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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净？”
平日里很难指使得动的小沙弥悟净，正跪在床边，已经哭成泪人，当他看到李辉苏醒，变得格外激动，边抹鼻涕边哭诉：“师叔呀！方丈和师傅全死了，还有寺里的大和尚，今天早上由人抬回来，尸体摆满了院子。还有城里，好多人离奇死了，大家人心惶惶，都不敢上街。”
黄泉鬼河枉死大阵针对城中所有修士，这光孝寺上下难逃罗网，就连方丈智苦也难逃一死。
现在扶苏城几乎成为修士的真空地带，小沙弥悟净距离脚踏法云还早，所以全寺上下唯有他逃过一劫。
当然，还有一些没有什么修为的挂单和尚，以及掌勺的火工头陀。不过小沙弥悟净迎来送往练就眼力，心知只有英俊师叔慈悲为怀，那些和尚连同火工头陀多半在合计如何谋夺寺产。
像是光孝寺这种寺庙控制着相当多产业，要不然全寺上下大大小小和尚如何生存？悟净打定主意跟着英俊师叔混，其他和尚那里无异于龙潭虎穴。
“人死为大，先去雇人掩埋死者。”李辉安慰几句，把小沙弥打发走，摸了摸面皮。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这张英俊小脸最少苍老十年。
“我有些明白了！玉符宗在我体内埋了符箓，名字叫金阙三十六符，似乎能刺激生机。问题出在银蛇手镯上，每次吞噬足够多法器和法宝后，便自行为这些符箓增加威力，这大概就是我开启龙爪纹快速提升的原因。”
“到头来还是与银蛇手镯脱不开干系，紫绝神符又是什么东西？脑袋里空有那么多书，偏偏无法调用，只有开启新的灵纹时才能调阅。”
李辉将慕纤云在木楼杂物间看到的情景，和昨天灭杀白海王时得到的线索联系起来，已经将玉符宗用在他身上的手段猜出七八分。
“不知道我的寿命还剩下多少，或许距离再次开启灵纹又不远了，得赶紧准备一下。”李辉摸了摸下巴，每次开启灵纹对妙玉的需求特别大，除了从宝箱夹层中剥离出来的一百零八颗羊脂妙玉，那些修士的百宝囊中应该还有货。
“呵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下面看看收获如何。”
不多一会，两百多只百宝囊和数量众多兜链摆到床上。
李辉用最快速度“哗啦哗啦”，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普通金银和铜钱随手丢到墙角，各种衣物堆到门口，食物放到桌椅上，剩下最多的东西是丹药和毒药，正想继续清点下去，悟净急匆匆跑来通报。
小沙弥愕然看向满屋金银，过了好一会才拍着秃头说：“师叔，有个叫罗重八的丑鬼，过来归还牛车，想要当面拜见师叔。”
“罗重八？”李辉眼前一亮，点头道：“嗯，去把人带来。”
“是！”悟净急忙领命，英俊师叔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噌噌”猛增。
小和尚十分激动，边去请人边想：“天啊！遇到真正高人了！这才一会不见，师叔他老人家就变出如此多金银，就算不当和尚，得师叔他老人家稍稍点化，回家也能享受荣华富贵。”
在等候罗重八过来的空当，李辉拿起鬼军黑旗，感受了一下上面的气息，暗自琢磨起来。
不多一会，门外传来声音：“弟子罗重八拜见。”
李辉可没心思收徒，不过眼下需要罗重八办些事情，所以叫他不要客气直接进屋。
站在门外，罗重八有些怀疑，心说我这便宜师傅住得如此简陋，难不成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僧？不，就算高僧也要人供奉。
