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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回答,显然并不能够让女骑士满意:“那又有什么用?回到那个贫瘠的地方他们也照样会死!而且是被饿死!比战死还残忍!”
“你这是怎么了?”苏霍伊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如果累了的话,就早一点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作战的。”
“我只是……”妮可垂下螓首,似乎对于自己的反应同样有些困惑:“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作战方法,太残忍……也太……卑鄙了些,而且,完完全全就是骗术啊!”
“我知道,你很可怜那些……人。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需呀哦一批这样的……牺牲他们,比牺牲自己的士兵好得多。而他们事实上就算继续在采石场那些地方干下去,也注定会死,不过是早晚而已。”苏霍伊温和地慢慢道,然后缓缓吸了口气“既然注定要死,那么你……又何必再去在意他们?不要忘记,他们究竟是什么。”
“但是……”
“妮可,我们现在正肩负着陛下的重任,任性而为,会让整个大军都陷入危险的。”
女骑士的肩头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望着眼前那个身影……不知何时,那个比她小,比她矮小瘦弱,经常跟随在她身后叫姐姐的孩子已经消失了。只留下这个已经比她高,欣长健硕,处事决断的年轻人,男人,军团长阁下。
有些陌生。
她知道,他的决断已经无法随意更改,而他考虑的,也已经不再是是否容忍他的‘妮可姐姐’,而是为了他的皇帝,他的国家,他的军团……自己这个姐姐,不过是这个军团之中的一部分,或者,自己在他心中仍旧占据着最重要的地方,但毕竟……不是一切。
或者永远不再是了……
这是必然的,少年不可能总是少年,而青年人的刚毅与果决也有着让她倾心的一面……但莫名的感觉还是让她难以释怀。心里乱糟糟的,她几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了自己的营地里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躺在床上的,但无论如何,那种若有若无的哭喊和哀号,则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
实际上,那声音的源头,在大营的后方足有两三里的地方,距离让声音模糊,但她却知道那是哭喊和哀号……因为她在傍晚的时候,已经看到过。
她还是从床上跳了起来。
悄无声息地整理了自己的骑士服。穿上胸甲,带上剑。但犹豫一下,她并没有挂上其他部分的甲胄。手套和胫甲,也换了一双柔软的鹿皮短靴,悄悄地走出营帐,向着大营的另一个方向上奔去。
三位公爵的私兵能力优秀,大营修建得相当严整,卫兵众多,不过对于她来说要穿过也并不难——每一座篝火对于绯焱骑士而言都是便捷的空间门扉,所以不过片刻,她已经来到了大营的侧后方。那一片嘈杂的核心地区。
这里并没有营帐,但却有一道大约两人多高的土堤,这是以魔法制造的,圈出了大约一里方圆的土地,土堤的上方有一人多宽,架着火把,还有三三两两手持着长枪的士兵在守卫,而越过他们身影,就能看见这土地的中心里面。一扇光芒构造的大门正不断帝江一些‘人’送出来,囤积在里面。无数的喊声在这里鼎沸,但此刻却又并不那么嘈杂了。
妮可停下了脚步。
空气中,一种可怕的气味正在弥散。那是汗臭,污泥的腐臭,浓重而干涸的血腥味不知什么东西混合而成的奇奇怪怪的味道。即使是夏夜的微风也无法吹散,它们粘腻的冲进女骑士的鼻子。让她一阵眩晕,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口鼻。
她摇了摇头。直到自己勉强适应了那股味道,才迈步走上堤坝,来到火把云集的地方。
借着火光,她看着那些土堤之下的人。
火光映照着一个一个,偻佝着,蜷缩着的形体,他们三三两两地围成了一个个小圈,或坐或卧。身上挂着一条条类似布片的东西。但实际上,妮可知道,他们是**的——那些一条条的‘碎布’,实际上是一些长长短短的毛发,混合着泥土擀成的毡。
他们是兽人。
对于人类,或者大陆上大部分的生物来说,兽人是一种恐怖的生物。
他们生存在中央山脉的深山里,食量巨大,食型繁杂,体力也远超常人,他们曾经在大地上建筑起属于他们的野蛮的王国,但他们不事生产,不懂畜牧,只能游猎和奴役其他的种族……对于人类来说,他们等同于那些嗜血的怪物,苍蝇和蛆。
兽人的生存方式永远是掠夺,用他们的爪牙谋一份运气。每隔十多年,当新一代的兽人长成,他们就会离开巢穴四散抢掠——这是他们亲近人类的唯一原因,因为人类就意味着金币、食物、甚至所有。
但是人类还是击溃了他们,精良的武器与强大的魔法让他们只能变成如眼前这样的……
奴隶。
一只狼人蜷缩在土堤之下,将自己满是尘土的尾巴盖在身体上,尽量缩成一团,夏季的夜晚并不寒冷,但是他背上涔涔流出的血液却将他最后的体温耗光,那不知道是被抽开还是被砍开的伤口不断的沁出血液,在毛发上侵染出暗红的泥团,他的身体也随之抽搐着,无意识的扬起的头上。碧绿的眼眸正好与妮可的视线相交。
女骑士下意识的转头。
那其中的麻木,以及恐惧,像是刀刃一样刺痛了她。
“这些家伙们没有吃饭?”定了定神,她召唤过来身边的一个小队长。
“这些牲口们通常每天只吃一顿,从昨天就已经不给吃了,没什么力气反抗。”没有人不认识绯焱骑士的副团长,而一位美丽的女骑士的询问,自然让这个小队长格外兴奋,他点头哈腰地应承着,但女骑士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目瞪口呆:“那么你就给他们些东西吃。”
“什么?”小队长面如土色:“这这……副军团长阁下,我们没接到命令……而且事关军粮的调动,这很难办……”
“我的命令就不行吗?或者,我这个三等侯爵不算是贵族?没法调用一些军粮么?”妮可面沉似水,语声仍旧淡淡地:“或者,你觉得我没有处罚将官的权利?”
