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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是知府上任后最甜蜜的时光,没有之一,堪称是收礼收到手软,数钱数到抽筋,端的是堪称门庭若市,所以他一直都在盼望尚强县再次出缺的时候。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这一刻终于来到的时候,现实却是如此的冰冷残酷。。。。。。。。
当然,知府也是个老油条,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究竟,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有道是千里为官只为财。为什么之前尚强县县令的位置如此火爆,那是因为尚强县县份富庶,自然就是财源滚滚。并且还是个上县,下辖人口足足比下等县高出一倍,油水足,权利也大。去那里做官,都会被叫做小知府了。
但是现在呢,东海寇连县城都攻破了,多半是狠狠洗劫了一番。那么还有个屁的财啊!
这就首先让各大候选人那火炭一般的心思冷掉了一半。
接下来传来的消息更是令他们惊呆了,为什么尚强县现在会出缺?
竟然是东海贼暴动,连县衙都围起来烧了。不要说县令的全家上下,连佐官什么的都死了一大半!这他娘的也太过分了!谁能保证上任以后,这样的悲剧不会再发生?
此时的尚强县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穷得叮当响,上任以后还要面对全家死绝的恐怖危险,这哪里是去做官??宁愿去坐牢!!
所以,知府不用辩证而进步的眼光来看问题,反而一直停留在了两三年的情况下来分析这件事,肯定就会出现判定的误差了,事实上,现在那些等着出缺的人是宁肯送礼通关节,也是打死不去尚强县的,更不要说主动请命了。
无奈之下,知府也只能坚持自己的意见,从公心出发,主动降尊纡贵的去拜访自己看中的那名官员,语重心长的给他讲述自己对他的看重,两人之间满满的友情,深深的知遇之恩,还有尚强县此时的处境如何凶险,百姓如何的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何的期盼他上任去拯救。。。。。。自己如何对他寄予力挽狂澜的厚望。
然后。。。。。。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知府不去还好,他一去对那位候选人说尚强的百姓如何处于水深火热当中后,被他看重的那位官员当天夜晚估计经过了一系列复杂无比的心理斗争之后,然后搂着自己的娇妻,看着自己的幼子,一咬牙,觉得自己就算了,可是娇妻幼子不能推她们进火坑啊。
于是,连夜就带着家眷弃官而逃了。。。。。。。
他这一逃,搞得知府都有些下不来台了,下属都有些不满。尚强县令出缺明明就是吏部的事情,你把这事情推给上面,让他派遣一个冤大头下来不好吗?大人为什么一定要逼自己这些人去送死呢?
但是知府也有他的难处,这事情推给吏部的话,上面的行政机关办事又慢,并且此时处处烽烟,必然忙得不可开交,派一个新知县下来至少要半年,正常情况下,知县若是有什么意外出缺,比如病死在了衙门里面之类的话,自然就有县尉来暂代替他的职能,好吧,就算是知县,县尉都出了意外,还有主薄啊!
可是,尚强县却是被一锅端!若是等到了吏部派人下来,这半年的空白期尚强县完全处于混乱状况下,那局面不知道糜烂成什么样子了,到时候一报考绩,最后还不是板子要打在知府的身上?
所以,知府大人也是无可奈何,长叹一声,看了王举人写的呈文以后,找到他的履历看了看,觉得还算能入眼,好歹也是个举人,不至于乱来,提拔起来也不会太离谱,便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顺带安慰自己说总算还是有一个人愿意出来理事的,顺水推舟的将他任命成了知县。
至于异地为官的规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等到战乱平定下来,再将他调走就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定尚强县的局面,一定要保住县城!
***
接下来这位孟将军又仔细的问了问尚强县的兵力配置,厢兵的数量之类的,他的脸色看起来更难看了,看起来此时的局面比他预想得还要糟糕得多。
在之后的酒席之后,这位孟将军的话也不多,就像是那种闷葫芦一样,旁人说一句。他也只说半句,并且酒量看起来也是很差,喝了几杯以后便是醉意上涌,直接就大口呕吐了出来,搞得席面上一片狼藉,旁边人急忙上来搀扶,然后让亲兵带他下去歇息。
而在被扶着离席的时候,一件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这位孟将军居然靠在了自己的亲兵身上哭出了声来。哽咽抽泣道:
“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
众人见到了这幅情形,顿时都是面面相觑,心道朝廷怎么派了这么一个脓包来。不过也不方便当面说出来。
大概隔了一两天之后,有好事的在这支骑军当中有熟人,这才将事情的原委给曝光了出来:
原来此时来援尚强县的这一支骑军,本来就是东拼西凑出来的。正在整训当中就被派了出来,当时就分成了三部分:
最多的七八百人是孟柱生带来的,
其次是巩义巩都尉带着的前得胜军的人。此时这部分人是最多的,足足有六百人,
最后乃是之前的百胜军的都尉冯横带领的,大概有四百多号人,
这孟柱生看起来很是脓包,为什么可以带领这支骑军呢?却还是因为他家世乃是将门,送他下来的镀金的。若说手底下的功夫这小孟还是有两下子的,也不是完全的窝囊草包,至少也是个合格的骑兵。
可是,这小孟的性格却大概是和老爹幼年的时候压制太过了有很大的关系,显得懦弱,自闭,更是不擅与人交际。实际上平时他管理这支军队,依靠的都是四名家将,这四名家将资格老,人头熟,手面也是大,摆酒嫖堂子拉关系的时候拿得出来钱,要玩刀子发狠打架,也是玩的了狠的,所以才能勉强将这些人掌握住。
但是,前不久这一次尚强县外冲阵的时候,孟柱生下令却是很不得人心。
因为下面的军官都是打老了仗的,知道奔驰到这里都是强弩之末了,马力衰竭,这时候去冲就仿佛是送死似的,依照这位孟统领平时的表现,也真的是很难让人心服,平时可以给你个面子,但是现在明知道火坑的情况下还往下跳??这些军汉才他娘的不管什么上面的命令呢!
