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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姜小猛
文案:
钟点工的女儿许曌(zhào),
暗恋母亲的雇主高扬,
本以为这场暗恋毫无指望,可后来她发现——
男神爱她,比她更深?!
再后来,亚洲科技峰会上,
高扬发言中屡次提到太太,
记者好奇:“您太太到底哪里吸引了您?”
高扬微笑,黑眸间潋滟桃花只为一人绽放,
他说:
“我太太身上有种静默而恒定的生命力,像某个角落里最不惹眼的孱弱绿苗,烈日下它生长,暴雨中它生长,被人踩踏摧折,断过茎落过叶,可它还在生长。我如此爱它,因为我知道,它早晚会长成参天大树。”
回到家,已成“参天大树”的业界精英,高级IT工程师许曌女士,
一边看录像,一边红着脸嗔说:“高先生,你好肉麻!”
这大概就是两个不完美的人,彼此的缺点却恰好填补了对方灵魂空洞的故事。
浪子回头型男主×讨好型人格女主
内容标签:励志人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曌,高扬 ┃ 配角:唐耘,赵英超,唐诵 ┃ 其它:
第1章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01)
她身上唯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名字。
以至于她和高扬故事的开端,他单挑眉峰打量她半晌,见身量瘦小,面孔素淡,虽知道是同班同学,却掀不起记忆里半点儿波澜,终于只沉吟问:“你……叫什么曌是吧?姓什么来着?”
她姓许,许曌。
这“曌”字确实惹眼,上明下空,读音同“照”,是女皇武则天登临大宝前,专为自己取名造的字,取日月凌空、光芒万丈的意头。
初识她的人都以为她父母爱女心切,一番望女成凤的苦心全写在名字里。
然而她自己知道,不是的,全然不是。
许曌出生前后,恰赶上她三岁的哥哥许峻峰肺部感染。连日高烧把一家人急得团团转,在医院里治疗数天不见好转,便病急乱投医,由她姑父引荐,请来一位民间高人。
那高人据说精通玄学八卦,看过许峻峰的生辰八字后,煞有介事地一叹:“孩子命里带煞,不把这煞气压下去,恐怕这病好不了哇。”
许父许庆昌脸色一变,忙问:“那可怎么办?”
高人说:“家里得有个名字霸气些的,镇一镇这邪煞。”
一家人名字都极普通,于是齐刷刷看向襁褓中还未取名的婴儿。
高人见是女婴,思忖片刻,便想到这尊贵无匹的“曌”字。
一听这字来头之大,想来足可震慑邪煞,许家人当即同意。
高人见婴儿孱弱,连哭声都细软如猫儿叫,一时倒有两分迟疑,说这“曌”字太狂,虽能镇邪,却怕小丫头命不够硬,反被大名压身。
似怕家人反悔,许母吴美玲急切之下翻身坐起,连说两声“不碍事”。她才生产不久,一动便扯到下身侧切的伤口,当下也顾不得疼,一边抽气一边说:“这丫头命够硬,一定够硬,只要能救我儿子,就用这个名了!”
许曌的名字就这样定下来。
说也奇怪,自替她取名后,许峻峰的病当真一天天好起来。
而她自己,大约也是真的命硬。
早产儿,出生时还不到四斤,因家里拮据,保温箱也没进,连医生都纳闷儿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出院后,吴美玲挂心儿子病情,月子里没有养好,一滴奶水也没有,只喂她些米汤和糊糊。
先天不足加之营养不良,许曌从小到大一直是弱不禁风的模样。然而一路磕磕绊绊长起来,只感冒发烧吞几片药,跌打磕碰涂两滴紫药水,竟连一次医院也没有进过。
转眼她已十七岁,在浮远一中读高二。
浮远市地处华东,初春回南天,阴云数日不散;又临海,风大,刮起来呜呜咽咽,像有人在哭。
今天浮远一中放假,学校门口挤挤挨挨,全是接孩子的家长。
许曌没人来接,自己坐公交回家。
车上人多,她没有座位,堪堪站稳后,一手拖着个大旅行包,一手抬高费力地抓住拉环。
她个子矮,单薄的身子好像吊在那里,被人挤来挤去晃了一路。
总算到站,可是雨也下起来了。
站前一段路常被占作农贸早市,此刻刚散不久,路面上积满烂菜叶烂水果,间杂鱼鳞鱼血、鸡毛鸭毛,被来往行人踩进泥泞里,酸腐气血腥气混在一处,直令人作呕。
许曌没带伞,踩着泥水一路小跑,气喘吁吁钻进一栋旧楼里。
楼内走廊昏暗逼仄,台阶参差残破。她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四楼,到自家租住的小房子门口,蹲下身在门垫底下摸钥匙。
父亲许庆昌是个装修工,跟着装修队长年在外;母亲吴美玲是钟点工,白天也极少在家。
以往到她放月假的日子,吴美玲都会把钥匙藏在门垫下面,方便她自己回家——反正家徒四壁,也不怕有贼上门。
可这次她摸索半晌也没找到,只好打电话找她母亲。
但她没有手机。
浮远一中是全国重点,军事化管理,严禁学生携带通讯工具。
信息时代,这规定遭到许多学生反对。许曌却觉得很好,因为学校不许带,就没人知道她家里买不起——确切地说,是给她买不起。
她哥许峻峰高中三年换了四部手机,去年大学开学,父母更是咬牙拿出七千块,给他买了最新款的苹果。
许曌什么都没有,她到下面杂货铺去打电话。
号码拨通,吴美玲接得很快。她以为又来了雇主,听到低低的一声“妈”,顿时失望,“许曌?怎么是你?找我有事?”
