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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让他逃走?
这个敌人,太过危险了,不管他究竟是个什么来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不可以让他存留在这个世界上,因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他的目标!如果不将之消灭,自己将永无宁日!
一个念头在神祇的意识之中升起,
第一轮交接在电光石火间结束,但第二次的交锋已经开始!
三发火球与微不可查的丝线交替扫过,在地面上翻起焦热与轰鸣,以及浓重的尘雾,但这个时候,两方都早已经不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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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身影闪烁着出现在几百呎之内的任何地方,他双手连弹,每一根指尖都在迸发着恐怖的奥术的能量,闪烁的电流在空中跳跃,碧绿的酸液在几十尺范围内溅射,火焰与冰风在空气中缠绕成为乱流,间杂在几道碧绿或者昏黄的光线之中。
第六百八十四章还是骗你的
然后是更多的提示……
沉闷的撞击带起新的沙石,在人们的惊叫声中推出那个黑色的影子——翻滚着,他如同一颗被投掷的石弹一样在地面上划出了大片尘埃,最终重重地坠落在地面!挣扎了一下,他勉强地重新悬浮,但却无法止住身体上喷涌的,红黑的鲜血,与灰黄色的尘土,将原本如阴影般幽暗的长袍渲染得斑驳不堪!
地面颤抖了一下,两头金黄的猛兽,便在他的身周静立,盯着他伤痕累累的躯体,咆哮一般冷笑。
“原来,这就是你依仗的力量?凡人?灵吸怪巫妖,虽然不错,但也不过是个凡物而已!本王或者应该称赞你们的狡诈,不过,到此为止吧!”
在他的吼声里,空间中那流窜的光影也凝滞了,显露出其他的三头猛虎,以及他们所包围在空中的,那个身穿着一身紫红色长袍的人。
神祇的分身盯着两人,而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一袭紫色之上——没有戴上兜帽的长袍上,露出那个干枯胶质的紫红色大头,一双银眸里的光彩灼灼,磅礴的力量如闪电一般在他周身环绕,然而在三个神祇分身的环绕之下,他也唯有静静而立,盯着覃格斯的分身。
“分身?傀儡?或者是……但那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神祇冷冷地开口道,声音宏大,但却如刮擦in苏一般凄厉:“竟然胆敢冒犯一个神祇,甚至胆敢伤害本王的凡物,必然要被粉碎!无论他是什么!”
“无论他是什么吗?”有着章鱼一般头颅的异怪转动硕大的脑袋,银光灼灼的目光依次扫过周遭的五个神祇的分身:“你真的了解,他是什么吗?这位崇山之神?”
“他是什么对于本王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会死。无论是你还是他的,都只会成为本王宫殿之中的收藏品!在你们最终破碎之前,我们还是有机会做出足够的交流的,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有我不了解的事情,对于你们而言可以算作是一种幸运!”
“那么你,又依仗着什么呢?你的速度?力量?还是那近乎粗糙的施法方式?很可惜,如果单纯依靠速度,你说不定可以在一个沙漏之内追上他。否则的话……”
灵吸怪巫妖发出一个干涩的嘶嘶声,抬手凝聚出一片水晶的壁障——覃格斯已经先发制人地挥起一抓,金色与黑色的光泽在空间中碰撞,发出轰地一声巨响!
水晶在巨大的力量面前片片碎裂!刺耳的摩擦声掩盖住了那段话的后半……粉碎的水晶之后,覃格斯与那位巫妖之间。已经毫无阻碍了!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猛虎一般的面孔上。每一根毛发都颤抖了一下。竟然没有乘胜追击!
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战斗之中的分神,无疑是一个战斗者最应避免的禁忌,更何况,还因此停滞了必须要尽快完成的动作?然而,覃格斯的做法显然并非错误——因为惊讶而瞪大的神祇的眼睛里。映出的是那个正在缓缓直起腰的,一袭黑袍的人类。
惊骇在神祇的目光里扩展,让他老虎一样的面孔上也扭曲出一个极端的神情——极端的不可置信。
那个正在站起的人类手里,捧着一团金色的光辉。那不断缩小的光辉是如此的纯粹,纯粹得令人迷醉,以至于覃格斯就那样呆滞着,听着那两个敌人轻松地对谈:
“真是难看啊……如此狼狈,作为一个心灵术士,你就不能保持着一些显能者的必要的优雅吗?”
“你就是太顾及优雅,才被那个女人给打得连老巢都丢了不是?优雅能当饭吃?能当钱使?还是能骗过这个白痴?”
“白痴吗?原来如此,牠确实是当得起这样的一个名字,我原本以为,神祇是少数几种与灵吸怪相比是不存在种族智力差异的存在,但是看来,我还是忽视了种族内部的智力波动的差值。而作为神祇,你居然还在习惯于用外表来评价一个对手?这可真是……失败得毫不意外。”
恶毒的评断从灵吸怪门专属的,七鳃鳗一般的口器之中发出,总会带着有些含混的嘶嘶异响。似乎那是本来就缺乏‘情绪’这种生理特征的异怪们还保有的少数表达自己的方式之一。所以,灵吸怪们似乎并不喜欢与生俱来的交流手段,而更加偏向于使用心灵之语——不过卡特泽耶克却显然是在故意采取这种不方便的的交流方式,而原因,或者只是因为这种方式,能够让周遭的所有存在,都完全的感受到某种额嘲讽。
最大形态地彰显那言辞之中满溢的恶毒。
但覃格斯恍若未闻。
这位崇山之神正盯着眼前的那个人,如此用力,以至于他剩余的三张老虎形态的面孔上,六只硕大的眼珠几乎已经完全凸出到了眼眶之外!
