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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面具以及墨镜
“正如我发过的誓，每张面具，我都会按价付账。步姑娘，我问你，一张面具多少钱？”徐金悠然问道。
“市价三万金。”步寒棠说道。她的声音依然清稚娇软，在徐金面前，在这位史上第一号大客户面前，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用假声，用假声累人，能不累，她就会选择不累。
“咳咳……先来一张吧。”徐金被这三万金呛了一大口。
见到徐金眼中的窘迫，步寒棠脸上挂起一丝笑意。显然徐金此时是拿不出更多钱了。
随后步寒棠脸上的笑意消失，又气恼地想道：“要不是这臭小子算计了我，我一定好好诳他一笔！”
当然，气归气，有血誓符在先，真诳徐金的念头，步寒棠却是不敢有的。
徐金已摘下蒙面的白布，步寒棠取出一把刻度极密的尺子，站到徐金身前，将尺子不住地比划着，测量着徐金的脸。
“鼻子改得尖一点，鼻梁要突出一点，嘴角收束一下，你脸上的表情幅度会变得很小，眼睛改成向上微勾，眉毛我会自由发挥，脸型稍方一些，耳朵加点耳垂。”步寒棠一边测量着，一边专注地说着，眼中已没了贪婪，脸上只剩下可爱的专注。
步寒棠花了许多时间来细细地测量徐金的脸，量过之后，说道：“明天下午你可以来取。”
徐金点头，取出三万两的纸金递给步寒棠。
步寒棠接过纸金，认真地盯着徐金说道：“希望你不会骗我这么个弱女子。”
弱女子？徐金笑了笑，蒙上白布，要走出匠师店。
这时方平终于又出声了：“先不急，再买几个瓷瓶，装药矿的粉末。”
方平一提，徐金便想起了那堆黑黑的药粉还用白纸包着，摆在客房的桌子上，转身又道：“再来几个瓷瓶，能用就好。”
步寒棠狐疑地打量着徐金，徐金眼中平静得很，倒是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感情。
“五十两金一只，可装三升水，八十两金一只，可装五升水，百两金一只，可装十升水。”步寒棠解释道。
“百两金的，来十只。”徐金说道。
“十只？你是废人，你怎么装？难道你抱着走？”步寒棠疑惑道。
徐金掏出一张空的人级储物符，递给步寒棠，道：“你帮个小忙就好。”
步寒棠更加狐疑地望着徐金，思忖着说道：“看来你和其他修道者在一起，但没想到会是你抛头露面。和你在一起的人，不会是你的师父吧？难道是入魔者？”
徐金摇头不答。
步寒棠也不再管他，替他收起十只瓷瓶，换来一千两金。
徐金又要转身走出匠师店，突然注意到步寒棠依然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心头一动，有了个想法。
“你又想干什么？”步寒棠看到徐金眼中的狡诈，心里猛地一跳。
“一点预防措施而已。我现在想要请你打造一样东西，多多益善，当然先做一副就好，以后你有时间，想赚点钱的时候可以多做些。”徐金微笑着说道。
“打造什么东西？”步寒棠奇道。对于新奇的事物，她还是很感兴趣的，当然，排在钱之后。
“这样一种东西，它应该能架在我的鼻子上，比我的眼睛大一些，比方说这么大。”徐金扯下脸上的白布，将两只手圈在眼眶上，比划了好几个形状和大小。
“我的手指就像是框架一样，框架架在鼻子上，框架要细，要轻，材质随你，而框架内部，应当用薄而轻的玻璃……唔，你知道玻璃吗？就和水晶一样，透明的。”徐金在脑海中搜刮着词汇与步寒棠细细解释。
“知道。”步寒棠答道，同时在心里雕画着徐金所说之物。
“理论上来说，水晶和玻璃是相同的东西，修火道的话……你是匠师，我想你肯定修了火道吧，修火道的话，用足够高的温度烤水晶，可以将水晶熔化掉。”
“这一点不用你解释，水晶要想晶莹玉润，必须烤化后再重铸。”步寒棠不轻不重地插了一句。
“你知道就好。重铸之前，给水晶掺点熔化的铁，水晶会变成红色，加点别的，它会变成其他颜色，总之，它能有许多种颜色，而我需要的，是薄，轻，均匀，黑色的水晶片，可以是弯曲像球一样，也可以是直的，当然弯的最好。你既然是天城匠师，想必有办法让它既保持黑色，又非常坚硬吧？”徐金不住地解释着镜片，以及玻璃镜片的染色。
步寒棠渐渐明白了徐金想要解释给她听的东西，在心里雕画出一个模型后，问道：“光用架子架不稳，我会考虑给它两只脚，挂在你的耳朵上。如果你经常战斗的话，我可以将它设计成钩住你的耳朵。一副框架上，水晶片用一块还是两块？”
见步寒棠理解能力这么强，徐金心里喜悦，笑道：“你觉得哪种美观，就用哪种。方案我告诉你了，剩下的随你打造。另外，我的眼睛并没有问题，因此水晶片越均匀越好。你是匠师，控火能力优秀，想必能打造得极为均匀。如果你能将它打造成均匀而厚度不一的曲面，戴上它，可以使那些视力不太好的人看得和视力受损前一样清楚。当然，要怎样的厚度，厚度的变化，最薄处应该在哪里，这一点很重要，每个视力不好的人，对这些方面的要求可能都不一样，若是不能调整到正好合适他们的眼睛，戴上它会觉得很难受，切记这一点。别的么，随便你。这法子我告诉你，你可以随便用它。不过我的建议是，如果要大卖，一定要大吵噱头，在第一次拍卖中赚翻。因为对匠师来说，它很容易学。”
步寒棠摇头道：“没有视力不好的人。只有废人的视力才会不好。”
徐金稍一思索，便想明白了。李心愫陪他翻书六年有余，毫无近视的意思，可见在元神的帮助下，眼球根本不会发生畸变。
