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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裙,差不多高矮,同一根发钗,同一种发髻。徐金实在没法接受甘柔以李心愫的模样在他面前晃荡。
“你先把头发串起来。”徐金取剑从白袍上割下一小块布条,递给甘柔。
甘柔一脸不满地接过布条扎上头发。
“没想到山河钗如此可怕,看来得带着个十岁的大女孩逃跑了。”徐金望着脸上已没有伤心和生气的甘柔,暗忖道。
“徐金弟弟,柔姐好看吗?”甘柔扎好头发,转了一个圈。
“你再叫我徐金弟弟我就不带着你走了!”徐金恼道。甘柔的情商最多十岁左右,刚刚睡一觉起来,智商似乎也降到十岁左右了,被这四十来岁,却十六七岁模样,十岁智商和情商的天下第一美女叫成弟弟,这感觉太奇怪了。
甘柔满脸不开心。
徐金的头又痛起来了。
“叫我金师弟。”在与甘柔的对视中,徐金坦然认输,想了个两全的法子。
“徐金师弟!”甘柔欢喜地笑着。
“徐字去掉!”徐金恶狠狠地说道。
“金师弟……”甘柔怯怯地叫道。
“很好。”徐金点头。
现在,他仍然不通弓势,而入魔者再过三四个时辰就该到来了。
徐金一脸忧伤地捧起浅绿瓷瓶,甘柔立刻凑了上来。
“甘柔姑……柔师姐,我现在要想办法保护咱俩,你可以安静一点么?”徐金无奈地说道。
“嗯。”甘柔在一旁紧抿着嘴,点着头,靠着他。
“也许她师父就是被山河钗折磨成傻子的吧……愫姐,我会尽快将你抢出来的。”
徐金暗暗想着,又倒出一丝浅绿色的液体在手心,同样是一丝温暖之意,然后立刻消失。
“这是炼化过后的元神,应当可以作为元神来用吧?”
徐金努力回想着《修道者观》上关于元神的说明:元神,古称灵气,后改称元灵,在剑道第一圣的坚持下,又改称元神,从此延续至今。元神生而养万物,积万道,聚于天道……倘驭元神以无道,元神走而难生,浅则溺湿,深则焦暴……
“大概是在说,如果不遵守特定的规律,元神就会脱离操纵,造成灾难,轻的话也就是淋个透湿,重的话……就爆炸?”
徐金暗自揣摩了一下这莫名其妙的文言文,又开始埋怨不知由谁在这个世界上发明出来的文言文。《修道者观》大部分时候是以白话文说明,然而一到了引用时,就开始通篇文言文,小时候若没有花清婉帮忙翻译,他压根读不通顺。
“爆炸……不知是什么样的爆炸呢?”
徐金抓起人元瓶,让甘柔在废人宗宗门边趴着,自己以弓步半转身站在河岸边,伸出一只手抓着人元瓶,小心翼翼地倾倒,双眼极度警觉地盯着人元瓶的瓶口处。
一滴浅绿色液体从瓶口滴落。
徐金飞快地扶正人元瓶,拔腿就跑,跑了几步,捂住瓶口,向前飞扑而出。
一片死寂。
预料之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会不会是倒在水里不会爆炸?”
徐金将甘柔赶到一侧河岸边,自己在另一侧河岸处,重新倒下一滴,倒在河岸上,然后飞扑而出。
死寂。
徐金抱着人元瓶返回河岸边,观察地上的痕迹。
什么痕迹也没有。
“难不成要先在山河脉上走一圈,在体内走一圈……”徐金这么想着,脸上的肌肉也痉挛着。
要把元神送进体内,当然不可能是用输液的形式,除了输液,对他这先天废人来说,不就只剩下喝了吗?
