的低语,没有白日的喧嚣和吵闹。

    杜鹃、黄雀儿和二丫一边洗衣,一边低声说话。

    忽然,身后箫音乍起,破空而来,婉转悠扬。

    杜鹃顿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林家西厢的房顶上,一尊黑影端坐,正对着碧海清空吹奏。箫声欢快,正如春夜迸发的蓬勃气息,催的水声潺潺,花香浮动!

    是林春!

   
 第174章 上房顶

    杜鹃放轻了捶衣的动作,微笑倾听。

    箫声在山村上空回荡,与天籁人声和谐地交织成一片,成了春夜奏鸣曲的一部分。

    杜鹃告诉林春,做木工的手上功夫可以靠练习逐步提高,但有些东西却不是靠练习就能够提高的,比如对大自然的感知能力。

    她觉得林春的手艺已经上升到艺术的层次,若要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必须对身周事物形成敏锐的感知能力,意会常人意会不到的内涵,因此建议林春学吹笛。

    音乐可陶冶情操,有助于净化心境,达到空灵境界。

    弹琴当然也可以,可是村里没人会弹,吹笛许多人都会。

    恰好任三禾会吹箫,于是林春就学了箫。

    刚开始的时候,吵得四邻不安。时间一长,大家就听习惯了,每晚伴着箫声入睡。要是哪天林春没吹,有人还不习惯呢。

    当然,也有那粗鄙煞风景的。

    比如就有汉子道:“这娃子,哪来这好的精神,天天吹!”

    他累得半死,恨不得倒头就睡。

    另一人接道:“十几岁的男娃,精神能不好?大了,想媳妇了。连猫都叫春呢,别说十几岁的男娃娃了!”

    若是林春听见这话,怕是要一头从房上栽下来。

    虽然在这样的春夜,少年确实有些情意绵绵,但跟“猫叫春”相提并论,想必他也无法容忍。

    被和“猫叫春”相提并论的不止林春一人。他才吹了一会,村子中央就遥遥传来应和声,中气十足,十分急切高亢。

    这是九儿!

    这小子今晚吹得可卖力了,仿佛很兴奋。

    二丫见杜鹃一边轻轻捶衣裳,一边注意听曲,连搓衣裳的黄雀儿都没了声音,遂也不敢说话。

    她虽然听不大懂。也大概知道箫声因为杜鹃格外欢快。

    对于林春和九儿,她不是没偷偷幻想过,只是她太有自知之明了,因此从不敢奢望。

    她住在林家隔壁,林春从小就把杜鹃当心尖子一样,她看得很清楚,明白就算杜鹃不嫁林春,林春也不会娶她的;至于九儿,那是林家大房最有出息的儿子。也不是她能高攀得上的。

    但十几岁的少女,不可避免地要想这件事。

    前些日子,就有人上门来给她提亲了。

    她虽然不敢高攀林春和九儿那样的。可也有自己的期盼。只是她爹娘未必会顾及她的想法。她也没有杜鹃跟爷爷奶奶抗衡的勇气。

    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她便希望杜鹃帮她。杜鹃很有主意不说,一直都很照顾她。况且那个人跟杜鹃关系也不错。

    因为心中有事,二丫无法静听曲子,过一会就忍不住了。

    她轻声道:“林家兄弟几个都好能干,我爹今晚还夸呢,说他们比村里许多男娃都强。还说你小宝哥哥也好。又学木匠,又学打猎;又懂事,又能干,比他爹都强呢。”

    她知道杜鹃家虽然跟爷爷奶奶那边不和,她们姊妹却跟黄小宝处得不错。几年前那场大闹。黄小宝还帮他们说话呢。

    杜鹃也愿意帮堂哥说好话,便轻声道:“小宝哥哥很能干的。又肯动脑子,现在做出来的东西都比我小叔做的好呢。”

    二丫顿了下,很随意地问道:“你大妞姐姐出嫁都两年了,小宝也快要给你们娶嫂子了吧?你家又要出一大笔银子了。”

    大妞嫁去了梨树沟。成亲的时候,黄老爹命令大儿子拿五两银子给侄女添妆。

    这几年过得安静,杜鹃也懒得跟爷爷奶奶争,反正黄雀儿过几年也要成亲,到时候小叔敢不拿相应的银子添妆,她有的是法子让他们丢人,所以就如数给了。

    她心里虽然这么想,却不愿跟外人说这事。

    因此回道:“小宝哥哥娶亲怕是没那么快。相了好几头亲事都没成呢。”

    二丫对杜鹃家出银子的事也不感兴趣,不过是借这事说话而已,因此杜鹃的回答正中她心意。

    她低笑道:“看不出你小宝哥哥还怪挑的。”

    黄雀儿接道:“谁不挑?你哥哥要不挑,前儿相看的人家怎么没成呢?”

