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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已经认命打算好,一开学又回到上个学期那样生活。虽然她一个女生,和一个陌生男生每晚共同生活,甚至同床共枕,实羞耻又荒唐。但自从见了段之翼妈妈之后,她又觉得段之翼还是挺可怜,她甚至猜想,他那么嫌恶自己但仍旧要她和他一起睡,十有八;九是因为一个人生活太寂寞。就像之前段之翼爸爸说那样。
所以,只要他不对她真怎样,她陪他这几个月,她也是无所谓,就当做好事。反正他还能辅导自己学习呢。
而段之翼忽然销声匿迹,却让卫蓝有些不安,她当然愿意段之翼从此不再打扰自己生活,这样她便又能安安心心回到正常生活轨道,和同学玩乐,和赵飞谈笑风生。可怕就怕,万一她放松下来将段之翼抛到九霄云外,哪天他又突然冒出来,弄得她措手不及,那可不会是要了她小命。
她可不能高兴得太早。
她偷偷摸摸打过他电话,但是无人接听。她还拐弯抹角跟消息向来灵通郭真真,但也毫无收获。
到了周六,卫蓝见自己身后位子,还空空荡荡。犹豫了许久,下午放学时,她终于抛开一众人同学,偷偷摸摸上了去往段之翼家公车。
她来过段家太多次,段家工人,就算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身份,也知道是可以随便放进去。
卫蓝进了门口,才觉得这个她已经可以称得上熟悉地方,今天好像有些不同,虽然她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同,但她能体会出一种深沉肃穆。
主宅别墅大门开着,有工人进进出出,见到她到没有流露出惊奇目光,只是继续忙碌。
她有些忐忑地进屋,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段之翼,但是却见到了她曾经见到过段爸爸。
坐沙发上段鸿,和卫蓝上次见过有所不同,双鬓发白,面色灰暗,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好像从之前那个意气风发中年男人,变成了一个颓败老人。
他见到卫蓝,眸色稍稍闪动,对她招招手:“卫蓝,你来了!”
很平静一句陈述。
卫蓝难得怯生生走过去,小声道:“叔叔,我是来看段之翼,他一直没上学,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段鸿嘴角稍稍牵动,像笑却又好像有些悲伤,只是语气仍旧风轻云淡,像是说着普通事情一般开口:“哦,小翼妈妈前些天过世了,他近心情不太好。正好你来了,你上去他房间帮叔叔安慰安慰他,让他吃点东西。他已经好些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他语气太稀松平常,如果不是自己耳朵没有问题,卫蓝甚至以为他只是说今天天气哈哈哈。
卫蓝一瞬间有点懵,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她年纪尚小,很少经历过别人死亡。即使她只见过一次段之翼妈妈,并且不算是乐一次。但也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那个漂亮但失常女人和死亡联系起来。
“卫蓝。”段鸿见她怔忡中,又轻轻唤了一声。
“哦。我这就去看看他。”卫蓝反应过来,有些不自地应到。说完,手忙脚乱地朝楼梯跑去。
到了房间门口,卫蓝一颗心脏,不知是因为跑得太,还是紧张,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过了片刻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只是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她想了想,终于还是自顾拧开门把,推门而入。
段之翼躺那张熟悉黑色大床上,正对着门,本来白皙脸显苍白,双颊微微凹陷,如果不是五官好看标致,如此削瘦,大致是很吓人。
听到门响动,他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像是熟睡了一般。
但是卫蓝知道他没有睡着,她认得他睡熟模样,面容放松淡然,还有微微孩子气。而眼前这个双目紧闭人,眉头紧蹙,嘴唇紧抿,显然不是放松状态。
她小心翼翼走上前,微微倾身,轻声唤了声他名字:“段之翼。”
段之翼眉睫闪动,片刻之后,终于是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视线中人,面上出现一丝不耐烦,旋即又猛地闭上眼睛。
卫蓝又走上前一步:“段之翼,你妈妈事我都知道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段叔叔说你好些天没吃饭了,你起来吃点吧,饿坏了阿姨泉下有知,也会担心。”
她学着电视里台词,虽然生硬老套,但自认语气还算诚挚,尤其是一个对自己万分恶劣人来说。
段之翼猛地睁开眼,眸子里闪动怒气,忽然坐起身,一把将她推开:“你烦不烦!”
他虽然身体虚弱,但这一掌爆发力十足,一下便将猝不及防卫蓝,推倒地,还重重磕床头柜柜角。
卫蓝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额头有暖暖湿意,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知道很疼很疼。又觉得自己一片好心被人当作驴肝肺,顿时坐地上,委屈地眼泪簌簌往下掉。
段之翼看到卫蓝额头冒出血迹,好似也被吓了一跳,立刻气急败坏地下床,手忙脚乱地打开门叫人,自己又折回来,蹲下身心急火燎地大声问:“怎么样?是不是很疼?你怎么这麻烦,多管闲事做什么?!”