“柔师姐,过来。”徐金苦着脸向甘柔招手。
甘柔一脸开心地跑到徐金面前,依然紧抿着嘴。
“还记得我刚才是怎么做的吗?”徐金问道。
甘柔开心地点着头。
“就用那种方法倒,只倒一滴。倒了以后不要跑,就站在原地。听懂了吗?”徐金将甘柔拉到河岸边,认真地嘱咐着。他犹记得方平说的话,必须身体强度足够才能承受纯度较高的元神。而他的身体强度很低,几乎没经过什么锻炼,只有三岁前徐归山用大量灵药给他煅过体,之后他将时间都花在寻找废人宗上了,体质并没有再增强,若一次喝下太多以人证道境的元神,只怕身体立刻就要崩溃。
甘柔得意洋洋地接过人元瓶。
“……其实你没听懂吧?”
徐金哀叹着,走到一侧河边,作弓步,后仰,张嘴朝天,等着甘柔往他嘴里倒一滴。
“就一滴!倒多了会有危险的!”眼见甘柔一脸笑意地要倒时,徐金赶紧闭上嘴,推开浅绿小瓶,郑重地嘱咐道。
甘柔似乎明白了徐金有多认真,脸上的笑意也少了,郑重地点点头,又要倒。
徐金后仰望天。
满天都是小星星。
很美。
甘柔也很美。
甘柔倾倒人元瓶的动作也很美,优雅而小心。
一滴。
然后是一串浅绿细流。
浅绿液体入口即无,温暖柔润之感瞬间席卷了头脑。
徐金赶紧闭上嘴,按住人元瓶瓶口位置推开人元瓶,疯也似地冲到河岸另一侧,忐忑地等待着。这一串浅绿液体比他预期的要多得多,只怕接下来要经受一次巨大的考验。
他刚刚冲到河岸另一侧,温暖感已袭遍了他全身,尤以喉咙处为甚。在这般温暖的伺候下,徐金第一次感觉到了元神。
在《修道者观》一书里,多次提到天地元神温暖而无所不包,进入山河脉后,在天人灵腑里行一周天,将温暖之感遍及全身,使人明势,识道,识道而后方可入道。
与《修道者观》中提到的不同,徐金感受到的只有温暖之感渐浓,并在体内逐渐流动起来,朝着各个方向无规律地涌动着。
温暖过头,有点烫了。
徐金微觉诧异,离河岸边稍远两步,以防意外。
烫过之后,是辣。
辣及全身。
然后酸及全身。
苦。
涩。
甜。
冰。
麻痹。
刀割。
针刺。
鞭笞。
一切徐金曾知道的味道,触觉,一起涌出,一起遍及全身,让他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陷入疯狂的战栗中。
所有曾知道的味道,以及所有未曾知道的味道,所有体会过的触觉,所有未曾体会过的触觉,都在此时席卷了他。
“这就是无所不包吗?”徐金软倒在地,在无限感觉中,彻底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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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笑
无数种感觉不断地侵蚀着徐金全身,更胜过万蚊噬身,更胜过百蜂打洞机,更胜过蠕虫坑里过一夜。
舒服的感觉,不舒服的感觉,疲倦感,刺激感,所有的感觉都在往上涌。
焦灼感,碎裂感,刺痛感,全身都有。
满眼都是星星,爆炸,亮斑,黑的白的红的黄的,像开了丹青铺。舌头上六味杂阵,却被麻木压过了其他所有味道。鼻子仿佛通了窍,十万八千种味道,每种味道都闻到了。耳朵里似乎有一万只钟在齐鸣,一万张琴在合奏,一万把二胡在悲鸣,一万根竹笛在欢唱。
见一切所见,嗅一切所嗅,尝一切所尝,闻一切所闻。
徐金无力地趴在地上,只觉得身上每一寸肌肉都被吞噬了,就连大脑也被知觉的狂欢给吞噬了。
