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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的声音缓和下来,用力握住他的肩膀,眼角出现了点点泪光:“你和孙剑才是我儿子。”
吴凡沉默了,他已经不能说话,他的眼角有了泪光,看起来似乎也觉得非常感动,却不愿开口免得让眼泪掉下来。
孙剑也被这悲伤气氛所感染,拍了拍兄长的背,他本是个血性汉子,此时眼眶也红了一圈。
同样是夜。黑夜。
屋中有人。同样是三个人。他们同样是家人:叶翔,孟星魂,小何。
酒在桌上,三坛,气氛却比刀锋更刺人,锋芒在背,如坐针毡。
其中一个人,漂亮得几乎已不像是个男人。几乎比孙笑天还要漂亮,尤其是他的皮肤,简直比女人还细还白。
他叫小何,是高老大收养的第一个孩子,他比孟星魂还小了两岁。
良久,叶翔才带着他特有的有些柔和又有些包容的微笑,道:“没想到小何回来得这么快。”
小何冷哼一声,故意不看他,阴着脸道:“你认为我该什么时候再回来?等你串通外人把高老大杀了取而代之的时候,还是等你死了的时候?”
孟星魂的脸色已经沉下去,连看都懒得再看小何一眼。小何不该这么对叶翔说话,谁也不该对现在的叶翔说这种话。
孟星魂、石群、叶翔、小何,都是孤儿,他们能够在战乱中和饥荒中活下来,都靠高老大。
他们的感情本该和兄弟一样,但有时却偏偏像是个陌生人。
他认识小何已有二十年,却从来不了解这个人,而他也不想了解。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石群和叶翔,他们才是真正的兄弟,而小何就像个千方百计都要挑拨他们的破坏者。
叶翔勉强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我不会做这种事的,尤其不会做对不起高老
大和你们的事,毕竟她是我们的老大,而我们是兄弟。”
小何恶意地嗤笑着:“兄弟?叶翔,你说话还真可笑,一个废物也配跟我们称兄弟?”
孟星魂板着脸,目中已掠过了一片阴影。
叶翔苦笑道:“这话……我最近已听了许多遍,但不管你怎么说,我心里总是把你们当兄弟的。”
“既然你把我们当兄弟,就不该跟外人勾勾搭搭,既然你不想给我们添麻烦,现在就该自杀,省的半死不活地留在这里给高老大碍眼。”小何连连地吐露着恶毒的语言,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存心要刺伤叶翔。
他讨厌叶翔,更加嫉妒孟星魂。
因为叶翔曾经是他们中的首领,曾经受到过高老大这么多的信任,而当叶翔倒下后,他以为高老大终于要靠着他了,却没想到孟星魂的武功却比他强得多,叶翔倒下后,孟星魂在高老大心中的地位渐渐地重要起来。这使他越来越无法忍受。
他能够用尽一切手段,只要这两个人赶紧死,至于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甚至更坏绝的手段,他更不在乎。
叶翔凝视着小何漂亮的脸,孟星魂已不忍再看叶翔的目光有多么复杂,将冰冷的视线投给小何。
小何偷偷观察着他们的表情,眼睛里,忽然有了光。
叶翔越痛苦,他就越开心,孟星魂越生气,他就越兴奋。
小何笑嘻嘻地道:“高老大常说你们多么多么冷静,没想到我几句话你们就变成这样了。”
孟星魂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抽了一鞭子,他的目光已充满愤怒的杀气,简直忍不住要拔出剑来:
“小何,你说够了吗?”
小何冷笑道:“你想做什么?打架吗?以为我赢不了你吗?”他脸色又发青,接着道:“我本就比你强得多!你以为我会输给你吗?”
就在火药味一触即发的时候,叶翔突然拿起桌子上的酒坛,很慢很慢地喝了一口酒,在口中品味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地咽下去:“酒很好,我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多谢。”
“叶翔!”孟星魂忍不住低呼一声,种种情感参杂在他的声音中,又有无可奈何的不满。
小何得意地笑了笑:“这可不是我给你的,是高老大让我拿给你的,一来是为了送别,你要走了嘛,这二来,就是为了让我告诉你……”他的身体凑近叶翔,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道:“别忘了你效忠的人是谁,是高老大!就算你到了那边,也要时时刻刻地将情报汇报过来,你只是去做卧底而已,但可别以为自己会因此有多么重要!想离开高老大?哼,除非你死!”