因此,当时双方就僵持住了,孟柱生大概也是兵书看太多了,一怒之下就要杀人立威!
啧啧,这杀人立威却也是要讲场合的,更是因人而异,你一个平时完全都没有得军心的统领用出来,在这时候岂不是火上浇油?适得其反吗?
因此顿时就陷入到了僵局当中,此时的孟柱生也是感觉到了骑虎难下,这件事若是不能顺利的解决的话,他很显然在这里就呆不下去了。
最后,跟随孟柱生的那几名家将也知道,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开目前的僵局了,他们护着孟柱生很干脆的下马,然后换上了铁甲,然后带着还能指挥得动的两三百骑开始组建冲锋阵型。
这一下子,顿时就拿到了鼓噪起来的这群人的痛脚。
要知道,主帅领头说“跟我冲”与主帅下令“给我冲”,那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至少在名义上孟柱生也是他们的统领,假如孟柱生率先带人冲阵,其余的人不跟上的话,那么后果就很严重了,就算是闹大了的话,掉脑袋的一定也是闹事的刺头儿。
更重要的是,东夏也是有规定的,一旦主将都冲在前面战死了,而其余在场的将官还活着,却是没有立下重大的功劳(比如击毙同样职务的敌人),一律斩首殉葬主帅,就算是当场斩杀了刺客的,也是永远一撸到底,回乡种田去吧。
当时的局面很明显,孟柱生带着他身边的七八百号人一冲下去,那是必死的。他若是战死在了这里,活下来的人除非是当场叛变,否则的话一定会受到上面的质询调查,询问你主帅战死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倘若冯横和巩义两人依然缩在后面的话,那么肯定就只能答:我在给统领助威/我在给统领鼓掌/我们的意见和统领大人有分歧所以就让他去卖一血了。
这样的话,不消说,军法处一定是会让他们人头落地的,非但如此,连家人亲戚都会被贬为奴仆发卖,卖掉的银两都送到孟家去。
因此。孟柱生这一冲,剩余下来的人也都知道了厉害,不得不冲了。
不过,为了破掉当时的死局,孟柱生也是付出了十分惨痛的代价,他身为先锋开道,伤亡必然最为惨重,甚至达到了六七成,并且损伤的都是亲信嫡系。而为了掩护他,身边的四大家将也是死掉三个,剩余下来一名重伤。
这一战之后,孟家在这支骑军当中实力就骤然降到了最低点。
更要命的是。他们冲进城了以后,当然很快就摸清楚了尚强县城的情况,自然就会发觉尚强县当时的情况相当奇特,并不像是孟柱生想象的一触即溃的样子。那也就是说。他们来到这里以后,大可以藏匿在战场的周围,耐心的坐山观虎斗。一面给疲惫的马儿喝些水,喂些豆饼,油条,鸡蛋等硬料,让其休养一番体力,一面也是可以寻找捕捉最佳的战机。
只要能有一个时辰的缓冲时间,马匹的马力就能恢复六成左右,那时候再全军突击的话,无论是冲击力什么的,都将是之前的两三倍,更不可能出现什么马力被消耗殆尽,最后居然彻底的陷入重围当中的事情来!
发现了这件事以后,一干将士都是十分窝火,将其宣扬得无人不知,将什么“一将无能,害死三军”的话无时不刻都挂在了嘴边,而孟统领的心理素质本来就差,并且还是自闭懦弱,发觉了事实的真相以后,就连他自己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更是无法面对四位忠心耿耿的家将死掉的事实,每天都有些神情恍惚,觉得是自己将这些忠心耿耿的人害死的。
所以他一个大男人,喝醉了酒以后哭出声来,其实却是带着强烈的悲苦和失态在里面,当然还有加倍的自责,拿现在的话来说,他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
***
大概是骑兵入城后的第三天,林封谨正在收集分析城外的情报,结果季家的管家大步走了进来,跌脚叹气道:
“公子爷,公子爷啊!出大事了?”
林封谨扬眉道:
“出了什么大事?”
季管家苦着脸道:
“刚才厢军的人来府上找人,说是新来的那些军汉也是被安置在了校场那边,您带来马儿不是也方便马夫照料,寄放在了那里的吗?结果那些军汉一看了以后便是两眼放光,直接上来就牵!有人来拦就是马鞭子侍候,您的护卫听了以后就勃然大怒,已经是直接撵了过去了,哎!您手下这些爷的性格都有些火爆,一遇到那群当兵的丘八,恐怕是要出大事啊!”
林封谨听了以后,笑了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我去看看。”
季管家心道少爷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这些军汉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惹恼了他们这可是件大祸事,却又不敢说出来,只好急急的跟着去。
这临时县衙距离校场也不算远,林封谨走了大概半盏茶功夫,便远远的见到了自己手下的马儿已经被一群军汉纷纷牵了出来,不停的抚摸围观着,一个个都两眼放光。而马监当中的副管事正在追着一个大汉不停的哀求道:
“军爷,使不得啊,真的是使不得啊,这是季家的林公子那群手下牵过来寄养在我们这里的,不是小人这里的!”
那大汉大概是听得厌烦了,怒喝道:
“滚滚滚,你家赵爷爷能看上他的马,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