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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战况如何?你快点说完,然后赶紧去休息!”秋剑寒问道。
傅报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知道秋老元帅必然会问到这个问题,早有心理准备,然而当真被问及这个问题的瞬间,心中那股锥心刺骨的痛苦,又再一次袭来。
他沙哑着声音,闭上了眼睛。
“卑职在初来到铁骨关时,带有兵甲十万,亲卫一千人,原铁骨关守卫将士三十万,合计四十万一千五百零三名弟兄。”
“后续辎重运输后勤人员,十万零八千六百人。”
“再之后来,陆陆续续的接收到援兵,包括江湖客乃至自发组织前来的百姓;两个月以来陆陆续续有了六万多各路好汉到来。这些人包括有各地地方武装,门派中人,江湖义士,残退老兵,青壮百姓……合计六万三千一百四十八人。”
“及至西线十五万弟兄万里驰援来至……我方总兵源共计,七十二万三千二百五十一人!”
“截至如今……”傅报国惨然如泣,一时涩然。
“十五万铁骑,目前仅余九万三千数人;三万拳头部队,没有动用;剩下的守城主题力量……所有军种,全部算上……仅余十七万九千四百零九人!这其中还包括身有伤残的病患!”
傅报国此言一出,秋剑寒与在场所有来援将士齐齐变色!
“四十二万人……?!”秋剑寒声音都嘶哑了。
“不!是四十二万……零,八百四十二人!”傅报国脸色木然,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下来。
整个大厅突然寂静了下来,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紧紧地攥住了,仿佛呼吸不出来一般。
“这个数字,目前……还在持续不断的增加之中。”
傅报国道:“我们之前储备的伤药,早就用完了,现在每一天,每一个时辰,甚至每一个呼吸……都有许多重伤士兵死去……他们有的是伤势沉重,有的却是无药救治,失血而亡,还有的……一口气勉力支撑,现在铁骨关危厄解除,一口气松下去,便再也支持不住了!”
秋剑寒站起身来,满脸沉重,道:“关于此点我早有准备,我们此行带来了足够的尚药,整整一千二百马车,同时还带来了三千两百名医者。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了,尽最大的能力,拯救东军伤者!”
“上官灵秀!”
秋剑寒一声令下。
“末将在!”眼角含泪的上官灵秀一步踏出来。
“你打出上官将门的旗帜!让我们的勇士兄弟们都看到,将门犹存,今至东线!”秋剑寒沉重地说道。
“是!”
秋剑寒转头,看着孙子虎,淡淡地说道:“孙子虎,你若是此役还能够有命回去,告诉你们王云铸王大帅一句!他手下的兵,硬是要得!没有给老子丢脸!西军精锐之名,名不虚传,保国安民之心,亦是不落任何人后!”
明明只是很平淡的一句赞许话,却让孙子虎的眼泪瞬时间有如决了提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连声音都哽咽了:“多谢老元帅!末将一定一字不漏,一字不错的向大帅禀报!”
“嗯。”秋剑寒嗯了一声,出神的想了半天,悠悠道:“说都说了,索性就再多说一句,告诉你们王大帅,此战之后,不管老夫彼时是死是活,让他回京时,去秋家磕头,还有你这个孙子,也一道来吧。”
“是!”
孙子虎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径自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孙子在此替大帅给老人家磕头了!他朝您必然能够在京城受大帅的响头!”
秋剑寒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个传闻中的“孙子”还是个聪明人,闻弦音而知雅意,很好很好!
别人喊孙子虎“孙子”这个雅号的时候,孙子虎都会不高兴,包括已经喊了差不多十年的王云铸大帅,然而当今之世唯有一人喊孙子虎“孙子”,孙子虎会倍感荣宠,欢欣无限!
这个人就是秋剑寒,秋老元帅!
倒不是孙子虎特别愿意给秋帅当“孙子”云云,而是这里边别有一层渊源,玉唐高层几乎无人不知,那西军主帅王云铸,原来本是秋剑寒秋老元帅的得意门生。
而在十多年前,王云铸还只是一名军中副将之时,违抗军令逾期不归;之后更得知,这家伙居然在那段期间偷偷成亲了,更有甚者,他的新娘子还是抢来的!
令行悖逆,临阵招亲,同是军中大罪,王云铸同时犯下两条大罪,身为其师的秋剑寒勃然大怒,重责军棍一百,发配西疆从苦力小兵做起,更将其逐出门墙,喝令其从此不得再也秋帅门人自居!
就一般情况而言,王云铸这辈子九成九是再没有出头之日了,那时候最讲求出身,而一个被逐出师门,而且师傅还是军方最高层的弃门弟子,断断无能再起风云!
是以谁也没有想到,王云铸在西线逢战必前,生死不顾,不过只得十数年时间,一步步积功而上,居然坐到了西军主帅的位置。
虽然到后来秋剑寒也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乃是王云铸的未婚妻被一富家纨绔看中,欲要强娶为妾;而当时他的老丈人贪慕富贵,背信弃义地答应了那人的求娶。
面对如斯事态,王云铸如何能忍,一怒之下,直接带着人冲进老丈人家抢了老婆跑路……而且当天晚上就大摆宴席拜了堂成了亲入了洞房……
事发虽然有因,而且也的确是两情相悦,但就现实而言,仍旧是强抢民女——他老丈人根据此事报官了。
得知真相之后,秋剑寒一怒之下,直接将那个纨绔公子的全家整个灭了门,但,始终也没有允许王云铸回去。
覆水难收,逐出门墙之说非等闲可以收回,那个时候的师傅,是不可以错的,错也是对的!