“卧底”这两个字出现,叶翔感到自己的心冷了下去,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渐渐变冷。
他已经完全明白了高老大的算盘,不管吴凡有没有杀死韩棠,高老大总没有损失。高老大对吴凡采用的方法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叶翔都是筹码。有力的筹码。
孟星魂在等,在等叶翔做出一个决定,不管是什么决定,他会支持,哪怕是现在把小何打出去,他也一定会帮忙。
但叶翔沉默了很久,只是缓缓地道:“我明白。”他的口中在发苦,像是吞下了一块黄莲,但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像深潭:“忠于高老大……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他忽然觉得很疲倦,疲倦得不想争辩,疲倦得什么事都不想做,哪怕是让孟星魂出手教训教训小何。
小何离开得很满意,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高老大吩咐过他:“就算叶翔什么都不是了,但仍然没有人会质疑他亲口承诺的事情。”
小何已经得到了叶翔的承诺,愿意为高老大做卧底的承诺,他迫不及待希望可以借此从高老大那里得到更多的嘉奖。
孟星魂一定会对这样的自己非常失望。这种想法让叶翔很痛苦,但他此刻只想躺下来好好地睡一觉,哪怕是蒙住头躲开孟星魂的目光……和,一定已经得手的吴凡。
但有些话,叶翔不能不交代孟星魂。
“小何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得到每一个可以表现自己的机会,这样对于一个普通的热血年轻人来说当然很好,但是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却能够致命,急于表现自己迟早会要了他的命。只要没有给你自己带来生命危险……你就多照应他一些。”
孟星魂沉默,他不会反驳叶翔,叶翔对每一个人都看的那么清楚,甚至连他本身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因为看得清楚,想得太多,才会更乱,才会犹豫,才会显得懦弱。
他本来可能会一辈子都不将他所看出的想法说出来,但孟星魂是他的兄弟。他不会辜负自己的兄弟。
孟星魂突然道:“不管小何怎么说,我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叶翔在听着,他紧张得连手指都在发抖,每一条肌肉都已缩紧,像是一个罪人站在审判者面前。
孟星魂突然露出笑容,道:“我从来没对你失望过,你也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像是身上的重负被人松下来,叶翔长长地吁了口气,无力地挑起嘴角笑了笑。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吴凡来了。
16 懵懂
这是吴凡第二次正面对阵孟星魂,他不能不承认这青年体内有更加坚定的灵魂。
不算强大,但是很坚韧,无论使出什么样的手段什么样的折磨也压不垮一般。
孟星魂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叶翔,极淡的情感滑过,却意味深长。
孟星魂,吴凡,两人错身而过,彼此目光却都如刀锋般迅速滑过。
激起的气势又何止一错身的那一阵风。两个人的心里都卷过了一阵风,狂风。
吴凡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孟星魂的背影:“这个人很有趣。”
叶翔笑了笑:“你之所以觉得有趣,是因为你从他身上看见了‘危机’。”
“危机?”吴凡扬起了眉梢,饶有意味却嗤之以鼻:“你以为他能够打败我?”
“有时候,打败,或者超越一个人并不需要武力。”叶翔的话有几分意味深长。
他的眼睛,已经看透了吴凡这个人,是不是也看见了吴凡的未来?
吴凡已经从最初的不想杀人走上了另一个极端,对刀的执着,对力量的执着。
在怎样都摆脱不了这把刀后,他反而更依赖这种武器,这岂非也是人性的弱点所在?
可刀,毕竟是死物,刀永恒,人易灭,人与刀真的能永永远远地互相依存下去吗?
吴凡从来不去想这些道理,这些道理留给别人去想吧。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确定一个目标,然后执着地走下去。
“不说这些没意义的了,老伯给我和孙剑各布置了一个任务,不去完成可能会有些麻烦。”吴凡耸耸肩膀,道。
叶翔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他知道老伯终于开始出手试探他的两个儿子的实力了。
半个月后。大路。
大路上扬起一层灰,在灰尘还未落地时,马车已更快速地奔向前方。
这辆马车是经过特别而精心设计的,整个车厢就是一张床,上面铺着柔软的垫,车身的颤动也特别小。
睡在车厢里,几乎就跟睡在家里的床上同样舒服。
律香川要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就准备以全身每一分力量去做,绝不肯为别的事浪费丝毫精力。
何况他要做的又是一件会决定他的命运的大事。
刚结束一项艰巨的任务,他就得到了老伯的命令,几乎是星夜赶着回到了孙府。
几日不见,孙府已经从里之外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府外挂着两个白色灯笼,府内上上下下从孙玉伯到仆人,都换成了同样的装扮。
白色,一片白色。
白色的寿衣。
棺材还摆在灵堂,棺材上的血还没有干。
挽联随风摆动,像是在愤怒而不甘地诉说棺材里的人死的冤屈。
吴凡一身素衣,面无表情地站在棺材前,扶着棺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本对生死看得很透彻,因为他已经死过一次,但他还是要出现在灵堂里。
因为这是‘孙笑天’的兄弟的棺材。这是孙剑的棺材。
韩棠死时连棺材都没有,吴凡连他的尸体都没有收回来,老伯也没有去问。
韩棠死后,这世界上关于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就像消失了一个影子一般悄无声息,波澜不惊。
可孙剑不同,不仅是身份还是地位,他和韩棠都不同。
孙剑是老伯的儿子,更是一个待人坦诚受属下爱戴的血性汉子,但他竟也死得如韩棠之死一般突
然。
风在吹,不停地吹。
吴凡垂手低头,低低地对棺材里的孙剑低语着什么,像是在宽慰着冤魂。
他并不讨厌这个多出来的弟弟,甚至他认为孙剑对他有好处,不仅仅是因为孙剑生前对他的尊敬,还因为孙剑比他更有对孙家的责任感,他甚至想过将来可以将老伯亡去留下的事业都交给孙剑。
可孙剑竟死了。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老伯交给他的任务中。
吴凡还记得那天老伯说的话:“孙剑,你去为铁成钢报仇,笑天……好吧,吴凡,你去为武老刀的儿子找回他的恋人,你们两个兵分两路,也让我看看谁能够先解决问题。”
吴凡也记得当时孙剑跃跃欲试的兴奋目光,他不是像小何那样出于对兄长的嫉妒才迫不及待想要立功,而是想与自己儿时便憧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