一支巨笔挥过天穹,降下一道黑幕,黑幕中冲出金色雷霆,将整个世界都烧得沸腾起来,沸腾过后,一片漆黑,只有一盏白灯在极高的天顶上飘浮着,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光明,却照不亮这个世界。
耳朵不工作,没有伴奏,只有画面在脑海里飞舞。
徐金想要闭眼,然后闭眼成了眨眼,眨眼变成眼皮舞,眼皮舞又化为金瞳四射。
徐金想要呼吸,然而呼出的是戾气,吸入的是白雾,一出一入,身体变得透明,再转为吸入戾气,呼出白雾。
徐金想要呼喊,声音到了喉咙处,卡得死死的,喉咙也在跳舞,一收一缩,不知是在骂娘还是在祈祷。
徐金还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将全身的疯狂感觉发泄出去。
恍惚中,腰间似乎多出一把剑,背上似乎多出一把弓,手里似乎提着一把刀,身前似乎有一杆长枪,身后似乎有一根竹棍,脚下似乎踩着风火轮,身上似乎绑着捆仙绳。
都是幻觉,徐金咬牙想道,得小心别伤着甘柔。
不知是不是幻觉,徐金只觉得自己站了起来,抬起刀,想要将满腔的痛楚还给老天,望着天空就砍。
砍过去的那一瞬,全身的感觉都朝着手臂涌上,双腿顿时有了站在地面的实感。
一刀砍完,双腿的实感立刻又消失了。
手中的刀跟着这一刀掷出去了,徐金抢过身前的长枪,抓过身后的竹棍,往地上一顿,双腿再一次有了实感,这次像是飘了起来,也同样只是一瞬。
然而这一瞬过后,徐金觉得双腿似乎已渐渐受他控制了。
与此同时,狂暴的痛楚撕裂了双腿,每一根筋都被扯断,每一块肌肉都已崩裂,骨头尺断寸碎。
即使如此,徐金仍然未停下来,踩着风火轮往空中一跳,挽弓搭剑就射,一箭将剑射向月亮,月亮被这一剑割裂,弓断手折,徐金摔落地面。
失重感袭来,然后是后背撞地,骨折。
腰间的钢剑钢刀也跟着撞地,清晰的金鸣声落入耳中,射出去的剑,掷出去的刀,分明都在身上。果然先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明了一切都是幻觉以后,身上的感觉似乎变得更真实了。除了捆仙绳仍然绑在身上以外。
徐金重重地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将全身的痛楚激起,然后散开。
徐金强自挣扎着要坐起,但捆仙绳死死地缠着他,不让他动。
徐金轻微地晃着手指,似乎奏效了。
手指轻晃,继而连弹,连带着骨折的双手也跳跃起来。
一定像得羊癫疯了,徐金想道。
然后他让双腿也颤抖起来。
全身颤抖中,痛楚渐渐取代其他一切感觉。
现在,没有捆仙绳捆着他了,只有浑身的痛楚无法发泄。
痛得像是某样东西碎了,痛得像是某样东西抽筋了,痛得像是某样东西被高跟鞋底踢中了。
虽然全身上下都在痛,可偏偏有某处的痛楚特别与众不同,痛起来硬是连着心。
徐金猛地跳起,全身的痛楚紧随着他的跳起积攒而出。
这痛感太尴尬了,徐金现在只想朝天大骂一句:“操!”
然而跳起的那一瞬,双目突然清明起来,甘柔焦急的面孔映入了徐金眼中。
即将出口的一个脏字立刻被他咽了回去。
喉咙却不干了,硬是要将这个脏字挤出来。
全身的痛楚也突然聚在喉咙下方,仿佛要跟着这个脏字一起挤出来。
徐金强行转头,又要开口,然而甘柔那张漂亮天真的脸紧接着又映入他眼中。
徐金想,既然避不开,就换一个字吧。
操干上日直,徐金脑海里闪过一连串脏字。
“操!这脑子不能用了!”徐金恨恨想道。
然后“操”字就这样到了嘴边。
徐金已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