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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风扫了袁鸿源一眼，“有点极端了吧？”
袁鸿源嘿嘿一笑，“我和你分析一个你可能早就想过的一个道理，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推选出了一个可以带领他们走向正确道路的人，这一点本来也没有什么对吧？”
“可是呢？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本来只是领路的人却成为了掌权者。而被带领的人也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他们本身只是合作关系，最后却沦为下人，卑贱的奴仆。”
“再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的反抗也消失了，一切都变的理所当然。他们成为了老老实实的奴仆，供养着由他们推选出来的领路人，让那些人变的更加强大，更加能够操控他们的生死。更可笑的是一些偏执狂，在他们的心中，那些当权者，比如帝王，比他们的父母，家人还要重要。”
“他们可以为了王杀掉他们的父母，孩子，乃至所有亲人。而之后，他们也可能会被抛弃，那是可悲吗？不是，起码我不会那么想，我觉的那是蠢，那是活该！”
吴风沉默，任何一个大势力不就是如此吗？
王朝也好，五大圣地也好。
前期的出现都是一样的，但是到了最后，一切都变质了。
若是一位皇子要谁的性命，简直比探囊取物还简单吧？那么到底是谁给了他这种权利？
是帝王？
不是！
是这天下所有的民众！
狗哥淡然道：“权利、地位从来都不是自己给予自己的，而是四周生存的人给予的。他们不给，永远都不会有皇权，也永远都不会有什么掌门之类的。”
“那时，强者就是强者，如果作恶，大家自然可以群起而攻之。这是最基本的道理，因为他们需要除恶来保障自己的利益。他们拥有这个资格，拥有这个权利。然而，变质的价值观，就会让无数的人思想上套上了枷锁，到死的那天都未必可以想的明白。”
狗哥顿了一顿，又道：“你这家伙思想倒是不错，怎么会有这种感悟的？”
袁鸿源呸了一声，“我都活了七八百岁了，要是再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岂不是白活了？不过，想通这个道理之后，我就更加不在乎人命了。蠢货在我看来，没有资格活着。”
“就说他们见死不救的御神者吧，那又如何？我反而不希望御神者出现。就让那群蠢货不断被杀掉，夭折，那是什么？活该咯！你们那边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就我们北风大陆，就有憎恨御神者的。”
吴风好奇道：“这话怎么说？”
袁鸿源轻蔑一笑，“因为他们的亲人被暗中抓走，真相当然是用作万灵血祭了。所以他们就恨御神者没有出现救他们，而且还有专门的势力形成了，把仇恨都算在了御神者的身上。你说这些人有趣不？谁他妈欠你的啊。”
吴风愕然，有这样的人他可以理解，但是有这样的势力可就有点……
“哎，人啊，还是要难得糊涂。”
袁鸿源长叹一声，“我要是年轻的时候想明白这个道理的话，还不如不修炼，现在虽然活的久了，可说实话，却又开始怕死了。再这样下去，不出一百年，我不动用万灵血祭都不行了。”
袁鸿源不断摇头，拍马疾奔。
第八百九十一章 占便宜
“遭罪啊，不行，我们需要休息。”
袁鸿源感叹，直接跳了下去。
近半个多月的路程，便是吴风经常长途跋涉，也有些疲惫。
狗哥嘲笑道：“你好歹也是极致玄神，在玄神这个层次少有敌手，不至于这么弱吧？”
袁鸿源就地一坐，瞥了狗哥一眼，“一看你这话就是一向狂妄的习惯了，作为一个脚踏实地的玄士，确切的说，是在夹缝中生存的玄士，有一点是必须要做的。”
“那就是，时刻保持警惕，时时刻刻保持巅峰状态。特别是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那更是要时时刻刻注意这一点。否则的话，我这条命早在几百年前就没了。”
吴风轻笑，这话是实话。
他以前也是这样做的，其实很多一般的玄士都是这样做的。
袁鸿源坐起来笑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一个老东西还要保持年轻人的容貌吗？”
吴风笑道：“扮猪吃虎，最起码表象上看来，你绝对不像是有那种非常有实战经验的人。不过，你这样做肯定是有代价的。”
袁鸿源神秘一笑，从域戒中拿出了一瓶丹药，并倒出了一枚，“知道这是什么吗？”
狗哥看了一眼，诧异道：“这是……垢土丹？”
吴风茫然，“什么？”
狗哥略显吃惊的打量了袁鸿源一番，“你这家伙可够有勇气的啊，这垢土丹可是一点别的用处都没有，但是承受的痛苦却是翻倍的递增，而且第二枚是第一枚的十倍痛苦，之后的每多吃一枚都是如此。到了最后，那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啊。”
袁鸿源收了起来，笑道：“没错，你说的都对。我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得碧清雪莲的，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唯有靠这种东西。垢土丹的确是没有其他的任何作用，但是却可以帮助我排除体内的杂质，并且保持年轻的容貌。”
吴风诧异，“这垢土丹还可以保持年轻容貌？”
袁鸿源颔首，“没错，但是承受的痛苦足以让一个人死去，但是只针对正常衰老的人有用，而且价格还不便宜。就这么一枚，就要五百万两黄金。”
狗哥双眼微眯，“你吃第几枚了？”
袁鸿源笑容散去，重重叹了口气，“第五枚了，第一枚之后，我是过了一百年才吃的，第二枚之后就变成了八十年，到了第五枚的时候，就已经是二十年了。”
狗哥沉声道：“你这是在找死。”