六道目光的交汇之处,是那黑色长袍之中,伸出来的手掌。
毫无疑问,那是一双人类的手掌,骨骼,肌肉,皮肤,构造出精巧的结构,瘦长,干燥,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而人类拥有的力量简直不值一提。神祇知道,只要稍微碰触,这双手就可以化为一滩烂泥!或者蒸发得不留痕迹。
然而此刻,就是那双看来脆弱,纤细的手中,却掌握着如水波一般流转,浓缩的金色光晕——那无法形容的纯净,是远超出这个位面任何存在的颜色,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丽,因为那是曾经构造出神祇分身的,曾经属于覃格斯的神力!
神力,这个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构造出这个世界的法则的具体呈现,支撑着这个世界的客观存在的演化……专属于神祇的伟力!但是就在现在,一个神却发现它们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
即使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也足以让一个神祇做出很多事。比方说,用尽所有的手段,去联系那一团曾经属于自己的神力,尝试着重新控制它……然后,再失望的发现,所有的尝试均告失败,那一团流溢的神力在那个人手中逐渐凝缩消失,最终不留点滴!
这是在现实中可能发生的吗?
一个凡人,一个刚才还在被自己如破抹布一般撕扯殴打,满身是血几乎断了所有骨头的人类。现在却控制了他这个神祇的两个分身,还将他们还原成了最本质的状态,而自己,这个神力原本的主人,一个神祇。却只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任意的处置那些自己千年以降,耗费心力所凝聚的力量被他掠夺过去?
这还有道理规则吗?这说出来还有人信吗?
或者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个荒诞的梦境?
可是神祇是不会做梦的。所以覃格斯只能呆滞着。他感觉从封神以来第一次,自己的思维凌乱到如此的程度,几乎无法做出任何理性的思考,因为眼前发生的事情,根本已经超出了他能够理性思考的范畴!
而这个时候,爱德华正好抬起头。
在兜帽的阴影之中。那一双银色的眼眸就像是两面无暇的银镜,映照出覃格斯,这位神祇的面孔上,扭曲而怪异的表情。而覃格斯的精神,却在这一瞬间猛然惊觉,从那双年轻的眼睛看到了俯视一切君临天下的气势。
以及倒映在其中,属于他这个神祇的深深恐惧!
这个凡人的目的就是这个,吸收神祇的分身。将之化为己有——从一开始就是。
受伤不过是假象,或者说,他随时可以修复自己的身体,所以即使是可以轻易致常人死命的伤害,他也不会放在考虑之中,而他那飞扬的血液,折断的骨骼,或者是凄厉的惨号……只是在欺骗而已。那是一场全情投入的……欺骗!欺骗了自己,覃格斯,崇山之神,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灵。一个拥有着全域视觉,能够读取凡俗的思考,能够预感到对于自己不利的未来的,全知的神祇。
凭借这种力量,他可以轻易地战胜自己,但却选择了这样龌龊的伪装,只因为示敌以弱,才会有可能让自己无所顾忌,才会有可能让自己更加关注神祇应该遵守的位面法则,才会有可能让自己在莫名其妙的损失了两个分身之后,仍旧不会去考虑敌人的能力,只是沉浸在逐渐获胜的快感之中……然后给他更多的机会,让他可以将自己全部的分身,全部掠夺,吞噬!
他要的不是简单的胜利,而是尽可能彻底的抢夺自己的神力,甚至是……
而自己……
自己这个神祇就如同他所说的,白痴一样被欺骗了!认为占据优势,就开始分心,贪图那些所谓‘零散的神力’;贪图着轻易地胜利之后折磨这个灵魂的快感;贪图着可以欣赏对手绝望表情的恶意,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发挥出自己作为一个神祇最为强大的力量……那些高阶神的诘难算得了什么?在至关紧要的关头它们本应什么都不是!面临强大到非凡的存在蓄意挑战的时候,任何的神祇都有自由反击的权利!
不对,自己是如此高傲的吗?自己会因为这种愚蠢的理由而掉进这样简单的陷阱里?自己是丛山之王!任何的陷阱,都只能被自己识破而唾弃!即使是猎杀一只兔子,也会全力以赴,这是渗透在自己血液之中的,最为根本的本能!
事实也同样简单。
当意志细微的流转,覃格斯就注意到了自己之前不曾注意到的细微之处,一抹若有若无的驳杂神力,就混合在自己的每一个分身里,如此轻巧,却又复杂地影响着牠的思维,让牠所有的决定,都变得更加极端。
这就是敌人的能力?
影响一个神祇的思维?哪怕只是影响最为轻微的,下意识的行动,这也已经超出了一个凡人能够拥有的力量的极限!覃格斯可以接受面前的存在是一个强者,一个半神,甚至可能是一个真正的神,但是能够影响到他意识的存在。应该是,也只能是那些高级的神灵!而不是面前这样一个,甚至看起来连神祇都不是的家伙!
“哦哦哦。终于发现啦?”
仿佛覃格斯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胸,那个人类的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那可是我的自信之作,我以为你一直都发现不了呢,唉……”
轻轻拍手,他身上那残破的长袍便漾起波纹,一片片散碎的纤维重新编制合拢,一道道破坏的法阵重新开始循环。甚至渲染在长袍上的斑驳血迹,也一片片分离开来,在空间中悬浮成为细微的血红液珠,再缓缓地融进他的皮肤里。
叹了口气,一抹耀眼的金色细丝。就从他的指尖上被抽了出来,随着轻轻的弹动盘卷成一颗细微的光点。随着他的手指一弹。就落在那个灵吸怪巫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