等他迈步进屋，正好阳光从屋顶漏洞照下来，他赶紧抬手遮住眼睛，心说怎么那么晃眼？
能不晃眼吗？那么大一堆金银，无论屋子如何简陋，只要有这堆金银在，就能蓬荜生辉……
“恩师！”罗重八绝非常人，他很快镇定下来，上前拜倒在床前，打眼观看便宜师傅，心中充满震撼。昨天那样英俊洒脱的僧人，今天看上去干干巴巴，整个人像是缩水了一样，联想城中不断涌现的传闻，还有自己亲眼见到的异常，立刻猜到扶苏城肯定发生了某些重大事件。
“你那没事吧？”李辉没让罗重八起身，就让他跪在床前。
“弟子那里还好，不过城中好多人家不明不白死了人，传闻猛鬼游街，厉鬼索命，尤其官府关押人犯的地方，生者寥寥！”
“好，只要你那里没事就好。”
李辉随手一指，交代道：“你和悟净把这些衣物，食物，金银全部用作赈灾之用，算作寺里出的钱。不过金银不能白拿，我要建几座英烈祠，告慰那些曾经保护家园抵抗外敌的英雄。”
罗重八急忙叩拜：“老师洪恩浩荡，万家生佛，必不让您失望。”
“去吧！”李辉挥了挥衣袖，并未对此事多操心，他看出来罗重八这小子有点小野心，只要能有半数金银用来赈灾就行，眼下提升修为和实力才是关键。
罗重八和悟净不敢找别人，来来回回搬运三次才把东西放到牛车上运走。最后得到一批厉害兵器，加上额外赐予的二十几瓶丹药，把他们两个乐得抽疯了，将自己视作英俊大师的心腹。
二小忙进忙出的时候，李辉在制符。
他想趁着银蛇手镯还有点“余威”，加上从郑天翔的腰带中捞出几件法器，拿上午搜罗出来的普通空白符纸刷刷成符率。
即便是练手，也要成符越多越好。
金剑符，金钟符，燃血符，灵感符是必修符箓，基本上已经稳定在三纹以上，偶尔能出一张四纹，如果凑够数量说不定可以制造符器。
除此之外，李辉开始绘制四方神魔谱上的雷剑符，刚开始绘制时，成功率就不低，甚至手镯失效后，仍有三成成功率，尽管一纹二纹居多，却给了他极大信心。
第六十八章 头角峥嵘
将近傍晚，李辉的额头上贴着九纹异瞳灵感符，正研究白海王死后遗落的物品，还有郑天翔腰带中的东西，忽然感到身上发烫。
“开始了？”
“好强的吸力，全身灵力向三十六处大穴涌去。”
“我的资质应该不高，是银蛇手镯增幅了埋穴符箓，这样才以损害寿命为代价开启龙爪纹。”
来不及多想，李辉使用燃血符后已经虚弱到一定程度，要是任由它们这样抽取下去，很快就会变成人干。
他赶紧取出羊脂妙玉握在手中，顿觉身体不再空虚。
可是按照这种速度抽取下去，心里一下子没底了。这次比上次连续开启第三道和第四道灵纹还要夸张。要知道第三道和第四道灵纹可是异化成了龙身纹，这种状况十分少见，消耗多些也属正常。
问题是轮到开启第五道灵纹，为什么消耗还是如此巨大？
李辉闭上双眼，抓紧时间冲穴。每当手中妙玉化作碎屑飘落，他就立刻取出一批跟进。按照前面几次经验，不把这些穴位喂饱是不可能提升的。
灵气入体瞬间，不等转化成可以任意操控的灵力，已经沿着经脉逆流而上，三十六处穴位传来剧痛，差点痛晕过去。
剧痛一波强过一波，只能咬牙坚持，再坚持。变强的决心始终不变，连面对白海王那种凶险都挺了过来，还在乎这点痛苦？修身更需修心。
“啊！”
李辉捂着脑袋大叫，撕裂感冲顶而起，竟然深入了头颅。
每次呼吸汗如雨下，每次呼吸感觉时间异常漫长，唯有手持妙玉时才会觉得稍稍好受些……
不知道过去多久，百多颗妙玉化作尘埃，对痛苦的感觉已经变得麻木，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额头上挣扎。
“我怎么了？难道不是在腿上开启龙爪纹？”
“为什么是额头？到了开启第七道灵纹才会轮到额头这个位置吧？”李辉忍着痛苦找来一面铜镜观看，惊得张大嘴巴。
