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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他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包括阿格妮丝。或许塞西利亚在的话会劝他去休息,但他几天前就回去照顾尤拉了。
第九天,缆绳将一个庞然大物从无尽黑暗中拖出。途径的支架纷纷被撞毁,并且毫无停下来的意思被拉进了海里。索性的是这个前后呈弹头状的船,漂浮在海里没有任何问题。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去叫那些混小子把装置停下来!”麦特瑞暴跳如雷,吓得好几个人发动空间传送。“该死,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麦特瑞追上了那个看上去全封闭并已经停下来的船厢,大老远就见到了从里面出来躺在上边的人。
“爷爷!”阿格妮丝一头扎了过去,撞得拉姆斯登一个措手不及。
“阿格妮丝!”见到自己最喜爱的孙女来接他,拉姆斯登高兴得不行。紧紧抱着她,眼泪流得更多了。再然后,他开始道歉:“阿格妮丝,爷爷对不起你……”
然后他开始一五一十的说了这两年的感受,漫无止境的黑暗。除了每次随物资送来录制有阿格妮丝和尤拉的影像水晶,能够让他短暂的忘却他正身处黑暗之海。
可是在不久前发现了新的光明地,一座比较大的岛屿,让他兴奋的同时也让他崩溃。搜索无果之后,拉姆斯登开始怀疑这个计划,到底还要持续多久才能够找到若陡。万一若陡早已经死亡,他会不会就这样在寻找的途中度过余生?加上两年以来挤压的情绪,一下子让他受不了了。
在那座岛屿他盯着缆绳那头、还有船厢前面远方的黑暗犹豫了半个月,始终不敢再次进入。因为他害怕自己真的就这么在这黑暗之中度过余生,特别是回想起以前实验过程中发生的意外让他险些回不来。
麦特瑞看着跟自己一样满头白发的老人抱着阿格妮丝嚎啕大哭,心里不是个滋味。
“好了,别哭了。在小辈面前这样失态,是想被小瞧吗!”
听到父亲的训斥,拉姆斯登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放开阿格妮丝站了起来,用袖子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说:“父亲,您这没用的儿子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犯得着这么哭哭啼啼的么。你先跟着小丫头会王都休息,我收拾好这边再回去。”
在两人离开后,麦特瑞命令后辈们把所有平台、支架包括内有乾坤的那个建筑全都回收了。能拆的拆回去,拆不掉的就毁掉。最后拜见了负责这片区域的光精灵,交付了最后一次耀金。
每十年一公斤耀金,这是允许他们在乱石滩活动的代价。这个年份从他们被发现开始算,今年还有两年才满第二个十年。
不过麦特瑞已经不想再折腾下去了,光是那十万公里长的缆绳,就消耗了他们不少财力,更别说还为此损失了两公斤的耀金。
在麦特瑞处理乱石滩的设施时,回到王都的拉姆斯登显然有了后遗症。不仅房间所有的灯不能关,就连外边的路灯也都调节到最亮。搞得加西亚家族的领地里,晚上也跟白天一样。若不是他们的领地远离王都,不然一到夜晚肯定是最招摇的地方。
没待在皇宫的阿格妮丝,这次塞西利亚也没有唠叨,而且还把尤拉也带了过来。
“什么?你要跟谁去黑暗之海?”拉姆斯登激动的抓着阿格妮丝的手。
“跟小马森去……”阿格妮丝疼得右眼半眯。
‘啪!’尤拉一巴掌拍在了拉姆斯登的手背上,说:“外曾祖父,您把母亲大人抓疼了。”
拉姆斯登松开手连忙道歉,然后问:“晓、晓玛森?是什么人?”
“我妹妹。”尤拉脱口而出,虽然拉姆斯登没有问她。
老爷子眉头一皱,族里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是谁家的孩子?”
这回是问尤拉了。
尤拉回答:“母亲大人的。”
“不是不是!是我当时没搞清楚认的女儿,现在想想我真是太自不量力。”阿格妮丝赶忙解释。
原本听见尤拉说的时候有点吃惊,但阿格妮丝这么一解释又有些失望。
“嗯,母亲大人跟小马森比起来一点也不够稳重,所以她还是当我的妹妹比较合适。”在尤拉眼里,这两个完全是不一样的概念。
阿格妮丝发出愤怒的声音,双手使劲捏着尤拉的脸颊:“嗯——!你说谁不够稳重!”
“母亲大人,请您松手,这样很疼的。”面无表情又语无波澜的尤拉根本看不出疼不疼,搞得阿格妮丝觉得她这是在戏弄她而越发用力。
在一旁的拉姆斯登赶紧替压根就不打算反抗的尤拉掰开阿格妮丝的手,然后把这两个小家伙给抱了起来。
“外曾祖父,我不喜欢被你这样抱着,请放我下来。”
拉姆斯登看着阿格妮丝冲着脸颊被她掐出两道紫痕的尤拉做鬼脸,有些哭笑不得,这俩孩子到底谁才是母亲。
“来,跟我说说,这个晓玛森是怎样的人。阿格妮丝你怎么会想到要跟她一块去黑暗之海?”
阿格妮丝和尤拉两人把她们相遇以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了拉姆斯登,包括马森带她们见识了如何在黑暗之海开辟出道路来也说了。
“晓玛森……知道她是哪个家族的吗?难不成是隐秘于世的古老家族的继承人?还有能探知黑暗之海的朋友……”拉姆斯登完全没头绪,“塞西利亚,族里有人去调查过她了吗?”