    二丫跳过自己哥哥秤砣,继续追问黄小宝选媳妇的标准:“我哥哪里挑了,那是人家瞧不上我家。你小宝哥哥可说了想找什么样的女娃呢?”

    摆出一副探听八卦的样子。

    杜鹃也没疑心,因为她自己也喜欢听这方面的事。

    这些百姓生活就跟故事一样,听着琐碎,细品起来很有嚼头。

    她就笑道:“这怎么好说呢?大概总要有些缘分吧。又是长孙媳,我爷爷奶奶选人的时候难免仔细些。”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那就是有冯氏的前车之鉴,爷爷奶奶生怕娶回来的孙媳妇跟大儿媳一样,可不是要睁大眼睛挑了。

    二丫就沉默了。

    不知不觉,衣裳已经洗完了,她还在发呆。

    直到黄雀儿问:“二丫你洗好了?”

    二丫才忙道:“洗好了。我先回去了,家里人都睡了呢。”

    端起木盆急急忙忙就走了。

    等她走后,黄雀儿才小声对杜鹃道:“她老问小宝干什么?是不是看上了……”

    杜鹃一愣,狐疑道:“不会吧!”

    黄雀儿白了她一眼,道:“怎么不会!就你傻呵呵的。”

    她一直觉得杜鹃很聪明,什么都懂。等大些了,忽然发现这个妹妹其实并不是什么都懂,有时候很天真。比如刚才二丫,那小女儿的心思她一听就明白了,偏杜鹃听不出来。

    她不知道。杜鹃因为心理年纪长些,心里又有了个人,哪会在意这些,不过是当闲话听罢了。若是她用心的话,就会察觉出来。

    见黄雀儿说自己傻呵呵的,杜鹃忍不住笑了。

    两人洗好衣裳,转身进院。

    在院子里晾衣裳的时候,夏生走进来。轻声叫道:“雀儿!洗好了?”

    黄雀儿点点头,道:“你还不睡,干什么?”

    夏生走近她,看样子有话跟她说。

    这么美妙的时刻,杜鹃不想打扰他们。反正都定亲了,又在自己院中,眼皮底下,不怕有事。因此她抬头向林家西厢房顶看去,一边挥手。

    箫声立即停住。林春手一扬,一条绳索飞下来,绳头系着飞爪。挂在黄家院墙的墙头。

    杜鹃伸手挽住绳索。林春在上面轻轻一带,她便踏过自家院墙的墙头、林家院墙的墙头,飞身上了林家西厢瓦面。

    来到屋脊,在林春身边坐下,轻笑道:“还是上面好,一上来就觉得心胸开阔。你怎还不去练功?”

    说起这个她就禁不住佩服。这孩子跟自己学习的同时,又学木匠,武功也从未丢下,早晚练习,风雨无阻。多少年如一日。

    林春看着她反问道:“你又不去了?”

    杜鹃毫不羞惭地说道:“不去了。我今儿累得腰酸背痛,睡觉还来不及呢。我又不想做大侠。每天早上起来练一遍就行了。”

    林春听了,便望着她笑。

    随着两人年岁的增长,杜鹃对林春从原先的谆谆教诲,不知不觉变成跟他商量,最近又变成常向他讨主意,有些事上甚至开始依赖。

    这种变化,连杜鹃自己都没觉得。

    林春一直理所当然地护着她,也没觉得。

    杜鹃又问:“你下午说的茶树在哪儿?远不远?”

    林春道:“很远。我们这脚程,怕也要跑四五个时辰呢。”

    若不远的话,那茶树怕是早就被人发现了。

    杜鹃道:“那我姐就去不了了。我带黄鹂去吧。”

    她不好单独跟林春出去,黄鹂正在习武,带她去正好锻炼一番。

    林春点头道:“喊九儿一块。出去一趟,怎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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