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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扬哈哈大笑:“唐棋王当日便道,只要我对毕先生说,那棋谱他无能解之,毕先生便必然会有兴趣,看来唐棋王当真是先生的知己。”
毕先生也笑起来:“毕某生性如此,见猎心喜之下,难免贻笑大方。云公子,但不知道这棋谱现在何方?可肯让毕某一会吗?”
云扬道:“云某登门求教,棋谱自然就在我身上,只不过若是咱们在这里开局的话,会不会不大方便?”
太子哈哈大笑:“孤亦是爱棋之人,有幸见识到这等能够难倒棋王的棋谱端的求之不得!”
随即电视一叠连声的吩咐下去,然后三人就有些急不可待的进入了棋室。
棋盘早已经摆好。
云扬带着得意的笑容,自怀中缓缓取出一本古籍,搭眼看上去最少也得有几百年历史的谱拿了出来。
“这是第一局。”
云扬将古籍翻开第一页,随即用手在棋盘上一手一手的摆布开来。
太子与毕先生都是满脸认真地看着行棋路数。
桌面上黑白棋子越来越多,个中变化也越来越是复杂,计算起来自然也越来越是艰难。
大约到了四五十手之后,差不多每走一步,毕先生的目光都会随之一亮,行棋至九十八手,黑棋看似孤军深入,实则精彩绝伦的一断,让毕先生猛地叫了一声:“精彩,大大的精彩!”
云扬哈哈一笑,道:“精彩固然是精彩。不过最精彩的部分还在后面。”
及至一百三十五手,云扬停下了布子。
太子与毕先生两人即时皱起了眉头。
以围棋寻常对局而言,一百三十五手大抵可算是中局将近终局的路数,这不足为奇,然而这局棋的此际局面呈现之复杂,却让两人感觉到一阵阵头痛。
就眼下局势而言,黑棋固然占据明显的优势,但白棋那边蓄势待发,蕴有极为厚实的反击之势,可谓是剑出鞘,弓上弦,尚有一战定乾坤的反扑机会!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第三百二十章 艰难棋局
这会的毕先生再没有之前的沉静,眉头皱得紧紧的,全神贯注于棋盘之内。
一般的围棋棋局,到了一百三十五手这样的数目,基本上都已经是大势定鼎;除非是一些个水平特别高且相对匀势旗鼓相当的对手,因缘际会之下才会分不出胜负输赢。
但无论如何,黑白数目总有高下之别,优劣之分,哪一方略占优势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即便双方都下得极为谨慎,布局异常厚实,些微的差异还是存在的。
可是云扬所摆这一局明显不同。
双方从一开始,就展开激烈搏杀,全都是你死我活的白刃战;这还不足为奇,真正稀奇的是棋局一直到这第一百三十五手,双方仍旧未提一子!
这可是不可思议的结果。
明明是处处刀光剑影,步步杀机密布,却是都没有因为提子造成半点的损失或者收益。就只有随着棋局的进行,越来越是凶险的态势。
无论黑白双方乃至整个棋局,尽都笼罩在一种“退后一步森罗地狱,往前一步万丈深渊”这样的氛围之中。
你不截断我的咽喉,我就插入你的心脏!
就是如此局势!
这一百三十六手,该白棋走。
但毕先生手中捏着一枚白棋子,却是举棋不定,踟蹰难落。
“断?”随即摇头:“不行不行,在此一断,看似好棋,实则只是落入对方的陷阱之中,一旦对昂趁势反扑,不但抢断部分会全军尽墨,连带将自己的一条大龙也要一并被扯进去,兵败如山倒。”
“夹?夹不得,勉强为之,只是画蛇添足。”
“托?更不行,不过自曝破绽,自促其败。”
“飞?应招太弱,尽是予敌之机。”
“尖?不好不好,大大的不好……”
“顶?更加不对,绝不可行……”
“难道要打劫?可是这样的一局棋,怎么打得了劫……没有劫材啊。”
毕先生一步步看过来的,越想越觉得黑棋实在是包藏祸心,每一步都是刀光剑影,陷阱重重。而白棋这边一路走来步步为营,埋伏无数,却已经是维系到了最极限的边缘。
是以到了现在的这一手,基本上已经到了谁先手,谁反而会落入被攻击的特殊境地!
以修行者的说法,便如两大绝世高手对阵沙场,先是鏖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进而陷入敌不动我不动,大家都不动的特异状态。
双方都是高手,都做好了完全准备,想着后发制人,期盼对方先动了,自己就可以应招破势,进而大举反攻,克敌制胜!
一招之余,足将对方逼落下风,乃至分出胜负!
偏偏双方都是森严壁垒,无懈可击的格局,将这一彼此不动的状态长久的持续了下来!
“这……这到底是谁人的棋谱?”毕先生考虑了好半天,仍旧无处落手,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无名。”云扬将棋谱放桌上,道:“这本棋谱没有任何记录相关作者的记载,也没有任何的端倪痕迹可寻,原本我还想毕先生棋道了得,或者可以想见一二。”
“这可奇了。”毕先生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能够下出此一局的棋手,棋艺堪称绝世无双,怎么会不留下姓名?”