还未等塞西利亚回答,阿格妮丝就气愤的从拉姆斯登的大腿上弹了出去,说:“我女儿也要调查吗!”
“就是,我妹妹不需要调查。”尤拉附和。
这对活宝……
拉姆斯登还是招呼塞西利亚过来,让他在耳边悄悄的说,而且还发动了隔音结界防止眼前这两个偷听。
“嗯……原来如此,可信吗?”
塞西利亚答:“在下认为可信。”
第四百四十五章:阿恰苏醒
半年时间的睡眠,对阿恰来说根本睡不饱。被魔法阵唤醒的他心情有点糟糕,倒不是没睡够,而是做了个故人再别的噩梦。
他舒展了一下身子和翅膀,变成人形到了侄女默西迪斯的农场上狂吃了一顿。
“叔叔,好像听协会的人说,马森大人还没有回来。”
阿恰大怒:“你这小鬼头,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
一声咆哮之后他立刻传送到了伊尔曼东南面的海上,看着平整且侵蚀得更厉害的无尽黑暗,阿恰有些不敢相信。
没了!……难道她又……
没有在这里逗留,阿恰回到了地下古城,开启了他那搜索用的魔法阵。
他先是联系在光明地等待救援的玛若,可是却感应到了非常糟糕的情况,光明地没了!
“玛若,这半年发生了什么?”
黑暗之中的玛若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顿时哭了起来。
可阿恰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比起这个家伙,他有更担心的事情。急躁的他咆哮道:“别哭了!快跟我说在我休息的这半年都发生了什么事!”
“噫!”玛若被对方的怒吼吓到,回过神来就更想哭了,可是又不敢哭。她带着哭腔抽泣着回答:“四个月前这无尽黑暗突然开始吞噬小岛,就连小伊禾在也没用。现在她在我手里就快要消失了……呜啊……”
阿恰对控制不住情绪的玛若有些不耐烦,咋了一下嘴:“啧,你这笨蛋除了会哭就不会强行把自己的魔力分给那个小家伙?懒得理你。”
断开了与玛若的联系,他开始从她的位置开始往回搜索。很快,他便松了一口气。找到人了,就在距离玛若不到五十公里的地方。
“小马森?……小马森?……快醒醒,小马森?……”
阿恰就这样呼唤了三十分钟,被淹没在黑暗之中的人始终没有回应他。
“吉米维斯,你想就这样独占伊禾吗?唉……”阿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恢复平静的阿恰重新联系了玛若:“笨蛋玛若,怎么不继续哭了?”
拟态成玛若模样的小家伙散发出足够亮的光芒,将玛若手掌到胸口面部的黑暗驱散开来。玛若看着恢复精神的小家伙在自己手心坐着,露出一副很傻气的笑容。听到阿恰说她笨蛋,于是很不开心的‘哼’了一声把头撇开。她闭着眼睛嘟着嘴的模样,坐在手心的小家伙也模仿起来。
“哟嚯,还闹脾气。不是我告诉你方法,你这笨蛋还不眼睁睁的看着小家伙消失?”
“我不是笨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哼!”玛若不回答了。
“伊禾现在被困在无尽黑暗中,一时半会醒不来,你就跟这小家伙好好待在原地等。”
“伊禾,她怎么了?”
“昏睡过去了,应该是吉米维斯的意识,操控着这黑暗侵蚀伊禾,可能是想将她强行带走。我以前不是说过她的能力被封住了一部分么,就是因为这样她现在才处于昏睡状态……总之她一时半会醒不来,你好好待着就是。别试图靠你手上那只小家伙去找伊禾或者回来,她还没这个能耐带你离开这里。”看穿玛若心思的阿恰再次强调让她别乱来,更别说对方距离她只有五十公里不到的事实。
“哦……”
断开联系,阿恰再次查看了一下马森的情况,发现并无大碍。本来说想履行承诺搜索她的委托去搜索那个人类朋友的丈夫,可现在没这个心情就懒得搜了。
他来到沉睡的吉米维斯的洞窟里,待了一会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假如吉米维斯真的打算带走伊禾,还是别叫醒他比较好。不然清醒过来的吉米维斯想要将现在的伊禾带走,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离开吉米维斯的洞窟后,阿恰来到的是古魔法研究协会的会馆。没别的,既然马森热衷于这里,他自然会在她不在的时候全力帮忙经营。
“小马森出去办事还没回来,所以从现在开始,就由我来代替小马森的工作。”召集了所有人后,阿恰向他们宣布。
“阿恰大人,您是否告知我小马森现在在哪了?我们用通讯戒指都无法联系得到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问这问题的是艾莉雅,而关心这问题的是在场的所有人。
“你们不可能抵达的地方,总之她没事,这个协会的事宜就由我接手。小丫头,你好像是小马森的弟子对吧,她去年临走之前有留下什么计划之类的,你现在去拿来给我看看。”
艾莉雅很为难,犹豫了半天,让阿恰有些不耐烦。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这声怒吼,以及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所有人都有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阿恰大人,恕我冒昧。古魔法研究协会协会是我的导师一手建立起来,后因身体不适交由我与马森大人共同管理经营。我们知道您有着跟马森大人相当的实力,可您对于古魔法研究协会而言终究是个外人。突然造访并宣言接管马森大人的职位,是否有些说不过去?”
“外人?你说我是外人!”阿恰怒了,“在我看来你们才是外人,我和小马森的关系岂是你们这些渺小的人类可以相提并论的!”
艾莉雅赶紧挡在安娜前面:“阿恰大人,请您息怒。安娜并不是这个意思,还请您息怒。”
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