袁鸿源呵呵一笑，“没有办法，这是我的生存技巧。只要可以伪装的，我都必须伪装起来。我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垢土丹会大幅度的消耗我的寿命。”
吴风思忖道：“这垢土丹还可以消耗人的寿命？”
狗哥颔首，“十分之一的寿命，极致玄神可以活很久，每一次都会进行一次打折。他第五枚服用的时候需要二十年，就说明他……”
袁鸿源笑了笑，“不到二百年，保守估计是一百年的寿命，再吃下去，我大概就会死了。所以，我很珍惜我的生命，我的命都是我靠一切的手段，靠我自己的命挣回来的。所以，你们当时想杀我的时候，我就必须要让自己变的有价值。”
“因为我这条命，活的太不容易了。”
吴风静静的看了袁鸿源一番，“我倒是觉的你有些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
袁鸿源自嘲一笑，“终归只是圣殿的一只狗，如果我不走极致玄神这条道路，我可能连个外门长老的职位都混不上。”
吴风微微颔首，又道：“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吗？”
袁鸿源摇头，“越是见识到了大势力的黑暗，就越发不敢有其他心思。因为，那真的是毁灭性的，没有任何逃跑的余地。”
吴风轻语，“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在圣殿混下不去了，你或许可以想办法到化羽王朝来找我。”
袁鸿源笑道：“你很有自信？别忘记了，现在的你可连玄神都不是。”
吴风看向远处，“不是自信，因为我也想做一些事情来改变这一切。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考虑，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就当我没说就是了。”
袁鸿源敛去了笑容，“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吗？”
吴风轻语：“因为，你很有见解，我喜欢有见解的人。”
吴风转头看向袁鸿源，“不过，我是一个有底限的人。”
袁鸿源道：“说。”
吴风淡然道：“如果你动用了万灵血祭，就不需要来找我了。我的身边，永远都不能够有靠万灵血祭活下来的人。”
袁鸿源双眼微眯，“难道你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很聪明，不需要把话说透彻了。
袁鸿源沉默了半晌，重重点头，“好，但是丑话说在前边，我即便去找你，也不会是你的奴仆，如果那样的话，我还不如在圣殿待着。”
吴风点头，“那样的事情，永远不会有。”
袁鸿源迟疑，“我还是有些好奇，你难道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暴露了？”
吴风拂袖，笑道：“我其实也不是很担心这种事情，许多事情的存在，早晚都有爆发出来的那一天，不管我们做什么，把这个事情做的再严密，那结局也是不会变的。”
“只要是存在的，就有一定的几率会发生。”
闻言，袁鸿源点了点头，“你虽然看起来比我老，但是实际上你比我年轻的太多了。”
狗哥呵呵笑道：“论脑子，他可不会弱于你。有的时候，第一次站错了队没什么，但是如果第二次也站错队了的话，那可就是一种悲哀了。”
袁鸿源笑了笑，随后又道：“你们这个事情解决之后，我就会回到北风大陆，去圣殿了。至于你们自己的事情，我可就没爱莫能助了。”
吴风颔首，“这一切我自然明白。”
袁鸿源也不再说什么，在一旁闭目养神。
吴风也是如此，狮马兽也早已累的不行了。
翌日正午，袁鸿源依旧没有选择出发。
对此，吴风也很是好奇，“你似乎在等？”
袁鸿源点头，“没错，我在等。”
狗哥不解，“等什么？”
袁鸿源伸手指向远处的一条道路，“根据我之前的线索，在这个地方每个月的这一天，都会有一个商队路过。”
吴风恍然，“看来休息只是你之前的说法？”
袁鸿源笑道：“我总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你吧？”
狗哥沉吟道：“等商队的目的，是为了要掩人耳目？”
袁鸿源颔首，“没错，这也是生存手段之一。看起来我们距离我们要去的目的地并不是很远了，可万事小心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吴风轻语：“如果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赶过去的话，必然会被有心人盯上。可如果混在商队中，这种几率就会变的很小。”
袁鸿源笑道：“没错，时刻隐藏自己的行踪，就是在保全自己的性命。这里唯有一个商队，是一处丰凌阁的商队，丰凌阁和你们那边的甜心阁是一样的，不过他们是做美食的，想要得到绝佳的食材，就必须要到这个地方，一个月出动一次，每一个月的中旬，必然会赶回去。”
吴风算了一下时间，吃惊道：“所以我们半个月的行程，他们也刚好到这里？”
这袁鸿源好算计。
袁鸿源笑道：“是啊，我们如果晚上一天的话，这种好事情就要推迟到下个月了。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开始怎么就那么急着赶路？毕竟办事情的是你，可不是我。”
吴风赞叹：“佩服。”
袁鸿源哈哈一笑，“你这样的人要是多活个几百年，你比我要算的精多了。”
狗哥大笑，“这话我信。”
吴风也自大笑，果不其然，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前方有一队人马出了那个路口。
袁鸿源冲吴风和狗哥使了个眼色，同时快速冲了过去，狮马兽也不要了。
“打搅了。”
袁鸿源扬声叫道。
趁着这个时间，吴风仔细打量了这一队人马，他们拉的果然是食材，而且还是一些比较特殊的水中生物，鱼只是其中一种罢了。每一辆马车上都放了一块长型的巨大冰块，中心挖空，那些食材就放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