卫蓝听他这么一说,是委屈,他对她那么坏,她还跑来安慰他,没想到还被他推被他骂,于是眼泪掉得厉害,哽咽道:“我就是怕你太难过,来看看你,又没有要做什么。”
段之翼愣了愣,鬼使神差地擦了擦脸,叹了口气,温声细语道:“别哭了,我没事。”顿了顿,又歪头看着她还流血额头,道,“头是不是很疼?应该不是很深,我让人拿了药箱,帮你止血。”
转机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额头顶着一方白纱布卫蓝,跟段之翼后面下了楼。两个人脸色都很臭。
此时正是晚餐时间,段家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段鸿见两个孩子下来,本来稍稍松了口气,却又见卫蓝额头上纱布,眉头微微蹙起,声音倒是温和:“卫蓝还没吃饭吧,正好陪叔叔和小翼一起吃顿饭了再回去。”
卫蓝心中有气,但念到段之翼刚刚失去了妈妈,也就自认大度地不和他计较。礼貌地应了段鸿,跟着他去了餐厅。
段之翼楼梯处沉着脸站了片刻,终于也一言不发地跟了过去。
大致是家中刚刚办完丧事缘故,饭菜是简单素餐。
卫蓝脑袋还隐隐发疼,没什么胃口,加之饭桌上沉闷无比,就让人没有胃口了。
她偷偷看了眼正位上段鸿,又悄悄看了眼段之翼。虽然眉眼相似,可这两人之间气场完全不像是一对父子。
段鸿没有注意卫蓝小动作,只是一直关注着儿子,过了许久,看似不经意开口:“小翼,爸爸知道你狠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爸爸希望你能开心点。”
卫蓝有些紧张地等待段之翼反应。只见段之翼拿着筷子手稍稍怔了怔,却并没有抬头去看段鸿,片刻之后,才低沉淡漠地开口:“放心,我没事,妈妈那个样子,走了也是种解脱。恭喜你爸爸,你也解脱了。”
段鸿脸上一震,像是极力忍住什么,可终也只是继续温和道:“我知道你一直怪我。你妈妈会那样是我责任,但是相信我,我爱你妈妈,她不了我也很难过。”
段之翼冷嗤一声:“你就别假慈悲了,要不是你对妈妈不闻不问,外面乱来,妈妈会变成那样。她不了怕不是如了你愿吧!放心,我没事,段大董事长日理万机,不用专门待这里看我会不会死!”
“小翼!”段鸿轻喝一声,又深呼一口气,叹道,“好,我知道你对着我不高兴。我确实还有事忙,明天就会离开,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我唯一儿子,我所有一切将来都是你。这个世界上,我看重就是你。”
段之翼鼻间嘲讽地哼了一声,像是听笑话一般。
卫蓝默默看着父子两互动,只觉得冷汗淋淋。这哪是父子,明明就是一对仇人嘛。难怪段之翼脾气那么古怪,一个失常母亲,一个不和父亲,想想都觉得可怜。
从前对段之翼怨恨,这一刻都化成了同情。
吃过饭,卫蓝礼貌地同段鸿和段之翼告别。段之翼仍旧是不冷不热鬼样子,她想说几句安慰话,都无从开口,只得悻悻离开。
卫蓝本以为段之翼发生这种变故,不会再来上学,也无暇想到她。不料,第二个星期,段之翼竟然出现她身后。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点激动,大致是觉得他会来上学,应该是从丧母阴影中走出来了吧。于是也不管是教室里,第一节课一下,她就转身对趴桌上睡觉人道:“段之翼,你来上课了,我真高兴。”
段之翼稍稍抬头,眼睛盯着前面一脸兴奋女生,像是看白痴一样瞪了她一眼,继续趴下头睡觉。
卫蓝有些无趣地吐吐舌头,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为他高兴。
晚上放学时,卫蓝和一群同学说说笑笑出门,正要去等巴士,却瞥到路口一角熟悉车子,静静地停那处。
她正有点纳闷,手机便响起短信提示声。她打开一看,言简意赅一句话:“等你十分钟,上车。”
如果是从前,卫蓝一定觉得恐惧又不甘。但是现,因为知道段之翼遭遇,因为同情他身世,她竟然并不太反感,
她收起手机,和同学们告别。又站原地等人都走开,才速飞奔向那台车。
钻进车后,她对上仍旧是段之翼冷冷脸,他瞥了她一眼:“我还没说让你结束做工,你倒是会自动偷懒。”
卫蓝嘿嘿一笑,看他身世可怜份上,恶劣就恶劣吧。
日子又恢复到上个学期一样,卫蓝骗过爷爷奶奶说自己住校,实则每晚住段之翼家。两人关系也照旧不和睦,段之翼对她一如既往嫌恶冷淡。不过,卫蓝对段之翼则好了许多,甚至偶尔会小心翼翼讨好,不是向上个学期那样怕他,而是真心想让这个郁郁寡欢男生能够开心点。
十几岁女孩心性,总是比较天真单纯。
这晚,卫蓝睡得正熟,忽然隐隐约约听到抽泣声。她迷糊间本以为是做梦,可那声音持续好久都没有停止,直到她稍稍清醒,才发觉那声音是从床侧段之翼传来。
她疑惑地拧开台灯,摇了摇段之翼,却没得到反应。于是凑过去,接着柔和灯光去探个究竟。
只见段之翼双目紧闭,显然还梦魇之中,脸上湿漉漉一片。
卫蓝心道他是做恶梦,连忙用力再摇了摇他:“段之翼,你醒醒……”
这样大动静,终于让段之翼悠悠转醒,他茫然地睁开眼,看到上方女孩焦急地开口:“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段之翼摸了摸自己脸,感觉到那湿意,神色怔忡,片刻之后,喃喃道:“妈妈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
大致是他模样,太像一个迷失孩子,十八岁不到卫蓝,竟然油然生出一种保护欲,她将段之翼抱怀里,拍了拍他安抚道:“没事没事,还有我呢,我会陪着你。”
怀抱里段之翼,半天没有再发出声响,直到卫蓝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妥时,忽然被他伸手抱住她腰,声音变得清明:“这是你说,你会陪着我,不会离开我!”
卫蓝没有多想,只觉得此时此刻这番承诺,有种神圣使命感,她用力点点头:“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一直?”段之翼问。
“嗯,一