“算了，随便你吧。对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将它命名为墨镜。”
徐金说着，蒙上白布，打开匠师店的木门，离开了匠师店。
步寒棠在心里不住修改着模型，脸上浮起一丝喜意。
“墨镜……它会变得相当时尚的，可以赚一大笔钱了！”步寒棠得意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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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五日
徐金并不打算引领这个修道世界的潮流。在他看来，这个修道世界，根本没有什么潮流好引领的。他需要墨镜来应付像步寒棠这种人的眼力，仅此而已。
“看她一脸笑意，不知当她发现这墨镜其实是用来对付她这种眼力超群的人时，会怎么想呢？”
徐金偷笑着返回客栈，取出刚在步寒棠处买到的斗大瓷瓶，将所有药粉都装进了瓷瓶，收进储物符里。
之后徐金就开始休息。
一觉睡至天色将暗时，徐金醒来，在方平的指导下，从瓷瓶里倒出些许黑色药粉，摆到墙角。
待戌时后，徐金从药矿石板上滚下，发现药矿已开始起作用后，指着墙角的黑色药粉，对白鬼说道：“白鬼，去吃了它，小心点。”
白鬼依言冲到墙角，从黑黑的嘴里伸出粉红的舌头，轻轻一舔黑色药粉，然后一口舔尽。
“能修道，真好。”徐金感叹着看白鬼轻松地咽下所有药粉。
用药矿石板淬体至第二日天亮，徐金先休息了一上午，这才蒙上白布，离开客栈，再一次走入步寒棠的匠师店中。
“面具给你，墨镜我算了算，卖给你的话，要五万一副。”步寒棠将一张有薄有厚的面具塞到徐金手中，说道。
“这大概是史上最贵的……啊，我运气不错，这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便宜的墨镜。”
徐金笑着接过面具，在步寒棠的指导下套面具上耳朵，合拢鼻子，校正嘴角。
“真不错。步姑娘，你的匠艺很高超。”徐金走到店里的水晶镜旁，望着镜中那张眼角带笑的和善面孔，满意地点点头。镜中的平凡少年稍稍动了动嘴角，露出了一丝相当自然的笑意。
然后徐金抽出了钢剑。
“你想干什么？”步寒棠见徐金拔剑，立刻连退几步。她突然想起来，在血誓符里，谁也没发誓说不许杀掉对方。而徐金是先天废人，天知道这半壁天的阵法对他起不起作用。
“你怕什么？这里不是半壁天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徐金嗔怪地望着步寒棠道。
“可你是……你是……我不知道半壁天的阵法对你有没有用。”步寒棠露出一丝怯意说道。
徐金咧嘴苦笑，叹道：“我说啊，就算我想要杀你，你只要对我生出杀意，你不就可以逃出半壁天吗？”
徐金说完，照着水晶镜，将额前那束过于颓废的头发割掉，一根不落地用白布包好塞进怀里，然后收起钢剑。
“总之，一个月后，我会来取眼镜，并奉上十亿金。”
徐金摆摆手，又蒙上白布，离开了匠师店，走上赌徒渐少的街头，往齐天拍卖行走去，只留下愣愣望着他离开的步寒棠。
……
地书圣理所当然没有入道。赌场里，多了几百名沮丧失落的赌徒，但更多的赌徒兴奋不已。赌徒们都认为，两日未入道，之后的三日入道和四日入道机会最大。
徐金走到闻风桌旁，取出赌契来。
“一百一十二万五千两金。”孟海游那张微胖的脸上依然平静，并没有因为地书圣第二日未入道而变得更加喜悦。作为赌道修道者，孟海游最擅长的，就是平静对待赌局。
徐金也平静地接过纸金，数也未数，再一次拍在闻风桌上。
“一百一十二万五千两金，买不入道。再来张赌契。”
孟海游掸了掸金袍上的灰尘，取出一张赌契，填给徐金。
……
第三日，半壁天的赌徒变少了，街头不再那么挤了，可见赌第二日入道的赌徒不在少数。
这一日，地书圣依然没有入道。
半壁天沮丧失落的赌徒占了一小半，赌场里有了不少痛哭声。
“赌之一字，害人不浅。听说赌是唯一能精神上瘾的事情，大概还是有道理的吧。”徐金叹着气，挤过夹杂着痛哭与欢笑的人群，又挤到了闻风桌边。
“一百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金。”孟海游的脸上仍然平静。地书圣三日未入道，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一百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金，买不入道。再来张赌契。”徐金拍下孟海游递过来的纸金。
……
第四日，半壁天街头的赌徒少了一大半。这一日不同于以往，这一日，半壁天的雾气突然变淡了，能见度超过百丈。
有无数赌徒聚在城中央，徐金好奇地挤到附近，便听到了一个豪迈的声音叫道：“城主放羊羔利！借钱者来！一年一息！”
大量输得分文不剩的赌徒挤在外边叫好。
徐金满脸黑线地退出人群。
“没想到，居然是城主放贷，而且还是光明正大地放羊羔利……等等，羊羔利？那不是元朝的东西吗？为什么这个世界也叫羊羔利……巧合吧？”徐金挠了挠面上的白布，也不去管它为什么叫羊羔利，又走向齐天拍卖行。
城内能见度大幅提高，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