“这这这……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啊……”
话语里隐约的威胁,让小队长顿时快要哭出来了:“这个,副军团长阁下,这……您知道的。兽人就跟野兽一样的,即使是饿了几天他们也凶得很。要是真的反抗起来,恐怕……我们这几千兄弟都不是骑士。弄不住兽人的啊……这个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您还是跟我们的千人长,不,公爵大人说说吧……”
妮可皱紧了眉头。
她正要开口,但温和的声音却随之响起,其中的熟悉让她不由一震。
“明天他们就要上战场了,你想把这种半死不活的家伙送给**师调遣?给他们口粮也不多,一顿就够了。”
她转过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的苏霍伊。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身影,让女骑士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即使得到了一位帝选侯的许可,发给兽人的口粮也并不多。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人准备给他们任何的食物,而一万人的口粮要运输与发放,也确实并不简单……即使是苏霍伊的命令,最终也只是在一个沙漏之后,调来了大约四千人一餐的粮食而已——这是原本给后卫的四千名仆从军准备的干粮。至于说那些公爵们准备给他们的精锐战士的粮食,是不能够随便动用的。
对于那些被夺走了一顿口粮,还要连夜搬运这些东西的士兵们来说,那些面饼和菜干虽然干涩粗糙。‘连狗的不愿意吃’,但是至少也是粮食,就这样真的喂给一群野兽。实在是让他们无法理解,于是在运输和发放的时候。他们难免会‘不留神’将这些东西在地上滚上那么几滚……或者是把一些给马匹和牛只作为饲料的燕麦和豆类,‘弄错’送到了土堤里面。
于是。这些混杂着泥土,豆子,燕麦或者是杂草的东西,和引进了土堤里面的一股河水,就成了大多数兽人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一餐。
是的,最后的一餐……
没有人知道那三位**师命令聚集这些兽人奴隶,究竟想要做些甚么,他们的命令简单又模糊,只是单纯的命令从新帝国的奴隶之中调派来了这一万多人而已。至于如何使用,三个**师对几个带兵的贵族也同样严格守密。
但是,其实目的并不难以猜测……无非就是想要用这些兽人作为敢死队,驱赶他们来攻城——
当然,如果是这种单纯的方式,那么其实相当愚蠢。
兽人的力量和身体强度确实都远比人类优秀,在中央山脉的西麓,兽人袭扰人类城市的事情屡见不鲜,而那些如混血兽人,半兽人之类怪物中,可以一跃跳过十尺以上城防的家伙,也不是没有——但面对着勃艮第,这座以六十尺高的城墙,成批制造的武器,以及宏大的魔法武装起来的城市,仅凭这些没有武器装备的兽人的血肉之躯,能做出多少功绩……这完全是个未知的问题。
如果仅仅凭借这些已经被役使得半死不活的兽人奴隶,甚至连发动一次像样的冲锋都很难做到了吧?把他们送到城市下,充其量,不过可以消耗一些城防的箭矢和魔法,但勃艮第既然拥有一颗魔法核心,那些东西,几乎就等于是无限。
即使真的有万一的可能,他们能够冲上城墙,也不可能真的造成勃艮第太多的损失——不要忘记,在第一道墙壁后面,还有一座又高了一层的墙壁,而两道城墙中间的狭窄空间可是显而易见的死亡之地,就算冲进了其中,也只是方便了敌人集中杀戮而已……除非勃艮第的守城者会顾忌那里的平民。
但他们真的会顾忌那些从帝国土地上收集而来的流民吗?
或者,**师们能够想出的办法,应该不至于那样单纯……说不定,这些兽人不过只是一种施展法术的道具,类似召唤术之类的……最后**师们会利用它们的生命释放出巨大的力量,一举毁灭那座城市?
混乱的一夜,就这样在无数人的猜测中过去。
晨曦刚刚在天边露出一线的时候,帝国的大营已经开始活动了起来。
兽人们被驱赶出了土堤的围栏,从大营的一侧缓缓向着那座城走去。尽管疲惫,不安,恐惧,但他们尘埃覆盖的身体被那些锋锐的刀剑驱赶着,像是一道灰色的洪流,缓慢而又坚定地向前……似乎也同样蕴含着某些力量
烟尘滚滚,帝国的骑士们骑着马在队伍大声的喊喝着,驱赶着部队前进,他们身后大旗飘扬,簇拥是人数不等的精锐骑士,刀剑与长枪布开了一道弧形的封锁,随时准备护卫自己的主将与敌人或者与逃兵厮杀。
在帝国,每一年都会有贵族的军队以练兵的形式进入中央山脉的北麓,而他们的‘战利品’就是兽人奴隶。对于得到了帝国西方,与中央山脉接壤的土地的新帝国而言,这里的一万多名兽人奴隶,并不算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不过通常而言,这个数量的兽人是不会被聚集在一起的,即使是矿坑之类的奴隶场,使用的兽人奴隶往往也不会超过千人,因为兽人的个体力量实在是太强,如果真的发生暴乱,会很难弹压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和平对于一个国度而言,就像是美酒,甘醇醉人。然而美酒会消磨人的意志,摧毁他们的身体——和平也是如此,帝国之前,无数的国家就是灭亡于这和平的酩酊之中。因此帝国的先贤们立下了这样的规定,用最为凶悍的敌人和最为猛烈的风雪,来磨砺帝国的剑锋。
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