两道剑眉向上生出两道浅浅金纹，非常浅，不注意看很容易忽略过去。外观如同鹿茸，给人的感觉好似小荷才露尖尖角，太幼了！太嫩了！连半寸都不到，心中十万头草泥马狂飙而过。
“不是吧？把我搞得这么惨，就弄出两只小嫩芽？而且为什么是鹿茸状纹路？难道是因为我蛇口夺食抢了支龙角吃就长角了？又或者上次异化龙身纹面积太大，所以这次抽条？”
“嘶！”李辉摸向额头，觉得又是一痛，不过这种痛和先前的痛不同，眼前豁然开朗，如同拨云见日，居高临下看到无数字符，无数墨迹，无数古文。
“这，这……”
这一幕惊得李辉说不出话来，脑海中无数意识纷至沓来，如同千百名老师谆谆教导，不断对他耳提面命，很多事情只要仔细一想，瞬间就能引经据典知道答案。
“太强了！”
“太爽了！！”
很快，李辉就感觉脑袋里吵得要命，好像几万人坐在一起自说自话，大有老子说的对，不服来辩的气势。
“咳，咳，原来所有功法只到婆娑境，杂七杂八书籍却多到不可思议，其中记载了很多前人的古怪思路，有些地方还在自相矛盾。头疼，不要吵了，给我停下来。”李辉差点喷出一口逆血，还好当他送出停下来这个念头，脑子里的争吵声停了下来，额头上的鹿茸纹随即隐没。
他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等到把这口气喘顺了，还是忍不住心情激动。
“太好了，想不到我的第五道灵纹开启了更加罕见的龙角纹，古之圣人出生展现异象，往往会头角峥嵘。龙角纹一纹双角，不但可以增加智力，还可以增加魂力。可惜，我只吃掉一支龙角和少许龙尾，错过了世间罕有机缘。不过又有气运之说，吃得再多恐怕就要遭受天罚了。”
此刻，李辉如智珠在握，已经与以往大不同，心中所思所想皆行云流水，看待事物的角度变得高深莫测，在见识上实已不输给那些大隆顶尖宗门的真传弟子。而且随着时间发酵，慢慢印证和整理脑海中那些书籍，说不定有机会更上一层楼。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虽然对于脑海中那些书，还达不到书读百遍的程度，但是每当思考一个问题，总会跳出大段篇章，这个实在太方便了。
唯一不方便的地方在于，这些书太杂，很多地方都是随性所言，无法辨明真伪。而且世间多有变迁，五百年就会沧海变桑田，可有些书出自千年甚至几千年之前。
李辉坐了起来，看向为了预防万一准备的杂色妙玉，顿时心中通透。
“明白了，原来如此！”
“杂色妙玉因为掺杂了五行灵气，所以需要一些特殊手段提炼。而我先前使用的带棉裂妙玉具备云气属性，青色妙玉带有风属性。”
“云气与风比较贴近，倒是更加利于施展拂云龙爪手。不过如此一来，就不宜使用带有火灵的妙玉了，二者会相互抵触，使云气效果大打折扣。”
“妙玉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四等。”
“下品妙玉呈珠状，中品妙玉似片瓦，上品妙玉如块垒。至于极品妙玉，似乎整个大隆王朝都很少出现，玉符宗的前辈高人们只有猜测之语，无有确切之说。”
仅仅关于妙玉，李辉对其认知就拔高到一定程度。不等他拿白海王掉落的物品鉴赏，脚下忽然生出难以抑制震动，四朵莲花状法云自行冒了出来，之后就像生小崽一样，每朵法云向外吐出一段云光。
顷刻之间，四道云光合在一处，慢慢演变成第五朵法云。
李辉很想说：“我不是秃驴，我不是和尚，要不是头发变白，又觉得寺庙可以避难，我至于这么折腾自己吗？偏偏什么都没做却有了和尚的修为，而且这法云紧随灵纹脚步，刚刚开启第五道灵纹，立刻就凝聚出第五朵法云。”
目光很快落到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