之后王云铸只要一回到京城叙职,都会到秋剑寒府门前长跪不起;可是秋剑寒自始至终也没有开过门。
这件事情,可谓是王云铸心头的最大遗憾!
从那之后,王云铸打仗悍不畏死,爱兵如子,却是粗口不断,满口尽是亲娘老子云云,这亦是学着他老师秋剑寒的做派。完全可以这么说:现在的王云铸,几乎就是将年轻时候的秋剑寒完全复制了一遍!
随着逐年升职,每一次王云铸回京之前,总要与心腹手下们商量一番:你们一个个的帮老子想想,老子要怎样才能进老爷子家门?
然而任王云铸出尽了千般手段,万般计较,每一次还是不能如愿;这也导致了王云铸始终存有一份自卑的心理。
师门弃徒!
西线众将都知道大帅的心病。
而作为头号心腹的孙子虎,自然更加知道自家大帅的痛苦源头。
即便是亲身面对秋老元帅的一刻,孙子虎也没有想到,自己不是才刚刚见到秋老元帅,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呢,老爷子居然已经允许了大帅的回归呢?!
这一刻心情当真是激荡起伏,恨不得嚎啕大哭一场,籍此宣泄胸中郁气。
秋剑寒叹了口气。
就为了当初这么点事,自己羞刀难入鞘,怎么也不肯收回成命;一直蹉跎到现在,苦了自己,苦了云铸那孩子,还苦了他身边的一干人,都是自己的罪过啊……
孙子虎心念忽转之际,尽是再也急不可耐,出声告了个罪,就出去写信,飞鹰传书,将这个重磅消息即时发了出去。
他能想到,大帅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而现在正是兵凶战危之刻,自己万一在此役中死了呢,自己死了也就死了,但这么劲爆的好消息怎么也得要在第一时间传回西线,这可是此次西军的杰出表现为大帅争取到的福利啊!
“那家伙,肯定要哭了。”孙子虎想起自己写的无比煽情,顿时嘿嘿的笑了两声,做贼心虚的左右看了两眼。
“不知道大帅哭起来不知道啥样子?得丑成什么样,现在想想就开心,我这辈子就指望这个活着了,不行,怎么就死了也就死了,我一定争取活过此役,那才有希望亲眼看到大帅的熊样,刚才秋帅可说了,让我这‘孙子’也随大帅一道去拜会,我可是拥有近距离亲眼敢看大帅熊样的资格,历时时刻的见证人,一定要活下去……”孙子虎遐想了半天,暗暗地许下了愿心。
都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男人的心思也不好猜,谁能想到,看上去又高又壮虎背熊腰的孙子虎,竟又这么细wo腻cuo的心思!
……
上官将门的旗帜,徐徐升起。
这是许多年以来,将门旗帜的首度再升!
而所有还醒着的老兵在看到旗帜之后,不约而同的都站了起来,即便是再如何的力不能支,仍旧是勉力支撑,鼓尽点滴余力,占了起来。
那面绣有血色飞龙骑的旗帜之上,犹有一杆直欲刺破苍穹的长枪,早已在第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全部的注意力!
老兵们的脸色瞬时间严肃起来,将站姿调整好,维持最标准的站姿,这才举手郑重敬礼!
眼中,都是情不自禁的热泪盈眶!
“上官将门的旗帜,终于又再出现在了玉唐的战场之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 九尊,来不了了!
绝大多数的新兵都不懂这面旗帜所代表的意义,周遭老兵们先是强按着让他们给将门旗帜敬礼,然后才开始一点点的诉说,一点点的描述,讲述着上官将门的往事。
九成九的新兵,在听完后,全都自发的再一次诚心诚意地冲着旗帜,郑重敬礼。
……
“城墙出了问题?”秋剑寒听傅报国郑重指出城墙漏洞,两人一道来到城墙出问题的地方,俯身看去,仔细看去。
良久良久,秋老元帅都没有直起身子。
这位身经百战最擅兵事的老元帅,切切实实地看出来了问题。
现在城墙的缺憾,已经不仅止于最初的凸出一掌之数了,而是……已经接近半尺!
有这样一个隐患存在,玉唐……就算是援兵新到,战力实力俱臻顶峰,仍旧撑不过五天!
这样的漏洞足堪致命,反而于己方士兵的战力士气,再已经太大的关系。
“白衣。”秋剑寒招呼白衣雪,充满了希冀地说道:“就是这块石头……以你的修为……是否能……”
白衣雪探头看了看,沉吟半晌,终于一脸苦涩的轻轻摇头。
“单纯就这块石头,我很容易就能推进去。但是……我无法确保回到远处的石头当真可以恢复如初,更大的可能的是,我推动石头之后,不但无益,反而会动摇它周边的石头,令到城墙进一步失衡,更加不牢固……”
白衣雪的话,让秋剑寒最后的一线希望也消失了。
他明白白衣雪的意思。
构建城墙的所有石头,全部紧紧的挨在一起,宛如一个整体,这块凸出的石头,虽令正道城墙出现瑕疵,但城墙仍旧可以支撑一时。反而是白衣雪将这一块推到原位,看似回复原状,实则却会因为大力挤压,令到其他原本没有裂痕的地方出现问题!
若然当真出现了那些裂痕,后果只会更加致命!
若是有所缓冲余地,令白衣雪将石头推入,然后再行修复裂缝,也可在短时间内完成,但东玄方面可能给玉唐这个时间么?
绝不可能!
傅报国的脸色黯淡下来,本以来老元帅来到之后就能改观的战况竟是劣势存在,他下意识的轻声问道:“老元帅……敢问您……九尊大人……什么时候能来?”
这个是傅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