云扬道:“这个云某人就无从得知,其实探究此棋谱原主是谁终是后话,云某之真意还是在此棋局之最终胜负。云某向来不肯妄自菲薄,对于棋道已有几分自信,但对于这一局棋,尤其是到了这一步,我当真是研究了许久许久,总觉得不管如何应对,都只会作法自毙,现在当真是一想起来就感觉脑袋疼,却又心痒于此局终局,是以四处寻觅棋道高手解我困惑,否则,哪里会找到太子这里,贸然登门求教。”
毕先生冥思苦想,道:“如此棋局,当真足以让人神魂颠倒,魂牵梦萦……”
随即又续道:“听闻公子之言,想必公子于棋道也有极深之涉猎,毕某不才,愿执白子,与公子对弈,推演可能的棋路,或可另有所见。”
说着便即落子,却是一步断。
云扬见状恍如不加考虑,即时应对,包抄,顺势一夹,已成叫吃之格。
毕先生勉力一长,差堪应对,跟着就见云扬黑子啪的一声打入白棋大龙断点要害,至此,白棋大势去矣,再无争锋之余地。
“这样不行。容我换一手。”
毕先生皱眉:“我在这里顶。”
云扬仍是不假思索的就手一托,毕先生强势打入,云扬应子一长,毕先生再断,云扬反手一打。毕先生应招反打,局势似乎大好,可是云扬黑棋乍然一飞,却是嵌入了白棋大龙之中,情势陡然大变。
如此一来,毕先生若是顾及彼方,大龙势必难免会断成两截;陷入空前被动。但若是力保大龙不失,却需要连落三手才能保得完全;这边便不免被对方大占便宜;最保守估计,目数也要损失五目以上。
这样的高手对弈,休要说五目,便是半目之差,也足以影响胜败,如何敢损?
顾此失彼,进退不得,此法显然仍是不能成行。
“这样还是不行……再换。”
不过一顿饭的时间里,毕先生接连转换了七八种行棋走法,但无一例外全都被云扬悉数灭杀,白棋无一不败,无力回天。
“若是如此,白棋……岂非是绝无希望可言了……”毕先生冥思苦想:“但下方为何标注着白棋胜?”
云扬道:“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依书所示,这一局棋到这里,应该是白棋一方下出了一手绝世好棋,定鼎胜局,进而克敌制胜,所以才断在这里。”
“但现在的问题却在于,我找不出那一手。”
毕先生点点头,道:“合该如此,换做我制作残棋棋谱,也会这么做法,但白棋这手定鼎胜局之招,究竟是下到了哪里呢?”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目注棋盘良久,苦苦思索,半晌无言。
好半天后又换了另一个方向,斜斜的关注棋盘,从不同角度观视之,希图能够看出更多的端倪。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毕先生此举显然是想要将自己思想抽离棋盘,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可是许久之后仍是毫无所获。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最佳时机
“唐一手怎么说?”毕先生问道。
“唐一手绞尽脑汁,直至不支呕血,也没有想出来所以然……目前正在休养。”云扬道。
“呕血?修养?若非亲眼所见,何能想到世间竟有如此一局,当真是让人呕血之谱啊……”
毕先生深深叹了一口气,突然间目光一亮,道:“难道这就是传闻中,万古无人能解的呕血谱么?!”
云扬愕然道:“呕血谱?那棋中秘传?”
随即点头,深以为然道:“那就难怪了,故老相传之棋中逸品,莫之奈何……”
毕先生凝神思索,接连尝试了心中所知的所有方式之后,他迅速得出来一个结论。
这一局棋,绝不能以常规手段破局。
一念及此,他再尝试,转是开始在脑海中推演各种变化。
但越是想得复杂,变化愈多,可是最终结果仍旧是徒劳无功,难改败局。
随着时间持续,脑海中棋盘之上的黑白子,渐渐转为黑白两军对垒,千军万马,呼啸而来,绝尘而去。
两位绝世统帅,尽都妙招迭出,机变无穷,厮杀得无限炽烈。
毕先生渐渐显得神识恍惚,喃喃道:“前进无路,后退无门……如此绝境,却又如何是好?何能扭转败局,平反颓势,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一语出口,脸色越来越显苍白,身子也渐呈摇摇欲坠之势。
此际毕先生的整副心神,已经全数沉浸入了棋局之中。满眼尽是幻象丛生,脸色也是越来越不好看起来,然其本人却是浑然不觉。
云扬同样一脸考虑,魂不守舍的样子,实则心神压根就没在这上面;心中唯有不停的好笑:这本棋谱酒神凤弦歌可是钻研了大半辈子,吐血吐得将自己寿元都吐没许多了……你纵然有所保留,乃是四季楼的文丞武相之一,比之上一辈的高人邪医酒神凤弦歌仍有一段距离吧?
当真陷了进去,看你死不死?
砰!
太子殿下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登时一声巨响轰然。
毕先生应声而醒,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神色萎靡不振,这才睁开眼睛,跟着便道一声:“好险……”
他这一声话音未落,只听哇的一声,一边的云扬有动作,似乎是一口血冲到了喉咙,却是强行闭紧了嘴巴,咕嘟一声将那一口血又吞了回去,但俊秀面孔上显出的一片通红任谁也不会看不到,更别说身子接连摇晃,还有那用衣袖擦掉嘴边鲜血的那一下,尽都显出状况同样的糟糕,并不比毕先生稍好,但听其苦笑一声:“这哪里是棋谱,分明是要人命的刀,之前我还笑棋王棋痴,定力不足,现在身临其境,竟也不堪至此!”
毕先生亦是苦笑一声,眼底深处刚刚升起来的一抹疑惑,已然消失不见。
“看来此谱非我辈可解,勉强为之,有损无益!”
云扬将棋谱收回来,一脸苦笑:“我还是将这东西拿回去束之高阁吧,原来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棋道武道一旦当真心神沉浸其中,不得超脱,便是执迷,一朝沉沦,便招损伤,还是避之为吉吧。”
毕先生轻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