外面风凉,刚又淋得半湿,许曌冷得声音发颤,“妈,门垫下面没钥匙,我回不去家了。”
吴美玲愣了一下,才说:“哎呀,你今天放假是吧?我给忘了。”
许曌是寄宿生,每月有固定的时间放假。
她想起当年她哥读高中,月假之前四五天,母亲就已开始念叨,人跑到菜市场转来转去,盘算着给他做好吃的。
本该失望的,然而早已习惯,只觉心里木木的。
她没有作声,吴美玲继续说:“我正干活儿呢,你非这时候回来!这样吧,你先四处逛逛,晚上我就回去了。”
逛逛……
望一眼外头细而密的雨帘,许曌眨眨眼,小声说:“我得回去写作业。”
吴美玲讥讽道:“晚写半天耽误不了你上清华北大!”
她声音更小了,“……我也没钱吃午饭了。”
“什么?!”吴美玲口气立刻冷下来,“给你的钱全花了?你就不知道省着点儿?你和我说,是不是拿着钱去涂脂抹粉瞎臭美了?就知道你这妮子不学好……”
她一个月生活费四百块,要吃饭,要买学习材料和生活用品,要交班费杂费。不久前倒春寒,她得了重感冒,打针吃药的钱都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可听着吴美玲数落,她只是缄默。
终于数落够了,吴美玲没好气地报出一个地址,叫她过去拿钥匙。
宁安区,碧海湾小区,五十八号楼,顶层。
许曌认真地记下。
那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和许家租住的老城区隔了大半个浮远城,中间还横亘一条人工河。
河上一座吊桥横跨两岸,公交车穿桥而过,像打通一道天堑,将许曌带进另一个世界里。
碧海湾附近居民都有私家车,少坐公交地铁。越临近站点,车上人越少,待许曌到站时,车厢里基本全空了。
再没人推挤,她稳稳迈下车来,踩着雨水,见脚边绽开一朵透明水花。
往前一看,柏油路面一尘不染,雨幕下波光粼粼,像一条清澈而笔直的河。
雨没停,她仍旧小跑,蹚“河”而过。
到碧海湾门口,高大的保安制服笔挺,从岗亭内正步走来,靠脚立定,抬手先向她敬礼。
她少见这种阵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保安落下手掌,维持立正姿势,礼貌而严肃,“您找哪位?”
踌躇片刻,她低声报出母亲给的地址。
“好的,您稍等。”保安应一声,迈着正步又回岗亭,拨内线电话查证。
许曌站在细雨中,带着某种莫名的羞惭,偷偷打量这座小区。
外围一圈高大树木带,蓊蓊郁郁如一道绿色围墙,在寸土寸金的闹市中心开辟出一片桃花源,所谓闹中取静。
为保证采光,小区内楼间距极大,只寥寥几栋银白色高楼伫立。另有凉亭、喷泉、花园,还有一些矮而精致的红顶建筑——她不认得,那是会所、健身房之类的附属设施。
确认她身份后,保安过来登记放行。
她拖着残旧的背包走进去好远,偶一回头,见保安仍旧维持立正敬礼的姿势,久久地站在雨中目送她。
她张了张口,有些诧异。
想起自家租住的小区也有保安,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天冷的时候,老大爷躲在屋子里,极少见人;天热了会搬出一张藤椅,摇着大蒲扇坐在小区门口,和来往的每个人热络地打招呼。他最主要的职责,是阻拦收废品和贴小广告的进入。
真的是两个世界。
同在浮远,却泾渭分明。
小区内绿植遍布,许曌绕过几处绿化带,找到五十八号楼。
进门,只觉敞阔明亮,一股淡雅香氛味扑面而来。
这里是酒店式公寓,行李员推车向她迎过来,微笑询问是否需要服务。她不安地说了数次“谢谢”,最终也没好意思把包交给人家,仍旧自己拖着,亦步亦趋被带到电梯门口。
电梯员容貌姣好,身材苗条,形象气质堪比空姐。替她刷卡开门后,躬身、微笑、抬起手臂,做出个标准的“请”的姿势。
许曌受宠若惊,忙说“谢谢”,一个大步跨进门。
入户电梯专为顶层业主设置,面板上只一个按钮。
许曌摁下去,很快升上顶楼。金属门一开,她母亲正堵在出口处。
她刚踏出半步,一通埋怨已经劈头盖脸砸过来:“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多事!来这一趟多麻烦你知道吗?平常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屁来,要给我裹乱了,倒是知道巴巴地打电话!”
因在雇主家,吴美玲压低了嗓门,却压不住满腔厌烦。横她两眼,又骂:“看你这一身的泥点子!自己长点眼力劲儿,可别把地上弄脏了,回头让人扣我工资!”
她一手拎着嗡嗡作响的吸尘器,一手将一个硬而冷的物什向她一塞,“给!拿了钥匙就快走,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钥匙尖角戳着掌心,疼,可许曌还是攥得紧紧的。
她望着母亲,想她大概是怕雇主不悦,只说了这么几句话就偷偷往后瞟了数次,鬼祟模样叫人心里一酸。又见她穿着保洁公司的制服,剪裁粗糙,码数又小,将她中年发福的身体紧紧束缚在布料里,勒着绑着,像某种挣不脱的刑具。
许曌眼神在心寒与心疼之间飘忽数次,终于什么都没说,只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要走。
刚迈出半步,客厅里却传来懒洋洋的一声:“吴姨,你女儿来了?”
低醇而松弛的音色,天然透出一股子漫不经心,仿佛张口就是挑逗。
这嗓音辨识度极高,也、也很熟悉。
短短数语如敲在人耳膜上,许曌心头一颤,不可置信地又转回身。
来人拖鞋一下下蹭着地板,趿趿拉拉的,闻声便猜得出那吊儿郎当的步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